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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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虞白挣开被江寄舟握着的手，身子前倾，张开手臂抱住江寄舟。

    “那你说你们不认识。”虞白语气有点生气。

    周遭渐歇的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虞白听到江寄舟有力的心跳声，而自己的心跳早已乱了节拍。

    虞白一愣，他不是不想和自己说吗。

    虞白抬头，看到那男生是陈也。

    虞白一怔，没有吗？她又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

    他笑了下，“真的。”

    “嗯。”江寄舟把下巴抵在虞白的发上，嗅到柔软的芳香，抱住虞白的手臂也更用力的往回揽，几乎将她嵌入身体里，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对面传来一个轻柔的陌生的声音。

    闻言，江寄舟神色微动，垂下的长睫轻颤。

    “他在我妈生病的时候出轨，小三到我妈病床前刺激我妈，第二天我妈死了。”

    虞白发烧了。

    他用浪荡随性，无所谓的态度，去掩饰他的伤。

    江寄舟请了医生来家里给她看病。

    虞白给他发微信，问他去了哪里，可等了一会没有收到消息。

    微信也没有他的消息。

    陈也面色有点为难，似有难言之隐，模糊着说：“你不用担心，他有事，你先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她像遇见救星，立刻朝他走过去，语气焦急，“陈也，你知道我哥哥去哪里了嘛？”

    虞白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刻起身给江叔解释。

    开了药，然后打点滴。

    “就这样。”

    虞白偏头看他，脑海里想到明镜说的他和若安雨天接吻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伤疤，藏在心上不可告人，是经年累月的阵痛。

    江寄舟语气平静，说完甚至唇角还扯了丝笑。

    陈也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放，虞白穿过红绿灯的马路，穿过种满梧桐树的街道……人流减少，不知跑了多久，已经冷到麻木，她看到墓园映入眼帘。

    “好难受。”她流出生理性泪水，声音呜咽。

    随后，江寄舟感到冰凉的胸前被温暖侵袭，缓了缓，他伸出那只空着的手，轻轻地放在虞白的背上。

    他将伞向虞白那边推了下，她淋湿的肩头没了落下的雨水。

    《寄她温柔[破镜重圆]》

    闻言，江寄舟皱眉，“没有。”

    “喜欢你哥哥的这么多，我谈的过来吗？”江寄舟对她轻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似是多情风流，可细细的看，眼底却是淡漠无情。

    还是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好像没什么放在心上的，仿佛刚在墓园紧紧拥抱她，失魂落魄得有些依赖她的江寄舟是她的幻觉。

    “喂，江叔。”虞白声音急切。

    江寄舟撑着伞，两人并肩沿着台阶往下走。

    虞白一慌，挂断了电话，心里忽然涌上不好的念头。

    “为什么来？”江寄舟嗓音沙哑。

    她撑开伞，跑到雨里。

    “他每年都会去，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一夜，除了他，早就没人记得了。”

    虞白对江寄舟撑起了一丝笑，无声地将伞往他那里倾斜。

    顿了顿，他说：“如果你不说我根本就不会想起来。”

    “墓园。”

    江寄舟身体一僵，握着伞柄的手也差点松开。

    “那个女生是不是叫若安？”

    她的声音很轻，淹没在雨声里。

    她忽然开口，江寄舟一愣。

    夜色很重，而路灯在雨夜里更模糊，昏黄的灯光里虞白只能看到江寄舟漆黑如墨的眼，安静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嗯。”江寄舟语气淡淡的。

    虞白对着墓碑郑重的鞠了一躬，然后看向江寄舟，“好。”

    房间门被推开，江叔怒气冲冲进来。

    雨后的台阶很滑，而夜色如墨，虞白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江寄舟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慢点。”

    半晌，江寄舟说：“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只当她是妹妹，虞白低头，丧失了所有的情绪，眼里雾气渐重。

    可是，那天晚上在客厅，他明明说已经不记得了的，她心里被失落感的酸涩填满。

    “真的吗？”虞白小心翼翼问。

    他仍是一动不动，好像浑然不知有人到来。

    虞白挪动伞柄，江寄舟感到一片阴影落下，随后隔绝了雨水。

    “不用给他开脱，这小子越来越浑了，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出国，离我远点。”江叔肆意对江寄舟发泄自己的怒火。

    虞白有点慌，担心江寄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决定先给江叔打个电话。

    虞白走到江寄舟面前。

    陈也看见少女眸子含了一汪水，好像下一秒就会梨花带雨地哭出来，他扣住伞柄的手忍不住用力，最终还是告诉了虞白。

    然后，江寄舟轻轻敲了下虞白的脑袋，“这么关心这个做什么，嗯？妹妹。”

    雨越发的大，已成倾盆之势，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虞白的裙摆，她跑的很快，耳边只能听到雨水“噼里啪啦”的声响。

    “回去好不好？”江寄舟语气很温柔。

    虞白给江寄舟辩解，“不是的，江叔，是我自己不小心。”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虞白几乎深陷其中。

    墓碑前放了一束花，雨打在包装纸上，发出“窸窣”的声音。

    虞白一愣。

    “他在洗澡，没有拿手机，你有什么事吗？”

    江寄舟

    虞白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可能有些不合时宜，可她还是没有忍不住，她觉得再憋在心里会变成内出血。

    虞白抬眼看窗外的雨，有愈下愈大的趋势，苍翠的树，远处林立的高楼掩在雨雾中，朦胧模糊。

    “我会一直陪你的。”虞白语气坚定。

    她觉得此刻不管说什么话好像都变得无力，想拥抱他的心到达了顶峰。

    细长的针扎进她青色的血管里，虞白身子一                                                颤，昏昏沉沉的脑袋丧失思考功能，眼皮耷拉着，看到江寄舟的身影。

    江寄舟则一言不发。

    虞白第一次见这样的江寄舟，他的眼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颜色，不复平日的意气风发，肆意张扬，而是死水一般的寂静，失魂落魄。

    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有雨水的凉意，虞白冷的一哆嗦，可却抱得更紧。

    虞白从他的目光中意外的捕捉到了一丝脆弱。

    虞白只好背上书包走出教室，取下挂在教室外面窗户栏杆上的雨伞，她又绕着教学楼寻找了一遍，连江寄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是笨蛋。”江寄舟勾唇戏谑的笑。

    回到家里后，又开始下起倾盆大雨。

    虞白垂眼，“陪你。”

    江寄舟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耐心地解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

    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英语课，老师让学生们自习，虞白低头刷题，临近下课时，班里大多数学生已经按捺不住，已开始躁动起来，窃窃私语的，收拾书包的……英语老师制止无果，看表还有十分钟下课，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辆山地车从身侧掠过，是个瘦高的男生，一手撑伞，一手骑车。

    “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

    山地车在虞白的面前不远处停下，男生转过身，叫住虞白。

    不知过去了多久，雨停了。

    可虞白却毫不在意似的，一步步走上台阶，看到江寄舟站在雨里，黑色衣服已经湿透，额前的碎刘海贴在皮肤上，肤色苍白。

    等到放学后，教室里的人群蜂蛹至教室门口，吵吵闹闹中散去，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虞白和几个稀稀落落的学生。

    虞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收回视线，瞥了眼江寄舟的座位，却发现他的位置空着，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天已黑，狂风大作里雨声像躲在墓园深处的猛兽，发出低沉的吼声，让人感到害怕。

    可虞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悲伤和颓废，像溢出的雨水，潮湿漫长。

    而江寄舟还是没有出现。

    “下雨天你跑出去干什么，让你妹妹发烧。”他责怪江寄舟。

    闻言，虞白细眉轻蹙，执拗的问：“陈也你就告诉我吧，他去哪里了？”

    真混蛋！虞白心里骂他，心脏酸得发麻。

    虞白体弱，站在这里这么久，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妹妹两个字咬字加重，像在提醒她。

    虞白又说：“可我听明镜说你们谈过。”

    雨水模糊了视线，秋风夹带着雨丝，吹到伞下，淋湿了虞白的校服，可她浑然不觉，在雨中一路狂奔。

    39度，烧到说胡话。

    国庆假期前一天忽然开始下雨，天气预报显示这场雨未来两三天都将持续。

    “那我呢？我是什么人？”虞白眼里湿漉漉的。

    “这雨这么大，他回去估计还得发烧。”

    江寄舟坐在虞白身侧，眼神不自觉流露出担忧，“乖，打完点滴就好了。”

    他偏头看虞白，眼睛被雨打湿，睫毛上挂着水珠，恹恹的。

    可江寄舟忽的伸出手，握住虞白撑伞的手，湿漉漉的，冰凉的手肌肤相贴，却是灼热感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