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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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此事就容易了。”
正好下午要去乡里一趟，届时买些像样的吃食添个菜，不至于空手上门。
到了白水澳，先往船上送网兜，换了身衣裳好去吃酒，下船时提一只烧鸭给二姑，好让家里晚上添个菜。
“没问题。”
他指了个伙计再挨个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混进去的死鲍鱼，然后再过秤算账。
不说食客，连他都馋得慌，码头上别的水上人不是没有龙虾卖，可数量少得很，全是撞运气得的，三五只的数，一日里做不得几盘菜。
多半是因为沙虫放久了不新鲜，今天一早就赶来卖了，却不知生意如何。
“好似真是这么一号人，莫非你认得？是你们澳里的哥儿？”
“正是我们白水澳的，他做的虾酱是自己琢磨的方子，和别家都不一个味道，轻易学不去。”
钟洺也知今天两只鸭买的冲动，但要说贵，也没有多贵。
鸭子买都买了，天热放不住，不吃也得吃了。
他举起手照着自己肩膀比划两下，辛掌柜细细一想，猛拍了记巴掌。
钟春霞套着了话，心满意足。
“我也不知。”
“还是不去相看了。”钟洺未曾犹豫道：“麻烦二姑回了黄家。”
他躲开二姑想要拧耳朵的手，“何况我去顺水家吃饭，不拿点像样的东西怎行，既买了，没有我和他们吃，让家里人吃不着的道理。”
不得不说，村澳里的风向变得够快的。
“我嫂夫郎带着小侄子过来婆家，今晚同我爹娘小妹吃晚食，不然怕咱们吃不尽兴。”
“二姑，你有话说话，这么样我瘆得慌。”
更有那风味上佳的墨鱼鲞、黄鱼鲞，是待客时才舍得拿出来的好东西。
到了地方，得知今晚的席面摆在刘顺水成了亲的兄长，刘顺风家的船上。
出了八方食肆，没走几步就是四海食肆，辛掌柜站在门口和伙计说话，钟洺躲闪不急，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黄家的灵哥儿你可有印象？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今天近了一瞧，称得上文静秀气。黄家是后迁来的，在白水澳族人不多，沾不上什么好处，日子只能说过得去，不好也不坏。”
酉时上下，差不多是水上人吃晚食的钟点。
“别的都可有可无，我唯独惦记上回没赶上的那一兜好龙虾。”
如他之前所说，这些都是表面较为坑洼，不够平滑的石底鲍，做不得假，大小匀称，各个如鸡卵，尚是鲜活的。
油纸包一拆开，三个小的眼睛都直了，钟春霞忍不住数落钟洺，“这一只鸭子得要个几钱银子，你成日说要娶亲娶亲，花钱还这般大手大脚！谁敢嫁你？过日子过日子，过的是细水长流安安稳稳，不是今天敞开了吃肉，赶明了只能喝汤。”
“记得，多了不怕，少了我可要嫌的，怎么也得有个十只的数。”
水上人操持饭食容易得很，随便往滩上、海里捞几圈撒一网，就能凑上一桌菜色，有鱼有蟹，有贝有螺，再炒一碟子青菜，烧个热汤足矣。
辛掌柜眼看他提着空网兜从八方食肆那边过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兜鲍鱼拎到食肆后门，伙计认得钟洺，直接给他放行，让他进了后院，搬来大盆，鲍鱼全数倒进去后，闵掌柜也来了。
“怎的到这时候成了闷葫芦，急着成亲的不是你？这黄家哥儿，你是想相看，还是不想相看，总得给我个准话。”
钟洺对自己带来的东西有自信，检查过后自然是一个死的都没有，上秤称出来十五斤之数。
钟洺快被二姑说晕了，不知怎的话题已转到走礼数上去，连“小哥儿”几字都忘记否认。
按理说他早就想好了，不图模样，不挑家室，只要看着顺眼就能相看，可如今真有人到了眼前，他却只想拒绝。
换了别人，哪敢夸下海口，不仅要什么就能送什么，且还有品相可以挑拣的。
虽然还没吃过，跟着夸几句总没错。
钟春霞肉疼得给了唐大强，让他切了去，又拉着钟洺，去钟家船舱里说话。
钟春霞没直接提苏乙的名字，问得含蓄。
实则今日开口说这件事之前，钟春霞就料定钟洺不会答应，小仔可偷偷告诉了她，他大哥不仅给苏家哥儿送糖果子，还帮人卖力气挖沙虫。
钟洺道：“近日忙着出海捕蛰，加上成片的石底鲍不好寻，今天碰见了，这才紧赶慢赶地来了。”
处理完满船的海蜇，到乡里时已是下午。
送上门的定钱何必推脱，钟洺收下笑道：“辛掌柜放心，就这三五日内，保管给您送到。”
似有什么念头在心底呼之欲出。
她看一眼大侄子，“你该听得出这话什么意思。”
站在日头下，辛掌柜眯着眼睛道：“你下回再得了那等好龙虾，送到我这里来，多少我都收得下。”
辛掌柜听懂了。
“又不是天天吃，一年到头尝不得几回。”
二姑还在自顾自说着。
“有好东西，你也往我这处送一送，我又不是不给钱，且我不比他大方？他那人素爱斤斤计较，亏你忍得了。”
辛掌柜又问他还有什么海货易得，能在海底闭气潜多长时辰，很有一番兴致，两人正说着话，里头出来个伙计请示道：“掌柜的，上回您带回来的那坛子虾酱治成菜，食客都说好，这会子快用完了，胡师傅问您可记得是在何处买的。”
为显示出自己比那姓闵的强，还专门从账上支了一百钱的定钱。
钟洺两世为人，也算见多识广，偏生在情爱一事上全然白纸，他说不清自己对苏乙的心思是不是中意。
刘顺水太过热情，钟洺不好推拒，加之听说钟守财和钟虎也去，便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闵掌柜点点头。
“你要是心里没鬼，瘆个什么劲？”
这小子是不喜在送货一事上承担风险，你要什么，他才送什么，不过敢这么开口就是本事。
看来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有侄夫郎了。
过来的数人里没有空手的，有人沽了酒水，有人提了腊肠，然则都胜不过烧鸭子的风头。
钟洺颔首。
“你来得巧，今晚我说的那位老主顾正好在食肆订了桌席面，催我有没有寻到好鲍鱼。”
且一来二去，他还真有点馋苏乙做的虾酱，本想着遇见了就买一些，结果还是错过。
离开前他听见厨子指使帮厨杀一只鸡来配鲍鱼，听起来就补得很，钟洺记下这个吃法，打算有机会也在家里做一顿。
钟洺不认得什么黄灵，他向来少和村澳里的哥儿姐儿打交道，上辈子是不在意，这辈子是在想在意之前，就已经留意到了某个人。
钟洺上船跟刘顺水爹娘打了个招呼，随他一道离开。
辛掌柜皱起眉头。
两家汉子都是一处玩的，熟悉得很。
钟洺又不傻，确实听得出。
钟洺提了烧鸭子去到刘顺水家的船上，刘顺水还没成亲，尚和爹娘、小妹住在一处。
他始终不搭腔，惹得钟春霞不得不问出口。
没直接说不是，那就是有戏。
钟洺还没走，这晌听了一耳朵，忖度着问道：“辛掌柜，您说的哥儿可是差不多这么高，穿灰衣裳，头发略有些黄糟糟的，说话声音不大，生得瘦弱。”
钟洺应承下来，没想到还顺便替苏乙揽了桩生意，外加自己的龙虾也定出去不少，他作别辛掌柜，心情一好，直接在熟肉铺包了两只烧鸭，回去时走路都带风。
这个大小的鲍鱼，市价大约是一百二十文一斤，多出来的几个钟洺当成添头，总共收了闵掌柜一两八钱银子，被钟洺装进随身的布口袋里。
钟洺沿着码头一路往八方食肆走，留意着道旁左右，没看见苏乙。
“赶早不如赶巧。”
“你又和姓闵的老小子做成了什么生意？”
他二姑又不是媒婆，别家找来的，只能是为他说合。
“你同二姑说实话，是不是已经中意的人了？”
他道：“若是您家食肆灶上有什么缺的，也可尽管说与我，我得了差不多品相的，直接送来给您，省得您跑一趟。”
辛掌柜给伙计使眼色，让他好生听着，接着同钟洺吩咐：“劳驾你回去帮忙传个话，让他下回来乡里卖虾酱，也顺道往我们这走一遭，送上一坛子二斤沉的。”
“有件事要同你讲，今天黄家老三的媳妇找到我跟前来，那意思，是要替他们家的灵哥儿说亲。”
“闵掌柜上回在我这里订了些鲍鱼给他的老主顾，我今日正好给他送来。”
“我哪记得，上回不是嘱咐你们，是在圩集上一哥儿手里买的，你们没再寻着那人？”
钟洺有什么说什么。
伙计抓了抓后脑勺，摇头道：“您只说是个哥儿，这要去哪里找。不过这几日我们出去采买时，确没见着卖虾酱的哥儿，婆子、夫郎倒是有。”
这下轮到钟春霞不说话，钟洺以为是二姑恼了自己，怪他想一出是一出，哪知抬眼望去，二姑却是在笑着望自己。
他们老钟家养不出朝三暮四的花心孩子。
钟春霞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子，提起这等事还是个脸皮薄的，她扬了扬唇，“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心里有数，我不多啰嗦，只有一事你要知晓，一旦定了心意，该走的礼数便今早走起来，你到底是汉子，不能等着人家小哥儿开口。”
仿若回到那日在船上的时候，他又被看得后背发毛，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眼里有了人，哪里还能和别的相看。
] “那此事就容易了。”
正好下午要去乡里一趟，届时买些像样的吃食添个菜，不至于空手上门。
到了白水澳，先往船上送网兜，换了身衣裳好去吃酒，下船时提一只烧鸭给二姑，好让家里晚上添个菜。
“没问题。”
他指了个伙计再挨个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混进去的死鲍鱼，然后再过秤算账。
不说食客，连他都馋得慌，码头上别的水上人不是没有龙虾卖，可数量少得很，全是撞运气得的，三五只的数，一日里做不得几盘菜。
多半是因为沙虫放久了不新鲜，今天一早就赶来卖了，却不知生意如何。
“好似真是这么一号人，莫非你认得？是你们澳里的哥儿？”
“正是我们白水澳的，他做的虾酱是自己琢磨的方子，和别家都不一个味道，轻易学不去。”
钟洺也知今天两只鸭买的冲动，但要说贵，也没有多贵。
鸭子买都买了，天热放不住，不吃也得吃了。
他举起手照着自己肩膀比划两下，辛掌柜细细一想，猛拍了记巴掌。
钟春霞套着了话，心满意足。
“我也不知。”
“还是不去相看了。”钟洺未曾犹豫道：“麻烦二姑回了黄家。”
他躲开二姑想要拧耳朵的手，“何况我去顺水家吃饭，不拿点像样的东西怎行，既买了，没有我和他们吃，让家里人吃不着的道理。”
不得不说，村澳里的风向变得够快的。
“我嫂夫郎带着小侄子过来婆家，今晚同我爹娘小妹吃晚食，不然怕咱们吃不尽兴。”
“二姑，你有话说话，这么样我瘆得慌。”
更有那风味上佳的墨鱼鲞、黄鱼鲞，是待客时才舍得拿出来的好东西。
到了地方，得知今晚的席面摆在刘顺水成了亲的兄长，刘顺风家的船上。
出了八方食肆，没走几步就是四海食肆，辛掌柜站在门口和伙计说话，钟洺躲闪不急，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黄家的灵哥儿你可有印象？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今天近了一瞧，称得上文静秀气。黄家是后迁来的，在白水澳族人不多，沾不上什么好处，日子只能说过得去，不好也不坏。”
酉时上下，差不多是水上人吃晚食的钟点。
“别的都可有可无，我唯独惦记上回没赶上的那一兜好龙虾。”
如他之前所说，这些都是表面较为坑洼，不够平滑的石底鲍，做不得假，大小匀称，各个如鸡卵，尚是鲜活的。
油纸包一拆开，三个小的眼睛都直了，钟春霞忍不住数落钟洺，“这一只鸭子得要个几钱银子，你成日说要娶亲娶亲，花钱还这般大手大脚！谁敢嫁你？过日子过日子，过的是细水长流安安稳稳，不是今天敞开了吃肉，赶明了只能喝汤。”
“记得，多了不怕，少了我可要嫌的，怎么也得有个十只的数。”
水上人操持饭食容易得很，随便往滩上、海里捞几圈撒一网，就能凑上一桌菜色，有鱼有蟹，有贝有螺，再炒一碟子青菜，烧个热汤足矣。
辛掌柜眼看他提着空网兜从八方食肆那边过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兜鲍鱼拎到食肆后门，伙计认得钟洺，直接给他放行，让他进了后院，搬来大盆，鲍鱼全数倒进去后，闵掌柜也来了。
“怎的到这时候成了闷葫芦，急着成亲的不是你？这黄家哥儿，你是想相看，还是不想相看，总得给我个准话。”
钟洺对自己带来的东西有自信，检查过后自然是一个死的都没有，上秤称出来十五斤之数。
钟洺快被二姑说晕了，不知怎的话题已转到走礼数上去，连“小哥儿”几字都忘记否认。
按理说他早就想好了，不图模样，不挑家室，只要看着顺眼就能相看，可如今真有人到了眼前，他却只想拒绝。
换了别人，哪敢夸下海口，不仅要什么就能送什么，且还有品相可以挑拣的。
虽然还没吃过，跟着夸几句总没错。
钟春霞肉疼得给了唐大强，让他切了去，又拉着钟洺，去钟家船舱里说话。
钟春霞没直接提苏乙的名字，问得含蓄。
实则今日开口说这件事之前，钟春霞就料定钟洺不会答应，小仔可偷偷告诉了她，他大哥不仅给苏家哥儿送糖果子，还帮人卖力气挖沙虫。
钟洺道：“近日忙着出海捕蛰，加上成片的石底鲍不好寻，今天碰见了，这才紧赶慢赶地来了。”
处理完满船的海蜇，到乡里时已是下午。
送上门的定钱何必推脱，钟洺收下笑道：“辛掌柜放心，就这三五日内，保管给您送到。”
似有什么念头在心底呼之欲出。
她看一眼大侄子，“你该听得出这话什么意思。”
站在日头下，辛掌柜眯着眼睛道：“你下回再得了那等好龙虾，送到我这里来，多少我都收得下。”
辛掌柜听懂了。
“又不是天天吃，一年到头尝不得几回。”
二姑还在自顾自说着。
“有好东西，你也往我这处送一送，我又不是不给钱，且我不比他大方？他那人素爱斤斤计较，亏你忍得了。”
辛掌柜又问他还有什么海货易得，能在海底闭气潜多长时辰，很有一番兴致，两人正说着话，里头出来个伙计请示道：“掌柜的，上回您带回来的那坛子虾酱治成菜，食客都说好，这会子快用完了，胡师傅问您可记得是在何处买的。”
为显示出自己比那姓闵的强，还专门从账上支了一百钱的定钱。
钟洺两世为人，也算见多识广，偏生在情爱一事上全然白纸，他说不清自己对苏乙的心思是不是中意。
刘顺水太过热情，钟洺不好推拒，加之听说钟守财和钟虎也去，便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闵掌柜点点头。
“你要是心里没鬼，瘆个什么劲？”
这小子是不喜在送货一事上承担风险，你要什么，他才送什么，不过敢这么开口就是本事。
看来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有侄夫郎了。
过来的数人里没有空手的，有人沽了酒水，有人提了腊肠，然则都胜不过烧鸭子的风头。
钟洺颔首。
“你来得巧，今晚我说的那位老主顾正好在食肆订了桌席面，催我有没有寻到好鲍鱼。”
且一来二去，他还真有点馋苏乙做的虾酱，本想着遇见了就买一些，结果还是错过。
离开前他听见厨子指使帮厨杀一只鸡来配鲍鱼，听起来就补得很，钟洺记下这个吃法，打算有机会也在家里做一顿。
钟洺不认得什么黄灵，他向来少和村澳里的哥儿姐儿打交道，上辈子是不在意，这辈子是在想在意之前，就已经留意到了某个人。
钟洺上船跟刘顺水爹娘打了个招呼，随他一道离开。
辛掌柜皱起眉头。
两家汉子都是一处玩的，熟悉得很。
钟洺又不傻，确实听得出。
钟洺提了烧鸭子去到刘顺水家的船上，刘顺水还没成亲，尚和爹娘、小妹住在一处。
他始终不搭腔，惹得钟春霞不得不问出口。
没直接说不是，那就是有戏。
钟洺还没走，这晌听了一耳朵，忖度着问道：“辛掌柜，您说的哥儿可是差不多这么高，穿灰衣裳，头发略有些黄糟糟的，说话声音不大，生得瘦弱。”
钟洺应承下来，没想到还顺便替苏乙揽了桩生意，外加自己的龙虾也定出去不少，他作别辛掌柜，心情一好，直接在熟肉铺包了两只烧鸭，回去时走路都带风。
这个大小的鲍鱼，市价大约是一百二十文一斤，多出来的几个钟洺当成添头，总共收了闵掌柜一两八钱银子，被钟洺装进随身的布口袋里。
钟洺沿着码头一路往八方食肆走，留意着道旁左右，没看见苏乙。
“赶早不如赶巧。”
“你又和姓闵的老小子做成了什么生意？”
他二姑又不是媒婆，别家找来的，只能是为他说合。
“你同二姑说实话，是不是已经中意的人了？”
他道：“若是您家食肆灶上有什么缺的，也可尽管说与我，我得了差不多品相的，直接送来给您，省得您跑一趟。”
辛掌柜给伙计使眼色，让他好生听着，接着同钟洺吩咐：“劳驾你回去帮忙传个话，让他下回来乡里卖虾酱，也顺道往我们这走一遭，送上一坛子二斤沉的。”
“有件事要同你讲，今天黄家老三的媳妇找到我跟前来，那意思，是要替他们家的灵哥儿说亲。”
“闵掌柜上回在我这里订了些鲍鱼给他的老主顾，我今日正好给他送来。”
“我哪记得，上回不是嘱咐你们，是在圩集上一哥儿手里买的，你们没再寻着那人？”
钟洺有什么说什么。
伙计抓了抓后脑勺，摇头道：“您只说是个哥儿，这要去哪里找。不过这几日我们出去采买时，确没见着卖虾酱的哥儿，婆子、夫郎倒是有。”
这下轮到钟春霞不说话，钟洺以为是二姑恼了自己，怪他想一出是一出，哪知抬眼望去，二姑却是在笑着望自己。
他们老钟家养不出朝三暮四的花心孩子。
钟春霞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子，提起这等事还是个脸皮薄的，她扬了扬唇，“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心里有数，我不多啰嗦，只有一事你要知晓，一旦定了心意，该走的礼数便今早走起来，你到底是汉子，不能等着人家小哥儿开口。”
仿若回到那日在船上的时候，他又被看得后背发毛，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眼里有了人，哪里还能和别的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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