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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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挽弯了下唇，然后在本子上写：

    林思允骄傲地叉腰说：“叫做‘努力赚钱养思允’。”

    ——思允，你还是不要叫我人鱼公主了，听着有点奇怪，你可以叫我挽挽，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叫我。

    意挽十三岁到陈家以后，那一年打算转文化课参加高考，但她没有去学校，只是在家里请了家教老师补习，除了补习功课以外，家里带她跑到全国各地去看医生，也出国看过，只是做了很多心理咨询，都没有缓解她的失语症。

    ——思允，我先问问我哥哥，万一哥哥那边有其他人不方便我们过去的话，我就跟你在这边找家店一起吃午餐。

    好不容易用一年时间适应了班级，现在高一入学，又要去一个新的班级里，难免不适应。

    想当初，也正是因为江意挽流露出的这样的眼神，自己才会忍不住对她好。

    怪不得她妈总是说，最近这段时间跟江阿姨聊天，感觉对方都快忘了自己有个儿子了，一直把小棉袄挂在嘴边。

    没多久，同位坐过来一个女孩子，她放下书包，先看了眼意挽旁边，然后小心凑了过来，特意放轻声音问：“你的……哥哥没来吗？”

    “真的吗？那条裙子居然是京珩哥哥给你选的？我还以为是江阿姨呢。”

    ——妈妈选的是一件粉色的蓬蓬裙，爸爸选的是一件白色的旗袍，我最后选了哥哥选的那件。

    林思允不太放心：“挽挽，没事吗？”

    林思允说到这里一停，垂着眼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思允跟在她身边，说不想回家了，要跟她一起去吃午餐。

    她背好书包进了学校，找到自己的班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

    意挽就牵着思允，循着地址找过去。

    意挽打字：

    她没有继续点开那个底部的备忘录。

    意挽有点疑惑地摇了摇头。

    以前爸爸妈妈在的时候，也这么说过的。

    哥哥给的地址是在淮京大学附近的一家日料店。

    林思允不明所以地被挡在身后。

    等待的期间，思允自我反思了下，然后给母上大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万姝含看清了意挽的口型，恼怒地盯着那个眼神温软又倔强的小姑娘。

    林思允继续发消息：

    钱敏峤：【我的闺女总算有这种觉悟了，老母亲深受感动，所以这个月零花钱给你减半？】

    意挽：

    意挽也被逗笑。

    意挽忍着鼻酸，拇指把屏幕滑上去，建了一个空白的备忘录。www.banweishuwu.me

    ——我哥哥就是表面上凶，其实人很好的。那条公主裙就是哥哥给我选的。

    意挽弯眼笑了笑，打字说：

    跟意挽相处了一上午，林思允总算知道为什么京珩哥哥时时刻刻都跟在意挽身边了，主要是因为意挽整个人软软糯糯的，又听话又可爱，估计没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吧，连京珩哥哥都沦陷了。

    万姝含冷笑着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怎么？这么久没见，不认识我了？”

    林思允很自来熟地揽着意挽的胳膊：“你忘了啊？陈叔叔和江阿姨给你举办的生日宴，十四岁的生日宴！那天我也去了，当时你被京珩哥哥牵着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我爸妈都夸你们兄妹俩长得真好看，随了陈叔叔和江阿姨的优点。”

    刚进店门，意挽正在手机里找包间号，听到前台熟悉的带着嘲弄的女声响起：“江意挽？”

    ——我叫……

    ——思允，你能去那边等我一下吗？我马上就过去。

    陈京珩看完，说：“爸妈不放心，我送你进去。”

    陈京珩之前就跟意挽说过，说今中午他们不回家了，一起跟文昱哥哥他们吃饭。

    虽然写的是她的名字，但是也不能在没有经过哥哥同意的情况下随便去看。

    就算爸妈因为江意挽的到来每天不眠不休地争吵，她也会捂住江意挽的耳朵，安慰妹妹说那都没有关系，更不是因为你，不要放心里去。

    钱敏峤秒回了个表情包：「你妈来啰」

    意挽几乎是应激地抬头，看见前台的人影，在原地一下顿住。

    她曾经一度觉得江意挽很可怜，特别是在姑姑和姑父一昔离世之后。

    奥利奥：【你想都不要想！钱女士，希望你把咱家的群聊名字时刻谨记在心。】

    万姝含对江意挽施舍出了很多善意，把意挽真心当做自己的妹妹。

    意挽见她不再继续往下说，投以疑惑的眼神。

    ：“啊，人鱼公主，你居然跟我分到一个班里了，啊啊啊，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万姝含瞥了眼女生离开的背影，很荒唐地笑了声：“江意挽，你是怎么好意思对我这个受害者摆出一副这么无辜又警惕的态度的？你告诉我，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意挽抿着唇，思绪如一团乱麻，一时之间完全无法理清，只无声用口型喊了句：“表姐。”

    万姝含恨不得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分享给这个表妹，不管是新买的洋娃娃、喜欢的糖果、爱吃的奶油蛋糕，还是一周只能喝一次的奶茶，甚至就连一根冰棍，她都会跟江意挽一起分吃。

    大概一年以后，意挽努力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重新开始学琴，只是失语症仍然没有好转。她也去学了简单常用的手语，只是学校里也没有几个能看懂手语的，她只能用这种打字或者写字的方式与别人交流。

    “害，就是，当时京珩哥哥一直在你旁边守着，他有点凶，我就没敢过去找你。后来，我想去陈家找你玩的，但是我去年出国交流学琴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林思允小声说。

    每次妈妈在背后骂江意挽是个拖油瓶的时候，她也会反驳妈妈，为江意挽说话。

    ——真好。

    ——为什么叫我人鱼公主呀，不好意思，我不能说话，只能这样写字交流。

    意挽转头，给林思允打字看：

    意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低头去写：

    意挽弯了下眼睛，在本子上写：

    奥利奥：【我亲爱的妈沫，你在干嘛呀？？？】

    后面跟了个「小猫探头」的表情包。

    奥利奥：【妈沫，我今天深刻反思了下，不听话的闺女让你受苦了。】

    陈京珩回了条语音过来，先是解释刚才去前                                                台点餐没注意消息。

    刘文昱也在那边，用陈京珩的手机发了条语音：“是啊，挽挽，这没什么好问的，思允妹妹我们也都认识，虽然不常出来跟我们一起玩，但父母间都相熟。”

    表姐怎么会在淮京？又怎么会在开学的日子在日料店打工？

    林思允哈哈笑了两声，给意挽看：“挽挽，你看我妈发的这个表情包，笑死我了。”

    ——思允，你们家群聊名叫什么？

    “噢，真出乎意料，看来京珩哥哥眼光还蛮好的。”林思允又主动做自我介绍，“对了，人鱼公主，我们聊了这么久，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呢，我叫林思允，双木林，思考的思，允诺的允，你可以叫我思允。”

    意挽：

    意挽不太好意思地弯唇笑了笑，拿出一个白色的口袋本来写：

    反应过来后，意挽下意识把思允拉到自己身后挡住。

    林思允念：“好啊，挽挽，是这样吗？”

    上午的课结束后，意挽出校门，打开关机了一上午的手机。

    陈京珩垂眸看了她几秒，还是把书包还给她，“那我不送你了，有事让老师给我发消息，我马上过来。”

    意挽跟着思允一起边看着聊天页面边笑，她有些好奇地打字：

    她打字问陈京珩先前想问的问题：

    本来陈京珩说要来京大附中接意挽，但意挽拒绝了，说想自己过去，主要就几步路的距离，没有必要再让哥哥来接。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们都知道你在国外那些年就是治这个失语症的嘛。没关系没关系。”林思允赶紧摆摆手，“我这么叫你是因为你那天穿了一件莱茵克蓝的公主裙，那条公主裙布灵布灵的，摆动起来的时候像是海洋，那天你真的漂亮得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鱼公主，头发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哪里都好看呜呜呜。其实那天我就想去找你交朋友的，只不过......”

    意挽点点头，无声用口型说：“对。”

    “叮咚。”

    然后嗓音透着点漫不经心的笑，说：“这有什么好问我的？你这么快就交到朋友，哥哥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

    ——哥哥，你是要送我进学校吗？还是我自己进去吧。

    主要是他也不放心。

    意挽回想了下，但脑海里全无印象，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她没想到会在淮京见到表姐，舅舅还在江城市中心医院做康复治疗，也不可能会突然来到淮京。

    ——没事的，我就跟她说几句话，马上就去找你。

    而即便江意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得

    她刚想问这个女孩子是要找哥哥吗，就听见她一下子变得兴奋的声音

    少女乖巧点头。

    思允：“好啊。”

    意挽知道哥哥在想什么，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牵住哥哥的衣角晃了晃，无声地说：“哥哥，我没事的。”

    她刚写两个字，林思允就开口：“我知道我知道，你叫江意挽，你随江阿姨姓嘛，我参加过你的生日会，自然就记住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