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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藏在官服下的手暗暗指了一下姬青翰。
“万松会代各位护好大人的。”
姬青翰却淡然发问：“你在焦躁什么？”
姬青翰垂下头，窥见巫礼浑白如雪的脖颈，他伸手拨开卯日的长发，也不说话，只是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卯日的耳廓，像是在爱抚一只狸猫。
绿水上划出了一根竹子。
卯日眨了一下眼，站在车边被姬青翰握住了手腕。
陆丰也道：“是啊，大人！要不您等沐统领回来护送您去？百色地势偏僻，又临近越，消息传递缓慢，若真有事，下官们也不能及时增援！”
月万松道：“我们想去拜访阮红山老先生！问他求一味药！”
春城的田地里已经有了不少百姓干活，城门口的残骸早已被清除，祭司们正在重新搭建大宴的祭坛。
卯日没动，倒是他身边的白马识趣地走过去，马脖子上的铜铃声声，马尾撩起卯日的袖袍。
***
“那万一求药的人正是病人本人，比如楼征这般昏迷不醒怎么办？”月万松觉得不妥。
月万松惊诧地睁大眼。
他静默片刻，朝卯日招手。
赶鸟人将手探进斜挎的织花小兜中，抓出一把包谷籽，洒向四周，鸟群便在空中接下包谷籽。
那人穿着黑底蓝纹的特色服饰，衣裳上绣着繁复的银蓝色花纹，什么首饰都没佩戴，只是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木架子，架上绑扎着多个鸟巢。
独竹漂上立着一个人。
卯日道：“那就只能提前找几位信得过的亲眷知会一声，等他昏过去后将人抬到百雀堂门前。否则只能就地等死。”
卯日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马，直到马匹停在姬青翰的马车前，月万松打开了车厢门，姬青翰便伸手拍了拍马匹，俯下身在白马耳边耳语了几句。
卯日眉眼一弯：“你怎么看出来的？”
鼓边的苗银如水流动，鼓点合着芦笙曲有节奏响。
“他中了血吸虫蛊，半条腿迈进鬼门关，至于我……”姬青翰顿了片刻，目光不经意掠过卯日，“我曾跌下过春城外的高崖，双腿被人砸断，如何算不得死人？”
“手递给孤。”
“阮红山。百色寨的人。”
姬青翰：“孤还不够你欺负？”
百色的石山不像春城附近群山那般高耸如云，而是低矮圆润，是一个个山丘。山上草木丰茂，山间绿水环绕，水面缭绕着一层薄薄的乳白雾气。
“这不光是我们的想法，还是那位大人的。所以你这次去百色，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不如大胆一试。”
月万松得了姬青翰首肯，主动喊对方：“大哥，百色寨还有多久到呢？”
阮次山似乎猜出什么，笑道：“你既然知晓我百雀堂的规矩，那可知道，我百雀堂活人不医。”
山林顶端，松枝摇颤。一只蓝孔雀斜飞出来，不紧不慢地绕着赶鸟人环飞了一圈，最后才停在他的独竹正前方。
“这是孤的马。”姬青翰警告他，“不许欺负它。”
他咳嗽一声，同卯日说：“过来。”
卯日突然转了性子，挤上了姬青翰的马车，自己跪坐在地上，就在姬青翰的车边，说什么也不动了。
月万松收拾好心情，左右寻找了一下，回答他：“大人，公子站在一匹白马前不肯动。”
姬青翰没有回答他，突然道：“你眼尾的雀翎花了，需要孤帮你重新画吗？”
当芦笙曲渐至高潮，群鸟啼鸣，青山外涌来大批鸟雀，成群结队，如乌云蔽日。
阮次山看不见他。
他先去看了一眼楼征，又接过月万松递过去的药房核对了一遍，点点头：“确实需要子衣草。”
船只滑行了近三个时辰，转过下一处河湾时，山间隐隐传来了芦笙曲，乐声如同溪水缓缓流淌，又似乎是一只自由的鸟乘风而来。
徐忝眨了一下眼，觉得自己提醒得还不够直接，于是坦言道，“月小姐，其实我也看不惯打女人的窝囊废，知道你的事后，那日的遗骸我们都没收拾，正巧李莫闲将遗骸毁了一部分，我们便把剩下的扬了。是以我和春大人的个人名义做的，你不用担心。春大人将所有细节都记载在验尸格目中，万无一失。买凶杀人按律当斩，但我们都认为你情有可原，也可以从轻发落。”
卯日回来时神色之间竟然有些委屈：“弟弟，我想骑马，于是同它商量别摔我下来，它不肯。”
姬青翰便牵着他抚摸上了马鬃毛。
卯日：“它要是欺负我怎么办？”
姬青翰掀起车帘，望见卯日果真站在马匹前不肯移动。他同月万松道：“你的马车是第三辆。上车前将卯日叫过来。”
“我很久没离开过苗寨了。”卯日看了一下自己手掌，“离开了那里，我感受不到三魂之一的爽灵，实力或许会受到影响。”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卯日明白了他的上来是什么意思，于是坐到他腿上，靠着姬青翰，他的面颊也凑近了姬青翰的脸。
百色距离春城大约四百里，往返至少需要一月，他们不能将楼征独自留在城中，姬青翰便让徐忝准备了三辆马车，准备在第三日清晨出发。
卯日拥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眼睫卷翘，眸光流转之间似乎含情脉脉。
徐忝犹豫了片刻，又问：“大人，下官还有一事想问。春大人何时被调到丰京去的？为何走得这般匆忙？”
三两马车停在河堤边。
阮次山登了船，将竹竿拉上船。他身形十分瘦削高挑，耳畔边扎着一条长辫，相貌清俊，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徐忝将姬青翰腿推上马车，担忧地问：“大人，您真的不在春城多休养一段时日吗？”
姬青翰眸光一暗：“不劳阁下挂心。”
马车停在百色的群山外。
侍从在岸边寻到一个小码头，买了一条船，将楼征抬上去。卯日则推着姬青翰紧随其后。
《鬼灯如漆点松花》
阮次山也不是纠结的人，闻言道：“我是百色的赶鸟人，在为六月祭祀做准备。你们来得挺巧，五日后便是百色一年一度的赶鸟节。你们想要求无衣草，可以。今年百色的祭祀上有一面鼓，
“阮先生，我家公子邀请你上船做客！”
对方孤鹤似地站在竹子上，双手横握着一根维持平衡的长竹竿。
姬青翰道：“我是陪他来的亲眷。”
“红山师傅十年前便离世了，我是他的首席弟子，阮次山。”
卯日下意识想寻找铜镜看看自己眼尾的雀翎花纹。
徐忝嗯了一声，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月小姐，你的孩子，我与陆丰替你照看着，等丰京来人接她，我们会传书给你的。”
他察觉到姬青翰的手一直抚着自己的后背，偶尔还会轻轻拍打一下。太子爷倒还挺会哄自己的鬼。卯日朝着他的脖颈吹了一口气，也不等姬青翰反应，就合上眼坐在他怀里假寐。
阮次山打量他片刻：“我见你眉心总笼罩着一层阴云，你是否被什么东西缠身？”
日出东方，天光蒙蒙。
月万松心中五味陈杂，告别两人后来到姬青翰的车辆前，却听姬青翰压低声音问车外的月万松：“卯日呢？”
巫礼施施然走过来。
湖面微颤，先听见一声鸟鸣。
姬青翰又道：“上来，孤帮你重画。”
“一紧张连笑都忘了，第一次做艳鬼。”他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平静问道：“离开春城开始，你便一直惶惶不安，怎么了？”
徐忝与陆丰因为寻不到春以尘几日没有睡好觉，现在听太子爷亲口说提携了春以尘，连忙松了一口气。
卯日支起头，神色倦怠地说：“弟弟，你挠得我睡不着。”
他小声道：“大人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月小姐一定要好好把握。我们不能陪伴大人一道去百色，劳你千万要保护好大人！大人有时候脾气大，但其实心肠软，你别忤逆他。以及，照顾好你自己。”
一人一鬼对视一眼。
姬青翰一手扶着他的腰，手指沾了车厢中准备的清水，抚上他的眼尾，一点点沾湿，再用细绢擦掉了涂花的花纹。
月万松歉意地望着两人，她从卯日那里知道春以尘身死，但在太子爷面前，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两人。
卯日欲言又止。
姬青翰盯着那张脸，发现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太子爷不也不明白为什么一道鬼魂竟然想要骑马，甚至还因为会被摔下马在和马匹“商量”。
卯日坐在船舷边，见溪水波动。
阮次山又望向姬青翰：“那他呢？需要什么草药？”
月万松见气氛一转，顺势问道：“阮次山先生，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姬青翰偏过头：“孤将他调走的。当时情况紧急，孤让他不必告诉你们。日后他会留在孤的身边辅佐孤。孤不会亏待他，你们不必担忧。”
赶鸟人停了洒谷，也高声回答她：“再行船半个时辰就到了！你们去百色做什么！”
卯日站在姬青翰身边，疑惑地嗯了一声，朝着姬青翰小声道：“难不成换人也换规矩了。”
赶鸟人先是拉长调子吆喝了一声，随后手轻轻拍打着腰间悬挂的一面手鼓。
姬青翰冷哼一声，攥住了他的手腕，偏过头，将卯日靠在自己肩上，道：“这不是艳鬼该思索的事。闭上眼，睡觉。”
车辆慢悠悠前进，卯日趴在姬青翰腿上无所事事，有时去拨姬青翰的环珮，有时又揉捏着他无知觉的腿。不多时，他趴在姬青翰膝上昏昏欲睡。
倒是姬青翰勾起唇角：“他叫什么？”
] 他藏在官服下的手暗暗指了一下姬青翰。
“万松会代各位护好大人的。”
姬青翰却淡然发问：“你在焦躁什么？”
姬青翰垂下头，窥见巫礼浑白如雪的脖颈，他伸手拨开卯日的长发，也不说话，只是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卯日的耳廓，像是在爱抚一只狸猫。
绿水上划出了一根竹子。
卯日眨了一下眼，站在车边被姬青翰握住了手腕。
陆丰也道：“是啊，大人！要不您等沐统领回来护送您去？百色地势偏僻，又临近越，消息传递缓慢，若真有事，下官们也不能及时增援！”
月万松道：“我们想去拜访阮红山老先生！问他求一味药！”
春城的田地里已经有了不少百姓干活，城门口的残骸早已被清除，祭司们正在重新搭建大宴的祭坛。
卯日没动，倒是他身边的白马识趣地走过去，马脖子上的铜铃声声，马尾撩起卯日的袖袍。
***
“那万一求药的人正是病人本人，比如楼征这般昏迷不醒怎么办？”月万松觉得不妥。
月万松惊诧地睁大眼。
他静默片刻，朝卯日招手。
赶鸟人将手探进斜挎的织花小兜中，抓出一把包谷籽，洒向四周，鸟群便在空中接下包谷籽。
那人穿着黑底蓝纹的特色服饰，衣裳上绣着繁复的银蓝色花纹，什么首饰都没佩戴，只是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木架子，架上绑扎着多个鸟巢。
独竹漂上立着一个人。
卯日道：“那就只能提前找几位信得过的亲眷知会一声，等他昏过去后将人抬到百雀堂门前。否则只能就地等死。”
卯日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马，直到马匹停在姬青翰的马车前，月万松打开了车厢门，姬青翰便伸手拍了拍马匹，俯下身在白马耳边耳语了几句。
卯日眉眼一弯：“你怎么看出来的？”
鼓边的苗银如水流动，鼓点合着芦笙曲有节奏响。
“他中了血吸虫蛊，半条腿迈进鬼门关，至于我……”姬青翰顿了片刻，目光不经意掠过卯日，“我曾跌下过春城外的高崖，双腿被人砸断，如何算不得死人？”
“手递给孤。”
“阮红山。百色寨的人。”
姬青翰：“孤还不够你欺负？”
百色的石山不像春城附近群山那般高耸如云，而是低矮圆润，是一个个山丘。山上草木丰茂，山间绿水环绕，水面缭绕着一层薄薄的乳白雾气。
“这不光是我们的想法，还是那位大人的。所以你这次去百色，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不如大胆一试。”
月万松得了姬青翰首肯，主动喊对方：“大哥，百色寨还有多久到呢？”
阮次山似乎猜出什么，笑道：“你既然知晓我百雀堂的规矩，那可知道，我百雀堂活人不医。”
山林顶端，松枝摇颤。一只蓝孔雀斜飞出来，不紧不慢地绕着赶鸟人环飞了一圈，最后才停在他的独竹正前方。
“这是孤的马。”姬青翰警告他，“不许欺负它。”
他咳嗽一声，同卯日说：“过来。”
卯日突然转了性子，挤上了姬青翰的马车，自己跪坐在地上，就在姬青翰的车边，说什么也不动了。
月万松收拾好心情，左右寻找了一下，回答他：“大人，公子站在一匹白马前不肯动。”
姬青翰没有回答他，突然道：“你眼尾的雀翎花了，需要孤帮你重新画吗？”
当芦笙曲渐至高潮，群鸟啼鸣，青山外涌来大批鸟雀，成群结队，如乌云蔽日。
阮次山看不见他。
他先去看了一眼楼征，又接过月万松递过去的药房核对了一遍，点点头：“确实需要子衣草。”
船只滑行了近三个时辰，转过下一处河湾时，山间隐隐传来了芦笙曲，乐声如同溪水缓缓流淌，又似乎是一只自由的鸟乘风而来。
徐忝眨了一下眼，觉得自己提醒得还不够直接，于是坦言道，“月小姐，其实我也看不惯打女人的窝囊废，知道你的事后，那日的遗骸我们都没收拾，正巧李莫闲将遗骸毁了一部分，我们便把剩下的扬了。是以我和春大人的个人名义做的，你不用担心。春大人将所有细节都记载在验尸格目中，万无一失。买凶杀人按律当斩，但我们都认为你情有可原，也可以从轻发落。”
卯日回来时神色之间竟然有些委屈：“弟弟，我想骑马，于是同它商量别摔我下来，它不肯。”
姬青翰便牵着他抚摸上了马鬃毛。
卯日：“它要是欺负我怎么办？”
姬青翰掀起车帘，望见卯日果真站在马匹前不肯移动。他同月万松道：“你的马车是第三辆。上车前将卯日叫过来。”
“我很久没离开过苗寨了。”卯日看了一下自己手掌，“离开了那里，我感受不到三魂之一的爽灵，实力或许会受到影响。”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卯日明白了他的上来是什么意思，于是坐到他腿上，靠着姬青翰，他的面颊也凑近了姬青翰的脸。
百色距离春城大约四百里，往返至少需要一月，他们不能将楼征独自留在城中，姬青翰便让徐忝准备了三辆马车，准备在第三日清晨出发。
卯日拥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眼睫卷翘，眸光流转之间似乎含情脉脉。
徐忝犹豫了片刻，又问：“大人，下官还有一事想问。春大人何时被调到丰京去的？为何走得这般匆忙？”
三两马车停在河堤边。
阮次山登了船，将竹竿拉上船。他身形十分瘦削高挑，耳畔边扎着一条长辫，相貌清俊，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徐忝将姬青翰腿推上马车，担忧地问：“大人，您真的不在春城多休养一段时日吗？”
姬青翰眸光一暗：“不劳阁下挂心。”
马车停在百色的群山外。
侍从在岸边寻到一个小码头，买了一条船，将楼征抬上去。卯日则推着姬青翰紧随其后。
《鬼灯如漆点松花》
阮次山也不是纠结的人，闻言道：“我是百色的赶鸟人，在为六月祭祀做准备。你们来得挺巧，五日后便是百色一年一度的赶鸟节。你们想要求无衣草，可以。今年百色的祭祀上有一面鼓，
“阮先生，我家公子邀请你上船做客！”
对方孤鹤似地站在竹子上，双手横握着一根维持平衡的长竹竿。
姬青翰道：“我是陪他来的亲眷。”
“红山师傅十年前便离世了，我是他的首席弟子，阮次山。”
卯日下意识想寻找铜镜看看自己眼尾的雀翎花纹。
徐忝嗯了一声，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月小姐，你的孩子，我与陆丰替你照看着，等丰京来人接她，我们会传书给你的。”
他察觉到姬青翰的手一直抚着自己的后背，偶尔还会轻轻拍打一下。太子爷倒还挺会哄自己的鬼。卯日朝着他的脖颈吹了一口气，也不等姬青翰反应，就合上眼坐在他怀里假寐。
阮次山打量他片刻：“我见你眉心总笼罩着一层阴云，你是否被什么东西缠身？”
日出东方，天光蒙蒙。
月万松心中五味陈杂，告别两人后来到姬青翰的车辆前，却听姬青翰压低声音问车外的月万松：“卯日呢？”
巫礼施施然走过来。
湖面微颤，先听见一声鸟鸣。
姬青翰又道：“上来，孤帮你重画。”
“一紧张连笑都忘了，第一次做艳鬼。”他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平静问道：“离开春城开始，你便一直惶惶不安，怎么了？”
徐忝与陆丰因为寻不到春以尘几日没有睡好觉，现在听太子爷亲口说提携了春以尘，连忙松了一口气。
卯日支起头，神色倦怠地说：“弟弟，你挠得我睡不着。”
他小声道：“大人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月小姐一定要好好把握。我们不能陪伴大人一道去百色，劳你千万要保护好大人！大人有时候脾气大，但其实心肠软，你别忤逆他。以及，照顾好你自己。”
一人一鬼对视一眼。
姬青翰一手扶着他的腰，手指沾了车厢中准备的清水，抚上他的眼尾，一点点沾湿，再用细绢擦掉了涂花的花纹。
月万松歉意地望着两人，她从卯日那里知道春以尘身死，但在太子爷面前，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两人。
卯日欲言又止。
姬青翰盯着那张脸，发现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太子爷不也不明白为什么一道鬼魂竟然想要骑马，甚至还因为会被摔下马在和马匹“商量”。
卯日坐在船舷边，见溪水波动。
阮次山又望向姬青翰：“那他呢？需要什么草药？”
月万松见气氛一转，顺势问道：“阮次山先生，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姬青翰偏过头：“孤将他调走的。当时情况紧急，孤让他不必告诉你们。日后他会留在孤的身边辅佐孤。孤不会亏待他，你们不必担忧。”
赶鸟人停了洒谷，也高声回答她：“再行船半个时辰就到了！你们去百色做什么！”
卯日站在姬青翰身边，疑惑地嗯了一声，朝着姬青翰小声道：“难不成换人也换规矩了。”
赶鸟人先是拉长调子吆喝了一声，随后手轻轻拍打着腰间悬挂的一面手鼓。
姬青翰冷哼一声，攥住了他的手腕，偏过头，将卯日靠在自己肩上，道：“这不是艳鬼该思索的事。闭上眼，睡觉。”
车辆慢悠悠前进，卯日趴在姬青翰腿上无所事事，有时去拨姬青翰的环珮，有时又揉捏着他无知觉的腿。不多时，他趴在姬青翰膝上昏昏欲睡。
倒是姬青翰勾起唇角：“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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