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银发少女和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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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到地上时，姿势没摆好，屁股先着地，头似乎摔到了一个人的脚上。

    这一睁眼不要紧，“啊”的一声，庄玉如见了鬼一般地叫了出来。

    那房子在路北侧的一个小坡上，看起来非常孤零零地，像是一座庙。

    那人正盘坐在地下，但此时地上非常干净，西边的杂草已经一点也没有了。

    不便看银发少女吃东西，庄玉再次躺了下来，还在黑暗中，偷偷把自己的拜帖和两文钱从包袱中摸了出来。

    轻巧地拧下一个鸡腿，银发少女递向了庄玉。

    但所幸头顶上还有月光，能看清前后的路。

    捂着脸环顾左右，没有发现有人在自己旁边，而那银发少女，嘴角得意地笑了笑。

    庄玉握紧柴刀向前摸索，小心翼翼地走向了东半部分。

    月光之下，能够看出那人满头银发，像是一个老太太。

    从老渔台到虎林镇，有近一百五十里的路，三年前庄玉曾跟着父亲去过。以他现在的脚力，一天时间是很难走到的。母亲还特地给了他两文钱，让他晚上找一户人家借宿，买些好的吃食。

    柴刀四下扫了扫，没有人，庄玉便满意地躺了下来，看来这荒庙还是经常有人来宿夜的。

    尽管庄玉也曾听说过，出门在外，宁住荒坟，不宿古庙。但此时已经到了午夜，远处隐隐传来了狼嚎声，庄玉下意识地朝那房子跑了过去。

    快到东墙时，摸到了一个铺得非常厚，还颇为平整的草埔。

    最终在午夜时分，庄玉在一个拐弯处，看到了一个低矮模糊的房子。

    正失神间，忽然“啪”地一声响起，庄余顿时感觉眼冒金星，双脸火热。

    但这个动作，却让庄玉瞬间想起了二叔的嘱咐，独自在外行走时，切记不要吃外人给的任何东西，尤其是烧鸡、美酒一类的。

    一身陋衣，一顶斗笠，一个斜挎的黑布包袱，还有一把生锈的半截柴刀，庄玉出了自家的小院。

    时间已经到了深秋，外面已经有寒气了，而母亲的身体不好，容易受寒。

    坐起来啃了两个窝头，直到天色渐亮，庄玉才离开那土庙继续上路。

    只见，一只双眼通亮，肥得不像话的狸花大猫，正在伸着舌头舔自己。

    在丘陵林间穿行，庄玉拿着那半截柴刀，不时地左右挥舞几下，以驱开可能划破自己新衣服的杂枝乱叶。

    又半日之后，庄玉终于抵达了虎林镇。

    庙的正中间，还有一座只剩了下半截的神像，上半身不见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半醒半睡之际，庄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而母亲还在昏暗的鱼油灯下，给村里韩大户家做女眷绣鞋，以补贴家用。

    等天色亮起时，庄玉也走上了大道，路上也开始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了。

    出了村子，直接向北走，翻过那个小山包之后，便是一大片丘陵山林。

    临出门前，庄玉打开了两包果子，分别从里面取出了两块留给了弟妹。

    凌晨的渔村中，只有庄玉瘦弱的身影在行走，不时传来警觉的狗叫声。

    梦到了香甜之处，庄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自觉地翻了个身，越发觉得痒。

    随后，银发少女拿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后竟是一只香气四溢的烧鸡。

    摸了一下自家的包袱，果子还在，身上的拜帖和两文钱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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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狸花肥猫，马上开始讨好地，使劲蹭银发少女的腿，庄玉也顿时大咽了一口口水。

    吃完后庄玉便准备出发，母亲要出门送一送他，但被他安抚在了家中。

    站在那河南街的最东头，庄玉认真想了想“东林生药铺”这几个字的模样，便心情舒畅地走进了商铺林立的虎林镇。

    早饭做好时，天色还很黑，鸡鸣声刚刚响起。庄玉穿上了母亲刚给做好的新衣服，并在母亲的注视下，吃完了两年来最好的一顿早饭。

    庄玉精神高度紧绷了起来，顺着那向西跳的肥猫，也看到了西边的那人。

    那银发少女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很是空灵，庄玉听得极为清楚。

    当天晚上，整整一夜，那盏鱼油灯也没有熄灭，母亲给庄玉缝补了一夜的新衣服。不到三更天，又开始给庄玉作早饭。

    到了晌午时分，在一条泉水旁，就着泉水，庄玉吃了两个窝头，休息了约有半个时辰。

    躺下之后没多大会，身体的疲惫之下，庄玉很快就睡沉了过去。不知不觉间，还做起了梦，在那梦中，竟还遇到了韩大户家的二小姐。

    等到了近处，看出那确实是一座土庙，只有一间房子的大小，已经非常破败不堪了。

    虎林镇是一个山环水抱的镇子，镇子的东、南、北三面，各有一座小山。镇子正中，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从东向西流过，将镇子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南北各有一条长街。

    转身看向西边，那银发少女和肥胖狸猫已经不在了。

    拜帖藏进了自己上身的衣服里，两文钱塞进了裤腰带里，只把两包果子和两个窝头留在了包袱中。

    “没眼力劲的傻小子，白瞎了这身傻福了。”

    一阵一阵的小跑，让庄玉的眉头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等庄玉回到家中，二弟和三妹已经在炕头上并排睡下了。

    不自觉地，庄玉看呆了，嘴角流下了刚刚做梦时的口水。

    那狸花猫，也被庄玉的叫声吓了一跳，一个炸毛，跳向了西边。

    下午继续赶路，等天色慢慢变暗，路上的行人又逐渐变少了起来。庄玉也开始考虑，要不要找一户农家借宿了。

    庄玉本来就瘦弱，此时头上顶着一个大斗笠，更加显得瘦弱，不时有人会看他几眼。庄玉也只得靠着路边，低头快行。

    庙门已经不见了，庙顶的西半部分也全部坍塌了，月光照下来，一地的杂草。

    而随着那人抬头，庄玉看出那不是一个老太太，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可比韩大户家的二小姐好看多了。

    随着夜幕完全黑下来，庄玉似乎走到了一片荒地，周边再也看不到灯火了。

    远处不时传来的野猫、夜枭叫声，让庄玉不禁加快了脚步，半截柴刀也早已握紧在了手中。

    看着庄玉使劲往下咽口水，却又不肯来接自己手中的鸡腿，银发少女眼睛一撇，直接把那鸡腿递给了正在卖力讨好的肥猫。

    但他很舍不得母亲给的那两文钱，就在来回的纠结过程中，庄玉一连错过了三个村子。

    随着猫到脚边，那人也微抬起了头，看了看黑暗中正举着柴刀的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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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玉给母亲说了二叔给找的营生后，母亲竟喜极而泣地哭了起来，包含了太多的辛酸。

    困得迷迷糊糊地，庄玉睁开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