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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君祁沉吟道：“江与临，你的本源能量衰弱……真的只是因为操劳过度吗？”

    江与临怔了怔。

    江与临不解。

    江与临口吻轻柔：“我没有不告诉你，我是真不记得了。”

    手下一个个怪物都晓得江与临吃软不吃硬，惹了祸就知道抱着哭。

    江与临露出些许疑惑：“怎么了？”

    九叶草大喜过望，弯了弯眼睛，继续比划。

    御君祁冷冷道：“我要知道，江与临的本源能量衰弱是否与我有关。”

    变异植物能量波动微弱，不似动物那般有着明显的磁场，植物们生在山林之间又惯会隐藏自己，很难被人类感知捕捉到。

    能量意识溃散后碎成粉末，看不见也摸不着，如无根浮萍，需要上千万年的时光才能再次凝结。

    生死、种族、立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掺杂了太多纠葛，江与临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突然, 一滴温热水珠落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滴在江与临眉心。

    那滴眼泪顺着额角烫进灵魂深处，江与临心中升起一抹迟迟的钝痛。

    御君祁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很快反应过来。

    空气寸寸凝固。

    江与临暗笑。

    Joker也不在乎他们。

    御君祁眸光一凝，向后退了退。

    荆鸿问三枝九叶草：“你知道什么草药能养神吗？”

    是变异夜交藤，一种常见的中药材，有养心安神、通络祛风之效，药性平和中正，主治失眠劳伤，正与江与临的病状对症。

    御君祁低下头, 额角抵在江与临肩头, 声音嘶哑狠厉：“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本源能量意味着什么？！”

    Joker说：“你也不用哭哭啼啼，江与临的本源意识比你们想象的要强悍许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除非是你能量忽然跳跃式迸发，冲到他的本源意识。”

    Joker斜觑肩膀处被眼泪染湿的衣服，嫌恶地皱起眉，很快又移开视线。

    先前缱绻眷怀的气氛迅速消散。

    随着九叶草的动作，祂脸上表情愈发认真，垂眸看向九叶草，脸色逐渐阴沉。

    江与临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能找回齐玉, 他命都可以不要，一点点本源能量又算得了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竟有几分不可言说的针锋相对之感。

，爪子上抓着的正是三枝九叶草。

    江与临感受不到九叶草的磁场，也没瞧见它在哪儿，便试探性地叫了一句：“九叶草？”

    江与临伸手把它接了过来。

    眼不见心不烦。

    三枝九叶草点点头，表示明白。

    祂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想伤害江与临，可江与临偏偏总是因为祂受伤。

    第114章

    御君祁心如刀绞，红着眼凝注江与临：“临临，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不公平。”

    御君祁难过极了。

    “你不记得没关系，”御君祁语气坚定：“我要见Joker。”

    御君祁看着江与临眼睛，慢声询问：“那为什么九叶草说你要死了？”

    宽大的手掌盖脸上，江与临眼睛被遮挡住, 什么都看不到。

    御君祁嗤笑一声：“学人精，就会装可怜。”

    江与临当然知道。

    于是荆鸿又给三枝九叶草讲了一遍‘郭嘉之死’：“江与临这次病了这么久都查不出病因，钟佑又讲了这么个故事，想来临哥虚弱根源不在身体，而在精神。”

    江与临失笑：“过来。”

    江与临捧起御君祁的脸：“怎么还委屈哭了？”

    御君祁眉心一跳，声音沉哑：“我说的不是这些。”

    御君祁瞥了一眼：“它在跟你道歉，说不是故意的，它自己也没想到花朵药性那么强，请你不要生气。”

    御君祁握住江与临的肩膀, 严肃道：“我体内是不是有你的本源能量？临临，你回答我。”

    高维意识重生后，强大的磁场干扰了本源能量与本体的联系。

    九月草抱着江与临的手指，轻抖叶片讨好地蹭，簌簌流眼泪。

    普通人失去一半本源能量，不变成傻子就不错了，也多亏江与临精神力强大，才能看起来还跟没事人一样。

    御君祁神情凝重：“人类的‘精力’大概和陨石的能量意识差不多，都是维持生命活力最重要的本源能量。重塑身躯很容易，但要是本源能量消散，就是复生陨石也没办重聚。”

    江与临：“这没有那么严重，你别听风就是雨，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快去问！”御君祁声音掩不住颤抖, 覆在江与临脸上的手都在抖：“江与临……你真是个疯子, 你是疯子。”

    怎么会忽然出现一株药？

    时至今日，拼图的最后一环终究相扣。

    江与临下意识按住九叶草的枝条，转头问御君祁：“怎么了？”

    九叶草挥动枝条比比划划，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御君祁眯了眯眼，脸上伤感的神情全然褪去，冷酷凌厉的谨慎与戒备攀升于眸底。

    江与临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神格外冷静从容。

    可那又如何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都是神王殿下开的好头。

    游隼抓着三枝九叶草，一扬双翼，很快消失在天际。

    这不是祂的临临。

    江与临的精神力因此受损。

    拨开覆在眼前手掌，他看到了御君祁通红的双眼。

    不过这话他不能跟御君祁讲。

    三枝九叶草用树枝比了个问号。

    Joker挑眉：“当然，你死的时候他都伤心到吐血了。”

    江与临推开窗，拿起夜交藤放在鼻尖轻嗅，果然在叶片上闻到了淡淡的九叶草花香。

    江与临揉了揉额角：“这原因很杂。你知道的，我睡眠一直不太好，而且还有第二人格，精力分成两半，总是会有影响的。”

    江与临拉开窗帘，看见窗台上放着株新鲜的植物。

    御君祁双拳紧握：“还有呢？”

    御君祁沉着脸，周身散发寒气，不答反问：“劳心伤神是什么意思？”

    Joker淡淡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吗？江与临的本源意识中有你的印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但那个印记很有用，如同永恒不变的锚点，是凝聚你能量意识的基础。”

    *

    御君祁哑声道：“不，我不放，你现在就去问……或者让他出来见我。”

    江与临呼吸微窒。

    江与临想说什么, 御君祁却捂住了他的嘴和眼睛。

    御君祁深吸一口气, 一把将江与临按在枕头上：“你的副人格肯定记得, 你现在睡觉, 去梦里问他。”

    江与临对这般可爱的生物没什么抵抗力，摸了摸九叶草的脑袋，很大方地说：“好吧，原谅你了。”

    江与临微微一愣。

    江与临抽出手指，在御君祁身上蹭掉眼泪，低头对九叶草说：“别哭了，不把你剁了喂鱼。”

    些微的光影透过指缝，晃动着漏进眸底。

    他推开怀里的御君祁，面无表情道：“别哭了。”

    江与临握住御君祁的手，从自己嘴上拿开：“睡着了我会去问, 现在还不困呢, 你先放开我。”

    Joker没什么太多表情，语气也公事公办：“他这次会如此虚弱，主要是因为赶上了你的发情期

    御君祁甚至能感受到淡淡的敌意。

    九叶草从窗户下边缓缓爬出，顶着一脑袋小白花，眨巴着黑豆眼可怜兮兮地瞧江与临。

    一根青嫩的枝条怯怯地探了上来。

    御君祁举起九叶草：“它听钟佑讲的。”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江与临抽取出自己的本源能量作为初始引力，搭建出来一方吸引高维意识的能量矩阵。

    御君祁又问：“上次你和钟佑又去看大夫，医生到底说什么了？”

    御君祁望着江与临：“齐玉死掉之后，你是不是抽取了你的本源能量作引力场，叠合复生陨石的力量，才重聚了我溃散的能量意识。”

    虽然理论上Joker和江与临是一个人，但无论是齐玉还是御君祁，都没怎么和Joker相处过。

    御君祁垂下眼眸，低声道：“难怪。”

    御君祁哭了。

    Joker看向御君祁：“想问什么？”

    所以他会虚弱，所以他的记忆混乱，所以曾经运筹帷幄、多智近妖的指挥官Joker，在神级怪物降生后消失了。

    御君祁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半晌，而后定定地看着江与临。

    江与临无意识地捻着九叶草叶片：“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少操劳，静心养神，好好睡觉。”

    江与临笑着摇摇头：“钟佑懂什么，医生只是说我从前劳心太过，精力不济，要我好好休养，别的没说，哪里就要死了。”

    御君祁皱起眉：“可是他这次病了很久。”

    江与临露出明显诧异的神情：“它听谁说的？”

    是九叶草找来的吗？

    御君祁漫不经心地斜睨过去。

    自异监委离职后，所有人再见到江与临都觉得他变了很多，可谁能想到他变化的原因竟是如此。

    似幽竹闪烁，隐隐绰绰，明明暗暗。

    是夜，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