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布鲁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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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里斯，我们可能无法给予他平等的爱意，这一切的开端便是扭曲的。所以，”赛里斯有些呆滞，这一切的发展都与他预期中的毫不相同，“请求你，赛里斯，去爱这个孩子吧，替我们这对不称职的父母，弥补我们的亏欠，好吗？”维多利亚熟悉的声音在赛里斯耳边响起，这一次，却并不再是从前那些耳熟能详的话语。

    他乖巧的窝在意气风发的父亲怀中，身旁的母亲正在回答记者的问题，在媒体与大众看来，他无疑完美的融入进这个明星家庭，成了最适配的小孩。英国的母亲从嫉妒维多利亚拥有一个英俊的丈夫，变为了嫉妒她拥有了一个天使宝宝。

    “他的名字，可以是布鲁

    贝克汉姆接到了妻子满含慌乱的电话，那边的维多利亚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似乎面对的困境几乎让她崩溃，可随之而来的内容，却也让他不敢置信。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在队友讶异的目光下跑到了爵爷面前，语无伦次地向对方请假。很久以后，当他早已退役，而他的大儿子闪耀在球场时，他才终于能够平静的向主持人叙述他当时的经历。“我不太记得当时究竟向爵爷说了什么，当时那个消息几乎摧毁了我所拥有的一切。但很幸运的是，我们度过了那些难关，才有了如今的赛里斯·贝克汉姆。”

    这时的赛里斯听着他们的对话，却丝毫不在意，即使其中的主角是他自己。他只是对母亲有些过于用力的怀抱而感到不适，也并不觉得他们口中的教导是有用的，可惜后续发生的事情却告诉他，这只是一切的开端。

    可那结果却让她绝望，吸引那孩子注意的只是泪水本身，他似乎只是好奇她留下的泪水，却对原因毫无兴趣。她难以置信地将孩子抱向贝克汉姆，有些神经质的重复着，“这是你的父亲，赛里斯，这是你的父亲，你不会崇拜他吗？”这一刻，维多利亚宁可证明赛里斯只是不爱他的母亲，也不愿接受他无法感知他们情绪的事实。她宁愿他不爱她，也不希望他只能永远活在只有他自己一人的世界里。

    可即便所有的人都放下心来，认为赛里斯是个在幸运不过的小孩，早产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维多利亚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的赛西斯太过听话安静了，不会大笑，不会尖叫，所有的家人都说赛西斯是个再好带不过的小孩，她是个幸运的妈妈。

    “会好的，卡洛琳，会好的。”他盯着维多利亚因为泪水有些模糊的双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告诉维多利亚，也告诉自己。“我们可以慢慢教会他的，教会他什么是感情。”他有些悲哀的看着平时冷静自持的妻子变成如今的模样，可连他自己也只是靠着本能在这苦苦支撑。“他只是不太懂什么是感情，对这些感知比较迟缓，可是我们有这个能力给他提供最好的环境，来帮助他，对吗？”贝克汉姆引导着妻子，终于在对方的神情中找到了几分理智。

    贝克汉姆带着微笑摇晃着自己的小儿子，赛里斯几乎继承了他们夫妻二人样貌上的所有优点，可爱的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他回想着结束训练时弗格森亲近的话语，赛西斯的诞生给了他们缓和关系的机会，他们一家又能重回弗格森的家庭聚会了。他还未完全消化完夺得三冠王的喜悦，只觉得妻子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多少母亲渴望拥有一个天使宝宝，而他们幸运的拥有了赛里斯，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沉浸于可能会失去赛里斯的痛苦之中，可现在，他甚至能幻想未来与儿子一同踢球的日子。

    他的身体状况良好的超过了贝克汉姆夫妇的预期，这对新手父母设想过的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没有发生，他们心中所有的不安似乎也被安抚下来。

    而贝克汉姆，他的美梦终于破碎了。他曾拥有过的那些幸福的瞬间，在这一刻，几乎都被这个消息所摧毁。尽管他不会因为一个孩子的不完美而放弃爱他，可这也使这一刻的他心神俱裂。可他是贝克汉姆，是维多利亚的丈夫，是赛里斯的父亲，他不能软弱的在原地哭泣，所以他只是用力抱紧了有些疯魔的妻子，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瞧瞧赛里斯可爱动人的脸庞吧，没有恼人的哭闹，没有任性的捣蛋，他简直满足了人们对一个新生儿的所有幻想。维多利亚成了全英国最幸运的女人，而这个称呼，一直持续到了赛里斯两岁时。

    而对赛里斯来说，这实在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他本以为他所谓的父母会限制他的发展直到他学会所谓的情感，可他们却意外的给他带来了老师，帮助他学习一切他所需的知识。大卫和卡洛琳，实在是两个奇怪的人类。他们好像永远也不知疲倦，想尽办法去教会他什么是情感，似乎一次次的失败都如过眼烟云。

    而维多利亚的不安很快就被众人的劝解以及忙碌的行程所消弭，她的复出似乎并未影响到这个小家，赛里斯并未表现出对母亲的依恋，这也让一切发展都变得顺利而轻松。赛里斯似乎更像是一个幸运物，乖巧的成为父母的装饰品，配合的不可思议。

    贝克汉姆夫妇                                                对赛里斯的感情教导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年，可惜似乎并未对赛里斯有太多改变。而他的与众不同也不只体现在所谓的情绪感知上，赛里斯实在是一个聪慧的小孩，在意识到这件事后，维多利亚毫不犹豫的请来了她能请到的最好的家庭教师，她希望赛里斯能够学会什么是感情，但也并不想这所谓的教导会影响赛里斯真正的兴趣。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快乐，能够健康，而不是所谓的正常。

    可维多利亚只希望他能像其他的小孩一样，折磨她的耳朵，扰乱她的生活，让她感受所谓甜蜜的痛苦。曾经的意外让她总会对赛西斯的与众不同惴惴不安，她怀疑她的赛里斯如此安静听话是因为发育迟缓，又或者其他的生理缺陷，可所有的医生都告诉他，不用担心贝克汉姆夫人，赛西斯是个幸运的小伙子，他非常健康。

    “你瞧，赛里斯，三年前，你就躺在这里，而我们就这样期待着你的来临。”维多利亚怜惜地抚摸着赛里斯的脸颊，那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却让她眼眶发热。“我知道这是个自私的决定，我和你的父亲擅自让你背负了这些。”维多利亚的声音有些发涩，似乎后面的话语令她难以启齿。

    作为母亲，维多利亚是最早发现赛西斯不寻常之处的人。或许婴儿时期的赛里斯可以用听话来形容，可当她开始尝试与赛里斯互动时，却发现她担忧已久的异常终于爆发出来了。

    贝克汉姆把手放在了与他一般的金发之上，“赛里斯，我和你的母亲总是要先你一步离开的，我们在时，还有我们来爱你，可我们走了，又有谁来照顾你，爱你呢。”他的手一下又一下抚着男孩的头顶，透露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我们生下这个孩子，是为了你不至于拥有一个孤独的未来。我知道这对你和他来说都不公平，他背负了照顾你的责任，而这也或许会让你感到压力。”他们当了一次卑劣的父母，让他们的孩子来背负他们并不公平的爱。

    所以当维多利亚心碎的抱着她命运多舛的孩子时，赛里斯却对她过剩的感情有些困惑。他黑色的双眸清澈而稚嫩，似乎透着些孩子的天真，他抬起手抹去维多利亚颊边的眼泪，对这曾经于他而言只能算生理性的盐水而感到疑惑。可怜的母亲天真的以为这是他的孩子再心疼她，她用尽全力在赛里斯的眼眸中找寻她无比期盼的色彩，想推翻医生的诊断，证明这只不过是一场无稽之谈。

    而贝克汉姆，这个刚帮助曼联拿到三冠王的小伙子只觉得赛里斯实在是他的幸运星，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为他带来了荣耀与光明。媒体与球迷不再责怪他上届世界杯的冲动，弗格森也暂且放下了对维多利亚的偏见与对他的不满，他似乎就像一个祖父一般，关心起了他刚成为父亲的球员以及他可怜的小儿子。

    他看着两人期待的神情，沉默不语，他知道他们在等一个回答，一个可能好，又或者说不上坏的回答。

    外界的风波并没有出乎赛里斯的意料，他在面对那个测试的医生时就已经知晓最终的结果。只是比起拙劣的模仿那些繁琐的常人所拥有的情感，他更乐意从一开始便被当成一个异类，不必烦心融入所谓的社会。赛里斯清楚的知道，他在未来的过去已经镌刻进他的认知之中，这使得他很难摆脱这些影响成为一个如今大众意义上的正常人。他潜意识里会自动去忽略这些称之为情感的事物，只不过作用的机制从大脑的芯片变成了自我认知。

    适应人类社会对赛里斯来说并不是一件称得上困难的事，当然，他刚被接回家时，也过了一段属实难熬的日子。贝克汉姆夫妇紧张地过了头，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大惊小怪，他跑了无数次医院，每次都是虚惊一场，到最后，连小报记者都懒得报道赛西斯又去医院的新闻。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也像经过了脱敏治疗一样，不在做小报上“疯狂的父母”。

    这是赛里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复杂，他有些怔愣地抚上心口，那里的心脏在跳动，却似乎乱了节奏。他的另一只手联结着另一个跳动的心脏，而这生命的到来，却是因为他的存在。

    《（足球）荣光再续》

    所以当他得知了维多利亚又一次怀孕的消息时，他并不感到意外。他如今的存在对于上一世来说便是所谓的失败品，而父母想要重新繁衍一个正常且成功的作品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了。赛里斯并不会对他被放弃的结果感到不满或失望，他只觉得终于能逃离几分夫妻二人的关注，能够享受于他而言正常的生活了。

    时隔两年，赛里斯·贝克汉姆确又一次登上了英国小报，可惜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幸运的男孩了，他被确诊了阿斯伯格综合症。或许很多的人并不了解这个病症，但小报上沸沸扬扬宣传的赛西斯有自闭倾向却写的清清楚楚。当年的意外并未导致赛里斯有什么生理缺陷，但毫无疑问，他算不上一个健康的孩子。

    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感到欣喜与愧疚的，他们本不欲告诉赛里斯真相，却在对上他眼里的一抹了然时变了想法。维多利亚和贝克汉姆对视了一眼，下一秒，贝克汉姆拉着赛里斯的一只手抚上了维多利亚还没显怀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