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教学楼女尸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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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走进右转的卧室，映入眼帘的是沙发和书柜，并没有床，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

    女法医语气温婉，但语调却轻快有力，“死者眼球结合膜密布凝血点，甲床呈紫绀色，颈部有很深的索沟，其他部位没有明显的伤痕，初步推断是扼喉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那眼神也许带着某种渴望，韩长林面对她的目光微微迟疑，他慢慢抬起手，“那个，小孟，今天一起出现场吧！”

    他是原主名义上的哥哥。孟家在丢失原主以后，孟家夫妇曾伤心过度，就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男孩，取名孟庭哲。

    “目前确认是。”

    车子终于开进校门，下车后，孟思期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不做停留，几个人陆续赶往刑事现场。

    韩队快速介绍了下案子，是一起高中学校女教师遇害案，半个小时前学校保安报案，今天是周六，学校放假，目前附近巡逻的民警已经封锁了学校。

    原主父亲孟辉一直做生意，这些年商场生意风生水起。孟庭哲毕业后就直接进了商场，当上了总经理。

    常姨语气温和：“姐你也别生气，思期毕竟在农村长大，和城里的孩子还是不一样。”

    后来有件事彻底改变了孟家的态度，原主给农村的养父母寄过一次钱，那本是她勤学打工挣的钱，但是却被孟家发现了，孟家觉得原主是拿着他们的钱偷偷给了别人。

    清晨的小城就像昏睡的困兽，笼罩在迷雾当中，孟思期从睡梦中醒来，望着灰蒙蒙的窗外，她想起这是她当实习警的第十天。

    虽然表面上是吃饭，其实孟思期心知肚明，孟庭哲并没有什么好意，原主就被孟庭哲安排过饭局，而当时只不过是去做招待，给前来投资的老板陪酒，就这件事让孟思期很是反感。

    “她那叫什么工作，不就是一个实习警吗，在单位不就是端茶倒水的，你真以为她还破上案子了，我打赌，她这个样子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孟思期知道这是韩队给她安排师父，新人入职都有师父带，她微微探头望了一眼隔着一个座位的冯少民，叫了声“师父好”。

    “谁报的警？”

    “……”孟庭哲的脸瞬间黑了。

    反而一队蒸蒸日上，人数上也越来越多，科技设备也优选向一队靠拢，甚至干部到基层锻炼，也是在一队，听局里说，后面可能要取缔二队。

    身旁的警员赵雷霆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从赵雷霆身旁侧过身，想再看清下死者的信息，死者面部没有明显伤痕，脖子那的勒痕很明显，面部皮肤已经变色，一种古怪暗淡的死灰色上敷着暗淡的紫绀色。

    办公室的其他三名警员都已经起身整理装备。孟思期却迟迟没有行动，原主是实习生，已经到局里三个月了，一直都没有出过现场，在局里的事情多半是端茶倒水送送文件这种杂事。

    “车上说。”韩长林说话干净利落。

    一行人到达门口，套上鞋套、手套，有人喊了声韩队，韩长林进门时，一名女法医向他做介绍：“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眼角膜轻度混沌，根据尸斑形成情况，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

    她挤着微微苍白的笑容说：“没事。”

    沙发不远处，一名法医的身前，她的视线迅速投到女教师身上，死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黑色长发披散开来，红色毛线上衣有些凌乱，还有被撕裂的痕迹，下半身盖了半边白布，至于真实的情况可能更惨。

    “我这态度不挺好的。”

    “妈，妹妹这个年纪就是任性的年纪，你别在意，回头我给她买身衣服，她现在有工作了，衣品反而差劲。”

    红墙黑瓦的教学楼之间有一座教师楼，这是一间二层楼房，应该是学校给教师安排的休息室，楼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民警和法医忙碌的身影在楼上楼下穿梭。

    下楼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餐厅里的二十七八岁男人，他也一抬眼瞧见了她。

    出事的高中在市郊区，后半程路有点颠簸，孟思期感觉胃里有些不舒服，应该是晕车了，不过她还能坚持，绝不能因为第一次赶现场就失态，让别人看不起。

    孟庭哲却对原主说，家里希望她不要去太远的学校，于是给她填报了离家最近的一所警校大专。

    男人眼尾轻挑，以习以为常的神色和她打了个招呼，孟思期不动声色敛了敛目光。

    但目前她还在警局实习，她只能通过努力尽快转正，把工作先稳定下来。

    镜子里的自己，容貌并未变化，在原世界突遭沉江的她一觉醒来竟回到了九十年代，成了孟家的女儿。

    原主刚来孟家那会，孟家原本是很高兴的，毕竟亲生女儿回来了，但是这样的时光很短暂，在原主有许多被叶秀慧看成是“恶习”的习惯暴露出来后，原主就逐渐被这个家边缘化，原主在孟家如果说还有一席之地，那就是二楼的一间卧室。

    那年原主高考，成绩很不错，孟辉是希望女儿到名牌大学研读金融专业，将来帮他的忙。

    韩长林径直走向屋内，“是第一现场？”

    孟思期是跟着大部队进去的，这是老式教学楼改制的住房，因此空间很大，里面有两间房。

    原本忙碌的办公室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人在喊：“韩队，什么案子？”

    原主性格软弱，再加上对社会信息知之甚少，当时就以能够进入重点大学的分数进入了一所警校大专。

    “学校的保安。保安早上巡逻，发现死者后马上就报了警，死者就是这里任教的老师，名叫周婕丽。”

    刑警队有一大队和二大队，这些年一队破案率一直压着二队，因此年年评优还有招新，二队都是落后，这也导致二队的资源越来越少，现在甚至有些青黄不接。

    她换上□□式橄榄绿警服衬衫，套了件米色风衣。

    从余光里，她能明显感觉到冯少民的面色是很冷淡的，和她猜的一样，在她喊出这声师父几分钟后，对方都没有回应她。

    看着孟思期的背影离开院子，叶秀慧有一些不高兴，“她这话什么意思，总是一点规矩也没有嘛。”

    大家对孟思期的到来不欢迎也情有可原。

    原主父亲孟辉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也见过一些世面，对女儿的一些习惯其实并不在意，但后来的一件事也改变了孟辉的态度。

    毕业后，原主就分配到了离家偏远的一所警局，自从那次填报志愿之后，孟辉对原主就产生了许多隔阂，孟庭哲回应孟辉的话是，妹妹不想读金融。因此孟辉觉得这个女儿其实心里面并不认同他。

    孟思期来到这个世界刚好十天，但通过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还是把原主的过往拼凑了出来，要不是身上确实没什么钱，她肯定会在警局附近租个房住，尽量避免和孟家来往。

    说完案情，韩长林偏了偏头，对着后排说：“老冯，小孟就交给你带了，没问题吧。”

    母亲叶秀慧刚好走进客厅，“我说，吃个饭有什么不好，你哥哥什么事都想到你，看你这个态度。”

    原主孟思期早在婴儿时就被孟家丢失了，后来被一对农村夫妇收养长大，所幸在公安系统帮助下，高中时原主回到了孟家。

    这个志愿，孟辉叮嘱她的哥哥孟庭哲一定要帮助原主去完成。

    孟思期出门走了一段路，赶上了公交车，她静静望着玻璃外的倒影，之前的一幕幕又一次在脑海里放映。

    叶秀慧苦笑道：“还以为你毕业了就懂事了，果然还是这个样子。”

    孟庭哲慢条斯理地说：“妈，少说两句，妹妹也长大了，现在有重要工作了。”

    时间还充裕，孟思期坐下，吃起保姆常姨盛好的热粥。男人慢悠悠坐到她旁边，微笑说：“妹妹，明天咱家商场有个大老板来考察，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从那以后，孟家对她的态度非常微妙，除了该出的学杂费抚养费，其他经济来源都给她断掉了，甚至还骂她“白眼狼”，家里丢了什么，也会怀疑她偷走变卖了。

    她其实心里明白整个二队对她的态度，和她同时进来的另一个新人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人高马大，局里点名分配到了一队，而她一个杂牌大学生，被推了几次才分配到二队。

    这时，那散乱在头发下

    后半程路，整个车厢里都很平静，大家都在闭目养神，孟思期也靠着窗楞发了会呆。

    因此这一回孟思期并不觉得她能出现场，但是她还是主动抬头望了一眼韩长林，毕竟如果实习期她真的无所作为，或许连转正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今年，韩队想再争争气，立下了军令状，硬着头皮向局里申请资源，但最后局里却安排进一个女实习生，这让二队所有警员都有些怨言。

    “你就别花那钱了，土包子穿什么都一个样。”叶秀慧嘴里说着，又给孟庭哲剥了一个鸡蛋，“多吃点！”

    警车上加上孟思期正好坐下五个人，孟思期坐在后排靠窗，她身边是年轻警员赵雷霆，还有中年警员冯少民，韩队坐在副驾，开车的是青年警员唐小川。

    孟思期心里一顿，总算是等到了机会。

    “我不去，局里还有事。”孟思期很决绝。

    到了警局二队办公室刚坐下不久，队长韩长林突然走进来拍手大声喊道：“有案子，马上去现场！”

    叶秀慧恨铁不成钢，“工资低到离谱，辞掉吧，到你哥公司当个前台也好！”

    孟思期总算是心态比较好，她慢悠悠啃了一个馒头，将粥吃得干干净净，起身时看向孟庭哲，“我觉得吧，如果你亲自陪侍，女老板的投资可能更多！”

    是否已经是师徒关系？孟思期也不确定，车里没人再提这件事，如果将来冯少民不承认，那也没办法。

    “哪里长大也是要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