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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和韩掌印海涵，臣没齿难忘。”栾鸿又道，“只是沈扶此人既然已交由缇行厂审讯，敢问韩掌印，可有审出什么结果？”
栾鸿起身跪地，颤声推辞道：“老臣惶恐，无才无德之辈，怕是难以胜任首辅一职。”
说起来，栾鸿虽不如前任首辅向涟资历高，但也是三朝元老。栾家是凤京府乃至整个大晟的世族大家，栾鸿的妹妹栾氏为先帝贵妃，还是段明烛的养母。段明烛称帝后，尊栾氏为太后。
第2章 行路难（二）
韩卓虽然低垂着头，段明烛却依旧将他的面色看得一清二楚，突然说：“你受了内伤。”他思索了片刻，“是不是跟栾庆山交手了？”
段明烛没有表态，直接将这份名单扔给内阁自行处理。早朝结束之后，栾鸿单独求见，段明烛将其传到御书房。
段明烛凝思片刻，淡淡看着他：“伸手。”
栾鸿略一迟疑，段明烛又道：“诏狱的酷
栾庆山，正三品玄羽司都指挥使，掌管玄羽司已经有十个年头了。玄羽司最初为太祖皇帝所设下，有逮捕、监/禁、判罪的全程司法权力，直接凌驾于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之上，这一特务机构本应该直属于皇帝，但是栾家的人把持着玄羽司，如今栾太后大权在握，方才会越过段明烛，命令玄羽司审讯沈扶。
“朕与先生，是要一直纠缠到底的。”
年轻的帝王轻声说道。
韩卓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昨日在诏狱发生的事，他斟酌着措词，一时有些踌躇：“这……”
“老臣栾鸿，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年过花甲的栾鸿跪在御案前行礼。
段明烛立于铜镜前，一袭玄色十二章衮服，腰系玉带，红色交领中单，广袖宽袍，身形高挑修长，凤目微微上挑，唇薄且色淡，一张年轻的脸面无表情，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韩卓见主子一语中的，忙跪了下去：“主子明察秋毫。如今栾家的门生遍布朝野，栾家大权在握，若不想办法制衡，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栾家有从龙之功，主子表面上还是要跟栾家交好，至于这撕破脸皮的事，交给奴才就好。缇行厂与玄羽司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样一想，段明烛就都明白了。
医书上讲望闻问切，段明烛方才看他面相，便已知他内息不稳。随后二指搭在他脉上一探，便了然于心。
韩卓正欲回答，段明烛抬手止住他。“玄羽司半个月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缇行厂又怎会一夜之间做到？”
异样。
“舅舅请起，赐座。”段明烛抬手虚扶一下，韩卓上前去将他扶到了旁边的圈椅上。
理好着装，韩卓跟着他前去上早朝。临走前，段明烛又去看了一眼沈扶，确认他无恙，这才乘坐御辇前往奉天殿。
提到了内阁少人，段明烛说道：“这是自然。如今内阁首辅一职空缺，朕看不如这样，就由舅舅任首辅之职，袁宜哲提为次辅。你从六部尚书侍郎中选几个有才干的人作为候补，廷推之后，选出三人正式入阁，余下的入阁旁听。”
本文是年下。攻：段明烛，二十岁，昭宁帝，燕梧铁骑主帅，擅长医术（为何擅长后文会解释）。
没睡几个时辰，又到了早朝的点，韩卓进来伺候他穿戴。
“首辅大人折煞奴才了。奴才只是替主子办事，哪里想到得罪了栾指挥使，该赔不是的是奴才才对。”韩卓滴水不漏地回应道。
段明烛在床边守了沈扶几个时辰，一直到丑时，韩卓来催促了四五次，直到段明烛确认沈扶的烧已经退下去了，这才去了西暖阁歇下。
说着，栾鸿冲着韩卓躬身一揖，韩卓急忙回礼。
这也称得上是大晟朝堂上的传统。但凡提拔官员，此人必定要再三推辞，并表示自己不堪重任，而提拔者也要再三任命，表示这个职位非对方不可。
率真开朗富二代攻×清冷疏离大明星受
韩卓替他挂好腰间玉穗，然后退到一边，静候吩咐。段明烛似乎是无意间提起：“昨日忘了问你，先生身上的伤，是谁动的手？”
“伤不重，但还是要调养两天。”
栾鸿：“此皆为老臣分内之事。只是臣年事已高，唯恐力有不逮，内阁也需要廷推新人。”
韩卓知道他要干什么，不假思索地把手腕递了过去。
——————————
“回主子，是栾庆山。”韩卓恭敬答道。
--------------------
韩卓磕下头去：“谢主子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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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烛淡淡一笑：“此事朕已听说了。是韩卓有错在先，昨夜朕已经教训过他，罚了一月俸禄。”
说完了内阁的事情，栾鸿坐回椅子上，开始说今日来乾清宫的正题：“臣还有一事。朝中先帝和景王一党的大小官员，大多已经处理干净，只是还有那翰林学士沈扶，他将景王藏匿起来，玄羽司始终未曾审讯出景王的下落。听闻，昨夜陛下已经派缇行厂接手此事，在诏狱里，栾庆山还与韩掌印发生了冲突。竖子无状，臣代他向韩掌印赔个不是。”
段明烛尚年轻，加之他是行伍之人，本来是不屑官场上这些矫揉造作，只是如今当了皇帝，这些面子上的事情，都是需要做的。
***
按照君臣之礼，段明烛无需以亲缘辈分相称，但是栾氏一族毕竟有从龙之功，在私底下，段明烛还是给足了栾鸿面子。
“今日朝堂上说的递补六部空缺的事情，就有劳舅舅了。”段明烛漠然道。
栾鸿深揖一礼，坐到了椅子上。
栾鸿：“如此……臣，叩谢陛下。”
段明烛听他吞吞吐吐，于是转头看向他。
“栾庆山不会乖乖地把先生给你，你昨夜是怎么把先生从诏狱里弄出来的？”段明烛又问。
受：沈扶，三十二岁，翰林院掌院学士，前东宫侍讲，帝师（虽然目前自己并不承认这个身份）。
新帝践祚不余三个月，诸事繁琐，尤其是罢免了一重先帝党和先太子党的朝臣，如今六部五寺职位空缺了不少，尤其是内阁，只剩下一个次辅栾鸿和东阁大学士袁宜哲。吏部尚书拟了一份用人名单呈送上来，段明烛草草一看，栾鸿在内阁本就是掌管着吏部的事，如今交上来的名单，有不少是栾家的门生。尤其是延熹三年的进士占了整份名单的三分之一。段明烛是知道的，那一年大晟的科考，主考官正是栾鸿。
“舅舅便不要推辞了。”段明烛淡淡道。“朕登基不久，诸事繁多，若是你也不肯替朕效劳，朕再找不到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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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鸿起身跪地，颤声推辞道：“老臣惶恐，无才无德之辈，怕是难以胜任首辅一职。”
说起来，栾鸿虽不如前任首辅向涟资历高，但也是三朝元老。栾家是凤京府乃至整个大晟的世族大家，栾鸿的妹妹栾氏为先帝贵妃，还是段明烛的养母。段明烛称帝后，尊栾氏为太后。
第2章 行路难（二）
韩卓虽然低垂着头，段明烛却依旧将他的面色看得一清二楚，突然说：“你受了内伤。”他思索了片刻，“是不是跟栾庆山交手了？”
段明烛没有表态，直接将这份名单扔给内阁自行处理。早朝结束之后，栾鸿单独求见，段明烛将其传到御书房。
段明烛凝思片刻，淡淡看着他：“伸手。”
栾鸿略一迟疑，段明烛又道：“诏狱的酷
栾庆山，正三品玄羽司都指挥使，掌管玄羽司已经有十个年头了。玄羽司最初为太祖皇帝所设下，有逮捕、监/禁、判罪的全程司法权力，直接凌驾于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之上，这一特务机构本应该直属于皇帝，但是栾家的人把持着玄羽司，如今栾太后大权在握，方才会越过段明烛，命令玄羽司审讯沈扶。
“朕与先生，是要一直纠缠到底的。”
年轻的帝王轻声说道。
韩卓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昨日在诏狱发生的事，他斟酌着措词，一时有些踌躇：“这……”
“老臣栾鸿，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年过花甲的栾鸿跪在御案前行礼。
段明烛立于铜镜前，一袭玄色十二章衮服，腰系玉带，红色交领中单，广袖宽袍，身形高挑修长，凤目微微上挑，唇薄且色淡，一张年轻的脸面无表情，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韩卓见主子一语中的，忙跪了下去：“主子明察秋毫。如今栾家的门生遍布朝野，栾家大权在握，若不想办法制衡，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栾家有从龙之功，主子表面上还是要跟栾家交好，至于这撕破脸皮的事，交给奴才就好。缇行厂与玄羽司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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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了内阁少人，段明烛说道：“这是自然。如今内阁首辅一职空缺，朕看不如这样，就由舅舅任首辅之职，袁宜哲提为次辅。你从六部尚书侍郎中选几个有才干的人作为候补，廷推之后，选出三人正式入阁，余下的入阁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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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鸿深揖一礼，坐到了椅子上。
栾鸿：“如此……臣，叩谢陛下。”
段明烛听他吞吞吐吐，于是转头看向他。
“栾庆山不会乖乖地把先生给你，你昨夜是怎么把先生从诏狱里弄出来的？”段明烛又问。
受：沈扶，三十二岁，翰林院掌院学士，前东宫侍讲，帝师（虽然目前自己并不承认这个身份）。
新帝践祚不余三个月，诸事繁琐，尤其是罢免了一重先帝党和先太子党的朝臣，如今六部五寺职位空缺了不少，尤其是内阁，只剩下一个次辅栾鸿和东阁大学士袁宜哲。吏部尚书拟了一份用人名单呈送上来，段明烛草草一看，栾鸿在内阁本就是掌管着吏部的事，如今交上来的名单，有不少是栾家的门生。尤其是延熹三年的进士占了整份名单的三分之一。段明烛是知道的，那一年大晟的科考，主考官正是栾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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