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满堂欢喜，孤身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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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父高抬起的巴掌滞在空中，秋娘慌上去拦，几番拉扯，这才愤愤放下。
“大伙都出来，出来！”
这话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她唯觉足下不稳，心寒似冰，呆滞地凝望手中青峰剑，过了许久才颓然嗤笑一声：
待她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深处，这对老奸巨猾的江湖夫妻这才换下满脸悲愤，相视一笑。
前方接头的三五山匪举着火把，似乎已等候多时。她看着领头的几人似乎在亲密地招呼着，仿佛交情匪浅。
“老梁啊老梁，你梁大当家向来是个开明之人，没想到，怎的上了年纪，便与外头那些人，长出了同一张嘴！”
不
亲爹……
是神 通镖局的镖车来了。神通镖局是梦粱城最大的镖局，不仅如此，在大周多城均有分局。
借着初晖，她展开地图，对着早早做好的标注反复确认，此处已是梦粱与青州之间的那片迷瘴林子了。
“爹，女儿实在惭愧，没熬住。”梁雪回拢着外衣，满面惭色。
男人掩上窗棂，却打开了房门，大步流星，神采奕奕，走到了庭院正中。
梁父登时心虚，答得倒极是硬气：“你，你自然是我的亲生孩子！若非如此，谁操心你的婚事？”
“你真放心吗？她一个姑娘家，莽撞不说，脑子也……缺根儿弦，才多大啊就离开家闯江湖。”秋娘声音中带着几分埋怨和担忧。
车队渐渐入了林子，她在林荫中穿梭跟在后头，她的轻功极好，加之镖车行进的声音实在嘈杂，竟无一人发觉她的行迹。
梁父缓了半晌，才堪堪将话挤出口：“父母之命，由不得你！滚回你屋子里去，直至出嫁，再不许踏出半步。”
她落下这一句，砰的一脚踹开大门，这才看见外头围拢着听戏的众人，尴尬皆悬于脸上，愤然离去。
梁父把着酒坛，饮下一大口，忆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
烈日似火，射在乘风镖局院落的砖石地面上，泛着白光耀眼得刺目。数十人趴在大堂门外，窥听着里头打砸的动静。
“放心，你腰子坏了算工伤。”梁父重重拍了拍老杜的后背。
她抬起倔强的双目顶上父亲，强忍着不许眼泪落下，哽咽着：
“老梁，阿惊走了没？”
梁父眉飞色舞，振臂高呼！
“那是，咱俩在屋里都排练半个月了能不好吗？”
立于院墙，她朝着爹娘卧房的方向深深拱手：“承蒙多年关爱，这回算是女儿不孝不友。我已命在旦夕，有些事，不做便来不及了，你们的圆满，又何须我这个累赘来掺和。”
她伫立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再无挂怀，飞身匿于夜色之中。
她虽武艺不俗，却是半个路痴，夜里更是不分东南西北，若按部就班自官道行进，耽搁久了，极有可能被家里经验老到的镖师追来。
“都没敢睡，大伙儿都等着你一声令下呢当家的。”老杜打了个哈欠，困倦乏累冲上脑壳。
梁惊雪并不知晓，一次圆满的离家出走是在二三十人保驾护航之下完成，正如梁父与萧影亦不知情，她已然窥晓身世。
这是她本月第十……不知多少次，尝试离家出走。
梁父亦是一笑：“秋娘你刚那个眼神特别好，感情到位，看来是入戏了。”
“来来来，去搬桌子凳子出来，老杜去拿酒，我去下厨。”
权贵奢靡，货价昂贵，天热鲜果易损易腐，时间确实要的紧，常夜间行路，每月此时，皆自此入林。
从今夜起，她便是孤身一人了。踏出白鹅街，翻过城墙，疾行之中，待她思绪回笼，天已微亮。
“哎，知道就行，别说出来。”梁父亦是难掩喜色。
满院子的觥筹交错与欢闹之声不绝于耳，如过年一般，只有秋娘坐在席中满面愁容。
“为什么，都变了，都变了！你们也变了……师父也变了！”
越走，越暗。越走，越冷。
更为古怪的是，前些年始，有一窝贼人不知得了什么破解之法，竟纠集成众盘踞林间。各大镖局每每押镖经过，深受其突袭之扰，不得不破财消灾，以避风险。
在策划这场离家出走之时，她便已摸清神通镖局这次押运的时间和路线。
“无妨无妨，我宣布，此次梁惊雪躲避行动圆满成功！都回去睡吧！”
秋娘急拉下夫君手里颤抖的长刀，将怒不可遏的他按回主位上，软着语气劝道：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她虽不识路，可有了带路的，还能走丢不成？
梁惊雪蹲在大堂房梁上，拔出剑来指着下头的爹娘，怒气冲冲：
“阿惊，你便应下吧。踏破咱们镖局门槛求娶者济济，可求娶的都是你两位姐姐。也就是小麻子念着打小在书院里的交情，愿意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
“你！”
“还睡什么啊，天大的喜事这是，都给我来喝酒！”
目标，还没来。
“这想不撞上，也太难了。走镖这么些年，这是我职业生涯里，最窄的瓶颈。”老杜嚎着，哇哇跺脚。
“爹，娘生阿惊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把脑子给她生出来。”梁雪回也有了精神，流下两行困倦而激动的泪。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似乎竟有若隐若现的光，她揉了揉眼睛，那光点越来越清晰，刺眼。
服下萧影那儿偷来的凝息丸，以纱布蒙面，轻跃上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梁惊雪坐在树干上小憩一会，赶了一夜的路实在疲乏。
“要不要再亲个嘴，生怕人看不出来你们感情好？”她撑着脸，蹲在树上烦闷地哼了一声。
数十间房门陆续打开，镖头镖师们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三三两两走了出来。
《这个剑她今天必须得贩》
其实倒也不难，神通镖局一向作风招摇，业内皆知他们押运的，是从各地供给梦粱城贵胄的各色时令鲜果。
梁父给这位续弦的发妻斟了一碗，拍了拍她的肩：“咱们家这个小老三哪，天资高，人仗义，就是太孩子气。你我皆是江湖中人，又岂能不知，若不经历经历风雨，这镖局以后如何能交于她手？”
“你刮了胡子嫁与他去吧！”
官道车毁，孤婴惊啼，血衣厮杀，雪埋尸骨。
梁惊雪一跃而下，收了剑，看着这位向来待自己如亲生的继母，这话叫她实在难以置信：
他确实并非阿惊的亲生父亲。
梦粱与青州相距不远，可其中有一大片迷瘴林子阻隔，棵棵巨树高耸入云，林荫下暗无天日，极易迷路，其中的瘴气更是有毒，倘若误入其内，不多时便觉四肢无力，长眠不起。
不多时，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和隆隆的车轮声，马车上插着的镖旗在风中翻滚。
“嫁嫁嫁，嫁什么嫁？老梁老秋我告诉你俩，要我嫁给那流口水的小麻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听杜叔说他们不知是什么路数，似乎与这迷瘴林子里的贼人交情不浅，竟能破解迷瘴。每每行经，皆是穿过林子，直入梦粱。
一个月后的今夜，冷寂无声，唯有月光流淌，映照着乘风镖局的金字招牌。
“我看你就是想退休！”
林子，却未必走不得。
“从前，爹不是这样的！娘也不是这样的！打小你们便跟我说，想做什么尽管做，想长成什么模样尽管长，梁家的女儿，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然而，官道实在走不得。
“走了走了，秋娘。等了这么些天，终于走了，可算是熬坏了。”
此刻，一间卧房的窗，悄悄溜开了个缝，露出一双鬼鬼祟祟的倦目。
秋娘打开了他的手，愤愤起身：“老梁，说出去，谁信你是她亲爹啊！”
他晃了晃酒坛，叹了口气：“这回若非你我做戏诓她走，你拿鞭子抽她，她都抱着门口的石狮子不撒手。更何况，有她师父老萧暗中护着，出不了事儿的。”
梁父豪爽一笑，又略带着几分讨好，看向怒视着自己的妻子：“你夫君我走镖已有三十五年，纵是退休，也合法，合理。”
“但愿，这回能成。”
“好酒好菜都整上！”
正是仲夏，天气燥热，屋内闷得不透一丝风，几人皆是怒火更烧。
“我……凶恶？若非为了护着我两个天仙姐姐安心书卷，免遭骚扰，为了乘风镖局，我何需不要命地习武！爹如今此话，我也要问一句，我，梁惊雪，当真是你亲生的吗！”
“太感人了！终于走了！”杜叔拍着手，死死拥抱着梁父，老泪纵横。
“昨日是翻窗子磕着头自己回去了，前日是翻上屋顶，包袱洒了掉了一地的零食，大前儿是惊动了旺财，跟狗对嗷较劲。我今儿个捂着狗嘴，连茅房都没敢上啊。”
梁父闻及此言愈发激动，捂胸怒道：“早知便不该叫你习武！爹娘这些年药费赔得还少吗？你如今凶恶名声在外，谁敢娶你，你还挑三拣四起来了？”
秋娘松了拦着夫君的手，夸赞道：“老梁你今儿演技不错啊。那个抬巴掌的动作，又慈又严，我差点儿没拉住。”
寂静院落，悄无声息。她一身夜行衣，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闪身而出，四下张望，这回终于没惊动任何人，她轻手轻脚合上窗，轻轻一跃，登上镖局的围墙。
“女子便非得嫁人？乘风镖局就这么缺我一口吃的？我总可以走镖养活我自己吧。论武艺，放眼整个青州，除了我那没脸没皮的师父萧影，谁是我对手？哪个贼匪敢劫我的镖！”
] 梁父高抬起的巴掌滞在空中，秋娘慌上去拦，几番拉扯，这才愤愤放下。
“大伙都出来，出来！”
这话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她唯觉足下不稳，心寒似冰，呆滞地凝望手中青峰剑，过了许久才颓然嗤笑一声：
待她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深处，这对老奸巨猾的江湖夫妻这才换下满脸悲愤，相视一笑。
前方接头的三五山匪举着火把，似乎已等候多时。她看着领头的几人似乎在亲密地招呼着，仿佛交情匪浅。
“老梁啊老梁，你梁大当家向来是个开明之人，没想到，怎的上了年纪，便与外头那些人，长出了同一张嘴！”
不
亲爹……
是神 通镖局的镖车来了。神通镖局是梦粱城最大的镖局，不仅如此，在大周多城均有分局。
借着初晖，她展开地图，对着早早做好的标注反复确认，此处已是梦粱与青州之间的那片迷瘴林子了。
“爹，女儿实在惭愧，没熬住。”梁雪回拢着外衣，满面惭色。
男人掩上窗棂，却打开了房门，大步流星，神采奕奕，走到了庭院正中。
梁父登时心虚，答得倒极是硬气：“你，你自然是我的亲生孩子！若非如此，谁操心你的婚事？”
“你真放心吗？她一个姑娘家，莽撞不说，脑子也……缺根儿弦，才多大啊就离开家闯江湖。”秋娘声音中带着几分埋怨和担忧。
车队渐渐入了林子，她在林荫中穿梭跟在后头，她的轻功极好，加之镖车行进的声音实在嘈杂，竟无一人发觉她的行迹。
梁父缓了半晌，才堪堪将话挤出口：“父母之命，由不得你！滚回你屋子里去，直至出嫁，再不许踏出半步。”
她落下这一句，砰的一脚踹开大门，这才看见外头围拢着听戏的众人，尴尬皆悬于脸上，愤然离去。
梁父把着酒坛，饮下一大口，忆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
烈日似火，射在乘风镖局院落的砖石地面上，泛着白光耀眼得刺目。数十人趴在大堂门外，窥听着里头打砸的动静。
“放心，你腰子坏了算工伤。”梁父重重拍了拍老杜的后背。
她抬起倔强的双目顶上父亲，强忍着不许眼泪落下，哽咽着：
“老梁，阿惊走了没？”
梁父眉飞色舞，振臂高呼！
“那是，咱俩在屋里都排练半个月了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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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伫立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再无挂怀，飞身匿于夜色之中。
她虽武艺不俗，却是半个路痴，夜里更是不分东南西北，若按部就班自官道行进，耽搁久了，极有可能被家里经验老到的镖师追来。
“都没敢睡，大伙儿都等着你一声令下呢当家的。”老杜打了个哈欠，困倦乏累冲上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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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本月第十……不知多少次，尝试离家出走。
梁父亦是一笑：“秋娘你刚那个眼神特别好，感情到位，看来是入戏了。”
“来来来，去搬桌子凳子出来，老杜去拿酒，我去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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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夜起，她便是孤身一人了。踏出白鹅街，翻过城墙，疾行之中，待她思绪回笼，天已微亮。
“哎，知道就行，别说出来。”梁父亦是难掩喜色。
满院子的觥筹交错与欢闹之声不绝于耳，如过年一般，只有秋娘坐在席中满面愁容。
“为什么，都变了，都变了！你们也变了……师父也变了！”
越走，越暗。越走，越冷。
更为古怪的是，前些年始，有一窝贼人不知得了什么破解之法，竟纠集成众盘踞林间。各大镖局每每押镖经过，深受其突袭之扰，不得不破财消灾，以避风险。
在策划这场离家出走之时，她便已摸清神通镖局这次押运的时间和路线。
“无妨无妨，我宣布，此次梁惊雪躲避行动圆满成功！都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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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惊雪蹲在大堂房梁上，拔出剑来指着下头的爹娘，怒气冲冲：
“阿惊，你便应下吧。踏破咱们镖局门槛求娶者济济，可求娶的都是你两位姐姐。也就是小麻子念着打小在书院里的交情，愿意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
“你！”
“还睡什么啊，天大的喜事这是，都给我来喝酒！”
目标，还没来。
“这想不撞上，也太难了。走镖这么些年，这是我职业生涯里，最窄的瓶颈。”老杜嚎着，哇哇跺脚。
“爹，娘生阿惊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把脑子给她生出来。”梁雪回也有了精神，流下两行困倦而激动的泪。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似乎竟有若隐若现的光，她揉了揉眼睛，那光点越来越清晰，刺眼。
服下萧影那儿偷来的凝息丸，以纱布蒙面，轻跃上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梁惊雪坐在树干上小憩一会，赶了一夜的路实在疲乏。
“要不要再亲个嘴，生怕人看不出来你们感情好？”她撑着脸，蹲在树上烦闷地哼了一声。
数十间房门陆续打开，镖头镖师们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三三两两走了出来。
《这个剑她今天必须得贩》
其实倒也不难，神通镖局一向作风招摇，业内皆知他们押运的，是从各地供给梦粱城贵胄的各色时令鲜果。
梁父给这位续弦的发妻斟了一碗，拍了拍她的肩：“咱们家这个小老三哪，天资高，人仗义，就是太孩子气。你我皆是江湖中人，又岂能不知，若不经历经历风雨，这镖局以后如何能交于她手？”
“你刮了胡子嫁与他去吧！”
官道车毁，孤婴惊啼，血衣厮杀，雪埋尸骨。
梁惊雪一跃而下，收了剑，看着这位向来待自己如亲生的继母，这话叫她实在难以置信：
他确实并非阿惊的亲生父亲。
梦粱与青州相距不远，可其中有一大片迷瘴林子阻隔，棵棵巨树高耸入云，林荫下暗无天日，极易迷路，其中的瘴气更是有毒，倘若误入其内，不多时便觉四肢无力，长眠不起。
不多时，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和隆隆的车轮声，马车上插着的镖旗在风中翻滚。
“嫁嫁嫁，嫁什么嫁？老梁老秋我告诉你俩，要我嫁给那流口水的小麻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听杜叔说他们不知是什么路数，似乎与这迷瘴林子里的贼人交情不浅，竟能破解迷瘴。每每行经，皆是穿过林子，直入梦粱。
一个月后的今夜，冷寂无声，唯有月光流淌，映照着乘风镖局的金字招牌。
“我看你就是想退休！”
林子，却未必走不得。
“从前，爹不是这样的！娘也不是这样的！打小你们便跟我说，想做什么尽管做，想长成什么模样尽管长，梁家的女儿，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然而，官道实在走不得。
“走了走了，秋娘。等了这么些天，终于走了，可算是熬坏了。”
此刻，一间卧房的窗，悄悄溜开了个缝，露出一双鬼鬼祟祟的倦目。
秋娘打开了他的手，愤愤起身：“老梁，说出去，谁信你是她亲爹啊！”
他晃了晃酒坛，叹了口气：“这回若非你我做戏诓她走，你拿鞭子抽她，她都抱着门口的石狮子不撒手。更何况，有她师父老萧暗中护着，出不了事儿的。”
梁父豪爽一笑，又略带着几分讨好，看向怒视着自己的妻子：“你夫君我走镖已有三十五年，纵是退休，也合法，合理。”
“但愿，这回能成。”
“好酒好菜都整上！”
正是仲夏，天气燥热，屋内闷得不透一丝风，几人皆是怒火更烧。
“我……凶恶？若非为了护着我两个天仙姐姐安心书卷，免遭骚扰，为了乘风镖局，我何需不要命地习武！爹如今此话，我也要问一句，我，梁惊雪，当真是你亲生的吗！”
“太感人了！终于走了！”杜叔拍着手，死死拥抱着梁父，老泪纵横。
“昨日是翻窗子磕着头自己回去了，前日是翻上屋顶，包袱洒了掉了一地的零食，大前儿是惊动了旺财，跟狗对嗷较劲。我今儿个捂着狗嘴，连茅房都没敢上啊。”
梁父闻及此言愈发激动，捂胸怒道：“早知便不该叫你习武！爹娘这些年药费赔得还少吗？你如今凶恶名声在外，谁敢娶你，你还挑三拣四起来了？”
秋娘松了拦着夫君的手，夸赞道：“老梁你今儿演技不错啊。那个抬巴掌的动作，又慈又严，我差点儿没拉住。”
寂静院落，悄无声息。她一身夜行衣，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闪身而出，四下张望，这回终于没惊动任何人，她轻手轻脚合上窗，轻轻一跃，登上镖局的围墙。
“女子便非得嫁人？乘风镖局就这么缺我一口吃的？我总可以走镖养活我自己吧。论武艺，放眼整个青州，除了我那没脸没皮的师父萧影，谁是我对手？哪个贼匪敢劫我的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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