190. 女侠六岁，张嘴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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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是阿焉哥哥不好，阿焉哥哥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

些忐忑的李焉识，睁着那双眼睛，使劲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窝在被褥里，唤了一声：“阿焉哥哥。”

    “昨天给她换药时，她一边哭，一边挣扎，一边喊这四个字，我们全都听了百来遍了，你就是尴尬也迟了。”

    回头望了望乔玉书，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回事？”

    他勉为其难绽出一个笑来：“阿惊要阿焉哥哥坚强一点，是不是？”

    乔玉书无奈地道：“你也看到了，她如今的心智最多不超过六岁。”

    “等换好了药，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记得，花了好久才教她认全了照顾她的人：我，小铃铛，溪客，清寒。”

    她瞳孔里满是害怕，点了点头，李焉识才松了手。

    门被倏然打开，是小铃铛端着一大盘子纱布药膏进来了，一见着李焉识便道：“得亏你在，把她按住，换药了。”

    她冰冷的手被他攥紧，还想往回收。脸上还挂着大颗泪珠，一脸委屈地摇摇头，张开口，还是憋住了没说话。

    “只记得我……”

    他的心被揪着一扯又一扯，痛得无法呼吸，闭上眼睛落下泪来，坠进她披散的头发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阿惊，不是妖女，是最正直勇敢的侠女，是我永远的妻子。”

    她面露尴尬：“不是的，你哭起来好难看，好丑。丑到我眼睛了。”

    见他还是一脸震惊，乔玉书解释道：“你忘了，萧影之前说过的，忘寒毒每发作一次，就会遗忘更多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她第一次遗忘是一天，第二次是只把你给忘记了。这回，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

    “阿焉哥哥……凶我！”

    “阿……”她开了口，还是没敢喊出声。

    李焉识的笑僵了一瞬，又笑出了声：“还好还好，这审美还是正常的，本性也没改。”

    他俯下身子抱着她的肩，搂在怀里，心痛得一抽一抽喘着气儿，埋怨自责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焉识大惊失色，瞳孔震颤，立马捂住她的嘴，压低声，悄悄道：“这是衾枕私语，你我私底下怎样都行，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喊啊。”

    听此一句，她陡然直起身子来，伸出圆手指向乔玉书，大声哭嚎：“他是坏人！”

    “她说，她是你的妻。也是，女侠。”

    李焉识：？？？

    他目光从乔玉书的脸上转向窝在被褥里的人，心疼得发颤，牵起她尚完好的左手：“阿惊，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事吗？”

    他的手一松开，她瘪着的嘴便颤动着，蛄蛹着，终于憋不住，张开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乔玉书站在他身后，看两人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大好受，缓缓道：“昨晚在船舱里，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她抬起被纱布裹成圆球的手，一点一点认真擦掉他脸上的泪痕：“阿焉哥哥，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