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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晓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是敛,自己进了舍老下的圈套。

    午时……又是被谁压在那里的?

    白晓能看敛的记忆,自然也能看午时的。

    午时……真的解不开本源之藤吗?

    却又不忍心有人没有好下场。

    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相同的事,共同懂得对方。

    白晓竟然明白这种感受。

    他再也没有能力复原伤口,也不再想理会这些恩恩怨怨。

    “原来……竟是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么久这么久了。”

    后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了,无非是舍老苟延残喘但肯定会死的那段时间,他再次设计困住了敛。

    周围突然一下子有了风,白晓还有点不习惯。

    了解大家突然遭遇的变故,了解大家的震惊,怨气,了解大家的残识需要安宁,却又……

    其实,故事中敛也只讲了大致内容,那些痛苦,那些不解,那些不甘,那些算计,他只字未提,也可能是不愿再想起来,不愿再计较。

    死后,他们到了这里,聚在一起。

    白晓却看见午时的眼眶已经通红,湿润。

    现在的他发出来声音,嘴巴却没有动。

    白晓看着都觉得压抑,何况是……

    其实白晓一直隐隐感觉是不对劲的,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

    他们……都能够过奈何桥,重新投胎。

    “师兄。”麟再次开口。

    “师弟。”敛也是红了眼眶。

    你是错的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说你自己不是错的,那我便也说:我相信你。

    再加上他体内的信仰之力彻彻底底被抽出,还灌入了很多不好的意念。

    “你……有何打算?”白晓再问。

    树散。

    “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之后,我冷静下来突然想到,我的师弟还蒙在鼓里,只知道遭逢大变,却不知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引他们来这?”白晓问。

    原来喉咙被咬穿是这种感觉。

    他们回去不再是残识怨气,而只是离开多年的身体的一部分。

    “那剩下这些……”敛说得慢,白晓手掌已经微微合拢,随时准备着的样子。

    她马上问:“敛……去哪了?”

    接下来麟有所动作,被敛的手拦住。

    他是神,所求的却比人简单多了。

    不是相信,是愿意相信。

    现在残识怨气回去,却已经是过了千万年,并且已经有人知道他们,有人知晓他们的故事。

    白晓的动作更快!

    因为残识怨气过来了,他们的魂魄不完整,也不会有负面情绪,他们呆呆的游荡,没有任何感觉的游荡。

    “白晓!”午时速度是极快极快极快的,但是……

    “但我又想到,无论师弟眼里发生了什么,只要他活着,都会来找我问清楚。而他要问我,是因为,他愿意相信我。”

    曾经的声嘶力竭,都被掩盖在虚伪之下,消散在未见天日的空中。

    漫天雪白比午时还快。

    他明明看清楚,却又再不留恋。

    惊呼声一出,敛像一面破碎的镜子一样,散去四面八方。

    比如,麟,也就是午时一直以来对敛带着的巨大疑问和对舍老的巨大信任。

    “剩下这些……”敛没说完,周围声音比起刚刚只大不小。

    “我,先打算谢谢你。”敛扬起嘴角,小孩的脸庞褪去,逐渐成了原来的样子。他的身形变大,谦谦君子。

    是从腹部出来的声音。

    他的喉咙上有个大洞,不再流血,却也渗人。

    “许是……因为了解吧。”敛这样开口。

    这些都是残识怨气,是他们生前身体的一部分。

    敛摇摇头:“师兄哪用师弟来救。”

    神的出生,其实有一部分是因为人的信仰,人相信有神,相信神无所不能,之前即使是屈居在舍老底下的神,也绝没有人怀疑过敛的能力。

    如今她再看这座山,不过是一座荒山而已。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阴差阳错的变故来得太快,涉及到太多人,太多事。

    敛真的彻底释然:“所以啊,我愿意在这里熬上万万年,我愿意也给其他人一线生机,我愿意继续去相信这个世界始终是美好的。”

    敛笑笑:“我知道。”

    而除此之外,白晓还能看到很多兄弟俩看不到的东西和细节。

    敛透过麟坚决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时候。

    当雪花真冷啊。

    “都散了吧!”这四个字敛说得快。

    他很轻松的说出不堪回首的曾经:“师兄我啊,在这里熬了万万年。”

    敛在消散。

    似曾相识。

    他们在两种不能同时存在的情绪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忍受着巨大的折磨,永远的折磨。

    白晓动容,但她不得不惊呼一下:“他!”

    午时没有讲故事,却有不绝的沙哑咆哮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敛的故事真的要结束了,但白晓依然只窥见午时的冰山一角。

    白晓想……

    来不及解释,来不及知道什么,大家……就突然不在了。

    况且,这古老的神,比太古师尊还太古师尊了。

    但是如今,敛也重创,且没有多少求生意识。

    “小妮子。”敛这样叫白晓:“那你便替他说了吧。”

    对于神的能力,神的一切,白晓也是知之甚少的。

    “小妮子,你是意外之客。”

    被拖着残躯的舍老弄到了这个永不能出的地方。

    是那些树。

    “被你打散的那些残识是最先被他折磨的人。”

    咬破喉咙的东西迅速撕咬了白晓全身,她好像看到漫天飞雪,看到自己也变成了雪花,从天空中慢慢下坠。

    “对不起。”麟终于开口。

    他在消散。

    从四面八方,带有无尽的怨气。

    敛动了几步,在麟的面前。

    引这么多残识怨气来这不是容易的事,但却不是坏事。

    白晓不禁想到午时。

    “麟。”敛这样出声,浑厚温润的声音。可以想象,他曾经多么的亲切温柔。

    若这一世的下场无法改变,那我尽我的绵薄之力,希望下一世你们还能有一个很好的生活。

    ……

    “我们不言语,是我们不愿再开口的不屑,也是没有人听我们开口的孤寂。与这座山名,倒是应景了。但不言语,也不是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执念已了,烟消云散。”午时是这样回答的。

    比如,敛自己,知道真相后,对舍老带着的冲天怨恨,和每一道怨恨中对于舍老关注爱护的奢求。

    接下来,敛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陪了我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

    敛的执念仅仅只是……天地间该有人知道真相。

    “知道了。”敛这样回答这些咆哮声。

    “午……”时字未出口,白晓的喉咙被咬了个大洞。

    所以,她不是去到了天地间的某一个空间,她是进到了敛的一抹意识里。

    他用了民愤,用了信仰,用了万万人的信念,巩固了他的“战神”之名,声称是敛不受控制,与异人一起偷袭了自己。

    神入了凡间,被贪婪一口咬住了喉咙。

    她的周身都被神识包裹着,自然再感受不到其他。

    敛的手抬起来捏了捏麟的脸:“嗯,倒是没有饿着自己。”

    他选了从小到大的师弟,也选了只一眼就愿意相信的白晓。

    话落,力量从白晓的正圆心往外扩散,速度之快不容置喙。

    我知道,我不会再说话。

    午时眨了下眼睛,但未动。

    何况……午时现在的情绪波动很大,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有人与神一起被迫又主动的闭上了嘴巴,惊涛骇浪的咆哮只在自己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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