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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处机似乎已经习惯他的性子，没有半分怨言，一颔首，又命新的人手冲上去。
《鬼灯如漆点松花》
那条细长的白蛇又出现了，这一次环绕在卯日的腰肢上。
卯日放下双手。
卯日靠着他的肩臂，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姬青翰的耳垂下方。
成王十一年，卯日继任祭司，他炼制出一道幻蛊。
李莫闲用刀刃挑开士兵的手，见对方怀着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才蹲下身，掀起对方的眼皮，瞧了一眼。
他微微垂头，鬓边的青丝虚虚下滑，如同墨色的帘雾飘过。
“世态炎凉，尘世纷扰，万望莫负初心。
卯日眸中带着笑，温柔地倾靠到春以尘身上，仿佛拥抱着春以尘：“原来我少时是这副模样，还挺……纯情。”
他的瞳孔放大，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心神，终于想起求救。
他提着刀走到另一侧，“我不想看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人我已经杀了，头就在县令手上。你想要，自己去取。”
一人一鬼在举行献祭仪式的时候，丘处机已经察觉到古怪，他见春以尘呆滞在原地，派人上前要取走那个石块包裹。
漫长的沉寂后，卯日身上的光亮淡去，他坐在屋中缓慢睁开了眼，眸中神采奕奕。初看时，似乎与春以尘的眼神一模一样，仔细品味，才发觉多了几分沉稳与平和之意。
李莫闲望了春以尘一眼，翻身上马，引着缰绳跟上丘处机。
“灵山十巫此生，一试鬼神、占小祭司、驱疫避鬼。二救世人，化生万物，求风调雨顺、家国安定。”
“不必理会，你只要安心沉睡。剩下的都交给我。”
丘处机的人马更不能与灵山十巫相比。
“啊——救……”
“他中毒了？还是你把蛊毒种在他身上了？”
——你初到春城之时，曾驾群马出城，那时的你，可没想过胆小怕事四字。
他将春以尘放在地上，跪坐在地，一左一右牵起两人的手，垂眸默念起诵词。
“知我是我，尘净光生。
李莫闲没有接话，只当做这是春以尘未告诉他的计划一环，他提着刀观察了片刻，走到士兵的尸体边，用脚踹翻他的尸首。
紧接着是第二条，随后成片的白蛇如潮袭来。金色的蝎子从泥地里翻越而出，紫色的亡蝶密密麻麻地涌出雨幕。
他尖叫着甩掉手上的蝎子，飞快揪住缠在身上的白蛇，往外抛。可白蛇太多了，他像是撕扯墙上的爬山虎，拉扯下一大片交叠缠绕的蛇。
“该怎么做？”春以尘问，“该怎么做，我该怎么救他？怎样才能……成为你？”
士兵们就像是醉酒的流浪汉，在雨中跌跌撞撞地徘徊，不久，他们与自己的同伴迎面相撞，并误以为对方是鬼怪，惊恐地相互攻击。
他又摇晃着脑袋，挥舞着手掌试图驱赶停在面颊上的亡蝶。
在听闻他误用了幻蛊后，诸位兄长姐姐也没有冲他发怒。灵巫之首社君赞赏他天资聪颖，询问他炼制过程中是否遇到困难，并派负责察听世情的驾前左护卫百里为他寻来珍贵的药材，供他继续炼制。
卯日横抱着他，折身往山寨里走，直到回到姬青翰待的那个木屋。屋中四处散落着木块，一片狼藉，姬青翰仍旧躺在角落，身上盖着春以尘的官服。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此蛊能让心有间隙的好友在幻境中反目成仇，也能让不共戴天的仇人将对方幻想成自己的毕生挚爱。
他安慰春以尘，“别害怕，很快的，也不疼。”
——当然，我还需要我的三魂回到我这里，并且得让他们自愿回到我身上，好比是献祭于我。否则，我还是不能神降。
它轻轻地咬了春以尘一口，咬在春以尘的耳垂上。
后来这蛊误用在了其余灵巫身上，卯日痛心地以为自己会见到长兄姊妹们决裂，但出乎意料，幻蛊没在灵巫身上发挥作用。
他回忆起一些久远的记忆。
——孤注一掷，必以性命相试。
卯日惊喜之余，更多的是震撼。只因灵山十巫之间并不是一开始就相互熟识。在被册封之前，他们出生各异，上至宫廷侯爵，下至贩夫走卒。人生五味，千姿百态。可就是这么一批人，待他向来真心实意，心智坚定到就连幻蛊也不能发挥作用，何其可贵。
屋外骤雨不歇，雷电交加。屋内尘烟散去，生息俱平。
丘处机牵着缰绳，俯视突然陷入癔症的士兵，他还没有发话，两侧的骑兵已经勒马上前。
毒液发作需要时间。
卯日捂住了春以尘的双耳，他偏过头，眸中翻涌着浅紫色的微光，似是山岚雾气，甚至有些慈悲地端详着陷入幻觉的人。
他的脸面上停息着大批亡蝶，正在缓缓展翅，手背传来针灸一般尖锐的疼痛，士兵的瞳仁下落，瞧见一只金蝎爬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玉京子得知幻蛊在自己身上没能发挥效果，以为卯日炼制失败，于是特意出山，带回来十位自愿试药的追随者，要卯日在他们身上试蛊。
他无论如何，都赶不走那些畜牲。
且若磷圹漆火，照耀世人，指引前路。”
士兵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一批蝴蝶飞走，新的一批亡蝶又落下。前仆后继，绵延不息。
丘处机被他倒打一耙，忍不住气笑了：“那些蛊毒十分难得，我怎么可能用在区区杂碎身上。”
丘处机的马匹走到春以尘面前，他仰起头，抱紧了怀里的石块，手掌上的伤口隐隐灼痛，春以尘目光落到丘处机的面上，想要记住对方的脸，话却是对着卯日说的。
“瞳孔放大，死前惊吓过重。”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那个县令，有点古怪。”
“大人……救我……啊啊！”
士兵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面容泛起青紫，在地上不停翻滚，隔了一息，他停下翻滚，一只手掐着自己，一只手撑在地上，朝着丘处机的方向爬去。
他跌坐在地上，被白蛇吞没，眼前只剩下黑暗，就连呼吸也被遏制住。
——只要你受伤或者断绝生机，胎光肯定会想办法救你，让我神降，自愿献祭，然后回到我这里。
士兵的心神剧烈动荡，觉得自己不可能赶走这些地狱来的东西，他的手臂酸软，声嘶力竭的叫喊也逐渐疲倦低微。
——怎么自愿？
士兵惊惧地瞪大眼，一动也不敢动。
——我这有一道情蛊，只要把母蛊种在你身上，子蛊留在我这里，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魂飞魄散。所以我竭尽全力护着你。长书，你可愿信我？
姬青翰没有立即答复，他的手抚摸着春以尘的后颈，指腹微微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狸猫，他的眸光落到春以尘的面容上，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卯日沉默地注视这一切。
他微微一笑，道。
——你与情蛊都是莫须有的东西，对这种东西孤向来不屑一顾，更何况是将性命交与鬼魂。不过，既然是孤提出要救你，旁人不敢做的事，我自然敢做。
他先朝沉眠的春以尘行礼：“谢谢你。”
随后望向姬青翰，歪着头细细地打量了他片刻，五指抚上姬青翰冰凉的面颊，他与太子爷十指交握，主动俯下身，吻到他的唇角。
而张高秋连夜查阅医术典籍，陪卯日研制出幻蛊的解蛊，之后试药就算中了蛊，也无后顾之忧。
夜点松花，万载流芳。”
卯日的五指落到了他的侧脸上。
他的身体在昏暗的室内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好似暗中烛火悠悠。
这一次，幻觉降临得更快，且悄无声息。
半晌后，卯日又道。
——你这是在用孤的安危做赌注。好大的胆子。
他们与卯日遇到的大多数人不同。
——不信。
骑兵手起刀落，一刀了结了正在凄惨求救的士兵。
姬青翰呵了一声。
卯日，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丘处机：“李莫闲，你这是什么意思？”
丘处机皱了一下眉：“丑陋。”
骑兵翻身下马，走到春以尘前方大约两尺的地方时，忽然见到一条白蛇从寨中游了出来。
士兵浑然不觉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
士兵甚至来不及呼救，便被蛇潮淹没，成了一根供群蛇玩耍攀附的柱子。白蛇顺着他的双腿攀绕而上。
丘处机牵着缰绳，企图让躁动不安的马匹冷静下来，半晌，他不甘心地 下令：“撤！回春城！”
卯日的眼边淌下一滴泪，如同月下金佛拈花撒下的一滴慈悲花露。
当他的身体向着春以尘倾靠过去，白蛇便渡过两巨躯壳搭建起的桥梁，沿着春以尘的脊背蜿蜒上攀。
白蛇的蛇身环绕着春以尘的脖颈，蛇头微微下垂，蛇信时不时吐出，指着春以尘的心脏。
春以尘已经闭上了眼，他紧紧抱着那个石头包裹，掌心的刀口还在渗血，打湿了包裹石头的衣料。
白蛇毒液发作得很缓慢，卯日护着春以尘，还有闲心回忆旧事，可惜中了幻蛊的士兵没有那般幸运，只能在大悲大喜中惊惧而亡。
——太子爷，若你想帮我，不如在白洛河堤边再设一出降神之宴吧。由你请神，愿我降世。从此之后，我便跟着你。
] 丘处机似乎已经习惯他的性子，没有半分怨言，一颔首，又命新的人手冲上去。
《鬼灯如漆点松花》
那条细长的白蛇又出现了，这一次环绕在卯日的腰肢上。
卯日放下双手。
卯日靠着他的肩臂，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姬青翰的耳垂下方。
成王十一年，卯日继任祭司，他炼制出一道幻蛊。
李莫闲用刀刃挑开士兵的手，见对方怀着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才蹲下身，掀起对方的眼皮，瞧了一眼。
他微微垂头，鬓边的青丝虚虚下滑，如同墨色的帘雾飘过。
“世态炎凉，尘世纷扰，万望莫负初心。
卯日眸中带着笑，温柔地倾靠到春以尘身上，仿佛拥抱着春以尘：“原来我少时是这副模样，还挺……纯情。”
他的瞳孔放大，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心神，终于想起求救。
他提着刀走到另一侧，“我不想看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人我已经杀了，头就在县令手上。你想要，自己去取。”
一人一鬼在举行献祭仪式的时候，丘处机已经察觉到古怪，他见春以尘呆滞在原地，派人上前要取走那个石块包裹。
漫长的沉寂后，卯日身上的光亮淡去，他坐在屋中缓慢睁开了眼，眸中神采奕奕。初看时，似乎与春以尘的眼神一模一样，仔细品味，才发觉多了几分沉稳与平和之意。
李莫闲望了春以尘一眼，翻身上马，引着缰绳跟上丘处机。
“灵山十巫此生，一试鬼神、占小祭司、驱疫避鬼。二救世人，化生万物，求风调雨顺、家国安定。”
“不必理会，你只要安心沉睡。剩下的都交给我。”
丘处机的人马更不能与灵山十巫相比。
“啊——救……”
“他中毒了？还是你把蛊毒种在他身上了？”
——你初到春城之时，曾驾群马出城，那时的你，可没想过胆小怕事四字。
他将春以尘放在地上，跪坐在地，一左一右牵起两人的手，垂眸默念起诵词。
“知我是我，尘净光生。
李莫闲没有接话，只当做这是春以尘未告诉他的计划一环，他提着刀观察了片刻，走到士兵的尸体边，用脚踹翻他的尸首。
紧接着是第二条，随后成片的白蛇如潮袭来。金色的蝎子从泥地里翻越而出，紫色的亡蝶密密麻麻地涌出雨幕。
他尖叫着甩掉手上的蝎子，飞快揪住缠在身上的白蛇，往外抛。可白蛇太多了，他像是撕扯墙上的爬山虎，拉扯下一大片交叠缠绕的蛇。
“该怎么做？”春以尘问，“该怎么做，我该怎么救他？怎样才能……成为你？”
士兵们就像是醉酒的流浪汉，在雨中跌跌撞撞地徘徊，不久，他们与自己的同伴迎面相撞，并误以为对方是鬼怪，惊恐地相互攻击。
他又摇晃着脑袋，挥舞着手掌试图驱赶停在面颊上的亡蝶。
在听闻他误用了幻蛊后，诸位兄长姐姐也没有冲他发怒。灵巫之首社君赞赏他天资聪颖，询问他炼制过程中是否遇到困难，并派负责察听世情的驾前左护卫百里为他寻来珍贵的药材，供他继续炼制。
卯日横抱着他，折身往山寨里走，直到回到姬青翰待的那个木屋。屋中四处散落着木块，一片狼藉，姬青翰仍旧躺在角落，身上盖着春以尘的官服。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此蛊能让心有间隙的好友在幻境中反目成仇，也能让不共戴天的仇人将对方幻想成自己的毕生挚爱。
他安慰春以尘，“别害怕，很快的，也不疼。”
——当然，我还需要我的三魂回到我这里，并且得让他们自愿回到我身上，好比是献祭于我。否则，我还是不能神降。
它轻轻地咬了春以尘一口，咬在春以尘的耳垂上。
后来这蛊误用在了其余灵巫身上，卯日痛心地以为自己会见到长兄姊妹们决裂，但出乎意料，幻蛊没在灵巫身上发挥作用。
他回忆起一些久远的记忆。
——孤注一掷，必以性命相试。
卯日惊喜之余，更多的是震撼。只因灵山十巫之间并不是一开始就相互熟识。在被册封之前，他们出生各异，上至宫廷侯爵，下至贩夫走卒。人生五味，千姿百态。可就是这么一批人，待他向来真心实意，心智坚定到就连幻蛊也不能发挥作用，何其可贵。
屋外骤雨不歇，雷电交加。屋内尘烟散去，生息俱平。
丘处机牵着缰绳，俯视突然陷入癔症的士兵，他还没有发话，两侧的骑兵已经勒马上前。
毒液发作需要时间。
卯日捂住了春以尘的双耳，他偏过头，眸中翻涌着浅紫色的微光，似是山岚雾气，甚至有些慈悲地端详着陷入幻觉的人。
他的脸面上停息着大批亡蝶，正在缓缓展翅，手背传来针灸一般尖锐的疼痛，士兵的瞳仁下落，瞧见一只金蝎爬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玉京子得知幻蛊在自己身上没能发挥效果，以为卯日炼制失败，于是特意出山，带回来十位自愿试药的追随者，要卯日在他们身上试蛊。
他无论如何，都赶不走那些畜牲。
且若磷圹漆火，照耀世人，指引前路。”
士兵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一批蝴蝶飞走，新的一批亡蝶又落下。前仆后继，绵延不息。
丘处机被他倒打一耙，忍不住气笑了：“那些蛊毒十分难得，我怎么可能用在区区杂碎身上。”
丘处机的马匹走到春以尘面前，他仰起头，抱紧了怀里的石块，手掌上的伤口隐隐灼痛，春以尘目光落到丘处机的面上，想要记住对方的脸，话却是对着卯日说的。
“瞳孔放大，死前惊吓过重。”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那个县令，有点古怪。”
“大人……救我……啊啊！”
士兵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面容泛起青紫，在地上不停翻滚，隔了一息，他停下翻滚，一只手掐着自己，一只手撑在地上，朝着丘处机的方向爬去。
他跌坐在地上，被白蛇吞没，眼前只剩下黑暗，就连呼吸也被遏制住。
——只要你受伤或者断绝生机，胎光肯定会想办法救你，让我神降，自愿献祭，然后回到我这里。
士兵的心神剧烈动荡，觉得自己不可能赶走这些地狱来的东西，他的手臂酸软，声嘶力竭的叫喊也逐渐疲倦低微。
——怎么自愿？
士兵惊惧地瞪大眼，一动也不敢动。
——我这有一道情蛊，只要把母蛊种在你身上，子蛊留在我这里，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魂飞魄散。所以我竭尽全力护着你。长书，你可愿信我？
姬青翰没有立即答复，他的手抚摸着春以尘的后颈，指腹微微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狸猫，他的眸光落到春以尘的面容上，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卯日沉默地注视这一切。
他微微一笑，道。
——你与情蛊都是莫须有的东西，对这种东西孤向来不屑一顾，更何况是将性命交与鬼魂。不过，既然是孤提出要救你，旁人不敢做的事，我自然敢做。
他先朝沉眠的春以尘行礼：“谢谢你。”
随后望向姬青翰，歪着头细细地打量了他片刻，五指抚上姬青翰冰凉的面颊，他与太子爷十指交握，主动俯下身，吻到他的唇角。
而张高秋连夜查阅医术典籍，陪卯日研制出幻蛊的解蛊，之后试药就算中了蛊，也无后顾之忧。
夜点松花，万载流芳。”
卯日的五指落到了他的侧脸上。
他的身体在昏暗的室内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好似暗中烛火悠悠。
这一次，幻觉降临得更快，且悄无声息。
半晌后，卯日又道。
——你这是在用孤的安危做赌注。好大的胆子。
他们与卯日遇到的大多数人不同。
——不信。
骑兵手起刀落，一刀了结了正在凄惨求救的士兵。
姬青翰呵了一声。
卯日，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丘处机：“李莫闲，你这是什么意思？”
丘处机皱了一下眉：“丑陋。”
骑兵翻身下马，走到春以尘前方大约两尺的地方时，忽然见到一条白蛇从寨中游了出来。
士兵浑然不觉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
士兵甚至来不及呼救，便被蛇潮淹没，成了一根供群蛇玩耍攀附的柱子。白蛇顺着他的双腿攀绕而上。
丘处机牵着缰绳，企图让躁动不安的马匹冷静下来，半晌，他不甘心地 下令：“撤！回春城！”
卯日的眼边淌下一滴泪，如同月下金佛拈花撒下的一滴慈悲花露。
当他的身体向着春以尘倾靠过去，白蛇便渡过两巨躯壳搭建起的桥梁，沿着春以尘的脊背蜿蜒上攀。
白蛇的蛇身环绕着春以尘的脖颈，蛇头微微下垂，蛇信时不时吐出，指着春以尘的心脏。
春以尘已经闭上了眼，他紧紧抱着那个石头包裹，掌心的刀口还在渗血，打湿了包裹石头的衣料。
白蛇毒液发作得很缓慢，卯日护着春以尘，还有闲心回忆旧事，可惜中了幻蛊的士兵没有那般幸运，只能在大悲大喜中惊惧而亡。
——太子爷，若你想帮我，不如在白洛河堤边再设一出降神之宴吧。由你请神，愿我降世。从此之后，我便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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