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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我该回家了。”余江氏慌慌张张地起身，“今日叨扰顾道长了。”
杜栖桐昂着头：“我饿死也不吃那玩意。”
最近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却一直不理解，读书人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怎么就无用了？
余江氏这一走连着好几日都没来。
凡间世俗规矩从来都是男主内、女主外，但凡要女子出去挣钱，必是家里的的男人指望不上了，余江氏家里是什么情况？
顾影怜将嘴里的粽子慢慢咽下去才道：“也行，不过这粽子也是夹生的，她若敢吃一口就不要，看我怎么收拾她。”
顾影怜接过来一看，这可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次品，上等的杭绸，精致的绣工，绝非市面上的地摊货。
杜栖桐挑嘴，自然是捡好的吃，陆晞不必食人间烟火，只是嘴馋了挑一些喜欢的吃食。
“哦？你那位故人是谁？”顾影怜追问道。
顾影怜伸手去捏她的嘴，杜栖桐灵活地跳开了。
余江氏看着恢复了平静，到底心绪难宁，勉强笑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改日再来问吧。”
“城隍爷爷你看她，快救我。”杜栖桐扑腾着翅膀呼叫着。
……
余江氏也感受到了顾影怜的目光，窘迫地把手藏到了背后。
杜栖桐咯咯直笑：“城隍爷爷，这就对了，求人不如求己，下次她再来你就给她绊一跤，摔折了腿自然就不来了。”
听了顾影怜的问话余江氏也未能从悲伤中抽离出来，流着泪摇头：“此卦不必再问了。”
陆晞立刻起身大声道：“诸位是想听府台大人家的那桩命案吗？不妨听我说说，我家那婆子在府台大人的内宅当差三十年，知道的怕是比诸位周全一些。”
是杜栖桐在冲着她喊：“下次还带这种东西就别来了。”
“我不吃，会磕掉牙的。”杜栖桐的头甩得像拨浪鼓。
那女子悠悠地叹了口气：“妾身就住在垣州城里，离城隍庙不远，顾道长叫我余江氏就是了。”
“哎，我这就来。”余江氏立刻应声，对顾影怜道：“顾道长我得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算卦。”
余江氏大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以一看天色大吃一惊：“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已过。”顾影怜回答。
顾影怜不问也不安慰，只是默默地坐在供桌下相陪。
陆晞这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当初说书人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听他说胡了，他捡来这句话却遭人质疑。
现了形，拿着功德箱的铜钱下馆子，杜栖桐道行浅，不能变换模样，因为之前现过形，恐叫人认出来，索性直接用自己的原形站在陆晞肩头，也大大咧咧地跟着去吃了一顿好的。
陆晞的庙里虽不如煊城城隍庙，如今也算是香火细水长流了，每天也不少供品。
陆晞气恼地看着那些不可能听他说话的人，第一句是信口胡说的，可是他五十岁却是真的，为什么说真话说假话旁人都不信。
陆晞是体会不了人间疾苦的，这些话都是听来的道理，那馒头拿在手里都咯手，当真吃不下。
陆晞不能再假装没看见了，只好跳下神台，将馒头捡起来，对杜栖桐说：“影怜说得对，你不知道多少人连馒头都吃不上，不能浪费了，我帮你掰成小块慢慢吃。”
“不许浪费粮食。”顾影怜将馒头又放回杜栖桐眼前。
像往常一样，余江氏跪够了三刻钟便要走，今日却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顾道长，今日我想问卦了，可我没有卦资，能不能拿这个抵。”
现在陆晞真的有些生气了：“那个什么余江氏好生奇怪，不像正常人，以后别让她来了。”
转而向顾影怜求情：“影怜，今天就算了吧，这个真的吃不下。要不给她吃个粽子？”
顾影怜这么想着，赤锦已经帮她问出来了：“江夫人，你家男人呢？怎么还要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赚钱？”
顾影怜看着外头黑灯瞎
“是我认错了，虽然长得像，可是我同顾道长一说话便知道你不是她。”那女子恢复了平静，那股忧伤之气又在她的周身蔓延开来。
自打这余江氏上供吃食之后，陆晞不得不抢先一步吃掉那些“泔水”，免得被顾影怜去吃。
陆晞终于解脱了，他曾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戒了嘴馋了毛病，如今余江氏不来送“泔水”他还是有很多想吃的东西。
扔掉吧，顾影怜不许，吃了吧，实在难以下咽。
等那群人闲话也说得尽兴了已经到了酉时，陆晞懒得再一步一步走回去，化成了一阵风刮回了城隍庙。
顾影怜话不多，余江氏话更少，很多时候就是顾影怜坐在供桌下给香客敲磬，余江氏就跪在神像前一言不发。
“那你还吃？”陆晞有些生气，以往也会有人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上供，弄得陆晞哭笑不得，但也不会真的跟凡人生这个闲气。
“我五十了。”虽然被质疑了，陆晞还是有问必答。
“余江氏，你每天下午跑城隍庙做什么，胡娘子到处找你呢，她家换季的床单、被褥有十多套要洗，出两百个铜钱，你再不去，她就找别人了。”一个声音叫道。
余江氏的身影没入雨幕中，半空响起一阵渡鸦的叫声。
顾影怜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作罢，心中却起了一个大疙瘩。
余江氏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粗布包，打开来是一方精致的绢子，细腻纯白的丝绸，上面绣着芙蓉出水，虽然小巧，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城隍爷爷，驻庙渡众生，为一点小事生气，就这么点格局以后还怎么当上仙？”尤书娴那张微微上扬的嘴角，衬得顾影怜似在笑问，陆晞那点恼意顿时就烟消云散。
陆晞不想余江氏上门，偏偏余江氏是来得最勤快的那一个，最可气的是每次来都是拿些做得一塌糊涂的吃食上供。
看来今天真的不会再有香客上门了，顾影怜剥开一个粽子慢慢吃了起来，权当今日的晚饭。
久而久之，陆晞一看见余江氏就怕。
一阵风刮开庙门，大殿还点着蜡烛，神像下还有一个人，正是余江氏，依旧是一言不发地跪着，跟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余江氏泪流满面。
顾影怜也回以一礼：“神佛渡天下人，任谁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顾影怜看了一眼她的手，虽然纤细白皙，却裂了许多小口，似乎精心保养过，却又不似十指不沾阳春水。
余江氏施了一礼做辞，走到门边又回头深深看了顾影怜一眼，“顾道长，改日我还能再来吗？”
“那女信士方才说要算卦，想问什么？”顾影怜问道。
陆晞肩头顶着一只渡鸦，更像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了。
凡间女子规矩多，不会天黑不回家，平日余江氏只跪三刻钟的，日落前就回，今日酉时已过，她还跪在这。
从功德箱里抓了一大把铜钱递给顾影怜：“影怜，我绝不用你出钱挣钱的。”
现在陆晞也懒得去听她的心声了，索性跪在她旁边对着自己的神像磕头许愿：“城隍爷爷保佑，让余江氏以后不要再来了。”
陆晞一开始会去听她在祈祷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到，仿佛她就是来神前罚跪的。
顾影怜看陆晞急得抓耳挠腮又拿余江氏无奈何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起身对余江氏道：“江信士缘何哭泣，是跟要问的卦有关？今日江信士待里这么久，必是有时间让我给你算一卦了吧？”
“原来百无一用是书生是这么个意思。”陆晞恍然道。
顾影怜本不给人算卦，却为余江氏破了个例，从功德箱里拿出六枚铜钱，“你想问什么？”
杜栖桐虽然不满意，可也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之后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呸”地吐了出来，“这是馒头还是石头啊？”
故人？顾影怜心中苦笑，这躯壳才用了几天呀，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不知道赤锦的这套说辞能蒙骗几时。
说到抛头露面余江氏顿时红了脸：“外子是个读数人，要考取功名，要潜心读书，所以…顾道长，我得先走了。”
相隔三百里，煊城的命案几经转手终于传到了 垣州的小酒馆里，陆晞坐在一旁听着，这些消息几经辗转许多细节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的那样了，甚至还有前后矛盾之处。
“这…这是做什么？城隍庙也要打烊的，都什么时辰了，你不睡觉我家影怜还要睡呢。”陆晞嚷嚷道。又往供桌上一看，还好没供吃食来。
今日看余江氏这般，觉得人间俗语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众人看了他一眼，哄笑道：“这位小公子，你贵庚啊，家里的婆子就当差三十年了？”
余江氏有些窘迫：“顾道长家是开绸缎庄的，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粗制滥造的次品，但我现在也只有这个了，是我亲自绣的，就当是我的一番心意了，还望顾道长莫嫌弃。”
余江氏听不见，顾影怜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问魂》
虽然跟赤锦的衫裙比不了，可赤锦的衫裙本来就不是凡品。
话虽如此，顾影怜到底不放心，继续试探道：“既然我像女信士的一位故人，那也算有缘，只是不知女信士是何方人士，该如何称呼？”
“不行！”顾影怜拿了跟绳子将杜栖桐栓在桌脚上：“你若成了仙我不管你，可你在人间，要靠五谷为生的时候就必须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没人再听他胡说八道，各自说起不同版本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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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栖桐昂着头：“我饿死也不吃那玩意。”
最近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却一直不理解，读书人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怎么就无用了？
余江氏这一走连着好几日都没来。
凡间世俗规矩从来都是男主内、女主外，但凡要女子出去挣钱，必是家里的的男人指望不上了，余江氏家里是什么情况？
顾影怜将嘴里的粽子慢慢咽下去才道：“也行，不过这粽子也是夹生的，她若敢吃一口就不要，看我怎么收拾她。”
顾影怜接过来一看，这可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次品，上等的杭绸，精致的绣工，绝非市面上的地摊货。
杜栖桐挑嘴，自然是捡好的吃，陆晞不必食人间烟火，只是嘴馋了挑一些喜欢的吃食。
“哦？你那位故人是谁？”顾影怜追问道。
顾影怜伸手去捏她的嘴，杜栖桐灵活地跳开了。
余江氏看着恢复了平静，到底心绪难宁，勉强笑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改日再来问吧。”
“城隍爷爷你看她，快救我。”杜栖桐扑腾着翅膀呼叫着。
……
余江氏也感受到了顾影怜的目光，窘迫地把手藏到了背后。
杜栖桐咯咯直笑：“城隍爷爷，这就对了，求人不如求己，下次她再来你就给她绊一跤，摔折了腿自然就不来了。”
听了顾影怜的问话余江氏也未能从悲伤中抽离出来，流着泪摇头：“此卦不必再问了。”
陆晞立刻起身大声道：“诸位是想听府台大人家的那桩命案吗？不妨听我说说，我家那婆子在府台大人的内宅当差三十年，知道的怕是比诸位周全一些。”
是杜栖桐在冲着她喊：“下次还带这种东西就别来了。”
“我不吃，会磕掉牙的。”杜栖桐的头甩得像拨浪鼓。
那女子悠悠地叹了口气：“妾身就住在垣州城里，离城隍庙不远，顾道长叫我余江氏就是了。”
“哎，我这就来。”余江氏立刻应声，对顾影怜道：“顾道长我得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算卦。”
余江氏大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以一看天色大吃一惊：“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已过。”顾影怜回答。
顾影怜不问也不安慰，只是默默地坐在供桌下相陪。
陆晞这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当初说书人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听他说胡了，他捡来这句话却遭人质疑。
现了形，拿着功德箱的铜钱下馆子，杜栖桐道行浅，不能变换模样，因为之前现过形，恐叫人认出来，索性直接用自己的原形站在陆晞肩头，也大大咧咧地跟着去吃了一顿好的。
陆晞的庙里虽不如煊城城隍庙，如今也算是香火细水长流了，每天也不少供品。
陆晞气恼地看着那些不可能听他说话的人，第一句是信口胡说的，可是他五十岁却是真的，为什么说真话说假话旁人都不信。
陆晞是体会不了人间疾苦的，这些话都是听来的道理，那馒头拿在手里都咯手，当真吃不下。
陆晞不能再假装没看见了，只好跳下神台，将馒头捡起来，对杜栖桐说：“影怜说得对，你不知道多少人连馒头都吃不上，不能浪费了，我帮你掰成小块慢慢吃。”
“不许浪费粮食。”顾影怜将馒头又放回杜栖桐眼前。
像往常一样，余江氏跪够了三刻钟便要走，今日却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顾道长，今日我想问卦了，可我没有卦资，能不能拿这个抵。”
现在陆晞真的有些生气了：“那个什么余江氏好生奇怪，不像正常人，以后别让她来了。”
转而向顾影怜求情：“影怜，今天就算了吧，这个真的吃不下。要不给她吃个粽子？”
顾影怜这么想着，赤锦已经帮她问出来了：“江夫人，你家男人呢？怎么还要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赚钱？”
顾影怜看着外头黑灯瞎
“是我认错了，虽然长得像，可是我同顾道长一说话便知道你不是她。”那女子恢复了平静，那股忧伤之气又在她的周身蔓延开来。
自打这余江氏上供吃食之后，陆晞不得不抢先一步吃掉那些“泔水”，免得被顾影怜去吃。
陆晞终于解脱了，他曾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戒了嘴馋了毛病，如今余江氏不来送“泔水”他还是有很多想吃的东西。
扔掉吧，顾影怜不许，吃了吧，实在难以下咽。
等那群人闲话也说得尽兴了已经到了酉时，陆晞懒得再一步一步走回去，化成了一阵风刮回了城隍庙。
顾影怜话不多，余江氏话更少，很多时候就是顾影怜坐在供桌下给香客敲磬，余江氏就跪在神像前一言不发。
“那你还吃？”陆晞有些生气，以往也会有人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上供，弄得陆晞哭笑不得，但也不会真的跟凡人生这个闲气。
“我五十了。”虽然被质疑了，陆晞还是有问必答。
“余江氏，你每天下午跑城隍庙做什么，胡娘子到处找你呢，她家换季的床单、被褥有十多套要洗，出两百个铜钱，你再不去，她就找别人了。”一个声音叫道。
余江氏的身影没入雨幕中，半空响起一阵渡鸦的叫声。
顾影怜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作罢，心中却起了一个大疙瘩。
余江氏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粗布包，打开来是一方精致的绢子，细腻纯白的丝绸，上面绣着芙蓉出水，虽然小巧，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城隍爷爷，驻庙渡众生，为一点小事生气，就这么点格局以后还怎么当上仙？”尤书娴那张微微上扬的嘴角，衬得顾影怜似在笑问，陆晞那点恼意顿时就烟消云散。
陆晞不想余江氏上门，偏偏余江氏是来得最勤快的那一个，最可气的是每次来都是拿些做得一塌糊涂的吃食上供。
看来今天真的不会再有香客上门了，顾影怜剥开一个粽子慢慢吃了起来，权当今日的晚饭。
久而久之，陆晞一看见余江氏就怕。
一阵风刮开庙门，大殿还点着蜡烛，神像下还有一个人，正是余江氏，依旧是一言不发地跪着，跟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余江氏泪流满面。
顾影怜也回以一礼：“神佛渡天下人，任谁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顾影怜看了一眼她的手，虽然纤细白皙，却裂了许多小口，似乎精心保养过，却又不似十指不沾阳春水。
余江氏施了一礼做辞，走到门边又回头深深看了顾影怜一眼，“顾道长，改日我还能再来吗？”
“那女信士方才说要算卦，想问什么？”顾影怜问道。
陆晞肩头顶着一只渡鸦，更像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了。
凡间女子规矩多，不会天黑不回家，平日余江氏只跪三刻钟的，日落前就回，今日酉时已过，她还跪在这。
从功德箱里抓了一大把铜钱递给顾影怜：“影怜，我绝不用你出钱挣钱的。”
现在陆晞也懒得去听她的心声了，索性跪在她旁边对着自己的神像磕头许愿：“城隍爷爷保佑，让余江氏以后不要再来了。”
陆晞一开始会去听她在祈祷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到，仿佛她就是来神前罚跪的。
顾影怜看陆晞急得抓耳挠腮又拿余江氏无奈何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起身对余江氏道：“江信士缘何哭泣，是跟要问的卦有关？今日江信士待里这么久，必是有时间让我给你算一卦了吧？”
“原来百无一用是书生是这么个意思。”陆晞恍然道。
顾影怜本不给人算卦，却为余江氏破了个例，从功德箱里拿出六枚铜钱，“你想问什么？”
杜栖桐虽然不满意，可也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之后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呸”地吐了出来，“这是馒头还是石头啊？”
故人？顾影怜心中苦笑，这躯壳才用了几天呀，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不知道赤锦的这套说辞能蒙骗几时。
说到抛头露面余江氏顿时红了脸：“外子是个读数人，要考取功名，要潜心读书，所以…顾道长，我得先走了。”
相隔三百里，煊城的命案几经转手终于传到了 垣州的小酒馆里，陆晞坐在一旁听着，这些消息几经辗转许多细节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的那样了，甚至还有前后矛盾之处。
“这…这是做什么？城隍庙也要打烊的，都什么时辰了，你不睡觉我家影怜还要睡呢。”陆晞嚷嚷道。又往供桌上一看，还好没供吃食来。
今日看余江氏这般，觉得人间俗语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众人看了他一眼，哄笑道：“这位小公子，你贵庚啊，家里的婆子就当差三十年了？”
余江氏有些窘迫：“顾道长家是开绸缎庄的，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粗制滥造的次品，但我现在也只有这个了，是我亲自绣的，就当是我的一番心意了，还望顾道长莫嫌弃。”
余江氏听不见，顾影怜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问魂》
虽然跟赤锦的衫裙比不了，可赤锦的衫裙本来就不是凡品。
话虽如此，顾影怜到底不放心，继续试探道：“既然我像女信士的一位故人，那也算有缘，只是不知女信士是何方人士，该如何称呼？”
“不行！”顾影怜拿了跟绳子将杜栖桐栓在桌脚上：“你若成了仙我不管你，可你在人间，要靠五谷为生的时候就必须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没人再听他胡说八道，各自说起不同版本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