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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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嗅觉的异样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两样好成绩的基石，多取决于遗传基因。打出生起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真纪抱着七个大盒子，一个垒一个，淹没过她的头顶。旁侧跟着她的男朋友日吉隼人，两手也不得空，一手一箱满满的演出道具。

    不如说在中午那种情境下，如果还能保持心如古井般的麻木，那简直就是高人，真正地超脱了凡尘世俗，不食人间烟火。

    然后哗啦推上巧克力，表示这是作为会长一点小小的心意，大家尽可尝尝。

    如此大阵仗极少出现，有几个部长去的路上还愁眉苦脸，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幸被会长发现，现下要拉去在批斗大会树典型。

    客观的帅气，往往具有霸道性的统治地位。

    不需要再在人间待着了，直接收拾收拾准备白日登仙吧。

    无怪她一进冰帝，便能不间断看见本校的、邻校的、甚至跨区校的女生对他表明心意。

    被这样一副极具冲击力的面貌贴脸开大，偶尔激动一小会也非常正常。

    梨央恼羞成怒地拍了她一掌，佯怒地说：“你别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为了确保客观事实的准确性，她趁着后桌芥川慈郎难得清醒的时刻，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金底洒银，用丝带系成漂亮蝴蝶结的包装盒呈放在眼前，                                                梨央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挨个仔细观察，几个片段闪回在记忆中。

    都是文科科目，主要学习文词和句法。

    梨央：“……”

    她又恢复到健康正常，心无波澜的普通状态。

    就像男生们私下爱口口相传哪班哪位女生很漂亮，女生们有时也会偷偷提名心目中的帅哥。迹部景吾当然是次次榜上有名，从不缺席。

    部活室大门遽然打开。

    梨央泄气地捂住脸颊。

    课间，好不容易情绪落潮平复了些，她收好英语课本，换上国语课本时，嗅觉范围里又猝不及防地查觉出一点异样。

    该不会是她的嗅觉失灵了吧？

    真纪头也不抬，随口问：“啊？什么味道？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真纪凑近她，用低缓的声音一字一顿:

    就在半个小时前，没有半点征兆的，迹部景吾通过部长群让全部社团的部长马上聚集于会长办公室。

    梨央的膝盖上摊着勾画凌乱的剧本。

    “砰——”

    还有同学在征求过她的意见后，会把她的句子摘抄进笔记本，分析结构和意象，以便日后考场上照猫画虎，作文也能像她一样拿高分。

    芥川慈郎的回答和真纪如出一辙，一个字都不带偏差的：“啊？什么味道？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她模仿出专业医生的肃穆，似一台X光机，对梨央身体的每个角落进行扫描成像，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探查出她的病灶。

    “真纪，你快摸摸看，我是不是发烧了？”她手忙脚乱地牵起真纪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光借助后天力量逆天改命，很难。

    戏剧部最近在排演《阴谋与爱情》的节选。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退下吧。”

    “就是那种很淡的……很甜的香味，像是玫瑰香水，或者玫瑰鲜花饼的味道？”梨央努力地详实描述自己的感受。

    “真纪，”梨央用手肘捅了捅对着手机傻乐的同桌，“话说，你现在有没有闻到教室里冒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真纪懒懒地仰靠座椅，抬眉，侧目，长出大小眼似地疑惑瞅她半晌。

    “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客气，藤原同学，”被当苦力的日吉隼人毫不在意，朝真纪一笑，“一切都是Master的命令罢辽。”

    这是一种不需要经过辩驳、掰扯、说服的定论，但凡见过的人，就会自发将其归类，且不存在任何人会对此提出异议。

    心不在焉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亏她刚才还信任着真纪，准备听取对方这位好朋友的意见，着手实行治疗措施。

    然后，荣获真纪一脚踹出部活室的殊荣。

    其实很多时候，大家在乎的不是礼物贵贱。虽然是份内之事，但自己的努力能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图的不就是自身付出被在意着的情感支持么？

    东西码放整齐，梨央不忘对这位戏剧部“编外成员”致谢：“不好意思日吉同学，这次又麻烦你来戏剧部跑一趟了。”

    迹部景吾的言辞很简单，也很诚恳——

    《[网王]迹部少爷想让我动心》

    演员组和剧本组的同学们去了另一间部活B室对台词。部活A室只剩梨央一个人。

    每向前一步，总有种贴着悬崖边上踱步，稍不留神就会一脚踏空的虚浮感。

    “你怕不是想迹部君想魔怔了。”

    某种程度来讲，羊水，不仅是人生的分水岭，也是文科水平的分水岭。

    double kill。

    梨央：“？”

    放下盒子，真纪对日吉隼人大喇喇地挥手。

    于是，在放学后寥寥无声的教室，她自我认同似地低声“嗯”了一句，重重点头，朝着戏剧部部活室轻快地走去。

    而是嘉奖。

    那便只剩唯一的真相：两方对相同事物得出相反结论，其中必有一方的认知产生了紊乱。

    人在课桌前，魂飞教室外。

    当场感动得好几个部长泪光盈盈，就差振臂高喊“一定追随迹部会长”。

    “真纪，这些巧克力，你是从会长那里拿来的吗？”她指了指盒子，问。

    自打从会长办公室出来，梨央整个人便有些发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教室，像踩在软绵绵的云层上。

    真纪耸了耸鼻子，“没有啊，哪来的玫瑰味？我们教室又不种玫瑰。”

    甚至经常大考之后，她的作文还会被其他班级的国语老师借过去，供班上稍欠实力的同学们品味学习，汲取其中行文的优点。

    真纪认真地耸了耸鼻子，“没有，真没有闻到。”

    -

    “啊啊啊，好重好重——”

    她听着鼓噪的心脏跳动声，坐回位置。

    不出一分钟，鼻端萦绕的玫瑰味消散。随之一道的，周身软绵绵不得劲的体感，胸骨间猛烈的跳动，耳中时不时的嗡鸣，也销声匿迹。

    梨央放下笔，下意识冲到门边帮忙。

    都怪会长那张脸长得太出众。

    她颤巍巍地接过四个盒子，低头一瞧。竟然是菅原同学家的巧克力豪华礼盒装。

    梨央严肃地对下午的异状进行分析。经一番缜密地逻辑推断，她对此理出结论——

    真纪一脸高深莫测地诊断。

    大致意思是，上月校内活动得以顺利举行，全靠各个社团的协作。非常感谢大家对学生会工作的支持。今后校内事务也需要大家尽心尽力，为学生会工作鼎力相助云云。

    今天B班下午的课程安排：英语和国语。

    真纪：o.0？

    梨央觉得偶尔不听英语课和国语课也没关系，课后自己复习一遍即可，应该不会拖她总成绩的后腿。

    倒也不是她松懈了，故意要在课上摸鱼。

    手肘以大腿为支点，掌心撑着下颏。铅笔挟在指间，时不时画纸上描摹几笔。左看右看，不太满意，又擦掉。

    2v1，结果明显。

    三面落地窗的帘布大开，光影斜照，浅橘色霞晖倾铺在夹着画纸的画板。

    试探的笔触再次落于纸面。

    实在遇到些不可抗力，她静不下心。

    梨央一边收拾课桌，一边翻来覆去地脑内循环，觉得这一长串理由实在合情合理。

    她专注地凝视画板，根据剧本构思分镜。

    高中阶段，要想于文科上出类拔萃，靠的是灵感天赋，凭的是联想感知。

    梨央：“。”

    ……靓女语塞。

    手机慢慢放下，柏木真纪坐直身体，绷紧唇线，认真地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地扫描梨央。

    梨央坚持道：“有的，你再仔细闻闻。”

    向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觉得你可能真的生病了，小梨。”

    “相、思、病。”

    真纪发出一阵嘎嘎嘎的尖锐爆鸣，笑得趴在课桌前仰后合。

    抑扬顿挫的呼嚎响彻室内。

    他们都没闻见的气味，只有她闻见了。



    如果觉得不错，以后他自掏腰包，每个月给各部活室的零食柜多加些种类。

    拔群的实力赋予人充足的底气。

    完了呀！

    而藤原梨央，恰好是被赐下加成buff的天选之女。占分数大头的两项——作文和阅读理解，她不必过多训练，高分自然手到擒来。

    “是的，”真纪回答，“下午迹部君给每位部长发七大盒巧克力，让我们带回部活室，说是辛苦我们上月校内活动的慰问品。”

    原来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她的神情不像是说谎或者敷衍。梨央也认为真纪作为好朋友，断不会不耐烦地糊弄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真纪又给她第二记暴击。

    真纪倒是没太多想法，不过她也能理解大家澎湃的心绪。

    “什么病？”

    结果到了才发现，这次并非批斗。

    梨央一脸焦急期待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