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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就要死了？”
床上的小姑娘也跟着咽了气，屋子陷入短暂的死寂。
姜离神色错愕，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能在这个时辰出现在此处的，除了皇帝，应当只有内侍。
“不过是受了些风寒，怎么就劳烦得动太医院，前几日抓的草药都吃完了不成？”
循着声音看去，果然在院门外瞥见两抹青灰色。
若是这儿还有旁人，定能瞧出床上躺的这位如今只往外出气，不再往里进气了。
“又忘记了？”稍高一些的太监胸口微微起伏，拿腔作势，“这还是在杂家面前，你见了主子们，可得称自己一声‘奴婢’。”
姜离缓缓抬起左手，试图搭上女孩的肩膀，不料余光扫过自己那只大小不太正常的手时，动作一滞。
这些日子她蜗居耳房，从未见过外面的风景，今日是她头一回看清这座皇城的面貌。
床上的人姿态扭曲，前胸高高拱起，嘴巴大张，竭尽所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场面不免有些诡异。
安静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在姜离将落叶聚成一堆后，门外忽然响起高亢的男声。
月娥看向姜离的眼神有些无语，“你烧得连自己叫什么名都记不清了，还记得一个内侍？
高大巍峨的交泰殿就在眼前，在朝阳中，这只沉寂的兽缓缓苏醒，睁开他空洞的双眼，俯瞰着渺小的耳房，以及同样渺小的姜离。
冬月倏忽而至，交泰殿前的银杏树在经历了一场凄风苦雨后松了层皮，金黄的果子“噼里啪啦”应势而落，堆叠在厚厚的树叶上，随着雨水的侵蚀，缓缓地腐烂。www.silian.me
“又魔怔了不是？快领笤帚将白果扫了。”
只是这场死寂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一声突兀的抽气声打断。
不消片刻，金色的朝阳铺满院落，交泰殿两侧的耳房内陆续走出数名宫女，各自忙活起来。
这人年纪虽小，话却很密，在姜离躺着装哑的日子里，将宫中的大小事务同她倒豆子似的地说了个遍。
这是——什么味儿？
前者显然不大可能。
自打小太监开口，姜离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等那大太监离开，她更是得寸进尺，拖着笤帚一路扫过去。
姜离静静地躺在通铺上，面色凝重地盯着房梁出神。
耳边的“沙沙”声由远及近，越发没有章法，陆生低着头，垂于身侧的手紧了紧，并没有其他动作。
碍于她现在浑身没劲，嘴唇还裂了几道口子，并不太支持她说些废话。
一人稍高一些，身材也更加壮实，另一人稍矮，瘦得像根新竹。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离再不明白就不礼貌了。
思及此，姜离忍不住笑出声来。
“妮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小姑娘急了，冲姜离唤了一声。
“是。”
这分明是比地府还要离谱的地方。
待她站定，便见月娥不知何时来到身侧，附在她的耳旁低声道：“他被罚跪，你过去凑什么热闹？”
要是被别人看见你多管闲事，不好好做活，再向姑姑那参你一本，你恐怕有苦果子吃了。”
“宋姑姑说了，你身体这几日不方便，巡夜的活便派旁人做了，等你养上几日，能下地行走了，再当值也不迟。”
比起从前只能靠冰冷的机器维持生命的日子，如今能脚踏实地站在这片土地上，简直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小姑娘只当她高热方退，神智不清，连忙攥住她的手，将其塞回被褥中，体贴道：“你才好，不要乱动。”
这声音的主人显然是激动了，尾音不稳，尖锐且劈了叉。
姜离的眼珠子迷茫地转了一圈，反应迟钝地意识到，屋子里只有她和面前这个姑娘。www.cuiliu.me
姜离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氧气，接着眉头蹙起。
那黑黢黢一根，好似挂了不少蛛网的东西，难不成就是阎罗殿的房梁么？
“看什么呢？”宫女月娥从背后轻轻搡了她一把。
小姑娘头埋得很低，话也说得嘟嘟囔囔，叫人听不真切。
姜离转过身，看向身后同自己一般高的姑娘。
月娥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她如今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向跪在门前那个小太监确认。
月娥的目光有些担忧，她与姜妮子同期入宫，认真算起来，二人相处不过月余，在她的印象里，姜妮子一直是个安静的闷葫芦，与如今眼中满是笑意、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傻气模样截然不同。
姜离疑惑的视线自二人身上扫过，不等她开口，便见为首女子蛾眉紧蹙，似是不悦。
看样子是监工来了。
这只纤细到几乎见骨的手，绝不是她的。
只是这地府怎的恁穷酸？
挣扎许久，姜离终于掀开沉重的眼皮。
二人说话间，一抹蓝色身影自昭仁殿方向向她们这边走来。
姜离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离先前躺在床上养病时就对门前如盖的银杏树怨气颇大，如今出了耳房，落在手里的第一件活便是清扫满地落叶，以及挑拣混在叶间的半烂白果。
姜离提着笤帚的手紧了紧，那太监教训人的时候阴阳怪气的很，像是嘴里含着醋一般，隔了大老远便闻见那股令人不适的酸味。
说到最后，小姑娘将头垂得更低了，喉咙间隐隐有哽咽之声。
妮子……妮子？
“傻笑什么，你不是被烧坏脑子了吧？”
见有人看过来，那太监“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转身离去，留下那名年轻的内侍跪在原地。
姜离从她的嘴里得知如今竟是大明朝，不知是不是历史的留白，当今的年号是她未曾听说的“绥平”。
“是宋姑姑。”月娥眼尖，在看清来人后忙低下头来与姜离拉开一段距离，低头清扫起来。
自打她魂穿姜妮子的那日起，与她最亲近的便属眼前这位。
不，该怎么说呢，她确信自己是嗝屁了的，只是，她如今也不敢断定自己还是不是个活人了。
身后的女孩见状抖着嗓子道：“姑姑……她咽气了么？”
躺在潮湿的床褥上，闻着烂银杏的臭味，喝着比命还苦的中药，姜离艰难地将这具新身体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想她艰难活了十八年，死后竟也要遭受这般罪，一入地府便被这股腐臭味熏得睁不开双眼。
“你就跪在这处，等你什么时候开窍了，什么时候再起身罢。”
这是被烧糊涂了，还是开窍了？
待女人离开，那小个子女孩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坐在姜离身侧，神情十分复杂。
狭窄昏暗的耳房中只简单布置了两三件陈旧家具，木板搭的通铺挤在墙根，衬得空间愈显逼仄，通铺边的矮凳上点了盏昏黄的油灯，勉强将床上的人映出了个轮廓。
所幸目光所到之处一片昏暗，倒没有给她增加额外的不适感。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集体抖了抖。
姜离哑然。
作为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姜离对此接受良好。
“皇后娘娘千秋将至，交泰殿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有些时候顾不上照顾你，你自个要好好的。”
只见那女人同身后矮个子姑娘说了些什么，接着看了她一眼，掩住口鼻，避瘟神似地离了这间屋子。
月娥正恍惚，便见姜离敛去笑意，冲她摇头，“没有。我只是太久没出门，开心坏了。”
姜离：“……”
豆大的灯火忽然遭了风，徒劳地晃了一瞬，终于灭了，唯余青烟袅袅。
在宫里，大太监教训小太监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其他人便也当作没有看见，继续各扫门前路。
直到那笤帚碰到他的衣角，停了下来。
只有一个人除外。
女人见状被吓了一跳，双脚顿时犹如被钉在原地，不得再进半步。
“你放肆——”
谁是妮子啊？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早冬的寒风带着股凛冽的气势，剐得人脸颊生疼，姜离缩了缩脖子，一双眼却睁得浑圆。
然后迎上了一对亮得骇人的大眼。
姜离很想支起身体，为自己死没死这件事辩上一句。
这活虽对洁癖患者不大友好，但总体较为轻松。
半掩的房门被人推开，漏进一片天光来，身着宝蓝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捏着鼻子进了屋子，径直走向通铺。
“行了，把门开开，我瞧瞧。”
“咳。”姜离轻咳一声。
于是一股腐肉味儿夹杂着水果发酵的刺鼻异味被寒风送进了殿侧的耳房里。
那是巴掌大可怜的一张脸，嘴唇干裂，好似几日未曾进水。
这儿哪是什么地府啊？
“回姑姑，我也……我也不清楚，她看着像是快不行了，我害怕得紧，您……”
这名字自然只能落到她的头上。
“你……”姜离正欲开口，一股大力忽然将她往后带去。
宫墙外响起清脆的梆子声，姜离挽着双髻，换上内务府统一发放的素色宫装，在外面套了件藕色夹袄，便迫不及待地掀开门帘，迈出耳房。
姜离下意识胡编道：“我瞧他眼熟。”
“哎。
姜离了然，垂下头去，借着余光瞥见那抹身影向自己靠近。
没等她思考多久，屋外便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与其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重一轻，两道声音。
] “人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就要死了？”
床上的小姑娘也跟着咽了气，屋子陷入短暂的死寂。
姜离神色错愕，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能在这个时辰出现在此处的，除了皇帝，应当只有内侍。
“不过是受了些风寒，怎么就劳烦得动太医院，前几日抓的草药都吃完了不成？”
循着声音看去，果然在院门外瞥见两抹青灰色。
若是这儿还有旁人，定能瞧出床上躺的这位如今只往外出气，不再往里进气了。
“又忘记了？”稍高一些的太监胸口微微起伏，拿腔作势，“这还是在杂家面前，你见了主子们，可得称自己一声‘奴婢’。”
姜离缓缓抬起左手，试图搭上女孩的肩膀，不料余光扫过自己那只大小不太正常的手时，动作一滞。
这些日子她蜗居耳房，从未见过外面的风景，今日是她头一回看清这座皇城的面貌。
床上的人姿态扭曲，前胸高高拱起，嘴巴大张，竭尽所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场面不免有些诡异。
安静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在姜离将落叶聚成一堆后，门外忽然响起高亢的男声。
月娥看向姜离的眼神有些无语，“你烧得连自己叫什么名都记不清了，还记得一个内侍？
高大巍峨的交泰殿就在眼前，在朝阳中，这只沉寂的兽缓缓苏醒，睁开他空洞的双眼，俯瞰着渺小的耳房，以及同样渺小的姜离。
冬月倏忽而至，交泰殿前的银杏树在经历了一场凄风苦雨后松了层皮，金黄的果子“噼里啪啦”应势而落，堆叠在厚厚的树叶上，随着雨水的侵蚀，缓缓地腐烂。www.silian.me
“又魔怔了不是？快领笤帚将白果扫了。”
只是这场死寂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一声突兀的抽气声打断。
不消片刻，金色的朝阳铺满院落，交泰殿两侧的耳房内陆续走出数名宫女，各自忙活起来。
这人年纪虽小，话却很密，在姜离躺着装哑的日子里，将宫中的大小事务同她倒豆子似的地说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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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显然不大可能。
自打小太监开口，姜离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等那大太监离开，她更是得寸进尺，拖着笤帚一路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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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沙沙”声由远及近，越发没有章法，陆生低着头，垂于身侧的手紧了紧，并没有其他动作。
碍于她现在浑身没劲，嘴唇还裂了几道口子，并不太支持她说些废话。
一人稍高一些，身材也更加壮实，另一人稍矮，瘦得像根新竹。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离再不明白就不礼貌了。
思及此，姜离忍不住笑出声来。
“妮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小姑娘急了，冲姜离唤了一声。
“是。”
这分明是比地府还要离谱的地方。
待她站定，便见月娥不知何时来到身侧，附在她的耳旁低声道：“他被罚跪，你过去凑什么热闹？”
要是被别人看见你多管闲事，不好好做活，再向姑姑那参你一本，你恐怕有苦果子吃了。”
“宋姑姑说了，你身体这几日不方便，巡夜的活便派旁人做了，等你养上几日，能下地行走了，再当值也不迟。”
比起从前只能靠冰冷的机器维持生命的日子，如今能脚踏实地站在这片土地上，简直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小姑娘只当她高热方退，神智不清，连忙攥住她的手，将其塞回被褥中，体贴道：“你才好，不要乱动。”
这声音的主人显然是激动了，尾音不稳，尖锐且劈了叉。
姜离的眼珠子迷茫地转了一圈，反应迟钝地意识到，屋子里只有她和面前这个姑娘。www.cuili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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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黢黢一根，好似挂了不少蛛网的东西，难不成就是阎罗殿的房梁么？
“看什么呢？”宫女月娥从背后轻轻搡了她一把。
小姑娘头埋得很低，话也说得嘟嘟囔囔，叫人听不真切。
姜离转过身，看向身后同自己一般高的姑娘。
月娥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她如今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向跪在门前那个小太监确认。
月娥的目光有些担忧，她与姜妮子同期入宫，认真算起来，二人相处不过月余，在她的印象里，姜妮子一直是个安静的闷葫芦，与如今眼中满是笑意、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傻气模样截然不同。
姜离疑惑的视线自二人身上扫过，不等她开口，便见为首女子蛾眉紧蹙，似是不悦。
看样子是监工来了。
这只纤细到几乎见骨的手，绝不是她的。
只是这地府怎的恁穷酸？
挣扎许久，姜离终于掀开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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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离先前躺在床上养病时就对门前如盖的银杏树怨气颇大，如今出了耳房，落在手里的第一件活便是清扫满地落叶，以及挑拣混在叶间的半烂白果。
姜离提着笤帚的手紧了紧，那太监教训人的时候阴阳怪气的很，像是嘴里含着醋一般，隔了大老远便闻见那股令人不适的酸味。
说到最后，小姑娘将头垂得更低了，喉咙间隐隐有哽咽之声。
妮子……妮子？
“傻笑什么，你不是被烧坏脑子了吧？”
见有人看过来，那太监“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转身离去，留下那名年轻的内侍跪在原地。
姜离从她的嘴里得知如今竟是大明朝，不知是不是历史的留白，当今的年号是她未曾听说的“绥平”。
“是宋姑姑。”月娥眼尖，在看清来人后忙低下头来与姜离拉开一段距离，低头清扫起来。
自打她魂穿姜妮子的那日起，与她最亲近的便属眼前这位。
不，该怎么说呢，她确信自己是嗝屁了的，只是，她如今也不敢断定自己还是不是个活人了。
身后的女孩见状抖着嗓子道：“姑姑……她咽气了么？”
躺在潮湿的床褥上，闻着烂银杏的臭味，喝着比命还苦的中药，姜离艰难地将这具新身体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想她艰难活了十八年，死后竟也要遭受这般罪，一入地府便被这股腐臭味熏得睁不开双眼。
“你就跪在这处，等你什么时候开窍了，什么时候再起身罢。”
这是被烧糊涂了，还是开窍了？
待女人离开，那小个子女孩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坐在姜离身侧，神情十分复杂。
狭窄昏暗的耳房中只简单布置了两三件陈旧家具，木板搭的通铺挤在墙根，衬得空间愈显逼仄，通铺边的矮凳上点了盏昏黄的油灯，勉强将床上的人映出了个轮廓。
所幸目光所到之处一片昏暗，倒没有给她增加额外的不适感。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集体抖了抖。
姜离哑然。
作为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姜离对此接受良好。
“皇后娘娘千秋将至，交泰殿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有些时候顾不上照顾你，你自个要好好的。”
只见那女人同身后矮个子姑娘说了些什么，接着看了她一眼，掩住口鼻，避瘟神似地离了这间屋子。
月娥正恍惚，便见姜离敛去笑意，冲她摇头，“没有。我只是太久没出门，开心坏了。”
姜离：“……”
豆大的灯火忽然遭了风，徒劳地晃了一瞬，终于灭了，唯余青烟袅袅。
在宫里，大太监教训小太监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其他人便也当作没有看见，继续各扫门前路。
直到那笤帚碰到他的衣角，停了下来。
只有一个人除外。
女人见状被吓了一跳，双脚顿时犹如被钉在原地，不得再进半步。
“你放肆——”
谁是妮子啊？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早冬的寒风带着股凛冽的气势，剐得人脸颊生疼，姜离缩了缩脖子，一双眼却睁得浑圆。
然后迎上了一对亮得骇人的大眼。
姜离很想支起身体，为自己死没死这件事辩上一句。
这活虽对洁癖患者不大友好，但总体较为轻松。
半掩的房门被人推开，漏进一片天光来，身着宝蓝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捏着鼻子进了屋子，径直走向通铺。
“行了，把门开开，我瞧瞧。”
“咳。”姜离轻咳一声。
于是一股腐肉味儿夹杂着水果发酵的刺鼻异味被寒风送进了殿侧的耳房里。
那是巴掌大可怜的一张脸，嘴唇干裂，好似几日未曾进水。
这儿哪是什么地府啊？
“回姑姑，我也……我也不清楚，她看着像是快不行了，我害怕得紧，您……”
这名字自然只能落到她的头上。
“你……”姜离正欲开口，一股大力忽然将她往后带去。
宫墙外响起清脆的梆子声，姜离挽着双髻，换上内务府统一发放的素色宫装，在外面套了件藕色夹袄，便迫不及待地掀开门帘，迈出耳房。
姜离下意识胡编道：“我瞧他眼熟。”
“哎。
姜离了然，垂下头去，借着余光瞥见那抹身影向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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