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悟是在关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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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二十八天以上重复同样的行为能够让人养成习惯，而鹤田弥纱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于晚上十点半会准时犯困。那天，她照常接起狗卷棘的语音通话请求——

    “悟是在关心我吗？”

    回到宿舍，鹤田弥纱想泡个热水澡，只是生理期更适合淋浴，而且高专的学生宿舍里没有配备浴缸。

    “那么谢谢老师的关心，外面的人怎么说、媒体怎么写，我一点也不在乎，所以老师放心吧。”

    还要分析任务执行中的优点和不足，总结成功经验和失误教训。对未来类似任务的建议和改进措施，提出针对性的方案以提高后续任务的效率和安全性。

    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兜，率先向门口走去。

    鹤田弥纱扬起眉，质疑道，“咒术界的机密也包括我的照片？”

    可是五条悟拒绝了她。

    鹤田弥纱踏着夜色走上楼，暖黄的灯光在楼梯口感应到她的到来，自动亮起，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脚下的台阶。

    还想多聊几句的狗卷棘，看到她发过来的内容，犹豫了一下，随即删除了对话框里已输入的文字。

    他朝鹤田弥纱竖起大拇指，“弥纱同学不愧是人气偶像！随便走在路上都能遇到那么多的粉丝，真厉害呢。”

    想到这里，鹤田弥纱的心情转好，伸手拿过他的杯子，往喝空的杯子里续上了冰凉的桃味汽水。

    面对五条悟时，他甚至连为难的态度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低着脑袋，快速地点头应承他的所有要求。

    虽然她的年纪不大，但从她眼神中感受到的丝丝凉意和压力……伊地知洁高不得不考虑，对方始终是被评为特级的咒术师，她要是负面情绪上来、附身怨灵失控了该怎么办？

    她仰起头，让水流顺着脸颊滑落，温暖的感觉缓解了失血带来的虚弱感。

    电话对面的狗卷棘明显一愣，“大芥？”

    如有咒灵的出乎意料的反击或环境因素的干扰，也需要记录下来。对周边环境和人员造成的影响，包括物质损失和人员伤亡情况。自身和队友是否有受伤，伤势的严重程度和处理情况，也要一一说明。

    “如果是并无明确指向意义的语气词，或是一些普通的问候语，狗卷同学是不是可以正常用咒言说出口呢？”

    狗卷棘：『那就好，弥纱酱没有受伤吧？』

    鹤田弥纱加入咒术高专已经两个月了。

    伊地知洁高趁着课后，脚步匆匆地来到教室门口找人。

    只是短短几秒，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消失了。微风吹得走廊尽头的窗户发出“嘎吱”一声轻响。

    鹤田弥纱：『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想早点睡觉。』

    半道上，五条悟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他交代辅助监督要把鹤田弥纱送回高专，然后“咻”地一下从原地消失了，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

    “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天想听狗卷同学对我说一句‘晚安’。”

    高专的学生和教师的数量本就稀少，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休息了。宿舍周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唯有树丛里偶尔传出几声有气无力的虫鸣声。

    没办法，可能这就是身为特级咒术师的辅助监督的命运吧……因为五条悟的任务报告也经常是由他来代笔的……

    走廊深处，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好像有人在那里看着这边。

    对方似乎不打算过来跟她打招呼。

    鹤田弥纱转头望过去，视线所及是一片浓稠的漆黑，未知的目光就隐匿在里面。

    鹤田弥纱咒术实习的内容中，也包括了写任务报告。辅助监督把文件模板发到她的邮箱后，已经过去两天，却仍旧没有收到任何反馈。

    鹤田弥纱本来也没打算对他的手机做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某些“死亡角度”下拍出来的糗照而已。

    每天晚上和咒言师通话，已经成为了她的固定习惯。

    但鹤田弥纱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委屈自己去迎合他人的喜好。

    “当然包括，世界上现有的五位特级术师，我不仅存了照片，个人身份资料也都有详细的记录哦。”

    辅助监督发到她邮箱的报告模板她看过了，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概括完的东西。里面要求详细描述祓除咒灵的经过，包括与诅咒战斗中使用的咒术技能都要填写。

    所以五条悟才会喜欢吃甜的东西吧。

    咒术学校的日常就是上课和训练，只要对自己的实力和成绩没什么更高的要求，就可以轻松应付。

    狗卷棘沉默着，似乎在犹豫，没有做出明确的答复。

    丢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新消息提示音。

    他找的理由看似合理，但以结果论，他不就是想私藏她的照片么？

    其实，狗卷棘是可以用咒言与人进行普通对话的，这一点是鹤田弥纱亲身测试得出来的结论。

    “是啊。”五条悟大方承认，“身为负责任的老师，当然要好好关心学生的情况，我可不想弥纱同学被外界的负面声音影响。”

    鹤田弥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听到这个问题，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眼神突然变得无比专注而深情，“我在乎你。”

    “那我来口述，你整理成文字就好了吧。我不擅长写东西，这样的事情只会耽误我的时间，还会影响到我训练和做任务的心情。”

    ＊

    良好的作息让鹤田弥纱明显感觉自己的状态在变好——与刚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相比。

    得知他是来催促她提交任务报告的，鹤田弥纱反问对方，“写报告这种事情，辅助监督先生不能代劳吗？”

    五条悟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放下手里的饮料，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吃好了，走吧。”

    诶？

    鹤田弥纱：『已经结束，我回到宿舍了，谢谢狗卷同学关心。』

    她拧开花洒，将水温调高，温热的水线缓缓冲刷在身上。朦胧的水雾弥漫开来，小小的浴室空间很快被热气填满。

    也许五条悟更喜欢会乖乖听话配合的学生，听他的安排加入咒术高专、成为一名咒术师，按部就班地上课、训练、做任务、写报告。

    想要得到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归根结底是出于自身的欲望，如果要因此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此时，在另一头的狗卷棘正躺在被窝里，屏幕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他的大半张脸。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看到回复后，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

    “那么直白地拒绝粉丝没有关系吗？刚才你说的那些话还被拍下来了，不做任何措施任由他们传播出去的话，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批判’呢。”

    总之，就是一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最后是提供附件，包括现场照片、相关证据、受伤人员的医疗报告等辅助性资料，增强报告的可信度和完整性……

    “从我一开始见到弥纱同学，你就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态度，做事情也是随性而为。我有点好奇，弥纱同学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呢？”

    当她路过第三层的时候，若有若无的视线悄然落在身上，鹤田弥纱似有所觉，骤然顿住脚步。

    “狗卷同学，今天我不想听‘睡吧’。”

    三楼住着的是谁？

    鹤田弥纱轻哼一声，没有把他的夸奖当一回事，朝他伸出手，“你刚才拍了不少照片吧？手机给我看一下。”

    只要不想起平行世界的事情，不再梦到那段经历，就算这里的生活平淡又无聊，鹤田弥纱也勉强能忍耐下去。

    ＊

    五条悟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洗漱完毕，鹤田弥纱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床上，双手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揉捏着酸胀的小腿。生理期身上的水肿让她的双腿一整天都有些不舒服。

    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向来小心谨慎的伊地知洁高，苦笑着接过了代写报告的工作。

    “不行。”五条悟理直气壮地拒绝，“我的手机里可都是咒术界的机密，不能给你看。”

    这里的生活极为规律，每天晚上，她伴着狗卷同学的咒言入睡。清晨，在充足睡眠后，她总能自然醒来。

    五条悟偶尔会带她出去执行任务，那些咒灵的等级不高，放手让怨灵去做没什么难度。

    狗卷棘：『弥纱酱任务结束了吗？』

    “鹤田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只能记录‘帐’外的情况，‘帐’内发生的事情只有咒术师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按住录音键，咒力随着嘴角和舌尖的黑色纹路流转，独特咒言从他的嘴里温柔地发出：“睡吧，弥纱酱，做个好梦。”

    辅助监督尽职尽责地把鹤田弥纱送到宿舍楼下。

    就着亮起的屏幕，鹤田弥纱看到消息的来源。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拿过手机，看到狗卷棘发来的内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些。

    骗人的吧。

    五条悟的术式顺转衍生用法可以实现瞬间移动的效果，需要在空旷的地方使用，通常是在高空直线穿行。这是一个很方便的能力，只是运转过程中很耗费脑力。

    像五条悟这样的成熟男人，竟然滴酒不沾、只爱喝甜味饮料，这种反差有时候也让她觉得挺有意思。

    “我没记错的话，辅助监督存在的价值就是替咒术师处理一些前后端的繁琐事务，让咒术师能够更加专注于祓除诅咒这件事情。你说对吧？伊地知先生。“

    鹤田弥纱的态度表现得异常坚决，咄咄逼人的语气也让伊地知洁高难以招架。

    被她质问之后，五条悟也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