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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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大家都踢了好几年了，彼此熟的不行，自然不会气的上头。

    刚刚和俱乐部商议好下赛季要租借去荷甲的切尔西青训新星梅森·芒特在这一片冷寂中低着头往前走，兜里的手机在不断轻微震动，大概率是青训教练或是好友给他发的消息，但他没什么想打开的欲望。

    一般来说邦内知道这件事后会愤怒地上蹿下跳，但是他这次哔哔不出来了，因为他女朋友给他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没人看见他的前插，只有陈康美和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给他传球，球速不算快，阿戈耶轻轻一捅，球进了。

    邦内和女友关系一向很好，即使在逛夜店也会被女友一个消息叫走，更何况这次她还打电话过来了，听见女友焦急的声音，吓了一跳的邦内着急忙活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跑了。

    就这么让他自由一晚上，至少他没去夜店是吧？

    大家都表示理解，但是这下少了一个人似乎是没法踢了，难不成还没出汗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因为有人接电话，比赛被迫暂停，不过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他们就开始互换队友，所以也不影响。

    陈康美抬起膝盖解下球，右脚顺势跳踢开球，瞬间启动，一边往边路赶一边大声招呼阿戈耶往中走，他要传中。

    场上进球的前锋阿戈耶跳起来庆祝了一下，邦内则趁着好友不注意，悄悄凑到陈康美旁边：“小美小美，下一个给我传好不好呀，求求你了宝贝，我想带帽。”

    他知道自己现在留在切尔西不会有上场时间、租借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就这么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至少今晚他不愿去想。

    野球场的氛围挺好的，被进了球也没什么火气儿，大家凑过来一起叽叽喳喳地夸传的好进的也好，看起来一派其乐融融，就是被挤在中间的年轻中场看起来要缺氧。

    阿戈耶刚从左边挪到中间，身边就凑上来两个人。而陈康美那边虽然这段时间没怎么射门但之前自己带球自己进的事儿不少，也没人敢放他畅通无阻地跑到门前，刚往前带了没两步，三个后卫就挤挤囔囔地把他前面左面的路全堵死了。

    《[足球]这辈子最恨做选择题》

    传球的球员脸嫩嫩的、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长得倒是挺高，看不出来多大，但是感觉年纪应该挺小，看样子似乎是中场。

    “不要都凑过来，离我远一点！”黑发中场艰难地抵御住数双不老实的小手，一个个拍开，“不要靠近我！还踢不踢球了！”

    热心的看球大叔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球场外站着看，觉得有点可怜，于是笑着招呼他进来，顺便把多带的木凳分给他让他坐下来。

    “不要跑得那么往前！！”红色方的黑发球员带球挤开黄色放凑过来的球员，凭自身的速度硬生生甩开对方，边带球跑边冲队友前锋喊话，摆手让他往后拉，“麦考利！往后点！”

    在这个年龄段踢成他这样的真是凤毛麟角，或者说，在二十多岁有他这种视野和传球精准度的中场也不多。

    “啊？啊，啊我会踢。”芒特还在思考一会儿怎么搭话，突然被大叔拍了一下，差点没缓过神，“怎么了？”

    ——当然，在和对手不熟的情况下，偶尔也有骗医药费的功能。

    这么多年苏超不是白踢的，面对这些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儿克雷显得格外从容不迫，抢下球后没有一点犹豫，看准陈康美的位置，脚下轻轻一挑，从松散的中场上空划过，来到陈康美身前。

    考虑到娱乐性，他们向来是每个进球后都重新骰硬币开球，邦内的手气儿一向不咋地，这回儿他们又没捞着球权，不过这都是常事了，和他一起踢就没几次是先手开局。

    大叔哈哈大笑：“这可是我们这儿天赋最好的孩子。”

    这个接球位置非常好，前面几乎没有可以挡球的障碍，前锋吸了一口气，趁着门将还没反应过来，外脚背向前一抽，轻松踢进。

    趁着还没开始，陈康美站在前面回头朝克雷挤眉弄眼，接到暗示的克雷笑眯眯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个时候打个死角必进，芒特倚靠在栅栏上，心里已经有底，这个中场的水平太突出，比他周围人高出来一大截，对面门将过于紧张了估摸着是扑不到。

    看着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球场，芒特也的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了一点。

    “我很介意！”邦内跳起来，还没等他说两句话，突然有人叫他。

    “唉，场上有个小伙子突然有事儿踢不了了。”大叔叹了口气，“小伙儿你要不要上去踢一下？他们都是好小伙，不会踢脏球的。”

    他来的似乎还挺是时候，场上刚好是紧张刺激的进攻环节。

    红队的队长是陈康美选不着，黄队的队长可惜的哀鸣一声，随即毫不客气地要来了包括克雷在内的所有后防线以及本次作为中锋的阿戈耶。

    这种必进球都传，还传的这么保姆，这么好的中场哪里找。芒特心里有点痒痒，光他看见的这两波进攻已经足够证明那中场的水平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勾搭一下，万一勾搭到切尔西呢？

    beauty？居然有人叫这个名字？芒特蒙了一下，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很快收拾好表情。

    “好嘞我马上过去！”邦内喊了一嘴，边往场边跑边哀求：“我在比赛也很需要一个助攻，请不要放生我——”

    场上的人也听到了大叔的呼喊，心说他也想进一个，但是这不是抵着球他就不想射门吗，他踩了脚单车晃过门将，看着对方整个人扑出去，脚外侧轻松左拨，逆足传中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插上来的阿戈耶。

    红色方的前锋听着黑发球员的指挥放缓脚步，倒着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一颗球从防守的肋部滑塞进来，传的很稳，他左脚轻搓轻松向外停住球。

    “哎哟哟，要进了要进了！”旁边的大叔开始大呼小叫，“小美！进一个！”

    伦敦夏天的傍晚总是要热不热要凉不凉的，太阳的余晖吝啬地撒过这座城市，却不留下多少温度。

    “麦考利！你的电话响了！”

    “麦考利，你小子除了偷跑还会干什么。”阿戈耶刚过来就听见邦内在凄凄切切地和陈康美哀求说他真的需要一个助攻，整个人多少有点无语，他转头和陈康美商量，“这样吧，你现在给他传，然后等赛季开始再给我传，我不介意……”

    陈康美推开邦内的大脸，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和他讲话时都喜欢把脸凑上来，他现在每天至少要推开十次别人的脸，都快养成肌肉记忆了。

    这种奇异的配色真是少见，芒特忍不住靠近两步，这个位置就能听见他们讲话了。

    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其他人脚底下。

    对方前锋右脚开球，带球没几秒就被这位经验丰富的英格兰中场一创一拐，踉跄几下球就没了。

    他脑子里过了遍之前踢过的其他俱乐部U18的青训队员，没听说有这号人物啊，是太小了还没上U18还是根本没进青训？难不成是野生的中场？

    “我们的小孩是不是踢得很不错？”看他坐下，大叔笑呵呵地坐回去，从包里给他扔了一把扇子，扇面上是一个不认识的由两条红龙相对着的图标，似乎是哪个俱乐部的队徽。

    “哇——好舒服的饼！”前锋进了球庆祝都不庆祝一下，直接回头扑向中场，然后被对方抵着脸推开，但是他没有任何怨言，还是一副乐滋滋的样子，“帅啊小美！一会儿我还想要！”

    在相对狭小的场内，有穿着两种颜色球衣的青年们在驰骋，似乎是当地一个小俱乐部的主场和客场球衣，分别是红色和黄色，场上像一锅西红柿炒鸡蛋一样搅动。

    他们有一个特殊的小规则，如果有一方进了两颗球，那么抛去队长，被进的那边可以从进球的那方挑几个人进行对位互换。

    “你快去接电话吧！”

    另一个前锋邦内则因为太吵和浪射被抛除在挑选的行列之外。

    “这球都传？”大叔跳起来，而后又坐下来欣慰地摇摇扇子，“这配合配合                                                的真好哇，小美现在踢球一点也不独，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芒特没有细看，略带局促地接过扇子扇了两下，抬头看向场上分开来站好队形准备开球的两边人，夸赞道：“很厉害，特别是那个中场，传球传的真不错。”

    脑袋空空的往前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伦敦东部的莱顿区，正好有个野球场正在踢球，走了有个好几公里，芒特也懒得继续溜达，干脆就站在外面观赏他们踢球。

    是这样的，前锋想吃饼就是要会花言巧语哄中场，邦内深谙其道。

    大叔明显看得不怎么尽兴，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个新人，转头问芒特：“小伙子，你会不会踢球？”

    他默默把手机调成静音，也懒得去看谷歌地图，就顺着道一路往前走，任由伦敦四通八达的人行道带领他去往陌生的地方。

    这是陈康美踢野球的一个习惯，把自己想踢的路数直接喊出来让队友和对手知道，非常嚣张，同时也有锻炼自己的功效。

    不过他没有这种需求，眼一撇见着陈康美趁着后卫愣神从人群中挤出来，干脆不停球，直接拐角长传重新找到已经悄无声息飞奔到门前的黑发中场。

    黑发少年侧身抵住球，这时防守已经完全来不及了，面对单刀黄队门将如临大敌。

    确实是做的一手好饼，芒特眼睛亮了一下，往靠近球场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

    我看你是想挨揍。

    不好过就回传，陈康美背手比了个二示意克雷，脚往后挑开，倒三角回传，球骤然回到防线后的克雷脚下，轻松流畅，出其不意，让克雷甚至可以充分的思考一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