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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华?不会吧。”

    这也是秦知渟望尘莫及的地方。

    她总是在取舍中犹豫不决。

    “……”杜若溪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别装了,以前我跟你探听各家公子小姐,你可是最热切的。”

    春去秋来,这种生活规律却从未改变。秦知渟不是没有犯懒的想法,比如闲起看山林,晚归赏落日,做一个尊贵又闲散的公主殿下。

    “有吗?”秦知渟摸了摸鼻子,故作镇定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而杜若溪自小长得玲珑可爱,乖巧伶俐,深得皇后喜爱,经常被邀至宫中小住,和年龄相仿的秦知渟经常玩耍,久而久之,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了闺中好友。

    绘景对秦知渟行了个礼,才低声说道:“殿下,刚刚娴妃娘娘遣宫人来过。”

    秦知渟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科考的事,点头应允道:“也好,最近刚好闲了下来,许久不去鸿光寺来,也不知道段叔回京了没。”

    秦知渟皱了皱眉,她原以为褚子熙是靠才学引发的关注,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相貌。

    大约一炷香后,杜若溪打破了这份宁静,她轻声问道:“渟渟,你认识褚子熙吗?就是科考中的那位会元。”

    褚子熙是个例外。

    素心欲哭无泪,殿下从小接触的男子都是各家捧在心尖上的公子,里面不乏相貌出众和气质脱俗的,自然不会对此感到惊艳。

    不知不觉,秦知渟就十七岁了。

    杜若溪追问道:“那你对他印象如何?”

    虽说她经常来鸿光寺走动,但鸿光寺作为皇家国寺,香火旺盛,前来祈福供奉香火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很少有这么静谧的时候。

    杜若溪也生了捉弄她的念头,似笑非笑道:“那我随口一问,你紧张什么?”

    “并非素心瞎说,上京城内好多人都亲眼目睹。”素心振振有词地说道:“褚公子身边并无红颜相伴,鲜少和女子接触,但是对于柳小姐,他却多有例外。”

    这种深陷于矛盾的心理,总在拉扯着她内心的所思所想。

    秦知渟说着又提高

    虽说如今陛下还未娶正妻,后宫也并无其他嫔妃,但是宫中繁杂的规矩也一丝未少。

    ——

    绘景和素心都是秦知渟的贴身侍女,年纪略小于秦知渟,二人自小陪伴秦知渟读书写字,感情十分深厚。

    她叹了口气,对素心说:“你晚些得空,去探探他的底,我总觉得这位褚公子进京,不似表面上简单。”

    柳玉华是礼部侍郎柳隽独女,自小在家中随父亲读书,虽未入宫就读崇文馆,其才学却颇为惊人,再加上她明艳大方的面容,更是引得无数公子的爱慕。

    一想到褚子熙,秦知渟就不免惆怅了几分,那天遣走谢澄后,她和褚子熙进行过短暂交谈,但总归不算是友好。

    因此杜若溪虽在宫里,但对于那些宫规,她却是从未放在心上,令领事的公公头疼不已,隔三差五便在秦知渟面前抱怨。

    杜若溪见她受惊的模样,有些意外:“褚公子可是新晋会元,听闻他才貌双全,就连宫中近日也传的沸沸扬扬,私下都在议论他呢。”

    回府的路上,秦知渟不动声色地跟素心打听:“对于这位褚公子,你可有了解?”

    可每当她看到臣民对她的尊崇和爱戴,想起那些记忆中远去的身影,她就无法说服自己停下步伐。

    自她及笄后,便可搬离皇宫,自建府衙,但由于公主府需要修缮的原因,今年年初后她才搬进公主府。

    而其中公认的才女之首,便是柳府的柳玉华。

    二人静静待雨水弥漫着寺庙长道,听着雨声淅淅沥沥的声音,享受着这片刻的闲适。

    绘景解释道:“娴妃娘娘说过几日她要出宫到鸿光寺供奉香火,想邀殿下一同前往。”

    “传闻终究是传闻,听说也止步于听说。”秦知渟摇头否认道:“以我对柳玉华的了解,她最是自傲,不喜心思深沉之人,不像是能看得上褚子熙的。”

    秦知渟刚回到府上,侍女绘景便上前来禀告。

    柳玉华和褚子熙太像了,仅仅是刚刚与褚子熙的一面之谈,秦知渟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杜若溪是太傅杜斋独女,母亲又是先帝的义妹岑云郡主,跟皇后自小就相识,十分亲近。

    刚下马车,就见空明主持和众多僧人站在台阶旁等待。

    秦知渟脸色平和,眉宇间的慌张也消散开来,淡然道:“没有。”

    “殿下又说笑了,陛下和褚公子气质不同,哪能相论呢。”

    “这山野之景真是怡人。”杜若溪不禁感叹道,进宫后虽有陛下的准予,但出入总归受限,也很少再有心思赏景了。

    就像现在,基于自身认知,她认为柳玉华不会仰慕褚子熙,可内心深处,总是有些动摇,万一柳玉华真的喜欢上呢?

    也正是褚子熙进京应考的这段时间,她忙于打理公主府的琐事,有一段时间没关注城中近事了。

    每天除了品读圣贤经典,抄录笔记,弹琴作画,她还要分神去了解朝廷时政,百姓之忧。

    京城内有四大才女的说法,分别是柳家小姐柳玉华、当今的公主殿下、谢家病弱的幺女以及清松书院的御生李奚楚。www.yayan.me

    杜若溪见她不说,语带威胁道:“自打你出宫后,陛下思念的紧,总跟我提议让你回宫多住,之前我还反对,现在嘛……”

    空明主持双手合十:“贫僧见过娴妃娘娘,公主殿下。”

    杜若溪在宫内却大多是随性而动,后宫就她一人,秦渊也十分纵容她。

    秦知渟的母妃梨落在生下皇子秦知行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没过几年便抱恙辞世,因而秦知渟和亲弟弟秦知行都在皇后膝下抚养,和长子秦渊一同长大。

    晨时小雨,山寺一片旷静,秦知渟和杜若溪遣退侍从,撑伞至廊亭下。

    但秦知渟偷偷参加科考的事情,除了得到皇兄首允,还有贴身侍女知道,便再没有告诉过别人了。

    秦知渟神色自若,认真说道:“我是怕你喜欢上人家,你如今可是有夫之妇了。”

    绘景撑开一把纸伞,挡住了空濛细雨,秦知渟小心翼翼地踩在车凳上,乌黑的长发束成双髻,其余碎发慵懒的搭在后背上,薄软细腻的青色襦裙垂至脚裸,显得气质出尘。

    只是,这个娴字跟她大概是没什么关系的。

    她追问道:“褚子熙长得很好看吗?”

    “怎么,才问了一句,看你神色慌乱的样子,心里肯定藏了事。”

    秦知渟深有同感,青山藏古寺,在苍翠树林的点缀下,暮黄色的院墙堆砌着厚重古朴气息的石砖,庄严却又不失清冷。

    见素心不作声,秦知渟微微思忖,若有所思道:“不过,仔细一想,他好像长得……是比皇兄俊秀了……那么一点。”

    三月十九,天气不似往日的晴朗,阴沉沉的,漂泊不定的乌云参差不齐的压积着,而后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温柔洗涤着蒸腾的地面。

    因此她经常让侍女们去探听京中的舆论趣闻,待到读书累时就听上一听,也正是这份闲趣,在很大程度上消除她苦读的疲惫。

    杏花春雨,朦胧了山间绿影。

    空明微微屈身:“贫僧已在后堂准备好灯油香火,一应仪典物品均已准备妥当,只待时辰一到,便可开始,请娘娘和公主移步寺中稍待片刻。”

    她愣了楞,含糊道:“偶然见过一面。”

    “咳咳……褚子熙啊,论相貌的确出众,才学也还算上乘……”

    二人说的正是娴妃杜若溪,也是秦知渟的闺中好友,去年进宫后被封为娴妃。

    若溪今日特意过来,难道是跟会试有关的事情?

    难不成又是跟会试有关?秦知渟有些恍惚,心下警惕起来,反问道:“你问这个是为何?”

    毕竟,被人知晓秘密的心情总归是不太好的。

    “若溪找我?”

    素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先扫视了一圈周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才贴着秦知渟的耳朵低语道:“听说柳小姐倾慕褚公子,时常邀褚公子游玩呢。”

    素心性格跳脱,开朗热情,在武学上有一定造诣。而绘景性格沉静,对事物颇为淡漠,但做事稳妥冷静,心性老成。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追求的公主,秦知渟自诩不比寒门学子懒惰一分。

    素心小声地嘟囔了句:“殿下,你这是对褚公子有偏见。”

    看着素心越说越入迷,秦知渟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挑重要的说,比如他入京后与哪位大人相交甚密?”

    杜若溪微微回礼,表现得很温婉:“今日诸事要叨扰主持了。”

    二人的马车一同停靠在鸿光寺山门前,一双嫩白纤细的柔荑缓缓揭开了马车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秦知渟温柔端正的鹅蛋脸。

    秦知渟并非是困在府中消遣度日之人,相反,她十分关注上京发生的事情,大到官员的私生活、公子小姐们的风流韵事,下到平民百姓的坊间乐趣,她都乐于听闻。www.jingting.me

    他们往往自信又坚决,看得清自己走的路,骄傲坦然的处事风格,理所应当地践行着自己的人生信条。

    秦知渟怔住,她没想到褚子熙这三个字会突然从杜若溪口中说出。

    素心继续道:“听闻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性情平和,待人十分温和细致,很得人心,京中诸多公子跟他交谈审欢,前不久他和李公子……”

    骤然听到公主的问题,素心却毫不迟疑地回道:“那当然啦!褚公子进京时,就因为相貌过于俊秀,引起好大一股风波,现在京城有不少女子都对他青睐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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