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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丝犹豫,她转身就跑,耳边只有风声夹杂厮打的声音,她知道,牧野没有走,是和小混混们纠缠。

    当她被放下狠话的小混混们堵到小巷子里时,书包挡在胸前,人先怂了。

    “哥牛吧?”

    牧野唇畔乌青,眼角破皮,渗出艳艳一抹红,

    早知道就不和牧野吵架先走,当时她是那样想的。

    “怎么样,季知春?”

    巷子口,她脚步猛地顿住,因为快跑急促的呼吸还没平息,只愣愣瞧着眼前的情况——

    明明这么些年没见,却总觉得熟悉。

    日暮夕阳,窄窄的巷子,烫金般的光辉将少年身影拉得极长,他单薄背脊勉强撑着墙,没有倒下,污渍和血迹在白衬衫上格外显眼,之前宽大校服连同着污泥,和三个小混混躺在地下,剩下两个不知所踪。

    却又不允许让她窝在屋里,把她薅下来,在楼下乘凉。

    忽而,视线被遮挡,露出个人头,慢里斯条地语调响起:

    少年人眼角贴着创可贴,唇边乌青,背脊挺直,跪在蒲团上。

    “想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

    他持笔有力,在白色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正楷。

    牧野可不一定想和她成为朋友。

    抬眼望过来,眉宇间凛冽尚未消散,触及到她的目光,却闲闲挑眉,勾出个肆意的笑来:

    拜托拜托,一定要等到她!

    但那个拳头,没有落下。

    明明之前都习得瘦金,笔锋凌厉,像是一把出鞘的长剑。

    “愣什么?跑!”

    盛夏夜晚,天空刚刚暗下,是一种极深的幽蓝色,一轮极浅的月亮,高悬其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星星,稀疏散落在一片幽蓝之中。

    没有手机、没有烦人的信息,借清凉夜风,来做她的夏梦。

    她和牧野,成为普通朋友,也不是不行。

    跑到学校警务室,叫上人,她往回赶。

奶去参加她们兴趣瑜伽,老李和牧爷爷一起出去下棋溜达。

    甚至,都有种荒谬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忍不住微微动了下,牧野压低声音:

    想到这,季知春没忍住,笑出声来。

    少年牧野眉宇间戾气尽显,但对方足足有五个人。

    看不下去,事情本就因她而起,她伸手拿起只笔,要帮他写。

    牧爷爷有意磨他的性子,点名要正楷。

    棉花躺在宽大摇椅一角,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鲜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刚上高中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敢为班里受到小混混骚扰的女生出头,人是行侠仗义的,后果却有点难以承受。

    仰面晃荡,她瞧着梧桐树叶交叠下,透露的幽兰,思绪不自觉飘远。

    风吹过,树影晃动,叶声簌簌,一切都极为安静。

    后续的结果可想而知,她被李女士按着去牧野家道歉,牧野正在被牧爷爷训话,唇角的乌青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却有空转头对她闲散又恶劣地笑。

    啊,这个人,每次都在她最感动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牧野昨天站在她身前的背影,似乎还历历在目。

    随即,她又唾弃这样的想法。

    “天差地别。”

    再睁眼时,牧野身影站在她身前,他穿着宽大校服外套,单手攥住小混混的手腕。

    季知春洗过澡,身穿宽松舒适家居服,抹上清凉油,悠哉悠哉躺在梧桐树下的摇椅上,轻轻晃着。

    却被牧野按住手腕,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那个字,和我。”他摇摇头,诚恳又欠揍:

    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口,生怕下一秒就动手。

    牧野没有回头,目光扫过他们,双方对峙,似乎连空气都在此刻静止。

    “玉石不与瓦砾相争。”牧爷爷讲到这,垂目看到牧野唇畔那抹笑,气得罚他用毛笔抄十遍《劝学》。

    看到小混混抬起的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李女士知道,又是一顿骂。

    抬眼看向交叠的树冠,幽静的夜里,总是让人难以控制地思绪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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