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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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晓你可怜，要想求得张太医为你办事，定然也是费尽了心思。”朱嬷嬷隔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去瞧宁兰，心肠蓦地一软。

    宁兰用帕子压了压自己红肿如烂桃儿的双眸。

    宁兰把自己的姿态摆的极低，“嬷嬷，我生下来就不得爹娘喜爱，爹娘日日打骂，十岁前身上没一处肉是完好无损的。人牙子更是肆意凌辱践踏，若不能来梅园做世子爷的外室，我便只有思路能走了。嬷嬷，我只是想好好活一回，有尊严、有体面地活一回。”

    宁兰顿时从榻间起了身，并将外间罗汉榻上的沁儿和雪儿喊醒，高喊道：“走水了。”

    她用那双淬着火的眸子瞪着宁兰道：“若我因为这而断送了性命，姑娘可会为我落泪？”

    也是被金阳公主遣来梅园伺候后，她才寻到了点事做，浑身上下也多出了几分劲头。

    宁兰的一颗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她穿着寝衣推开了屋门，才走到廊道上便嗅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烟尘味。

    亢长的沉默之后，朱嬷嬷便轻轻地拍了拍宁兰的手背，“算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是夜。

    瞧了一眼身前跪得笔挺的宁兰，朱嬷嬷便是有满肚子的火气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她额间洇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张目去瞧梅园外的景象，在一片暗色里瞧见了一点诡异的花火。

    膝盖骨撞地砖的声响把朱嬷嬷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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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宁兰也是见过这样的火花的，一场漫天大火，将他们村上的一户人家烧的尸骨无存。

    一改方才的游刃有余与强势，撩开衣裙跪在了朱嬷嬷面前。

    这声响来得十分突兀，立时惊醒了睡得并不怎么安稳的宁兰。

    眼下，朱嬷嬷也只有相信宁兰这一条可以走。

    这话一出，朱嬷嬷便彻彻底底地站在了宁兰身旁，生死同连、祸福相依。

    待消了肿后，方才闭眼睡去。

    夜半三更时，向来寂静无声的梅园里却响起了一阵阵细微零碎的声响。

    更何况，她私心里也是将宁兰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的，女儿夭折后孤苦岁月，已是把朱嬷嬷的心磨得酸苦无比。

    黑烟朝着她狂袭而来，沁儿和雪儿满脸是泪，无措地问宁兰：“姑娘，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她心里猛地一“咯噔”。

    庭院里黑烟四起，柴房的方向火花四溢。

    朱嬷嬷抬首，迎上了宁兰讳莫如深的眸色。

    她的目光里哀伤、有思念，也有深深的怜惜。

    宁兰轻声道：“我绝不会让嬷嬷因我而死！是，我是心机深沉、谎话连篇，但嬷嬷和我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生死同命。我保证，嬷嬷绝不会死在我前头。”

    非但宁兰要死，连朱嬷嬷也得死。

    宁兰伸出手握住了朱嬷嬷垂在身旁的手掌，只道：“自我住进梅园，嬷嬷就和我的娘亲一般照顾呵护着我，我心里是千万个感恩，实是不敢再欺瞒嬷嬷。张太医为我诊脉时，说的体寒十分严重，眼下瞧着是不容易有孕，可只要好好调理一番，便一定能怀上世子爷的子嗣。”

    宁兰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只说：“快掩住自己的口鼻，我去唤醒朱嬷嬷，你们去找石头和石柱，咱们一起逃命。谁也不许出事，快去！”

    这点花火渲染而起，在漫天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显眼。

    “我女儿若没有死，应该也与你一般大了。”

    宁兰拿捏着朱嬷嬷的心思，从临窗大炕上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