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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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女人刚才的证词，降谷零一字一句回想着两人刚才的对话。

    “木之本同学你一直负责玩偶装可能不知道，园区里所有感冒的员工都会被要求提前报备，我们会分配他们暂时到后勤岗位去。乐园之前就被担心员工将感冒传染给小孩的家长投诉过，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规定。而这两天我们没有接到魔法世界里有员工感冒的报告。”

    某位表情倔强但身体很诚实的同学红着耳朵，一本正经地打量四周，甚至研究起墙上的地图来了，就是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他猛地回头看向园区负责人，“我记得魔法世界是完全面向小孩子开放的新园区，以梦幻和会魔法的小动物为主题，那招聘时对那里的员工的长相声音之类没有要求吗？”

    而且零酱又是什么鬼……她到底哪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称呼？

    某人又在搞什么？

    奈奈生笑嘻嘻的，“就这样，千万别被那家伙唬了啊，抓犯人这事是警·察的活，不归你管的。”

    “第三，保安亭。保安负责维持园区秩序，某一天刚好把嗓子喊哑了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保安应该不会穿员工制服，基本可以排除。”

    “那我去托儿所，穿越仙境就拜托你了。”木之本桃矢当机立断。

    “对游客来说当然是过山车这类型的项目，但员工不会乘坐，所以可以排除。”降谷零指向墙上的大地图，“可疑的地方有三处。”

    “！”

    “声音很哑，一听就知道是个男人……”

    两个少年行动力惊人，迅速达成共识，然后抱起各自的头套就出门了。门一关，留负责人和那个女人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负责人被怼得一愣，三十多岁的人了，对着少年的气势居然有点虚。

    “对，魔法世界。”她肯定地说，“我当时远远看到那边的城堡尖顶了。”

    负责人的眼光很准，降谷零是真的很聪明，之前就能单靠推理为警方提供重要的破案线索，这次他同样很快分析出了嫌犯的身份。

    为了维护乐园声誉，把零一个来打工的高中生推出去找犯人，他脑子没问题吧？

    奈奈生：“……”

    降谷零定下心神，正想接上刚刚被打断的思路，忽然听见欢快的掌声。

    “是，是没错。”负责人眨眨眼，不由自主地问，“还有一个地方呢？”

    奈奈生搁屏幕那头叭叭鼓掌，外加热情打call：“不愧是清醒理智又迷人的零酱！千万别被坏人骗了！”

    刚刚还一脸冷静的小人表情染上几分迷茫。

    降谷零只能透过窥孔看外面，视野范围很小，闻言迷茫：“那里是哪里？”

    他背出乐园介绍册上的内容。

    “你最好真的知道。”她嘟囔。

    降谷零拿着一把气球做掩饰，一路走到魔法乐园。他虽然看过地图，但还没来过这里，正发愁怎么找，还是奈奈生眼尖，上下乱划视角，终于从某个角度发现了藏在城堡后面的过山车轨道。

    怕警·察怕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犯案的是他呢。

    “会不会是感冒了？”木之本桃矢问。

    不记得……

    “第一，过山车这类大型游乐设施旁边，因为有游客尖叫和机器运作声，所以员工很可能需要大声说话才能被听到。而魔法乐园里的大型游乐设施只有‘穿越仙境’这一个。”

    降谷零走到沙发旁，抱起自己的猫猫头套，勾唇浅浅笑了下。

    他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耳机里传来少年低低的嗓音，奈奈生揉了揉耳朵。

    ……

    奈奈生：“零，帮忙是可以，但找到嫌犯之后就交给警方处理，不要再像上次一样贸然冲上去了，行吗？不然我会很担心。”

    奈奈生想起五维中的“智力”，觉得降谷零分明该是天生满级才对。

    不过智力提升到2级之后似乎也确实为他带来了一些改变：这次降谷零再推理时看起来自信多了，联想和提取重要信息的速度也明显加快。

    就算减去没有员工制服的临时工，魔法世界里至少也有六七十名员工，其中男性少说占三分之一，在这二三十人里，可能符合条件的依然很多。

    还有别的被他忽略了的细节吗？

    降谷零在心里默念一遍。

    “……别闹。”他无奈。

    “第二，小孩子单独聚集，没有家长陪同所以需要员工来维持秩序的地方。这种地方不多，但魔法乐园恰好就有。”降谷零顿了顿，指尖点点园区南侧一栋有小婴儿头像标志的建筑，“——托儿所。”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人。”负责人想也不想就否认。

    “对方手里有利刃，而且我们在明，抢劫犯在暗，你贸然冲过去找人，是巴不得赶紧提醒他逃跑吗？”降谷零头也不回地开口。

    负责人焦躁不安，见降谷零始终停留原地，动也不动，低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他忍不住催促：“要不我们先去魔法世界看看吧？在这待着能有进展吗？警·察可马上就要来了。”

    她重重咳嗽一声。

    女人从刚才零的推理开始之后就一直懵着，现在才反应过来。

    “现在的高中生好恐怖……”她喃喃。

    负责人很懵，“游乐场里需要大喊的地方……”

    降谷零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你说他刚刚是往那个方向走了？”

    终于抓住关键线索，降谷零精神一振。

    负责人摇头：“肯定不是感冒。”

    降谷零重新集中注意力，盯着魔法世界地图上画的那个戴巫师帽的可爱小兔子，浅色瞳仁暗下。

    声线是可以刻意压低的，喑哑的嗓音却无法被装出来。对方如果不是天生那样，就说明一定有什么因素让他嗓子哑了。

    他不像是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人，降谷零讶异地看过去，木之本抱臂靠在门框边，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言简意骇地解释：“我妹妹他们也在园里，这件事早点解决比较好。”

    “肯定是需要温柔一点，毕竟经常要哄小孩子，而且也得符合园区风格才行。魔法世界的女性员工比例也是所有园区中最高的。”负责人说，忍不住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负责人一直在否定两人的提问，说完有些担心，转头一看，降谷零眼底的光彩却越来越盛。

    她看着降谷零装模作样的小动作，有点想笑。

    这人怎么回事？奈奈生闻言有些恼。

    “因为1米4以下的儿童有很多项目不能乘坐，所以乐园建立了托儿所，方便家长把小孩暂时寄放在那里。”

    “好。”

    “零，那里！”她叫了声。

    “可以让我和木之本去找。”

    指尖轻轻点点屏幕。

    奈奈生：“……”

    任务条件里没有写明一定要降谷零亲手抓住那个抢劫犯，奈奈生钻系统漏洞，想尽可能避免零去冒险。

    降谷零下意识抬手捂住后脑，感觉自己像被弹了个脑瓜崩。

    “什么？”

    “那么嗓音特别粗哑的男人，你有印象吗？”

    “我记得托儿所里有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还有绘本，很受孩子欢迎。聚集的小孩多的话，一天光是读绘本都是件费嗓子的事吧？”

    但还不够。

    降谷零说完，似乎对自己的推理不太放心，又补充：“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不一定准确，最多只能算一个参考方向。”

    “听你的还不行吗……”他嘀咕。

    “不，我觉得降谷同学你说得很对！”负责人扑上来想抓住降谷零的手，被他下意识躲开了也不恼，两眼发光，崇拜得五体投地，“找你真是找对了！我这就派人去……我一定叫他们偷偷找。”

    很少有人在入职前会真的仔细阅读这些东西，但降谷零恰好就是这么一位，甚至还能一字不差地记住。

    ——而戴着面具、自信不会被看出真实身份的犯人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绕路。

    范围再度缩小了。

    “警方已经赶到乐园了。对方现在神经一定紧绷着，任何疑点都可能刺激到他……不过我刚刚想到一个方法。”

    “不行。”

    “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是个男人的……”

    “我知道。”降谷零答应得很快。

    降谷零思考时对着墙上的游乐场地图看了会儿，指着一个点，转头问那个女人，“是不是这里？”

    她说完就安静下来，不再打扰他。

    “他中间跟我说了句‘放手’……”

    “魔法世界在乐园最东边，是新开辟的一个单独的、以动物为主题的梦幻园区……地图上显示能通往那里的只有他刚刚走的这一条路。”降谷零想起自己入职前读到的乐园简介，若有所思。

    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确实。”木之本桃矢沉吟，“穿着布偶装的人隔着头套打量对方，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降谷零：“嗯，一共两个地方，我们分头行动，找到可疑目标之后报告给警方就行了。剩下的让他们来调查。”

    “如果不是感冒，那就应该是因为某些原因喊哑的。”

    如果不是，那么等他摘下伪装之后就势必要再顺原路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那样一定会激起旁人的疑心。

    那里没有员工餐厅，也没办法通往其他园区，换句话说，犯人大概率就是在魔法世界里工作的员工。

    降谷零脑海中像有细线穿过，骤然反应过来。

    “喊哑的？”

    降谷零侧耳听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