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森然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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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街都飘荡着吴侬软语，脆生生，甜丝丝，人们就这温柔飘渺的湖光，饮下一杯青竹叶，在大好韶光中合衣睡去，一醉就是一整个春天。
宫墙内，悲欢亘古；大江上，众生如潮。
明折柳轻轻一叹：“天底下也只有将军会如此认为了。我黎州是南方湿热地，本该土地肥沃，稻谷丰登，却因处于绥、骆边境，连年交战，城中孩童尚未学会拿筷子，就先学会了拿刀剑，城中青壮亦多有伤残畸零。将军可能想象不到，这些被国家放弃的普通百姓走上战场是什么样子，十室九空，哪里还能分出什么劳力耕种稻田……”
有人说，这只小熊是桓听送给天帝的，还有人说是天帝的幼年玩伴，也有人说，这跟他的母亲相关。
明折柳迟疑：“如果我答得不合将军心意，你会把粮草收回去吗？”
他也将走向同一条倾覆崩塌的河流。
这场大祭在绥国历史悠久，家家户户扎纸雕、游花车、点天灯、筑祭台，旨在纪念天、地、人三道。
谢兰亭瞥他一眼，饶有兴致道：“明城主，若是给你借粮的每个人，你都要喊一声爹，只怕你明家宗祠里的牌位已经挤不下了。”
其中，人道祭祀最为兴盛，香火遍布绥国三十九位先帝，以及各路往圣先贤，文臣武将，千秋浩气在，烈彩如生前。
若说绥国上下谁最思念这位天帝，自然是桓听。因为别人只是沐浴君恩，深感厚谊，而他却是肝肠寸断，痛失挚友。
离泱是江东洲首府，典型温润如玉的江南水乡。游船画舫过，纤柳摇日晴，檐下风如坠露，细细拨弄着烟雨蒙蒙的琴弦。
谢兰亭引他进门，淡淡一颔首：“我相信你能成。”
谢兰亭又道：“有此一千人，你便可以尝试你构想出来的灵稻种植法，若事可成，再向全境推广。”
正好牵制他注意力，免得又出来搞事。
明折柳跟在她身后落后两步的位置，亦步亦趋，终于忍不住问：“将军准备赞助我黎州多少粮草？”
“这只小熊”，谢兰亭抱起手臂，道，“应该不是仿制品，而是故事中的「银鞍白马小毛熊」本熊吧。”
他微笑不语，指了指离泱城的天穹深处，神庙的方向。
谢兰亭凝立片刻，忽而冷笑，拔剑屈指轻弹，铮铮如鸣剑歌，刹那将风中遗留的所有悲音都击散：“什么《无渡》？我偏要千帆竞渡，纵瞰人间！”
“那自然是我分内之事”，明折柳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喜，而是深思道，“我此前去多方借粮都遭严辞拒绝，敢问将军，你为何会愿意援助我？”
后来的姜国主孤月影，就是以黎州为根据地，起兵复国，一统天下。
明折柳大惊，脱口道：“这……将军既给粮又给人，好像有些太贵重了……多谢将军！”
谢兰亭默然，拍了拍他的肩：“我予你粮草三月，兵刀五千，并一支千人小队，如此可行否？”
谢兰亭眉心跳了跳：“但说无妨。”
本次红莲祭尤为特殊，将成为一次禅让大典。
并在死后，化身千万光影梁上燕，飞入黎州百姓家，只要飞燕在一日，就无人可伤黎州百姓一人。
明折柳是一个真真切切将百姓放在心上的好城主，一生与民同乐同忧，深受信服。
“《无渡》”，桓听静静地抬眼，“「公无渡河」的那个无渡。”
据说昔年他征战时，银鞍白马，飒沓若星火，踏天光醉斩流霞万千，风华璨溢古今。
这位明城主长相十分英挺，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下，有星眸皎洁，灿然若溢流光。
“怎么会”，明折柳拱了拱手，“我就您这一个爹。”
“见笑了”，桓听摇摇头，捏着小熊，准备将它收回来。
绥国天帝陈阶青，昔年在世之日，天地人神鬼皆臣服，就连忘川河这样的绝地都被打了下来。整个仙洲十四洲，更是无一人敢兴兵作乱。
？？？
红莲祭。
等收剑入鞘，肩甲上却多了一只玩具小熊，正在毛绒绒地迎着太阳伸懒腰。
后来终于逃得性命，几经周折，被黎州城主收为义子，并在其死后掌管了黎州城。
“我建议你用他，而且要用得恰到好处”，明折柳坦然道，“将军留他一命，就是为了安抚绥地人心，若绥地世家官员见他被束之高阁，难免心中多想。”
“……”
他错过了最好的修行开蒙时期，本修为微弱，却在日后的崤黎之战中，凭借一城百姓念力加持，发挥出了不逊于半步至尊境的力量，保全了城池。
他可能是觉得这话有歧义，想了想，又道：“除了生我的那个，您是第一个。”
结果可想而知，当时的姜国主大怒，将他褫夺衣冠下狱，打得半死不活。
上一世，明折柳的灵稻种植法，曾让黎州从边塞绝地，一跃为天下粮仓。
这些盛典仪礼、华仪祈禳之事，素来极容易被挑刺，她一个外人，怎么做都落不来好，索性一股脑推给了桓听。
“你想到哪里去了”，谢兰亭快被他气笑了，“我是说，你身为黎州城主的这个身份很重要，可以为我所用。”
毛绒小熊听见有人在叫它，在桓听袖中打了个滚，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瞅着她。
后来，绥国百姓每逢天帝祭典，几乎每家都会准备一只这样的小熊，聊作纪念。
关于小熊的来路，从来莫衷一是。
她心头生出一股气，还想说什么，一垂眸，忽而看见一只毛绒小熊端端正正地坐在桓听身边，认真聆听着箫声。
“至于究竟该如何用，相信将军早就有了成算。”
谢兰亭注视他背影良久，也是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桌案上抽出一张白纸，写下对桓听的任命。
谢兰亭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你放心，黎州城我保了。”
然而毛绒小熊却很坚持，捏着拳头挥了挥，像是要展示它的力量。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抖落了一片洁白柔软的棉絮。
然而，这样一位称尊六合、横压八荒的帝王，最喜欢的却是毛绒小熊。
“等一下”，她又道，“你在绥国扎根已久，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理桓听？”
见她一直盯着，桓听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悄然将小熊塞回了袖中：“谢将军来找我，是为何事？”
它曾长期被天帝带在身边，沾染了微弱的灵性，懵懵懂懂地感觉对面跟己方不是一路人，于是伸出了一条细细的小胳膊，试图挡在桓听身前。
谢兰亭哭笑不得，挥手让他自去。
“因为你很重要”，谢兰亭从容一笑。
这日，谢兰亭处理完政务，找到他的时候，桓听白衣若雪，正寂然坐在高高的宫墙之上，吹奏一支箫曲。
桓听输就输在对黎州等南方重镇太过于疏忽，为了北伐，他的执政政策始终向北方地区倾斜。
一曲终了，谢兰亭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谢兰亭失笑，穿行过离泱的大街小巷。
而谢兰亭也将带头祭祀绥国诸位先帝，主要是天帝陈阶青，以表达对绥国顺应天命、禅让于祈的嘉许。
故事里那位白发老者，罔顾水深浪急，执意渡河，悲壮而死，明知不可而为之。
谢兰亭盯着小熊看了一会，终于回忆起了它的来路。
他出身寒微，本是姜国浮舟明氏的家奴，却手不释卷，才气高绝。
小熊好可爱，有着卷卷的毛发，圆圆的鼻子，琉璃似的眼睛。它也正歪着头看她，软乎乎的，像一朵焦糖棉花糖。
“在下告辞。”
说到最后，这位铮铮铁骨，在死牢里历经严刑拷打、都巍峨不屈的义士，眸中隐然有泪。
这种爱民如子的人，若放在上古时代，绝对是有机会成为人皇的。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谢兰亭淡淡道，“你只需守好黎州城，确保固若金汤。”
由小皇帝领百官列于高台前，身着白衣，改旗易帜，向谢兰亭献上天子印符，以示臣服。
他仿佛在思念一段过往，又像是在悼及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这位明城主，根据她上一世的认知，是个严重被低估的英杰。
明折柳愈发泪光闪闪，吸着鼻子，无比坚决地说道：“从此我就跟着你混了。我回去就在城中给你树长生牌，用扩音阵法将你的事迹走街串巷来回播放，每日循环。”
明折柳因她的信任十分感动，堂堂一城之主，似乎当场就要哭出来：“呜，谢将军……”
他一上来，先给她戴了一顶高帽：“久闻瑶京谢氏富可敌国，将军若不弃，在下愿任差遣，只求帮我黎州百姓活过这个冬天。”
谢兰亭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又看过去，发现墙头真的坐着一只棕色的玩具小布熊。
“将军也知道？”明折柳有些惊讶，“我曾将此法上书桓太傅，他给我封了一堆鼓舞人心、但毫无作用的封号，便让我自己想办法。”
“……”
江水滔滔，千古兴亡多少事，都在流离的箫音中苍凉逝去，音节陡转，高低起伏，仿佛那些浩渺如烟的人间七情，在涤荡又轮回，困顿不得归乡。
明折柳神色霎时纠结起来：“承蒙将军青眼，倒也不是不行，但在下这小身板十分孱弱……”
后来考中状元便脱了奴籍，在鲜衣怒马游街之日，一名百姓拼死拦住车马，当街陈诉冤情，他遂将状元帽一掷，拉着百姓上马，飞驰扬鞭，直往皇宫鸣冤而去。
从绥宫的高处，可以看见横碧江，一江隔断仙洲南北，从此再难统一。
他长长一揖，态度万分恭敬。
] 满街都飘荡着吴侬软语，脆生生，甜丝丝，人们就这温柔飘渺的湖光，饮下一杯青竹叶，在大好韶光中合衣睡去，一醉就是一整个春天。
宫墙内，悲欢亘古；大江上，众生如潮。
明折柳轻轻一叹：“天底下也只有将军会如此认为了。我黎州是南方湿热地，本该土地肥沃，稻谷丰登，却因处于绥、骆边境，连年交战，城中孩童尚未学会拿筷子，就先学会了拿刀剑，城中青壮亦多有伤残畸零。将军可能想象不到，这些被国家放弃的普通百姓走上战场是什么样子，十室九空，哪里还能分出什么劳力耕种稻田……”
有人说，这只小熊是桓听送给天帝的，还有人说是天帝的幼年玩伴，也有人说，这跟他的母亲相关。
明折柳迟疑：“如果我答得不合将军心意，你会把粮草收回去吗？”
他也将走向同一条倾覆崩塌的河流。
这场大祭在绥国历史悠久，家家户户扎纸雕、游花车、点天灯、筑祭台，旨在纪念天、地、人三道。
谢兰亭瞥他一眼，饶有兴致道：“明城主，若是给你借粮的每个人，你都要喊一声爹，只怕你明家宗祠里的牌位已经挤不下了。”
其中，人道祭祀最为兴盛，香火遍布绥国三十九位先帝，以及各路往圣先贤，文臣武将，千秋浩气在，烈彩如生前。
若说绥国上下谁最思念这位天帝，自然是桓听。因为别人只是沐浴君恩，深感厚谊，而他却是肝肠寸断，痛失挚友。
离泱是江东洲首府，典型温润如玉的江南水乡。游船画舫过，纤柳摇日晴，檐下风如坠露，细细拨弄着烟雨蒙蒙的琴弦。
谢兰亭引他进门，淡淡一颔首：“我相信你能成。”
谢兰亭又道：“有此一千人，你便可以尝试你构想出来的灵稻种植法，若事可成，再向全境推广。”
正好牵制他注意力，免得又出来搞事。
明折柳跟在她身后落后两步的位置，亦步亦趋，终于忍不住问：“将军准备赞助我黎州多少粮草？”
“这只小熊”，谢兰亭抱起手臂，道，“应该不是仿制品，而是故事中的「银鞍白马小毛熊」本熊吧。”
他微笑不语，指了指离泱城的天穹深处，神庙的方向。
谢兰亭凝立片刻，忽而冷笑，拔剑屈指轻弹，铮铮如鸣剑歌，刹那将风中遗留的所有悲音都击散：“什么《无渡》？我偏要千帆竞渡，纵瞰人间！”
“那自然是我分内之事”，明折柳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喜，而是深思道，“我此前去多方借粮都遭严辞拒绝，敢问将军，你为何会愿意援助我？”
后来的姜国主孤月影，就是以黎州为根据地，起兵复国，一统天下。
明折柳大惊，脱口道：“这……将军既给粮又给人，好像有些太贵重了……多谢将军！”
谢兰亭默然，拍了拍他的肩：“我予你粮草三月，兵刀五千，并一支千人小队，如此可行否？”
谢兰亭眉心跳了跳：“但说无妨。”
本次红莲祭尤为特殊，将成为一次禅让大典。
并在死后，化身千万光影梁上燕，飞入黎州百姓家，只要飞燕在一日，就无人可伤黎州百姓一人。
明折柳是一个真真切切将百姓放在心上的好城主，一生与民同乐同忧，深受信服。
“《无渡》”，桓听静静地抬眼，“「公无渡河」的那个无渡。”
据说昔年他征战时，银鞍白马，飒沓若星火，踏天光醉斩流霞万千，风华璨溢古今。
这位明城主长相十分英挺，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下，有星眸皎洁，灿然若溢流光。
“怎么会”，明折柳拱了拱手，“我就您这一个爹。”
“见笑了”，桓听摇摇头，捏着小熊，准备将它收回来。
绥国天帝陈阶青，昔年在世之日，天地人神鬼皆臣服，就连忘川河这样的绝地都被打了下来。整个仙洲十四洲，更是无一人敢兴兵作乱。
？？？
红莲祭。
等收剑入鞘，肩甲上却多了一只玩具小熊，正在毛绒绒地迎着太阳伸懒腰。
后来终于逃得性命，几经周折，被黎州城主收为义子，并在其死后掌管了黎州城。
“我建议你用他，而且要用得恰到好处”，明折柳坦然道，“将军留他一命，就是为了安抚绥地人心，若绥地世家官员见他被束之高阁，难免心中多想。”
“……”
他错过了最好的修行开蒙时期，本修为微弱，却在日后的崤黎之战中，凭借一城百姓念力加持，发挥出了不逊于半步至尊境的力量，保全了城池。
他可能是觉得这话有歧义，想了想，又道：“除了生我的那个，您是第一个。”
结果可想而知，当时的姜国主大怒，将他褫夺衣冠下狱，打得半死不活。
上一世，明折柳的灵稻种植法，曾让黎州从边塞绝地，一跃为天下粮仓。
这些盛典仪礼、华仪祈禳之事，素来极容易被挑刺，她一个外人，怎么做都落不来好，索性一股脑推给了桓听。
“你想到哪里去了”，谢兰亭快被他气笑了，“我是说，你身为黎州城主的这个身份很重要，可以为我所用。”
毛绒小熊听见有人在叫它，在桓听袖中打了个滚，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瞅着她。
后来，绥国百姓每逢天帝祭典，几乎每家都会准备一只这样的小熊，聊作纪念。
关于小熊的来路，从来莫衷一是。
她心头生出一股气，还想说什么，一垂眸，忽而看见一只毛绒小熊端端正正地坐在桓听身边，认真聆听着箫声。
“至于究竟该如何用，相信将军早就有了成算。”
谢兰亭注视他背影良久，也是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桌案上抽出一张白纸，写下对桓听的任命。
谢兰亭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你放心，黎州城我保了。”
然而毛绒小熊却很坚持，捏着拳头挥了挥，像是要展示它的力量。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抖落了一片洁白柔软的棉絮。
然而，这样一位称尊六合、横压八荒的帝王，最喜欢的却是毛绒小熊。
“等一下”，她又道，“你在绥国扎根已久，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理桓听？”
见她一直盯着，桓听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悄然将小熊塞回了袖中：“谢将军来找我，是为何事？”
它曾长期被天帝带在身边，沾染了微弱的灵性，懵懵懂懂地感觉对面跟己方不是一路人，于是伸出了一条细细的小胳膊，试图挡在桓听身前。
谢兰亭哭笑不得，挥手让他自去。
“因为你很重要”，谢兰亭从容一笑。
这日，谢兰亭处理完政务，找到他的时候，桓听白衣若雪，正寂然坐在高高的宫墙之上，吹奏一支箫曲。
桓听输就输在对黎州等南方重镇太过于疏忽，为了北伐，他的执政政策始终向北方地区倾斜。
一曲终了，谢兰亭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谢兰亭失笑，穿行过离泱的大街小巷。
而谢兰亭也将带头祭祀绥国诸位先帝，主要是天帝陈阶青，以表达对绥国顺应天命、禅让于祈的嘉许。
故事里那位白发老者，罔顾水深浪急，执意渡河，悲壮而死，明知不可而为之。
谢兰亭盯着小熊看了一会，终于回忆起了它的来路。
他出身寒微，本是姜国浮舟明氏的家奴，却手不释卷，才气高绝。
小熊好可爱，有着卷卷的毛发，圆圆的鼻子，琉璃似的眼睛。它也正歪着头看她，软乎乎的，像一朵焦糖棉花糖。
“在下告辞。”
说到最后，这位铮铮铁骨，在死牢里历经严刑拷打、都巍峨不屈的义士，眸中隐然有泪。
这种爱民如子的人，若放在上古时代，绝对是有机会成为人皇的。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谢兰亭淡淡道，“你只需守好黎州城，确保固若金汤。”
由小皇帝领百官列于高台前，身着白衣，改旗易帜，向谢兰亭献上天子印符，以示臣服。
他仿佛在思念一段过往，又像是在悼及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这位明城主，根据她上一世的认知，是个严重被低估的英杰。
明折柳愈发泪光闪闪，吸着鼻子，无比坚决地说道：“从此我就跟着你混了。我回去就在城中给你树长生牌，用扩音阵法将你的事迹走街串巷来回播放，每日循环。”
明折柳因她的信任十分感动，堂堂一城之主，似乎当场就要哭出来：“呜，谢将军……”
他一上来，先给她戴了一顶高帽：“久闻瑶京谢氏富可敌国，将军若不弃，在下愿任差遣，只求帮我黎州百姓活过这个冬天。”
谢兰亭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又看过去，发现墙头真的坐着一只棕色的玩具小布熊。
“将军也知道？”明折柳有些惊讶，“我曾将此法上书桓太傅，他给我封了一堆鼓舞人心、但毫无作用的封号，便让我自己想办法。”
“……”
江水滔滔，千古兴亡多少事，都在流离的箫音中苍凉逝去，音节陡转，高低起伏，仿佛那些浩渺如烟的人间七情，在涤荡又轮回，困顿不得归乡。
明折柳神色霎时纠结起来：“承蒙将军青眼，倒也不是不行，但在下这小身板十分孱弱……”
后来考中状元便脱了奴籍，在鲜衣怒马游街之日，一名百姓拼死拦住车马，当街陈诉冤情，他遂将状元帽一掷，拉着百姓上马，飞驰扬鞭，直往皇宫鸣冤而去。
从绥宫的高处，可以看见横碧江，一江隔断仙洲南北，从此再难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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