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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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前惊闻家中遭人屠杀，她崩溃地跪在祖母和母亲的尸体前，她们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府中每一处都染了鲜血。

    宝珠叹气，眼底茫然无措，那能怎么办啊？

    吴大伴说：“陛下，若论战功，镇北侯府和萧大将军的军功，无人可比。”

    本以为等到将军回来，姑娘就能舒心些，没想到，却是这般局面。

    正午，秋阳灼人，宋惜惜和宝珠就在站宫门前，像一尊木头似的，动也不动。

    而侯府里设了祠堂，她宋家列祖列宗还有母亲的牌位都在祠堂里。

    “罢了，让她来吧，她若能同意这门亲事，她要什么，朕便给她什么，哪怕是诰命封号，朕都应了。”

    是啊，如今她已无娘家可依靠，除了留在战家别无他法，而且战家没有委屈她，她依旧是正妻。

    吴大伴松了一口气，“陛下圣明！”

    翌日一早，宋惜惜带着宝珠回了镇北侯府。

    而且，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肃清帝心里头也挺不是滋味的，“战北望以战功求赐，朕本也不愿，可若不应承了，他和易将军都下不来台，他们好歹是立了战功的。”

    可吴大伴说得对啊，若论军功，战北望和易昉是远远比不上镇北侯的。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人出来宣她进去。

    御书房里，吴大伴禀了三回，“陛下，战夫人还在宫门外候着。”

    宝珠也跪在一旁，泣不成声。

    宋惜惜眸色淡冷说：“宝珠，以后这样没志气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再踏入侯府，宋惜惜心如刀绞。

    老夫人冷冷地说：“她总会听话的，她没有别的选择。”

    点了香，她跪在地上，对着父母的牌位磕头，哭过的眸子眼神坚定，“父亲，母亲，您们若在天有灵，请原谅女儿即将要做的决定，不是女儿不愿嫁人生子过安稳生活，实是战北望非良人，不足以托付终身，但您们可放心，女儿和宝珠一定活得很好。”

    拜祭之后，她们上了马车，直奔皇城而去。

    “禁军劝过了，她不走，就那样站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挪过一步。”

    除了皇弟北冥王，如今朝中再无得力的武将了，这一场与西京的战事，萧大将军的三少将军断了一臂，七少将军牺牲了，只不过这些都瞒下了。

    肃清帝放下折子，揉揉眉心，“朕不能见她，旨意已经下了，朕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让她回去吧。”

    她和宝珠张罗着祭品，眼泪就没停过。

    “您就别再跟自己怄气，饿坏了自己，多不值当。”

    满园萧瑟，落叶堆积。

    战家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宋惜惜，这一次态度会这么强硬。

    不过半年无人打理，侯府院子里便长出了一人高的野草。

    宝珠难过地说：“姑娘，陛下只怕不会见您，觉得您是来阻挠赐婚的，您昨晚没吃饭，今日也没吃早膳，身子还撑得住吗？要不奴婢跑去给您买点吃的？”

    他这个皇帝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他知道武将的艰难，所以战北望以军功求赐婚，他犹豫一下最终答应。

    “要不就算了吧？好歹您还是正妻，是战夫人，她就算是平妻也顶多算个妾，姑娘，要不咱忍了？”

    肃清帝想起了镇北侯宋怀安，当年他还是太子，初入军中，就是镇北侯带着他的，而他与宋惜惜，也是旧识，不过她那时还小，六七岁的娇娃娃，白瓷一样的肌肤，甚是可爱。

    “我不饿！”宋惜惜毫无饥饿的感觉，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就是和离，然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