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深渊之女降临异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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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在头顶。水在脚下。海天一色。她于其间，伸手可触碰到澄净的天空，弯腰可探入蔚蓝的大海。她面前的其他人都坐在一张绽开的贝壳上，她想自己也是一样的。那数位懵懂失措的人，全有陌生的脸，没一张见过面。视线稍稍收拢，回到近处，眼下还有一张由小贝壳拼接而成的长方形桌子。这桌子让她产生不好的联想，她想站起来看看中间的透明玻璃之下是否藏着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她不能动，哪怕转头，也做不到。所有人亦是如此。

    “进入游戏后，各凭本事。结队可以，但生死关头，自保为大。”

    画面的冲击，神经遭受重创。她的嘴里满是恶臭，脚下腥红不散。罪恶感，于生死之间，变得不值一提。有此觉悟者是活者，仅有三人。他们不敢看对方，明明活下来了，却又像死去了。

    沈青音的脑子里装满大大小小的疑惑。不等她探查，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了。

    一人倒下，两人受伤，三人抱团，主意已定。杀一人，救多人，说不定是赚了。

    她双臂用力，挣脱开泛着银光的锁链，伸手摸向自己的脑壳。她并没有摸到像手指一样的东西，那处也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她四处打量“零柒”的屋内情况。除了死者以外，内部构造与“零三”一模一样。

    “那就开始吧。”

    那人满含笑意，向他们继续讲诉规则：“游戏只有一种结束方式，那就是有人赢下比赛。当‘乐园岛’上，仅剩下同一种身份卡的人，最终获得胜利。胜利者，将获得整座岛，包括岛上的一切。”

    她问：“你还能活多久？”

    小矮人对她一笑：“沈小姐说的没错。你一定要有所觉悟。剩下的事情，还是由老板跟你说吧。”他用手表操控了屋顶的仪器。仪器缓缓下降，透出一束光，照亮长桌的中心空位处，在那里投影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如此妙不可言的一幕，伴随而来的却是恐怖的杀人游戏。她眼睁睁看着大海的美梦被罪恶的三人吃掉了。

    “清醒了。”

    她往棺材走去。只见那里面躺着一位侧卧的少年，闭眼沉睡，宛如在做美梦。透过海水，再透过玻璃，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他拥有一种暧昧不明的美感。在他的身体四周有许多游来游去的小鱼，他与鱼构成最完美的画面。说不定，他的存在就是大海的美梦。

    时间快速来至最后三分钟。

    深陷危机。十二个人吵起来，各说各的。大多数人都说“不能杀人”，却没有一位将枪对准自己。于人类而言，保命是本能。

    也就是说，从进入这间屋子后，他们才了解到游戏的冰山一角，死亡号角便已经吹响了。

    沈青音在                                                这间屋子里经历了虚虚实实的危机，此刻精神恍惚，极度疲惫。她发现自己能说话后，先是叹了一口气，再是叫出那个名字。

    “柳时莫。”

    这声音如此邪门，仿佛多人借一张嘴说话，不同的声线同时存在，字字句句全出自一人之口。

    整个屋子皆处于梦幻之中。什么都像真的，是像而已，怎可能真的存在呢。

    沈青音依附的那具身体是开枪者，也是主导者。她这个旁观者，却又是参与者。

    身旁的小矮人正在叹气，他说：“沈小姐，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

    “最多三个月。”

    还有几位自动放弃的猎人，经由刘玄善后。她领着剩下的人前去另一间屋子。

    锁链非人，自然没点人情味，一旦抓住猎物，便要下死手才可。才一失神的功夫，她再难挣扎，仅能呼吸。

    白发老人艰难地勾起嘴笑：“所以你要快。我必须要见到柳星河！”

    她上前敲门。门自动开了。她对身后的人说：“有点黑。”不过，她最不怕黑，丁点犹豫没有，迈开脚步，彻底走入。七步开外，已听不清门后的动静。她混入黑暗之中，意识像长出无数的触角，极为敏感，任何的动静都会被她快速捕捉，继而有机会第一时间进行反扑。

    她谨慎起见：“合同给我写清楚。只要我完成任务了，不管你是死是活，赏金一分不能少！”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最终，向她而来。

    重新席卷而来的黑暗吞噬了刚才的故事，让人误以为什么都是假的。

    眼前一幕，惨无人道。

    白发老人继续笑道：“我要见到柳星河，你才能拿到钱。”

    她抬头正视小矮人：“所以，当我进入游戏后，也会经历同样的情况。”

    与此同时，人可以动了。

    白发老人瘦骨嶙峋，脸上布满皱纹。他闭着眼睛回她话：“是的。我想你看出来了……我快不行了。”

    一问一答，有来有回。上一秒，那人发问；下一秒，他们必回。被控制得死死的。

    沈青音想要逃离困境，必须蓄力。可一旦她有这种意识，脑壳上的四根手指一样的东西就会插得更深一些。痛楚令她宛如木偶，只能乖乖听话。

    同一时间。

    有狂徒出手了。枪声响起，战争开启。一滴又一滴的红液混入大海，快速消失。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青音感到了无法忽视的割裂感。她的意识无法操控身体。意识和身体，根本是两码事。就像她的灵魂被钉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主动权不在她手上。她只能旁观，插不了手。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一张长桌四周，坐满无数被吓死的人。她是唯一幸存者。

    “很好。你们堕入罪恶之道，化身成‘恶魔’。‘恶魔’便是你们的身份卡。在游戏里，身份卡不得向任何玩家透露。这点很重要，游戏规则要遵守，否则会死。”

    再往后，她的脑壳传来猛烈的痛意，正被四根手指粗细的东西强行插入，让她误以为死亡将至。下一秒，她放声大叫，眼泪一出，再就看见了这间屋子的原本模样。

    再就是，那个声音开始介绍“规则”。他说的很慢很慢。

    所以，她不再寻求“以一人之力，保数人平安”，与其他冲着赏金而来的猎人达成一致观念。

    她一再起疑，计量已定。重中之重的分明是柳时莫这人，不该是因他而起的其他之事。

    她站起来，双手撑桌，愤怒地大叫：“你快死了？那我把你儿子救出来了，你还有时间见他一面吗？你是在逗我玩呢！”

    这一眼，她又看到了无比惊悚的画面。

    然后，听见开门的声音，想必其他人都来了。她的笑容舒展开。

    “好的。”

    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沈青音细细回忆，从收到邀请函开始，她与柳时莫有了关联，却从未见过他。交易之事，始于利益，基于信任。如若信任崩塌，犹如以命为注，赴一场死亡约会。那倒不如直接了断得了。

    小矮人提醒她：“你刚刚看到的一切，是之前的赏金猎人所保存的一段记忆。仅仅是记忆罢了，他们却都被吓死了。”

    沈青音设想过许多可能，但最终只会存在一个必然的结局，那便是——她会活着。人生在世，活命重要。倘若命还在，过程难点就难点吧。她不在乎。

    此问题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嘴巴竟然自动张开，主动作答，给出同一个回复。

    她点头：“有点恶心想吐。”她没敢看自己的手，以及其他部分。她怕在自己身上看到那个少年的……残体。

    金属特有的冰凉质感触碰到她的手臂。她躲开其一，其二其三紧随其后，连蹦带跳略过其四，仍有其五其六，多到她光避光跑，后无退路，拼命逃亡。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叫他：“柳时莫？”

    她被锁链抓住了，并被死死绑在一个轮椅上，往前跃进。

    灯光亮了。眼界大开。

    这时，白发老

    眼前便是，门牌号为“零柒”的屋子。

    至此。

    小矮人跳到桌子上，在她面前挥动双手，询问：“沈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你们清醒了？”

    明亮的光线像无数根细针朝她的双眼狠狠刺来。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挡住，等到背后之人走到身边时，她才试探性地睁眼一看。

    门口处，响起“嘎吱”一声。有人开灯，向她走来。

    “在你们面前的，其实是一张棺材。在棺材里，有一位昏睡的人，距离他苏醒还有十分钟。你们十二位需要尽快做出选择，是要救他，还是救自己。想要救他，请用手枪自尽，你们死干净了，他就能活命。而若救自己，那则要完全吃掉他，等他没了，你们就能进入乐园岛。现在倒计时开始，注意时间！”

    那人刚说完，众人眼前出现了悬空的红色数字，正是在倒计时的时钟。

    那人一挥手，一头是黑翼一头是箭头的黑锁链向活着的人袭来，笔直刺入身体。锁链捆住心脏，箭头对准心脏，随时可能被刺穿心脏而死的他们究竟要怎么逃？

    那人说完后，贝壳棺材往下沉落，留出一条向下的水之通道。

    刘玄对她说：“柳大老板，与黑街交涉过深，有传言他才是幕后之人。还有一点，他近一年没露面了。”

    《伪装BOSS的我封神了》

    众人与她各怀鬼胎，却有默契：像她这种不愿落入人后的人，活该走前面，冲锋陷阵。她仰头挺胸，走前头，多威风。

    画面定格。眼前一黑。

    她意乱神迷，想着躲是容易，但持久战非良策。思绪百转，心生一计。她选择束手就擒。当下，速度减慢。

    “……行。”她沉思过后，答应下来。随即，她想到一点，忍不住问，“如果你儿子已经死在游戏里了，那我把他的尸体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