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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德兴许是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于是收手后撤一步，有些扫兴地耸了耸肩。他将自己的衣领重新叠好压在外套下，整理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冲男仆抱怨了两句。
“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年长。”
眼前的男人虽然面容异常憔悴，但从举止与气质上来看，应该和伊恩也差不了几岁。她实在无法想象十七年前，这个人的钢琴水平已经出色到能为公爵献曲。
托德将眉毛挑得很高，丝毫不掩饰心里的得意：“哦呀？小姐这是对我感兴趣了吗？”
【温馨提示：请勿将暴力当做获取情报的手段。】
指挥家讲到这儿稍事停顿了一下，抬眸瞄了眼阿南的眼睛。
不对……还不止。
托德比普通的日耳曼族姑娘高出近一个头，因此在被揪住衣领的时候，他几乎是被迫以弯腰的姿态平视对方。这让他原本就挺不直的腰背显得更加佝偻了。
“啊呀呀，我还以为您早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呢。”他说，“伯爵难道没有在音乐会上将他的过去都袒露给你吗？听了那个故事以后，您不可能不清楚是谁对他心存杀意呀……”
「奇怪，伊恩明明说过，伊丽莎白自小深居城堡，从未离开过内瑞雅布郡。这个首都来的皇室指挥家，为什么会知道伊丽莎白的样貌？」
她很快意识到，倘若自己再不有所反抗，那疯子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筋脉。
托德清了清嗓子，又煞有介事地扶正了胸前的黑玫瑰，将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半弯下腰行了个礼。
然而，他却丝毫没把这点暴力放在心上，只是似笑非笑地眯眼看着阿南。
后来再回想起这件事时，阿南也说不清楚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焦躁——这就好像是看到学校中那个遭受霸凌的孩子从教学楼跃下，霸凌者却在一旁拍手调侃“那孩子居然真的跳了”一样。
“——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伯爵！”
即便阿南已经松开手，那股压迫感也丝毫没有减轻的意思。阿南能听见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有点像是马车的木轮碾碎烂熟的果子的声响。
「又来！？这个伊丽莎白小时候到底被多少七姑八姨抱过啊！」
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语毕，她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抹了把眼角。
他手套上的褶皱绷得很紧，看来也是冲着拧断对方的手脖子去的。
“真是失礼……今天是我第一次离开内瑞雅布郡参加如此正式的社交活动，所以难得地化了个小妆。你知道对一位化了妆的女士说『变化很大』什么的是一件多冒犯的事请吗？”
“放手，托德。”
另一个的声音在耳畔倏地响起。
讲到这里，他白得发紫的嘴唇微微张开。阿南原以为他是要叹气，谁知那指挥家却恶狠狠地咂了下舌，上一秒还黯然神伤的脸上瞬间涌起愠色。
阿南的语气逐渐由逼问转为命令。
“海信斯……早就跟他说过，送请柬的时候要一再筛选！那帮不懂音乐的蠢货，只是披着绫罗绸缎的猪猡而已，他们根本不配踏进庄园，用他们的脏脚玷污这神圣的剧场……”
她不慌不忙地将邀请函收回包里，随后斜瞪了他一眼，假意愠怒地摆起大小姐架子。
“好痛，你做什——”
“你说她是……伊丽莎白！？”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还伸出一根枯枝似的手指，非常没礼貌地在阿南的鼻尖前比比划划。
“呵呵呵，小姐还真是会说话。很可惜，鄙人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在鼓膜触及到那振动的瞬间，阿南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心跳竟然没理由地逐渐平缓下来，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似乎也正慢慢融化。
“你说『出手』……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嘶哑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知道是谁杀了伯爵！？”
“好吧，好吧……”托德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您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原谅我先前没能认出您来。”
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但阿南很清楚，此刻应当镇定下来、维持人设。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
他顿了顿，嘴角又上扬几分。
托德顺着淑女的视线朝座椅后侧望去。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哎……”他把刚才没叹完的那口恶气给吐了出来，“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海信斯伯爵去哪了？怎么散场之后就没见着他？他当时应该和你一起坐在二楼吧，小姐？”
“看您的表情，我这是猜对了？”
我们的指挥家先生显然没能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暴行，他雪白的衬衫前襟被攥成皱巴巴的一团，连带着百褶领花一同被扯了出来。
“你家小姐揪我衣领的时候你袖手旁观，我就抓了下她的胳膊，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托德怔了一下，颔首附和道：“嘛嘛嘛，也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伊丽莎白小姐化妆后的模样。——毕竟我们上回见面的时候，小姐您还没学会下地走路呢！”
阿南忽然感到自己手中的布料开始颤抖起来。那指挥家的肩膀剧烈起伏着，从齿缝间发出一阵令人悚然的笑声。
她倒不是真的好奇托德的年龄，只是……
“呵…呵哈哈……抱歉小姐，我只想做个平凡的钢琴师，还不想引火烧身……”
“……………………”
“啊呀呀，侍从小哥，差点把你给忘了。”托德的语气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银发指挥家佝偻着背、瞪圆了眼，浅灰色的虹膜将他的瞳孔映衬得更小。他的肤色原本就惨白得吓人，在那对厚重的黑眼圈加持下，俨然若一副刚从棺材板底下爬出来的模样。
“我说，放手。”伊恩抬高音量，“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
“——难道，伯爵在告诉您真相之前，就已经咽气了？”
她迟疑着靠近了一步，抬起右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两句：“喂，你没事——”
那笑声过于古怪，甚至，阿南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阿南反倒镇定很多。
“十七年前……”阿南吞了口唾沫，“冒昧地问一下，你今年多大？”
“唔……仔细一看，您的虹膜还真是特别。这如同查罗石一般迷人的紫色，确实与十七年前无异。”
「坏了，这家伙本来就一副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不会见了尸体后理智检定没过，直接临时疯狂了吧？」阿南大呼不妙。
他的要找的海信斯伯爵就静静地侧卧在那里。不过，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伯爵恐怕再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孩子居然真的出手了……我还以为那孩子肯定没有这个胆量呢……哈哈哈……”
阿南能看见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搭在托德的手背上，将那骷髅般的指骨一节节地掰开。
“……………………哈，呵哈哈……”
老实说，要放在平时，估计阿南的拳头早就已经招呼到托德的鼻梁骨上了。我们的大指挥家之所以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还得多谢阿南小姐的远见，她可不想因为暴揍皇室音乐家而和伯爵谋杀案一起登上明早的头条。
阿南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半秒，原本想拍拍他的动作转为抓住那人的衣领。
“请容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名为托德，曾经是一名辗转于名门贵族间靠演奏为生的贫苦钢琴师。十七年前，曾在伊丽莎白小姐的周岁宴上，为这位美丽的小姑娘弹奏过一曲《月光》。”
“嘛嘛。总而言之，今天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其实是受到海信斯伯爵的邀请，担当本次音乐会的指挥一职。顺带一提，刚刚演奏的那首交响曲也是出自鄙人之手。”托德将额前垂悬的银丝捋到脑后，忽然仰头感伤道，“只可惜第四乐章还没结束，演奏就被迫终止了……”
指挥家用另只手揉了揉眼睛——无论怎么看，请柬的收信人那栏都用亚斯图语赫然印刷着『伊丽莎白·冯·内瑞雅布』的烫金字——他那根没礼貌的手指头也逐渐没了底气，蔫巴巴地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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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右腕——一只冰凉的、苍白的、腐朽的、干枯的、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地桎梏住她的手臂。强大的压迫感扼住她皮肤下滚烫的脉搏，逼迫她松脱开手指。
012.
「*粗口*，货真价实的疯子，根本讲不通。」
那指挥家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南还以为他站着吓昏过去了。终于，他用手托住自己的半边脸，从嗓眼里挤出这么几个音节。
贵族姑娘正举着一封漆黑色请柬，冲托德晃悠了两下：“怎么，这份邀请函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他用迫切的眼神追问着阿南。后者却无言地扭过头，将视线别向一旁的地板。
“……………………”
“这·都·是·因·为·你·们！”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冲天花板嘶吼道，“你们二楼观影台上制造出来的莫名其妙的骚乱，将我的演出彻彻底底地毁了！真是不可理喻！！”
她听到脑内的系统音在嗡嗡作响，眼球后传来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肿胀感。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异常猛烈，内心的焦虑与暴力倾向正与视线右上角的系统时一同，向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巨大数字逼近。
托德的声音愈发阴沉，说到最后，变成一种近似于埋怨的语气。
“啊啊…就算我这么说，小姐您应该也记不起来我是谁吧。”
] 托德兴许是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于是收手后撤一步，有些扫兴地耸了耸肩。他将自己的衣领重新叠好压在外套下，整理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冲男仆抱怨了两句。
“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年长。”
眼前的男人虽然面容异常憔悴，但从举止与气质上来看，应该和伊恩也差不了几岁。她实在无法想象十七年前，这个人的钢琴水平已经出色到能为公爵献曲。
托德将眉毛挑得很高，丝毫不掩饰心里的得意：“哦呀？小姐这是对我感兴趣了吗？”
【温馨提示：请勿将暴力当做获取情报的手段。】
指挥家讲到这儿稍事停顿了一下，抬眸瞄了眼阿南的眼睛。
不对……还不止。
托德比普通的日耳曼族姑娘高出近一个头，因此在被揪住衣领的时候，他几乎是被迫以弯腰的姿态平视对方。这让他原本就挺不直的腰背显得更加佝偻了。
“啊呀呀，我还以为您早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呢。”他说，“伯爵难道没有在音乐会上将他的过去都袒露给你吗？听了那个故事以后，您不可能不清楚是谁对他心存杀意呀……”
「奇怪，伊恩明明说过，伊丽莎白自小深居城堡，从未离开过内瑞雅布郡。这个首都来的皇室指挥家，为什么会知道伊丽莎白的样貌？」
她很快意识到，倘若自己再不有所反抗，那疯子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筋脉。
托德清了清嗓子，又煞有介事地扶正了胸前的黑玫瑰，将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半弯下腰行了个礼。
然而，他却丝毫没把这点暴力放在心上，只是似笑非笑地眯眼看着阿南。
后来再回想起这件事时，阿南也说不清楚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焦躁——这就好像是看到学校中那个遭受霸凌的孩子从教学楼跃下，霸凌者却在一旁拍手调侃“那孩子居然真的跳了”一样。
“——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伯爵！”
即便阿南已经松开手，那股压迫感也丝毫没有减轻的意思。阿南能听见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有点像是马车的木轮碾碎烂熟的果子的声响。
「又来！？这个伊丽莎白小时候到底被多少七姑八姨抱过啊！」
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语毕，她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抹了把眼角。
他手套上的褶皱绷得很紧，看来也是冲着拧断对方的手脖子去的。
“真是失礼……今天是我第一次离开内瑞雅布郡参加如此正式的社交活动，所以难得地化了个小妆。你知道对一位化了妆的女士说『变化很大』什么的是一件多冒犯的事请吗？”
“放手，托德。”
另一个的声音在耳畔倏地响起。
讲到这里，他白得发紫的嘴唇微微张开。阿南原以为他是要叹气，谁知那指挥家却恶狠狠地咂了下舌，上一秒还黯然神伤的脸上瞬间涌起愠色。
阿南的语气逐渐由逼问转为命令。
“海信斯……早就跟他说过，送请柬的时候要一再筛选！那帮不懂音乐的蠢货，只是披着绫罗绸缎的猪猡而已，他们根本不配踏进庄园，用他们的脏脚玷污这神圣的剧场……”
她不慌不忙地将邀请函收回包里，随后斜瞪了他一眼，假意愠怒地摆起大小姐架子。
“好痛，你做什——”
“你说她是……伊丽莎白！？”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还伸出一根枯枝似的手指，非常没礼貌地在阿南的鼻尖前比比划划。
“呵呵呵，小姐还真是会说话。很可惜，鄙人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在鼓膜触及到那振动的瞬间，阿南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心跳竟然没理由地逐渐平缓下来，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似乎也正慢慢融化。
“你说『出手』……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嘶哑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知道是谁杀了伯爵！？”
“好吧，好吧……”托德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您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原谅我先前没能认出您来。”
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但阿南很清楚，此刻应当镇定下来、维持人设。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
他顿了顿，嘴角又上扬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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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哎……”他把刚才没叹完的那口恶气给吐了出来，“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海信斯伯爵去哪了？怎么散场之后就没见着他？他当时应该和你一起坐在二楼吧，小姐？”
“看您的表情，我这是猜对了？”
我们的指挥家先生显然没能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暴行，他雪白的衬衫前襟被攥成皱巴巴的一团，连带着百褶领花一同被扯了出来。
“你家小姐揪我衣领的时候你袖手旁观，我就抓了下她的胳膊，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托德怔了一下，颔首附和道：“嘛嘛嘛，也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伊丽莎白小姐化妆后的模样。——毕竟我们上回见面的时候，小姐您还没学会下地走路呢！”
阿南忽然感到自己手中的布料开始颤抖起来。那指挥家的肩膀剧烈起伏着，从齿缝间发出一阵令人悚然的笑声。
她倒不是真的好奇托德的年龄，只是……
“呵…呵哈哈……抱歉小姐，我只想做个平凡的钢琴师，还不想引火烧身……”
“……………………”
“啊呀呀，侍从小哥，差点把你给忘了。”托德的语气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银发指挥家佝偻着背、瞪圆了眼，浅灰色的虹膜将他的瞳孔映衬得更小。他的肤色原本就惨白得吓人，在那对厚重的黑眼圈加持下，俨然若一副刚从棺材板底下爬出来的模样。
“我说，放手。”伊恩抬高音量，“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
“——难道，伯爵在告诉您真相之前，就已经咽气了？”
她迟疑着靠近了一步，抬起右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两句：“喂，你没事——”
那笑声过于古怪，甚至，阿南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阿南反倒镇定很多。
“十七年前……”阿南吞了口唾沫，“冒昧地问一下，你今年多大？”
“唔……仔细一看，您的虹膜还真是特别。这如同查罗石一般迷人的紫色，确实与十七年前无异。”
「坏了，这家伙本来就一副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不会见了尸体后理智检定没过，直接临时疯狂了吧？」阿南大呼不妙。
他的要找的海信斯伯爵就静静地侧卧在那里。不过，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伯爵恐怕再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孩子居然真的出手了……我还以为那孩子肯定没有这个胆量呢……哈哈哈……”
阿南能看见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搭在托德的手背上，将那骷髅般的指骨一节节地掰开。
“……………………哈，呵哈哈……”
老实说，要放在平时，估计阿南的拳头早就已经招呼到托德的鼻梁骨上了。我们的大指挥家之所以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还得多谢阿南小姐的远见，她可不想因为暴揍皇室音乐家而和伯爵谋杀案一起登上明早的头条。
阿南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半秒，原本想拍拍他的动作转为抓住那人的衣领。
“请容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名为托德，曾经是一名辗转于名门贵族间靠演奏为生的贫苦钢琴师。十七年前，曾在伊丽莎白小姐的周岁宴上，为这位美丽的小姑娘弹奏过一曲《月光》。”
“嘛嘛。总而言之，今天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其实是受到海信斯伯爵的邀请，担当本次音乐会的指挥一职。顺带一提，刚刚演奏的那首交响曲也是出自鄙人之手。”托德将额前垂悬的银丝捋到脑后，忽然仰头感伤道，“只可惜第四乐章还没结束，演奏就被迫终止了……”
指挥家用另只手揉了揉眼睛——无论怎么看，请柬的收信人那栏都用亚斯图语赫然印刷着『伊丽莎白·冯·内瑞雅布』的烫金字——他那根没礼貌的手指头也逐渐没了底气，蔫巴巴地耷拉下来。
《请忘记我吧，侦探》全本免费阅读
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右腕——一只冰凉的、苍白的、腐朽的、干枯的、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地桎梏住她的手臂。强大的压迫感扼住她皮肤下滚烫的脉搏，逼迫她松脱开手指。
012.
「*粗口*，货真价实的疯子，根本讲不通。」
那指挥家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南还以为他站着吓昏过去了。终于，他用手托住自己的半边脸，从嗓眼里挤出这么几个音节。
贵族姑娘正举着一封漆黑色请柬，冲托德晃悠了两下：“怎么，这份邀请函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他用迫切的眼神追问着阿南。后者却无言地扭过头，将视线别向一旁的地板。
“……………………”
“这·都·是·因·为·你·们！”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冲天花板嘶吼道，“你们二楼观影台上制造出来的莫名其妙的骚乱，将我的演出彻彻底底地毁了！真是不可理喻！！”
她听到脑内的系统音在嗡嗡作响，眼球后传来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肿胀感。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异常猛烈，内心的焦虑与暴力倾向正与视线右上角的系统时一同，向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巨大数字逼近。
托德的声音愈发阴沉，说到最后，变成一种近似于埋怨的语气。
“啊啊…就算我这么说，小姐您应该也记不起来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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