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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影怜一时间没想出什么道号，记起陆晞的法身是镜子，便顺便借了他的名号用一用。
就这？没有肥鸡大鸭子就算了，连普通的家常菜都不给两个？
今天听他胡言乱语，忘川红鲤鱼的影子好像又重现了。
抽离了魂魄附在城隍奶奶的神像里侧耳细听，可是耳畔除了一片哀哀哭泣之声什么也听不到。
杜栖桐“啧”了一声：“你不会把所有法力都用在皮相上了吧？亏你还是个大男人。”
走到门口，她顿了一顿，又转了回来，对顾影怜道：“道长，我想求你帮我算一卦。”
赤锦应了一声，掐诀念咒换了装束，依旧是方才的长相五官，只是换成了女相，又换成了朱红色的纱裙。
可能是重伤初愈，还带着些漂萍不胜骤浪的虚弱感，好一副病美人。
顾影怜不答，赤锦道：“那还有假？徽州顾记绸缎庄你知道吗？不知道也正常，垣州这种穷乡僻壤也几家能穿得起。你瞧瞧，这就是我们家的料子。”
陆晞又一把把他捞回来：“你打算用这副模样站在影怜面前吗？人间讲究男女有别，到时候传出去我城隍庙里女道士和男子朝夕相对成个什么样，赶紧换一副模样。”
饶是如此，依旧不甘心：“你若真是富家千金为什么会在这种小庙里出家。”
陆晞修为高深，赤锦的伤经他治疗不过两日就好全了，只是赤锦一直很低调地用原形生活在厨房幽暗的角落。
那女子叩了头，起身拿起竹篮对着顾影怜施了一礼便走，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的哭泣有多哀伤。
便急忙来到厨房的小锅边，对赤锦道：“影怜遇到麻烦了，你快去给她解个围。”
取下幕篱顾影怜才看清眼前这个女子不光是仪态跟打扮不符，长相更是格格不入。
顾影怜冷冷地抽回手，又恢复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贫道俗姓顾，道号……灵镜子。”
这天大雨纷纷无人上门，顾影怜吩咐杜栖桐去关了庙门，杜栖桐才走到门前，又化成渡鸦飞了回来，落在顾影怜肩上：“又有生意上门了，挎了个大竹篮，要是有供品今天的晚饭就解决了。”
赤锦一面说，一面撩起裙摆给那女子看自己的纱裙：“我们小姐出家修行穿得朴素些，你可别小瞧了她，我们顾家的丫头都穿这种料子的衣裳。”
“姓顾？怎么可能，怎么会？那道长是何方人士，几时来到这里的，来这儿做什么。”那女子一连串地发问。
顾影怜还没应答，赤锦化成的女子便托着两盏茶走了出来，柔声叫了声：“顾道长。”
隔着黑色的面纱，顾影怜和她都看不清彼此的容貌，但是她一进来顾影怜就感受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息。
不得已，三年前小姐只得亲自出家，随师父游历至此，见此庙有灵却无人驻守，便留在此处修行。不知姑娘有何见教？”赤锦口齿伶俐地答了话。
赤锦一面将茶盏放在二人面前，一面对那女子说：“我家小姐自小就是个清冷的性子，我替我家小姐解了姑娘的惑吧。
杜栖桐一拍翅膀站到了城隍爷爷神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虽然贫家也有美貌女，但终日操劳总归要粗糙许多，不似眼前这女子皮肤白皙莹润像尊细腻的瓷器，骨骼窈窕，一看就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虽然裹在一身粗布衣裳里也难掩风华。
接着又是一碟馒头，又黄又干，喂鸟都不吃。
刚摘下幕篱的顾影怜又将幕篱戴了回去，端坐在供桌下，像是一尊活着的神像。
因为太过激动而语不成声。
那女子果然无言以对了，轻声说了句：“是妾身唐突了，顾道长莫怪。”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有什么难以挽回的遗憾，连神明都不可说？
顾影怜觉得尤书娴这副身子除了招蜂引蝶之外没别的毛病，暂时还舍不得换，恐节外生枝，便想探一探那女子的底细，便问道：“女信士何故如此激动？”
往来烧香的信士众多，顾影怜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感受到那么浓重的情绪。
算卦？往日总有些登徒浪子想借着算卦的名义跟顾影怜搭话，顾影怜从来都冷言相拒，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城隍庙的道士不算卦。
垣州的城隍庙附近多是乡民，烧香的女眷大多都是这种装束，可顾影怜见她仪态端庄，步履款款，仿佛又跟常人不大一样。
“我家小姐自幼体弱多病，有道士说我家小姐有前缘未了，须得出家修行方可保此身善终。我家老爷舍不得，找了许多替身代我家小姐出家，终是不能好。
赤锦的衣裳也是幻化而出，质地薄而不透，色泽明艳又柔和，虽然不及天衣，却是凡人没见过的材质，那女子显然也是没见过这种好料子的，由不得她不信。
赤锦信口胡说，横竖凡人女子不会有多大的眼见，先唬住了再说。
真有什么难事，陆晞自然会开口的。
信口瞎编的故事无懈可击，不愧是当年在忘川吹嘘自己是神龙的赤锦。
《问魂》
因为怜悯这个女子无法言喻的伤心，且对方也是个女子，顾影怜便取下了幕篱，问道：“哦？女信士想问什么？”
那女子冒着雨幕缓步进了庙，将湿淋淋的伞放在门口才进来，恭恭敬敬地朝顾影怜行了一礼，“道长安。”
这些天赤锦一直沉默寡言，顾影怜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认错了鱼。
那女子便不再多言，默默地将篮子放下，取出里面的供品拜访在供桌上。
那女子放好了供品，烧了香跪在神像前叩头。
一个高高瘦瘦身着青黛色长衫的男子站在她跟前，面容俊俏白皙，跟陆晞这个天人相比只少了些自信和张扬的气度。
平日里顾影怜很少附身城隍奶奶的神像听信士的许愿，左不过是一些人心不足的欲望罢了。
我家小姐是徽州顾家的大小姐，徽州顾家姑娘听说过吗？全国各地都有商号。”
赤锦听了只好化出人形，一早就想看它长什么样的杜栖桐禁不住“哇”了一声。
这条大青鱼不仅外表跟红鲤鱼不一样，性格也完全不同了，红鲤鱼在忘川那种绝境犹且欢快乐观。顾影怜喜欢他在眼前，看见他身上的活力仿佛自己也还没死透。
顾影怜暗自一惊，莫非这个女子认识尤书娴，大多数凡人终其一生也不会到家乡三百里开外的地方，尤其是女子，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末了又嘱咐道：“城隍奶奶，待会儿不管她许什么愿都别帮她，她根本不是诚心来求神的。别人家没好东西也要尽心做，她敢情是把做坏的东西拿来上供了，咱们城隍庙又不是泔水桶。见过糊弄鬼的，没见过糊弄神的。”
顾影怜也微微颔首回了她一声：“女信士慈悲。”
进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挽着妇人的发髻，看上去像是新婚的小媳妇，穿着粗布短装，木簪挽发，挎着买菜用的大竹篮，没有多余的修饰。
这种绝望无助的哭声顾影怜在忘川里听过不少，那是地狱里的亡魂，知道自己过了望乡台，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也回不了人间，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化成幽怨的哭声。
果然那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问顾影怜：“你当真是顾家小姐？”
陆晞显然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信士，奇怪地看着顾影怜：“她既然来烧香，怎么不说她要求什么，光哭有什么用？”
顾影怜抓起她肥硕的身子在掌中轻抚，“慈悲。”
“慈什么悲，你还真想当道士？”杜栖桐挣扎着飞了出去。
陆晞刚刚跳完脚，就跟顾影怜同时反应过来，莫非这女子认得尤书娴？
杜栖桐最近吃得好，不仅秃的毛长齐了，还养得油光水滑的，只是越吃越馋。
最后是一壶清茶。
尤书娴的面容太扎眼，顾影怜觉得不胜其扰，索性戴了幕篱，黑纱遮面。
“她说了的事也未必帮她如愿，何况是她不说的事，神仙也只渡有缘人呐，城隍爷爷你就安心坐在神台上吧。”顾影怜拍了拍陆晞的肩膀，魂魄回到了躯壳里。
赤锦不接她的话，只应了陆晞一 声，便要往大殿里去。
那女子深深看了顾影怜一眼，
“谁说的，我一个神仙还能帮不了凡人的事。”陆晞不服气道：“要不你去问问？”
神台上的陆晞见她如此也跳了起来：“什么世道，连一个女子也要来占我家影怜的便宜，快放手。”
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一步上前，抓住顾影怜的手，颤声说道：“你…你是…”
先拿出来的是一碟粽子，包得歪歪扭扭的不说，里面的糯米居然从粽叶的缝隙里漏出来了，看着真没胃口。
可是逃出了忘川他却变得郁郁寡欢，满眼都是麻木的绝望，跟忘川里没有指望的怨灵一模一样。
那女子见有外人在，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顿时安静了下来。
杜栖桐失望地飞回顾影怜面前，叽叽喳喳地把自己的所见跟顾影怜说一遍。
陆晞见他这一身惹眼的红，再看看顾影怜青衣素簪，刚想说他喧宾夺主，听见大殿里的女子那一连串的发问，只能赶紧把赤锦推出去。
那女子也看清了顾影怜的面容，比顾影怜看见她的模样更吃惊，登时呆愣在原地，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写满了惊疑，不知是喜是悲。
“大约是她的事神仙也帮不了吧？”顾影怜感受过那种求告无门的无力感，大悲无声，跟谁说也无用。
可是今日在这种浓重的悲伤情绪下，顾影怜不禁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女子所求何事。
] 顾影怜一时间没想出什么道号，记起陆晞的法身是镜子，便顺便借了他的名号用一用。
就这？没有肥鸡大鸭子就算了，连普通的家常菜都不给两个？
今天听他胡言乱语，忘川红鲤鱼的影子好像又重现了。
抽离了魂魄附在城隍奶奶的神像里侧耳细听，可是耳畔除了一片哀哀哭泣之声什么也听不到。
杜栖桐“啧”了一声：“你不会把所有法力都用在皮相上了吧？亏你还是个大男人。”
走到门口，她顿了一顿，又转了回来，对顾影怜道：“道长，我想求你帮我算一卦。”
赤锦应了一声，掐诀念咒换了装束，依旧是方才的长相五官，只是换成了女相，又换成了朱红色的纱裙。
可能是重伤初愈，还带着些漂萍不胜骤浪的虚弱感，好一副病美人。
顾影怜不答，赤锦道：“那还有假？徽州顾记绸缎庄你知道吗？不知道也正常，垣州这种穷乡僻壤也几家能穿得起。你瞧瞧，这就是我们家的料子。”
陆晞又一把把他捞回来：“你打算用这副模样站在影怜面前吗？人间讲究男女有别，到时候传出去我城隍庙里女道士和男子朝夕相对成个什么样，赶紧换一副模样。”
饶是如此，依旧不甘心：“你若真是富家千金为什么会在这种小庙里出家。”
陆晞修为高深，赤锦的伤经他治疗不过两日就好全了，只是赤锦一直很低调地用原形生活在厨房幽暗的角落。
那女子叩了头，起身拿起竹篮对着顾影怜施了一礼便走，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的哭泣有多哀伤。
便急忙来到厨房的小锅边，对赤锦道：“影怜遇到麻烦了，你快去给她解个围。”
取下幕篱顾影怜才看清眼前这个女子不光是仪态跟打扮不符，长相更是格格不入。
顾影怜冷冷地抽回手，又恢复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贫道俗姓顾，道号……灵镜子。”
这天大雨纷纷无人上门，顾影怜吩咐杜栖桐去关了庙门，杜栖桐才走到门前，又化成渡鸦飞了回来，落在顾影怜肩上：“又有生意上门了，挎了个大竹篮，要是有供品今天的晚饭就解决了。”
赤锦一面说，一面撩起裙摆给那女子看自己的纱裙：“我们小姐出家修行穿得朴素些，你可别小瞧了她，我们顾家的丫头都穿这种料子的衣裳。”
“姓顾？怎么可能，怎么会？那道长是何方人士，几时来到这里的，来这儿做什么。”那女子一连串地发问。
顾影怜还没应答，赤锦化成的女子便托着两盏茶走了出来，柔声叫了声：“顾道长。”
隔着黑色的面纱，顾影怜和她都看不清彼此的容貌，但是她一进来顾影怜就感受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息。
不得已，三年前小姐只得亲自出家，随师父游历至此，见此庙有灵却无人驻守，便留在此处修行。不知姑娘有何见教？”赤锦口齿伶俐地答了话。
赤锦一面将茶盏放在二人面前，一面对那女子说：“我家小姐自小就是个清冷的性子，我替我家小姐解了姑娘的惑吧。
杜栖桐一拍翅膀站到了城隍爷爷神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虽然贫家也有美貌女，但终日操劳总归要粗糙许多，不似眼前这女子皮肤白皙莹润像尊细腻的瓷器，骨骼窈窕，一看就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虽然裹在一身粗布衣裳里也难掩风华。
接着又是一碟馒头，又黄又干，喂鸟都不吃。
刚摘下幕篱的顾影怜又将幕篱戴了回去，端坐在供桌下，像是一尊活着的神像。
因为太过激动而语不成声。
那女子果然无言以对了，轻声说了句：“是妾身唐突了，顾道长莫怪。”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有什么难以挽回的遗憾，连神明都不可说？
顾影怜觉得尤书娴这副身子除了招蜂引蝶之外没别的毛病，暂时还舍不得换，恐节外生枝，便想探一探那女子的底细，便问道：“女信士何故如此激动？”
往来烧香的信士众多，顾影怜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感受到那么浓重的情绪。
算卦？往日总有些登徒浪子想借着算卦的名义跟顾影怜搭话，顾影怜从来都冷言相拒，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城隍庙的道士不算卦。
垣州的城隍庙附近多是乡民，烧香的女眷大多都是这种装束，可顾影怜见她仪态端庄，步履款款，仿佛又跟常人不大一样。
“我家小姐自幼体弱多病，有道士说我家小姐有前缘未了，须得出家修行方可保此身善终。我家老爷舍不得，找了许多替身代我家小姐出家，终是不能好。
赤锦的衣裳也是幻化而出，质地薄而不透，色泽明艳又柔和，虽然不及天衣，却是凡人没见过的材质，那女子显然也是没见过这种好料子的，由不得她不信。
赤锦信口胡说，横竖凡人女子不会有多大的眼见，先唬住了再说。
真有什么难事，陆晞自然会开口的。
信口瞎编的故事无懈可击，不愧是当年在忘川吹嘘自己是神龙的赤锦。
《问魂》
因为怜悯这个女子无法言喻的伤心，且对方也是个女子，顾影怜便取下了幕篱，问道：“哦？女信士想问什么？”
那女子冒着雨幕缓步进了庙，将湿淋淋的伞放在门口才进来，恭恭敬敬地朝顾影怜行了一礼，“道长安。”
这些天赤锦一直沉默寡言，顾影怜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认错了鱼。
那女子便不再多言，默默地将篮子放下，取出里面的供品拜访在供桌上。
那女子放好了供品，烧了香跪在神像前叩头。
一个高高瘦瘦身着青黛色长衫的男子站在她跟前，面容俊俏白皙，跟陆晞这个天人相比只少了些自信和张扬的气度。
平日里顾影怜很少附身城隍奶奶的神像听信士的许愿，左不过是一些人心不足的欲望罢了。
我家小姐是徽州顾家的大小姐，徽州顾家姑娘听说过吗？全国各地都有商号。”
赤锦听了只好化出人形，一早就想看它长什么样的杜栖桐禁不住“哇”了一声。
这条大青鱼不仅外表跟红鲤鱼不一样，性格也完全不同了，红鲤鱼在忘川那种绝境犹且欢快乐观。顾影怜喜欢他在眼前，看见他身上的活力仿佛自己也还没死透。
顾影怜暗自一惊，莫非这个女子认识尤书娴，大多数凡人终其一生也不会到家乡三百里开外的地方，尤其是女子，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末了又嘱咐道：“城隍奶奶，待会儿不管她许什么愿都别帮她，她根本不是诚心来求神的。别人家没好东西也要尽心做，她敢情是把做坏的东西拿来上供了，咱们城隍庙又不是泔水桶。见过糊弄鬼的，没见过糊弄神的。”
顾影怜也微微颔首回了她一声：“女信士慈悲。”
进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挽着妇人的发髻，看上去像是新婚的小媳妇，穿着粗布短装，木簪挽发，挎着买菜用的大竹篮，没有多余的修饰。
这种绝望无助的哭声顾影怜在忘川里听过不少，那是地狱里的亡魂，知道自己过了望乡台，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也回不了人间，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化成幽怨的哭声。
果然那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问顾影怜：“你当真是顾家小姐？”
陆晞显然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信士，奇怪地看着顾影怜：“她既然来烧香，怎么不说她要求什么，光哭有什么用？”
顾影怜抓起她肥硕的身子在掌中轻抚，“慈悲。”
“慈什么悲，你还真想当道士？”杜栖桐挣扎着飞了出去。
陆晞刚刚跳完脚，就跟顾影怜同时反应过来，莫非这女子认得尤书娴？
杜栖桐最近吃得好，不仅秃的毛长齐了，还养得油光水滑的，只是越吃越馋。
最后是一壶清茶。
尤书娴的面容太扎眼，顾影怜觉得不胜其扰，索性戴了幕篱，黑纱遮面。
“她说了的事也未必帮她如愿，何况是她不说的事，神仙也只渡有缘人呐，城隍爷爷你就安心坐在神台上吧。”顾影怜拍了拍陆晞的肩膀，魂魄回到了躯壳里。
赤锦不接她的话，只应了陆晞一 声，便要往大殿里去。
那女子深深看了顾影怜一眼，
“谁说的，我一个神仙还能帮不了凡人的事。”陆晞不服气道：“要不你去问问？”
神台上的陆晞见她如此也跳了起来：“什么世道，连一个女子也要来占我家影怜的便宜，快放手。”
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一步上前，抓住顾影怜的手，颤声说道：“你…你是…”
先拿出来的是一碟粽子，包得歪歪扭扭的不说，里面的糯米居然从粽叶的缝隙里漏出来了，看着真没胃口。
可是逃出了忘川他却变得郁郁寡欢，满眼都是麻木的绝望，跟忘川里没有指望的怨灵一模一样。
那女子见有外人在，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顿时安静了下来。
杜栖桐失望地飞回顾影怜面前，叽叽喳喳地把自己的所见跟顾影怜说一遍。
陆晞见他这一身惹眼的红，再看看顾影怜青衣素簪，刚想说他喧宾夺主，听见大殿里的女子那一连串的发问，只能赶紧把赤锦推出去。
那女子也看清了顾影怜的面容，比顾影怜看见她的模样更吃惊，登时呆愣在原地，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写满了惊疑，不知是喜是悲。
“大约是她的事神仙也帮不了吧？”顾影怜感受过那种求告无门的无力感，大悲无声，跟谁说也无用。
可是今日在这种浓重的悲伤情绪下，顾影怜不禁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女子所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