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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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连晚饭都多干了一碗。

    于昕桐眨了眨眼：“什么企鹅号？”

    直到现在，她大概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怎么会来到此番境地呢？

    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房门合上，生锈的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巨响。

    一眨眼又到了先前那个男孩。

    她翻遍家里，也只找到这些吃的，看起来原身这个小姑娘一直以来也是这样过活的。

    在最近一次比赛上，她一举斩获数金，并以远超前人的惊人成绩，打破世界纪录。

    第二次和姜彦涵见面，于昕桐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为什么他们一群人会在假期到学校练游泳。

    明明不是很相信，却又没什么选择，只能照着做，往前挪了挪，站在出发台边缘。

    这一下子跳下去，身上都能在水面拍红了，那么大的接触面积，不疼才怪。

    哗啦一声巨响。

    那段生活对她未来的影响很大，每当她觉得生活难熬，回想起当初，现在的苦又好像不算什么。她是被磨砺出来的人，以至于在后来的职业生涯中，她走得比许多人更远。

    她今天特意绕了远路，穿过一条小巷，视野重新开阔起来，嬉笑打闹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很快轮了一圈，这群孩子看起来真就是玩玩，就没一个真会的，什么惨况都有，看得于昕桐直咋舌。

    没几次下来，小男孩已经成了一群孩子中跳得最好的那个。

    她调整了半天，似乎找到一点感觉。

    于昕桐道：“你跳的时候，如果再往前站一点，膝盖弯曲不要那么多，一定会好一些。”

    孩子们还在笑，于昕桐却在心底暗自吸气。

    很快轮到下一个，还是似曾相识的景象。这个孩子酝酿了好一阵，才心一横，屏气往下跳。

    这样的跳法，一看就疼。

    适应了好几天，于昕桐才逐渐摸清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

    这个世界的先进让她一开始觉得很可怕，但后来逐渐适应了，发现很多东西还是没有超出她的认知。

    其中一个孩子被率先推了上去，他在上面磨蹭了好一会儿，看样子有点害怕跳台的高度。下面几个孩子都在催他，这才迫不得已往下跳。

    于昕桐确实不是这个学校的，如果说一小在全市是出了名的，那她的学校也可以算出名。

    虽然她为了符合八岁小女孩的人设，说的都是些浅显易懂的东西，不过说得太专业，估计对方也听不懂。

    于昕桐一口气把面吃得干干净净，摸摸肚子，甚至感受到一丝来自饱腹的满足。

    那孩子闻声回头，这才注意到后方有个瘦小的身影。

    他走回泳池那端，于昕桐在围栏外朝他笑：“还可以。”

    她在墙角一把跛脚的竹椅上坐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但重点是，门槛低。

    还没走近，便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气息。

    一个前世界冠军指点小孩跳水，说出去估计没人相信，于昕桐看着小男孩跳了几次，越来越好，她的教学效果颇丰。

    这还是个令她完全陌生的时代。

    隔着围栏，眺望远处蔚蓝的水面，阳光铺撒出一片斑斓的光影，盛夏的闷热被驱散，只余丝丝清凉。

    “你再教教我呗。”

    泳池的水被溅得老高，孩子们都在狂笑。

    他们推搡打闹着，挤在出发台前，互相推让，看样子是想跳水。

    “在市里比赛的团体奖，我们已经连续三年都是第一了。”

    于昕桐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眼。

    至少还活着，她对自己说。

    水花甚至比上一个还大，溅了池边好几米。

    事业眼见着迎来曙光，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让一切都如梦境般破裂。

    小男孩半信半疑，盯着于昕桐看了几秒：“真的？”

    于昕桐点头：“当然，信我你就试试。”

    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昕桐站在板凳上，给自己下厨煮了一碗挂面。

    于昕桐其实不太了解学生比赛的水平，在她原来的世界都是体校走专业路线，但这个世界当个兴趣爱好练的不少，学

    可不知怎么，脑中突然回想起刚才那女孩说过的话。

    空比划还不尽兴，她决定找机会实际尝试一下。

    虽然义务教育不需要学费，但入学还是要面试的，要么靠特长，要么靠家庭，或者自身足够优秀。

    她数了数今天捡到的瓶子，算着这几天攒下的钱。

    她小时候无父无母，也曾有一段苦日子，但至少饭是能吃饱的。

    他没太当回事，随意地点点头。

    难怪看起来瘦小，一直吃这些怎么可能保证营养。

    就这样过了两天，于昕桐终于换来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钞。

    他站上高处，望着下方的水面，一下子想起刚才的痛，心里打了退堂鼓。

    然而，就这样一些看似无用的小细节，让他在跳下去那一瞬间，明显感觉到和上次的区别。

    于昕桐沉思两秒，开口：“如果你想跳得远，不要一头往下栽，往前上方跳会更好。”

    而在穿来之前，她是国内名震一时的运动员，拿下游泳项目的第一枚奥运金牌，实现了长久以来的零突破。

    名利、地位都不再拥有，一切重头再来。

    但最关键的是——

    虽然还是很疼，但真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但现在她发现，最宝贵的财富都储存在她脑子里，近二十年在泳池摸爬滚打，把每个细节磨练到极致的经验，这些都不会消失。

    视线中，是一间逼仄的小屋，家具没几样，却都破旧不堪。墙皮斑驳开裂，内里青灰色的水泥墙随处可见。

    她的每一个意见都很关键，仿佛刚刚好能发现问题，又不着痕迹。而且完全能让一个孩子理解。

    就连于昕桐都差点被波及，可见水花究竟有多夸张。

    听着语气还挺自豪。于昕桐望着他，顺着问：“有多厉害？”

    对于前些天的她来说，过往的曾经就像一场梦，她记得自己身为运动员的点点滴滴，梦醒了却只能看见现实。

    她不是真的八岁，不可能被现实打倒，她要想办法改变生活。

    于昕桐饶有兴味地看着。

    就比如，这几天她发现回收废品可以卖钱。

    就算没有了肌肉记忆，但动作的标准早就刻在她心中。

    哇哦，那还真的可以。

    钱在哪里都是安身立命之本，攒点钱好歹能让心里踏实一些。至于能不能重拾旧业，现在还想不了那么多。

    走在路上，随处可见有人拿着名叫“手机”的东西，听说在上面可以干很多事情。而在她那个世界，手机才刚初见雏形，长相和现在完全不同，而且连通话功能都还不完善。

    姜彦涵着实愣了，这年头哪个孩子不知道企鹅号，就算没有，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她余欣，如今成了一名叫于昕桐的八岁女孩。

    还赶不上她小时候。

    出了名的差。

    吃饱饭，于昕桐走出门。

    “你怎么知道这样可以？”小男孩惊喜地追问。

    就在这时，泳池这端突然来了几个孩子。

    小姑娘过得也太惨了，于昕桐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暗暗吐槽。

    他挠了挠头，想了半天，“那你是哪个班的，回头我去班上找你。”

    心中突然蠢蠢欲动，像是有什么萌芽即将破土而出。

    这是一所小学，据说是市里最好的学校，有着一个25米的标准泳池。虽然是暑假，却依然有很多学生在里面游泳玩水。

    听着对方嘶哈半天，于昕桐实在没忍住：“哎！”

    那孩子把于昕桐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似乎还是不太相信，这样一个瘦小的女孩，年龄可能都没他大，怎么可能知道如何跳水。

    于昕桐抬起手，试着在空中比划了几个动作。

    把手上的麻袋放在脚边，里面寥寥无几的饮料瓶和易拉罐相互碰撞，让人不禁心生郁闷。

    于昕桐的语气理所当然：“因为我会啊。”

    和姜彦涵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于昕桐回到家。

    简简单单的白水煮面，只加了点盐作为咸淡。

    姜彦涵：“……”

    果然，没多久，先前跳下水的男孩回来了，一边揉着泛红的皮肤，一边疼得直抽气，默默地躲到队伍最后方，也不和其他人玩闹了。

    这熟悉的味道，她曾闻了二十年。

    于昕桐坦言：“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我们下学期就要开始上游泳课了，听说游得好的还有机会进校队，我们校队可厉害了，你知道吗？”姜彦涵有些苦恼地说。

    他在朋友中洋洋得意，面上颇有光，也对于昕桐异常感激：“我叫姜彦涵，你有企鹅号吗，我们加个好友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瘦又没什么力量的胳膊，这是一具七八岁女孩的身体，大概因为营养不良，皮肤蜡黄，哪怕在同龄人中也是显得格外瘦小。

    虽然钱不多，但足够改善营养，她的白水面上多了几片绿叶菜，还窝了只嫩软的鸡蛋。

    对方眼神一下子充满了崇拜，连忙凑近过来，显然已经不再怀疑。

    对于原身来说，她并没有机会进到这样的好学校。

    于昕桐拉开门。

    于昕桐在围栏边站了好一会儿，原本只是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