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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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汐眉头微蹙，音如寒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波澜依旧没再掀风浪，很快归于平静。

    五月的夜，夜风微凉，江若汐刚从内室过来，浓黑的眼睫低垂，一撮发梢垂在耳际而不自知。

    反正，钟行简也不会在这些事上刻意找麻烦，他自会消化情绪。

    两世以来，她第一次生气了，

    小书房里好一阵没动静。待到江若汐将馨姐儿搂下，撩着松垮垮的衣袍出来时，小书房豆大的灯盏仍昏昏地亮着。

    “你今日不请自来，又不急于离开，是为了等这个吧？”

    “先前不得空，父亲临终前托付我的书稿我都没来得及整理，深感不孝。”默了一瞬，又道，“好在现下得了闲，终于让父亲多年的成果不付诸东流。”

    用过饭，钟行简竟也没走的意思，而是行至小书房，虽然从未用过，但他记得妻子曾告知他，有这么个地方。

    “是。”荷翠回道，略有些急，“夫人，我不敢进，又怕他碰乱了您整理的手稿。”

    “是。”钟行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多变的神色。

    进退皆哑然。

    钟行简听见动静，视线从书稿里移上来，

    钟行简神色不变，肃目起身。

    江若汐怡然放下茶盏，低嗤道，“不去。”

近一目了然。

    他眉目温和，就这么看向她，没再言语，眸眼仿佛覆了一层蓝幽的光。她看过来时，平静的内心，不知怎的，又泛起一丝波澜，

    “世子一直在里面？”江若汐问。

    江若汐挥手让她退下，灯芒下的脸颊看不出情绪，“这里不必管了，你去看馨姐儿，我进去看看。”

    虽未明面上撕破脸，但也不必装什么样子。

    对钟行简生气。

    “是。”江若汐垂眼，自顾自地拢了拢桌案上的书稿，连同筒车的临摹分解画一并收了起来。

    江若汐抬起眼眸，从袖中取出那封信，语气里连客气的轻柔都没了，她声音极淡地问，

    是昌乐公主的笔迹。

    “这些是岳父的书稿？”

    见钟行简不语，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你早就知道，对吗？”

    “为民之用乃大事，夫人此为大举。”钟行简将书稿恭谨放回原处，小书房一应之物，他分毫未挪动。

    江若汐展信，凑到灯芒下看，一片了然。

    风正拂过她的面，那撮鬓发轻轻从唇角带过，红艳艳的唇在夜色里泛着莹润的光芒，

    绕过屏风，里面早已换了风景。

    晕黄的灯芒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他一贯冷隽的眉宇褪去了往日的锋利，对上她的眸眼时，眼睫轻轻颤动了下。

    荷翠服侍在江若汐身侧，见主子坐在明间垂眸抿茶，悄然轻捶着江若汐的肩，“主子，世子去了小书房，您要不要过去解释一下？”

    钟行简的视线莫名地定了一下，才道，

    “世子要等的，是昌乐公主拒婚被杖责的消息，是吗？”江若汐话音冷沉追问。

    不再是他惯用的笔砚，常摆的陈列，桌案上成堆放着一摞摞书稿，地上有五六个大箱子，有打开的，也有关闭垒在一起的。

    正欲抬步，菊香走进门，手里拿着一封信，轻唤住江若汐，“夫人，有您的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