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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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夫君走了，范氏坐立不安，心中搅得痛，半响，忽得意识到什么，

    小厮们候在院子里，江若汐此时只在中衣外披了件薄衫，在屋里尚可，院子里雨大，顷刻便能透衣。

    何公公无奈，讪讪回殿。

    国公爷有些不满，“你这么说，显得行简太过心机深沉了。”

    说是挨罚，实则受辱。

    临阵脱逃。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再次直起身，已然有些晃动。每多一杖，那股血腥气又顺着喉腔而上，这一次，钟行简狠狠将其咽下。眸中乍现狠厉之色，仿佛如此就能掩去心中的动荡。

    *

    见钟行简神色漠然，何公公叹气道，“世子爷，官家就是一时气急，想开了就会原谅您，您何必这样执拗，不若跟官家服个软，解释解释，这件事就过去了。”

    “朝堂风云变幻，一些心机和阴沉，未尝不可。”

    院门是被硬生生撞开的，到屋门时，荷翠才后知后觉，“大奶奶，您怎么来了？”

    叫进来仔细问了，才约么拼凑出，钟行简出城不归是去追媳妇了。

    那些他本不应该有的情绪。

    “我就知道她是个害人精！”范氏一巴掌拍在方桌上，愤然起身，“来人，把江氏给我拿来！”

    大长公主见夫君气闷，抚上他的手背，“你别急。到底是因为媳妇，还是因为保全自身，这事呀，只能问行简自己了，咱们怎么猜得出。”

    国公爷慨然，“我们钟家的儿郎，皆是重情谊的，对媳妇不说毕恭毕敬，也得相敬如宾。怎么可能就如此利用！”

    范氏虽然平日在府里趾高气昂惯了，但真见了夫君动怒，也只能作罢，一屁股坐回圈椅，嗷嚎大哭，

    “来人，拉出去，给我打，跪在雨里打！”

             欺欺人。

    “行了。”钟进瀚不耐，喝道，“我去宫门等着，打探些消息，你别再弄出这副模样！”

    陈嬷嬷带几个婆子去到静尘院，敲了半天门，没什么动静，原是江若汐回府后淋了星点雨，泡过热水澡后，早早搂着馨姐儿睡下了，她命众人都回屋休息了。又偏生今日守夜的见是下雨天定没人会来，跑去下人屋里喝酒去了。

    鲜有地话重了。

    大长公主淡然笑道，“要说是为了媳妇，也不全是。也许只是给了他一个不上朝的理由，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昨日老二媳妇过来说什么？江氏跑马出城！往哪个方向去了？把报信的小厮再叫进来！”

    钟行简强忍着胸口一阵阵的翻腾，沉声道，“多谢大监提点。”再无其他。

    他又驱到钟行简面前微微拱手，“世子爷，官家让您跪着反省，您怕是还要在这跪上一段时间了。”

    “行刑毕。”何公公高声传呼。

    范氏双目瞠红，“我儿子因你错过今日早朝，被官家责罚。他正在受罪，你凭什么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国公爷想想，坐回圈椅里，“为了自己的媳妇，也情有可原。”

    江若汐被争吵和推搡声惊醒，睁眼看到一众婆子，起身自己走出内室，让她们莫打扰了馨姐儿。

    钟行简被罚的消息很快传到大长公主府上，国公爷闻言，难以置信，“行简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范氏当堂而坐，陈嬷嬷喝道，“做什么！将世子夫人拿起来，拖到院里，跪着淋雨。”

    钟行简受罚的消息传回钟府，范氏差点呕出一口血，那可是她心尖上的肉、仰仗的荣光，从小自己都没舍得碰一下，竟被罚得如此重。

    一旁为何公公打伞的小内侍询问，“大监，要不要给世子打把伞。”

    “母亲，缘何如此？”

    礼未行完，就见婆子们往屋里闯，荷翠轻疑转为惊骇，“你们要做什么！”

    大爷钟进瀚拦住她，面色铁青，“站住，母亲已经知道了，她传过话来说不必担心，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大长公主淡定许多，问清前因后果，顿时明了，“此事也不算行简的错，官家心急，中书令的势力可不是几个镖局就能撼动的。”

    陈嬷嬷回来禀报，范氏火气直冲脑仁，一刻都没法等，亲自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和小厮，浩浩荡荡朝静尘院而来，

    见夫君没动静，嗓音又提了一档，“都是为娘的不中用，也没个诰命，没法进宫替你求情，让你在这雨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啊。”

    被何公公怒目呵斥，“不要命了，官家正在气头上。”说完，又复看跪在雨中的钟行简一眼，“也许，有雨在，世子还能跪得短一点。”

    “我要去找大长公主。”她右手紧紧扶着陈嬷嬷的手，似是唯有如此，才能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