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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一个丫头片子一顿训斥自然是脸上挂不住的，原本想争执几句骂这个小丫头不守妇德口出狂言有辱斯文。
“那你知道青铜花瓶有多重吗？”顾影怜问道。
“那我告诉你吧，你的那个青铜花瓶虽然一尺来，大约三四十斤重，你拎得动三四十斤？”
顾影怜冷笑：“或许？你连一根门闩挪着都费力，情急之下居然能抡起三四十斤重的花瓶砸死人？也罢，你再演示一遍给我看看我就信了，你若做不到就让余德杀—人—偿—命。”
听着顾影怜从齿缝中蹦出的不容辩驳的字眼江映雪彻底崩溃了，本能地去抓顾影怜的手：“书娴，你别逼我了，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就到我这儿结束吧，别再牵扯旁人了。”
余德原本点头哈腰的身子顿时站直了，不由自主地往门口退去：“你是谁？”
江映雪拼命回忆着那晚的事，眼睛止不住乱转，“书娴，你知道的，我房里桌子上、花架上都有花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批新花样的，我实在不记得那天用的哪个花瓶了。”
“是吧？我看到江萍儿身边那个带血的花瓶是青铜的。”顾影怜提醒道。
顾影怜才懒得理他这一套虚礼，直接打断道：“你就是余江氏的丈夫余德是吧？”
“小生正是。”余德连忙赔笑道：“我想请教道长……”
等她哭够了顾影怜才道：“余德杀了江萍儿，你替她担罪，尤书娴为了帮你开脱丢了性命。你跟余德来垣州也有些时日了吧，他待你如何你心里没数吗？你还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帮他开脱，世人都夸你聪明，你的脑子呢？”
顾影怜使了个眼色，赤锦会意，将她床下的一个大匣子搬了出来。
“真正的蠢人又怎么会想着去更命运抗争？她也不是蠢，是弱者永远都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规矩，凡人如此，神仙也如此。”赤锦看着江映雪竟有些物伤其类的哀伤。
顾影怜叹了一口气，指了指神像后头：“你先躲一躲， 我来应付他。”
江映雪却死活不肯放开她，哭道：“我知道，我任性不仅害了萍儿，也害了你，你怎么待我都是应该的。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小姐，可你不是书娴又能是谁。”
这下被江映雪点破似乎也再没借口否认了，但顾影怜实在不愿意与江映雪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的人拉拉扯扯，干脆地说道：“江信士博览群书，可曾听闻过借尸还魂？”
只要陆晞一给他画大饼赤锦就会磕头谢恩，“谢城隍爷爷提携，只是我与城隍爷爷不同，我生来就是个妖。”
顾影怜也不跟她对质，只继续问：“你方才说你拿花瓶砸死了江萍儿，是什么花瓶，放哪里的？”
陆晞还想给他讲讲天道酬勤、仙渡有缘人的道理，被杜栖桐不耐烦地打断了：“你们两个别吵吵，我要听她们说。”
《问魂》
这几声夜半鸦啼赤锦听得分明，是杜栖桐在咋咋呼呼地喊：“别关门，城隍奶奶让你想办法把她哄进来。”
“你倒是大方，尤书娴之死就是为了护你周全，你倒好，大大方方地把命送给一个混账东西。”顾影怜嘲讽道。
小时候我碰翻了油灯，你护着我，自己却被烫了一个大水泡，好了就留下了这道疤，当时你还安慰我，说这个疤痕是月亮形状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江映雪听了这个声音明显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不知是想躲起来还是想赶紧回家去。
站在门口的赤锦“嘭”地一声将门关上，余德看着被阻断的退路惊慌失措：“你…你们想做什么？”
“我家小姐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我就说你这臭书生没家教吧。”赤锦毫不客气地拿着顶门柱站在门口。
顾影怜生性不喜欢与人亲近，别江映雪又抓又抱弄得她都审问不下去了，只得推开她正色道：“你看好了，我不是尤书娴，你的尤书娴会这样跟你说话吗？”
“垣州书生余德？”顾影怜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说道：“这就对了，煊城江府有人托我给你送一样东西。”
赤锦打开了门，将顶门柱重重往地上一杵，沉着脸说道：“大晚上的大呼小叫什么，有没有家教，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原本见出来的人不是江映雪，余德的气势就矮了三分，又被赤锦当面训斥了一番，不禁怒从心中起，他是读书人，街坊邻居哪个不尊他一声“先生”。
正拿江映雪没办法，忽而听见城隍庙的门被拍得山响，伴随着一个男人愤怒的叫骂：“余江氏，你在里面吗？不知检点的女人，什么时辰了还在外头鬼混。”
当时为了哄江映雪留下，信口说会告诉她的家人，可赤锦和杜栖桐谁都没管这个闲事。
在顾影怜的逼视下江映雪慌了，“情急之下或许可以的。”
陆晞觉得赤锦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赞许地摸了摸赤锦的头：“你跟影怜一样聪明，跟着我好好修行迟早有一天飞升九重天当上仙。”
余德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只见一箱金灿灿、明晃晃的珠宝头面在昏暗的烛火下流光溢彩。
关到一半的门顿时停了下来，“你家娘子与我家道长相熟，说不定她知道你家娘子的下落，不妨进去问问。”
赤锦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立刻化了形准备帮顾影怜应对，从神像后走了出来跟江映雪擦肩而过。
但看着赤锦手中轻轻松松地拎着那根顶门柱，所有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强忍着气道：“贱内余江氏这个时辰还没回家，邻里都说她平日多来城隍庙，所以寻上门了，心里着急便失了礼数，姑娘见谅则个。不知贱内在不在里头？”
陆晞摇头：“杀人的那一幕我们也没看见呢，不过我信影怜的话。”
“城隍爷爷，她到底是不是坏女人？”杜栖桐听她们二人各执一词唯恐自己骂错了人，连忙想陆晞求证。
顾影怜故意把“谋财害命”说得特别重，余德都不敢开口想问是什么东西。
原本想看恶有恶报这一节的杜栖桐也不幸灾乐祸了，“她其实挺善良的，就是有点蠢。”
顾影怜翻过手肘一看，果然有一道弯月状的浅疤痕，她用了尤书娴躯壳这些日子自己也没发现。
半空中响起了渡鸦的几声鸣叫，余德惊恐地看向漆黑的夜空。
可这样的话江映雪就名声扫地了，这个世道一个女孩儿担了这样的名声也是没有活路的，顾影怜也不想为了给一桩命案伸冤再逼死一个罪不至死的人。
余德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江映雪噎了一下，“余德原本是个良人，皆因这场变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连我也不复从前的心性，何必苛责他。至于书娴，从前一直说没有机会好好报答我，可现在我没有机会报答她，便跟她去做个伴吧。”江映雪说得平静，但却十分坚定。
顾影怜嗤笑一声：“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给你捎个东西，你若是余德就只管拿去，若不是我便捎回去就是了，你这个样子倒像我们要谋财害命一样。”
顾影怜很是后悔穿了江府丫头的衣裳，横竖自己不承认她空口无凭也没法子。
“嗒”的一声赤锦打开了匣子。
“对对，是青铜的，我记得前一段时间打碎了两个古董花瓶，阿爹说我败家，给我换了一对青铜的。”江映雪连忙顺着顾影怜的话说。
余德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却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拿出平日读书人的斯文架子，恭恭敬敬地拱手给顾影怜形了一礼：“道长慈悲，小生今日相扰实在是有急事……”
可是她的书娴真的不在了，哪怕像顾影怜这般目光如刀冷言冷语相对也是再也不可能了。
她盯着顾影怜的眼睛看了半天，终于死心地松开了手，是啊，她的书娴从来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她，更不会这样跟她说话。
虽然他现在化的是一个女相，也把余德吓得够呛。
顾影怜已经将天衣又化成了道袍，又用幕篱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不在。”赤锦干净利落地回答，抬手就要把门扇在他脸上。
余德大约也是寻了许久不见，实在没有法子了，顾不得跟赤锦客套，径自往屋里去了。
江映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比方才被揭穿杀人之事更震惊，“不是的，我没有替谁担罪，是我犯的错，我该死，我罪有应得。”
“这事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是我一心想逃婚，拉着余德趟了这浑水，他本来可以安心考功名的，可现在闹出了人命，他无心读书，更不敢抛头露面去参加科考，十年寒窗苦读全都白费了。我不仅害了萍儿、害了书娴、也害了余德，一切都是因为我，顾道长就别逼我指认他了，我担着就好。”江映雪大悲之后便是如死水一样的平静。
谁知江映雪却掀开了她的袖子，指着她手肘上一片浅浅的伤疤说道：“书娴，你别骗我了，就算这世上有人长得和你一样，可这个伤疤总不能一模样吧。
“切。”杜栖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借尸还魂？”江映雪显然是听过的，只是当成传奇故事消遣罢了，而眼前这个“尤书娴”显然打破了她的认知。
“是…挺沉的。”江映雪显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压抑的哭声终于从江映雪的喉间迸发了出来，她素日笑不露齿、语不高声，现在却哭得撕心裂肺。
顾影怜头疼这种有主意，但主意永远用不到点子上的人，若江映雪不愿意去指证余德，那便只能告诉煊城的江家老爷才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 被一个丫头片子一顿训斥自然是脸上挂不住的，原本想争执几句骂这个小丫头不守妇德口出狂言有辱斯文。
“那你知道青铜花瓶有多重吗？”顾影怜问道。
“那我告诉你吧，你的那个青铜花瓶虽然一尺来，大约三四十斤重，你拎得动三四十斤？”
顾影怜冷笑：“或许？你连一根门闩挪着都费力，情急之下居然能抡起三四十斤重的花瓶砸死人？也罢，你再演示一遍给我看看我就信了，你若做不到就让余德杀—人—偿—命。”
听着顾影怜从齿缝中蹦出的不容辩驳的字眼江映雪彻底崩溃了，本能地去抓顾影怜的手：“书娴，你别逼我了，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就到我这儿结束吧，别再牵扯旁人了。”
余德原本点头哈腰的身子顿时站直了，不由自主地往门口退去：“你是谁？”
江映雪拼命回忆着那晚的事，眼睛止不住乱转，“书娴，你知道的，我房里桌子上、花架上都有花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批新花样的，我实在不记得那天用的哪个花瓶了。”
“是吧？我看到江萍儿身边那个带血的花瓶是青铜的。”顾影怜提醒道。
顾影怜才懒得理他这一套虚礼，直接打断道：“你就是余江氏的丈夫余德是吧？”
“小生正是。”余德连忙赔笑道：“我想请教道长……”
等她哭够了顾影怜才道：“余德杀了江萍儿，你替她担罪，尤书娴为了帮你开脱丢了性命。你跟余德来垣州也有些时日了吧，他待你如何你心里没数吗？你还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帮他开脱，世人都夸你聪明，你的脑子呢？”
顾影怜使了个眼色，赤锦会意，将她床下的一个大匣子搬了出来。
“真正的蠢人又怎么会想着去更命运抗争？她也不是蠢，是弱者永远都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规矩，凡人如此，神仙也如此。”赤锦看着江映雪竟有些物伤其类的哀伤。
顾影怜叹了一口气，指了指神像后头：“你先躲一躲， 我来应付他。”
江映雪却死活不肯放开她，哭道：“我知道，我任性不仅害了萍儿，也害了你，你怎么待我都是应该的。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小姐，可你不是书娴又能是谁。”
这下被江映雪点破似乎也再没借口否认了，但顾影怜实在不愿意与江映雪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的人拉拉扯扯，干脆地说道：“江信士博览群书，可曾听闻过借尸还魂？”
只要陆晞一给他画大饼赤锦就会磕头谢恩，“谢城隍爷爷提携，只是我与城隍爷爷不同，我生来就是个妖。”
顾影怜也不跟她对质，只继续问：“你方才说你拿花瓶砸死了江萍儿，是什么花瓶，放哪里的？”
陆晞还想给他讲讲天道酬勤、仙渡有缘人的道理，被杜栖桐不耐烦地打断了：“你们两个别吵吵，我要听她们说。”
《问魂》
这几声夜半鸦啼赤锦听得分明，是杜栖桐在咋咋呼呼地喊：“别关门，城隍奶奶让你想办法把她哄进来。”
“你倒是大方，尤书娴之死就是为了护你周全，你倒好，大大方方地把命送给一个混账东西。”顾影怜嘲讽道。
小时候我碰翻了油灯，你护着我，自己却被烫了一个大水泡，好了就留下了这道疤，当时你还安慰我，说这个疤痕是月亮形状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江映雪听了这个声音明显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不知是想躲起来还是想赶紧回家去。
站在门口的赤锦“嘭”地一声将门关上，余德看着被阻断的退路惊慌失措：“你…你们想做什么？”
“我家小姐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我就说你这臭书生没家教吧。”赤锦毫不客气地拿着顶门柱站在门口。
顾影怜生性不喜欢与人亲近，别江映雪又抓又抱弄得她都审问不下去了，只得推开她正色道：“你看好了，我不是尤书娴，你的尤书娴会这样跟你说话吗？”
“垣州书生余德？”顾影怜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说道：“这就对了，煊城江府有人托我给你送一样东西。”
赤锦打开了门，将顶门柱重重往地上一杵，沉着脸说道：“大晚上的大呼小叫什么，有没有家教，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原本见出来的人不是江映雪，余德的气势就矮了三分，又被赤锦当面训斥了一番，不禁怒从心中起，他是读书人，街坊邻居哪个不尊他一声“先生”。
正拿江映雪没办法，忽而听见城隍庙的门被拍得山响，伴随着一个男人愤怒的叫骂：“余江氏，你在里面吗？不知检点的女人，什么时辰了还在外头鬼混。”
当时为了哄江映雪留下，信口说会告诉她的家人，可赤锦和杜栖桐谁都没管这个闲事。
在顾影怜的逼视下江映雪慌了，“情急之下或许可以的。”
陆晞觉得赤锦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赞许地摸了摸赤锦的头：“你跟影怜一样聪明，跟着我好好修行迟早有一天飞升九重天当上仙。”
余德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只见一箱金灿灿、明晃晃的珠宝头面在昏暗的烛火下流光溢彩。
关到一半的门顿时停了下来，“你家娘子与我家道长相熟，说不定她知道你家娘子的下落，不妨进去问问。”
赤锦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立刻化了形准备帮顾影怜应对，从神像后走了出来跟江映雪擦肩而过。
但看着赤锦手中轻轻松松地拎着那根顶门柱，所有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强忍着气道：“贱内余江氏这个时辰还没回家，邻里都说她平日多来城隍庙，所以寻上门了，心里着急便失了礼数，姑娘见谅则个。不知贱内在不在里头？”
陆晞摇头：“杀人的那一幕我们也没看见呢，不过我信影怜的话。”
“城隍爷爷，她到底是不是坏女人？”杜栖桐听她们二人各执一词唯恐自己骂错了人，连忙想陆晞求证。
顾影怜故意把“谋财害命”说得特别重，余德都不敢开口想问是什么东西。
原本想看恶有恶报这一节的杜栖桐也不幸灾乐祸了，“她其实挺善良的，就是有点蠢。”
顾影怜翻过手肘一看，果然有一道弯月状的浅疤痕，她用了尤书娴躯壳这些日子自己也没发现。
半空中响起了渡鸦的几声鸣叫，余德惊恐地看向漆黑的夜空。
可这样的话江映雪就名声扫地了，这个世道一个女孩儿担了这样的名声也是没有活路的，顾影怜也不想为了给一桩命案伸冤再逼死一个罪不至死的人。
余德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江映雪噎了一下，“余德原本是个良人，皆因这场变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连我也不复从前的心性，何必苛责他。至于书娴，从前一直说没有机会好好报答我，可现在我没有机会报答她，便跟她去做个伴吧。”江映雪说得平静，但却十分坚定。
顾影怜嗤笑一声：“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给你捎个东西，你若是余德就只管拿去，若不是我便捎回去就是了，你这个样子倒像我们要谋财害命一样。”
顾影怜很是后悔穿了江府丫头的衣裳，横竖自己不承认她空口无凭也没法子。
“嗒”的一声赤锦打开了匣子。
“对对，是青铜的，我记得前一段时间打碎了两个古董花瓶，阿爹说我败家，给我换了一对青铜的。”江映雪连忙顺着顾影怜的话说。
余德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却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拿出平日读书人的斯文架子，恭恭敬敬地拱手给顾影怜形了一礼：“道长慈悲，小生今日相扰实在是有急事……”
可是她的书娴真的不在了，哪怕像顾影怜这般目光如刀冷言冷语相对也是再也不可能了。
她盯着顾影怜的眼睛看了半天，终于死心地松开了手，是啊，她的书娴从来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她，更不会这样跟她说话。
虽然他现在化的是一个女相，也把余德吓得够呛。
顾影怜已经将天衣又化成了道袍，又用幕篱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不在。”赤锦干净利落地回答，抬手就要把门扇在他脸上。
余德大约也是寻了许久不见，实在没有法子了，顾不得跟赤锦客套，径自往屋里去了。
江映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比方才被揭穿杀人之事更震惊，“不是的，我没有替谁担罪，是我犯的错，我该死，我罪有应得。”
“这事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是我一心想逃婚，拉着余德趟了这浑水，他本来可以安心考功名的，可现在闹出了人命，他无心读书，更不敢抛头露面去参加科考，十年寒窗苦读全都白费了。我不仅害了萍儿、害了书娴、也害了余德，一切都是因为我，顾道长就别逼我指认他了，我担着就好。”江映雪大悲之后便是如死水一样的平静。
谁知江映雪却掀开了她的袖子，指着她手肘上一片浅浅的伤疤说道：“书娴，你别骗我了，就算这世上有人长得和你一样，可这个伤疤总不能一模样吧。
“切。”杜栖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借尸还魂？”江映雪显然是听过的，只是当成传奇故事消遣罢了，而眼前这个“尤书娴”显然打破了她的认知。
“是…挺沉的。”江映雪显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压抑的哭声终于从江映雪的喉间迸发了出来，她素日笑不露齿、语不高声，现在却哭得撕心裂肺。
顾影怜头疼这种有主意，但主意永远用不到点子上的人，若江映雪不愿意去指证余德，那便只能告诉煊城的江家老爷才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