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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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阴沉的昏暗到刺目的白昼，芙宁娜本能地抬手挡在额前，同时闭上了双眼。

    枪尖穿破鲸鱼的皮肤，深深扎入它的体内。

    在一人一鱼酣战的不远处，被「公子」推开，但没滚太远的伊芮娅正畏畏缩缩地蜷在源水之滴里，心里是三分担忧，三分庆幸，四分不知所措。

    话音落下，歌剧院的顶灯“刷”地一声，全部在同一时刻亮起。

    原先就身受重伤的「公子」，被这猝不及防的失重感一刺激，眼前开始一阵一阵地发黑，顾不及挣扎，就这么被那维莱特拎走了。

    「博士」掌心向下虚空比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不疾不徐道：“也就是说，就算没有最高审判官，没有前来观看的观众，亦没有证据或是提交材料。”

    没一会儿，“冰面”就已经不堪重负，修复的速度再也赶不上鲸鱼冲撞击碎的速度。

    他双手握着枪身，两脚蹬在大鲸鱼背部，在借力而起的刹那，收了尖枪，转而化为两把反手弯刃，俯身沿着背脊一路挥刀而上，最后屈膝空翻，两刃交叉，狠狠劈向大鲸鱼的头部。

    只有大

    「公子」反应极快，立即立刀格挡，但鲸鱼的尾力极其，硬生生将他击飞数十米远。

    “那条大鱼鱼好凶。”伊芮娅指指大鲸鱼，又点了点下方被它带动，掀起波澜的原始胎海水，目露嫌弃，“是搅水的坏鱼鱼。”

    芙宁娜大惊，连连往后退。

    试想，如果一个人类睡得好好的，却被一只蚂蚁不停骚扰，吵醒就算了，还在恬不知耻地在扒在身上蹿来蹿去，甚至在后背和脑门上咬了两大口，纵使不怒，也难免会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7.28 Monday 早上 尘扬

    在距离现在四个小时之前的未知海域里，「公子」在艰难地走到大鲸鱼上方后，周身浮动起厚重的暗紫色电光。他双手握拳于胸前对碰，在两拳分开的瞬间，一对绛紫色的电光披风随之展开，如同一对紫色羽翼一般，助他高高跃起。

    而作战经验即为丰富的「公子」怎会让它得逞。

    伊芮娅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见「公子」浮在半空之中，旋手收握，一把凝聚了紫电之力的双头尖枪幻化而出，梦幻唯美的天空瞬间被覆盖上一层紫雾。

    「博士」眉峰一扬，五指成爪，如猎豹般暴起而出，眨眼之间，就闪到了芙宁娜眼面前。

    许是那维莱特昨日出发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他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所以吩咐书记官将原定于今早的一场审判延期。

    一次，是偶尔，是意外，还自罢了。倘若是再来一次，别说坏脾气，只怕心地纯善的老好人，都难免会在心底开始暗自怀疑猜测，这是不是它有意为之。

    金属与金属之间摩擦而出的火花，“滋啦滋啦”地向四周飞溅。

    他松开芙宁娜，手指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好心”地拂平她衣服上被他抓出来的折痕。

    比起尾巴蹭地活活累死，它选择顺其自然。

    她颤抖的语气在寂静的歌剧院中，格外突兀。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芙宁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质问道。

    纵使“冰面”的生长速度极快，可也顶不住大鲸鱼这样的体型，多来几次起落冲击。

    正当时，塞勒洛斯及时赶到，冲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随手从走廊墙上顺下的仅作装饰用途的，未开刃的长剑，蹬地跃起，挡住了扑过来的「博士」。

    “只要有可以‘定罪判罚’的谕示裁定枢机存在，就可以开启一场审判……一场极其隐秘的审判。”

    就在塞勒洛斯与「博士」交上手的同时，在梅洛彼得堡的下方未知海域里，另一位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亦是举着雷刃，与被他凌空一击，强行从睡眠中搅醒而暴怒的大鲸鱼，打得难舍难分。

    芙宁娜猛得打了个寒颤。

    “而此时此刻，正是我布局多时，从第一次与你会面，在休息室里埋下阵法，再到利用「公子」顺理成章地进入歌剧院里，布设阵法的出口。”

    “芙宁娜女士，属于你的审判，来了。”说着，「博士」高举双臂，转身面向谕示裁定枢机，郑重中带着些许戏谑道，“我要状告水神，违反建制，将属于提瓦特属于七国的原始胎海，划分给了旧日的统治者——水龙王。”

    “我是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来的。”那维莱特的视线从伊芮娅身上移开，投向正前方打得有来有回的「公子」和大鲸鱼。

    “由此，这个精心为你设计的，甚至多次斟酌挑选出最佳时间的审判，就此而成。”

    等他靠近些，伊芮娅欢快地张开双臂，尾巴一摆，冲出源水之滴，扑向来人。

    如果忽视「公子」对出口和大鲸鱼目的的猜测，其实「公子」想离开，去找大鲸鱼打架的策略是正确的。

    下一瞬，「公子」如一颗流星一般，甩枪冲下，破开“冰面”，直刺大鲸鱼的脊背。

    还没等它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视线一浮，源水之滴向是被整一个的托起。

    芙宁娜怔了半晌，见一向反馈极快的谕示裁定枢机，对「博士」的状告没什么反应，瞬间一扫先前压抑的心情，转而眉开眼笑，“啊，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反观大鲸鱼，它庞大的体型本就不好控制，再加上它正处于暴怒状态，反抗地很是激烈。

    一只由水汇聚成的巨型手掌突兀地出现在「公子」和大鲸鱼上方。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

    “你想做什么？”芙宁娜厉声道。

    大鲸鱼在剧痛中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悲鸣，而后开始疯狂晃动庞大的身躯，试图将「公子」从它背上甩下来。

    凌厉的，刺骨的风吹在脸颊上，就如同被白纸的边缘割到一般，没有很疼，但存在感极强地引起阵阵刺痛。

    伊芮娅笑着，开心道：“蓝鱼鱼好快！”

    而这一次，脾气不好的它很生气，见「公子」被水形幻手带走，从天空顶部消失，它也不挣扎了，顷刻“乖顺”下来，依着那维莱特，将它带出储存原始胎海水的未知海域，从梅洛彼得堡里的禁区出来。

    “芙宁娜女士，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在一场审判中所负责的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问询证人、收集证据、维持法庭秩序。”「博士」眉梢略微一扬，“而在他所承担的诸多工作之中，并不包含‘定罪判罚’这至关重要的一项。他更像是一个‘主持人’，一个永远站在局外，极富疏离感地主持整个审判流程，并不直接参与审判。”

    “可有受伤？”那维莱特抬手接住小人鱼，不光嘴上问了句，还托着它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见伊芮娅毫发无损才慢慢放心下来。

    八成的责任是眼前这条大鲸鱼，两成的责任是「公子」毫无顾忌地和它打得天翻地覆……

    正你来我往，打得激烈的一人一鱼只觉头顶一黑，然后身体被水包裹住，不受控制地被向上抓起。

    见到这一幕，再结合脚下躁动不安的原始胎海水，那维莱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原始胎海水会突然暴动，冲破厄歌莉娅设下的禁制，吞噬整个梅洛彼得堡。

    “呵呵呵。”「博士」轻笑几声，随后身形一晃，从被告人席位，飞身跃出，换到对面的原告席位上。

    没了大鲸鱼，“冰面”下翻涌的水流很快平静下来，一如一匹织满星河的锦布。

    掉下去就掉下去吧，左右下面是原始胎海水，它又淹不死，也不会被融化……

    须臾之间，芙宁娜被「博士」带到了歌剧院的被告人席位上。

    它困惑地向四周望了望，在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它看见正朝着这边赶来的一抹蓝色身影。

    她嘲道：“谕示裁定枢机是神创之物，是极其符合枫丹律法规制，连我都不能随意左右操控的东西，怎么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博士」你真不愧是搞科研的。歪理邪说，哦，不对，奇思妙想还挺多的。”

    见状，那维莱特心里松了松，旋即踏空而行，穿过溢满荧光的虚假天空，重返梅洛彼得堡。

    很快，他在空中稳住身形，配合翻滚卸力落地后，再次发起了攻击。

    鲸鱼吃痛暴怒，以一种与庞大的身躯极其不服且违和的速度转身甩尾，一尾巴拍向「公子」。

    秉持着纯“摆烂”的心态，伊芮娅开始认真观察起大鲸鱼和「公子」的战斗。

    它既要留心「公子」的战况，又要时刻留心“冰面”有没有被鲸鱼巨大的身躯撞裂，偶尔还需要将尾巴伸出源水之滴，推着它离开出现蛛纹的“冰面”。

    没给芙宁娜说话的机会，「博士」微笑着继续说道：“所以，在排除一切干扰的情况下，一场审判从开始到结束，实际上并不需要那维莱特这位名义上的大法官。”

    伊芮娅就这么眼睁睁望着“冰面”越来越少，它可以挪动的范围愈发狭窄，最后它放弃了。

    「博士」感受到她的颤栗，隐于黑暗中的鹰目毫不避讳地浮现出浓浓的讥讽。

    大鲸鱼目前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了，头一回「公子」对上它，它只是感到厌烦，所以在击退「公子」之后，并未追击，仅仅是退回原始胎海水中休憩。

    入目，富丽堂皇的，恢宏雄伟的，承载着枫丹人民数百年喜怒哀乐的欧庇克莱歌剧院，此刻正呈现出一副芙宁娜从未见过的模样。顶部的灯没有打开，整一个大厅只有地面楼梯灯的微弱光源。自下方向上发散出的光，照得空空荡荡的大厅莫名生出一股阴冷之气。

    虽说「公子」可能不知道和它战斗，会在外界掀起多么大戴尔风波吧，但是他自己跑来这打架的责任是逃脱不了的。

    幽幽叹了一声，那维莱特自然垂下的右手五指微张，握住由星碎的水珠聚合而成的蓝色蔷薇手杖，稍稍抬起，而后重重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