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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昨日在嬴祇来之前，他也是先一步离开了。
曳月：“要试试杀死我，看看我会不会也想杀你吗？”
曳月：“如果你想窃取他的过去，一旦靠近他被他发现你，他就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曳月的神情安静无波，甚至没有被背叛，被愚弄的愤怒，就只是安静。
说书人不解：“什么？”
杀了这个人也要确保对方属于自己，那样程度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怎么会允许自己这样一个，比他离这个人更近的人存在世上？
现在嬴祇就在他面前。
像抱一个合心合意的玩偶。
那样温柔的眷恋，寂寥，也是不爱吗？
曳月：“他现在最想杀的人不是我。”
说书人的帮忙，要么和上次一样，搅动修真界的人来施加压力，让曳月趁乱隐藏踪迹离开。
他就只是，单纯地一心一意要杀他而已。
尽管那是彼此折磨的姿势，仍旧会觉得,就这样停住就好，最好时间停在这一刻。
雾雪一般的苍白的面容，看不到任何活人的波动，只有薄薄的朝露一样的水色，才能看出来这具身体承受的痛意和压力。
曳月安静不动，朱红的眼眸睁大，又再次闭上。
曳月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嬴祇的温柔是危险凉薄的。
要么直接从源头干涉嬴祇的决定和判断。
并不在乎圈养他的是温柔的蛇，还是危险的狮子。
“他想了解一个人在想什么，因何背叛他。需要一位说书人，来帮他回溯那个人的过去。我这个说书人受他的委托，出现在你身边，顺理成章回溯你的过去。我解开了他
于是会误以为，拥抱是舒服美好的。
说书人望着那张安静完美，但没有魂灵的脸：“怎么会？”
也千万千万不要再复活他。
嬴祇的报复比上一次更强烈才是。
仿佛占满他的视野，就能尽可能被看见。
任何比开始的难受少难受一点的程度，都叫作舒服。
也许人偶安静不动的时候，未必像看上去那样失魂，或许是在精密计算着复仇的每一个步骤。
说书人定定望着曳月冷漠的眉眼。
但正因为难受，于是会倾向于从拥抱里寻找更紧密的姿势,会下意识以为,之所以难受是因为拥抱得还不够紧密。
“我当然知道，那位帝尊很想杀我。”
说书人望着曳月凤凰珠做的眼眸。
曳月无动于衷：“现在不吗？那是什么时候？”
曳月望着他，红色剔透的眼珠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无论是责怪，愠怒，还是感谢。
拥抱玩偶和拥抱人是不同的，前者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后者不是。
这一次他将他埋在哪里,千万不要是雪地，太冷了。
第二次背叛嬴祇。
那只叫曳月的猫，没有主人，只有要猎杀的目标。
嬴祇抱住了一只并不亲人的猫，以他认为的，对他们都好的方式。
更何况……
潮生阁里任何一件物品都是世间至宝，充满灵力。
他轻轻地，气音一样。
那位帝尊只是缓缓地更加用力拥抱了他。
曳月：“你想说什么？”
看见嬴祇拥抱曳月，说想念时的眼神。
说书人望着曳月的目光有些专注出神。
猫会辨别驯养他的主人的语言。
朱红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就此阖敛。
但，说书人的能力，仍旧能让他在曳月的过去里看见他们一起的画面。
“我知道。”曳月仍旧说。
无论嬴祇以何种方式杀他,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是蛇或者是狮子，在杀死他之前，都可以为他提供一点积攒下一轮狩猎的力气和时间。
“没什么。”说书人回神，温和道，“只是越来越想知道，那位帝尊视角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了。”
“……要杀这样一个已经是实质意义上的半神……不仅要有杀了他的能力……还要有胜过一百多位破真境、两位入圣境的高手,走到他面前去……”
这就够了。
他不恨嬴祇，自然也不讨厌嬴祇。
他弯腰，手放在曳月身侧的椅背上，让自己的视线和曳月的齐平，让他们更近一些。
他也已经是洞虚境。
那只猫只是确信，自己对于抓住他的人是有用的，暂时不会被杀死。
现在此刻，那些灵力不断被抽离出来，浓郁到具象成一条淡淡的白色质感的灵河，漩涡一般汇聚在曳月身边，进入他的经脉丹田内。
椅子的位置逼仄,嬴祇太高了,曳月太过纤细,拥抱的姿势对他们而言都不舒服。
嬴祇：“……不会。我不会杀你。”
他看过了曳月的过去，某种意义上他是和曳月和嬴祇一同长大的，不被看见的第三人。
这样危险的动作，也没有叫曳月的肢体有任何僵硬或者防备，更不足以叫他凝出心剑。
曳月无动于衷：“……”
“他不爱我。不会爱任何人。”曳月望着说书人，眼里没有感情，“一千年前不爱，一千年后也不会。”
全身的灵力源源不断施压在心剑上,手臂指尖因为虚弱不自觉发抖，直到丹田的灵力耗空，那剑也只才将将往前一寸,离对方的衣服甚至还有距离。
因为我对他没有杀意，还是，他只对嬴祇有反应？
说书人叹息，凝出一支笔，截断空气里如同漩涡一般的灵力汇聚的云河，让它们回到自身的来处。
曳月的眼眸一瞬清锐，望着他的眼睛。
……
说书人阖眼颌首：“对，并不存在两个说书人，一直都是我。只有我。”
看到曳月吸收着浓郁到几乎成实体的灵力，说书人微微蹙了一下眉。
嬴祇：“……”
“为什么这么说？”
曳月：“我知道。”
曳月无动于衷，没有疑惑，没有抗拒，没有反感，也没有喜欢。
他刺杀嬴祇失败。
是的。他想杀嬴祇，甚至也不是因为恨。
杀死猫的人，不是主人。
但倾尽全力的一剑，纵使对方毫无防备，也无法突破哪怕一层的威灵防护罡气。
说书人：“他其实并非没有想过篡改你对于过去的记忆，是我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说书人为此感到遗憾，叹息：“一开始我就只想知道那位帝尊的隐秘，于是从一开始就只找上了他。说书人能以让任何人毫无排斥的方式出现在对方周围。但让一位帝尊毫无排斥接纳我，敞开隐秘，仍旧是有些难度的。于是，我是以说书人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的。”
是他在曳月的过去里看到的，昨日嬴祇的手途经过的地方。
许久。
随着最后一丝灵力耗尽，心剑消失不见，回到心海。
说书人想，他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那位帝尊还是我，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在意我。说书人想。
他的手抬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意识到的时候手指已经落在了曳月的头上，然后是眉睫，侧脸，肩颈。
曳月需要无限的灵力，需要突破更高境界。
帝尊的想念，对于曳月而言，是无法听懂也不需要懂的语言。
说书人的手指放在曳月的脖颈，在那小小的凸起的喉结上轻轻摩挲。
让他的心剑能穿过帝尊的威灵屏障，刺入那个人的体内。
说书人抬眼，眸光温柔从容：“那你是否知道，那个帮助帝尊回溯你的过去的说书人……其实并不存在。”
不，你不知道。
河流断阻，曳月吸收完最后散逸空气里的灵力，不得不停止。
缓缓松手。
“这样不顾一切地吸收灵力提升修为，是邪修的路数，揠苗助长，对经脉的伤害很大，何况你虚弱了那么久，本就应该先温养根基徐徐恢复。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脆弱的经脉被过多灵力撑开的痛意了。”
说书人：“任何人都会喜欢你的。不会不爱你，不会不让你走，不会杀你。如果我是他，不会放任你因为喜欢我而被放逐，痛苦。不会不管你，不会不管那些流言阴谋。”
“不是谁都是那位帝尊。”他说，声音自信，轻柔疏朗，“如果一千年前你遇到的是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如果是我……”
他闭上眼睛，放松耗光灵力倦怠虚弱的身体，任由自己在猎杀目标的怀里进入浅眠，温养灵力过度使用而干涸撕裂的识海。
因为一开始过于难受，很容易找到舒服的状态。
说书人笑了一下，温和地对曳月说：“某种程度上我跟你是一样的，都背叛了那位帝尊。”
继续存在于曳月身边。
曳月朱红的眼眸睁大。m.aihaowenxue.com
曳月的声音低清，如石如冰，没有任何感情：“你要怎么杀我？”
曳月仍旧坐在昨日的位置上，不再像抽离了魂灵的人偶低头安静不动。
说书人垂眸望着他：“欲速则不达。休息一下吧。如果担心他会杀你，我可以帮忙。”
甚至，他比嬴祇离曳月更近。
“有多想杀我。”
然而对于他的话，曳月无动于衷，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那是没有温度和情感的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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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嬴祇来之前，他也是先一步离开了。
曳月：“要试试杀死我，看看我会不会也想杀你吗？”
曳月：“如果你想窃取他的过去，一旦靠近他被他发现你，他就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曳月的神情安静无波，甚至没有被背叛，被愚弄的愤怒，就只是安静。
说书人不解：“什么？”
杀了这个人也要确保对方属于自己，那样程度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怎么会允许自己这样一个，比他离这个人更近的人存在世上？
现在嬴祇就在他面前。
像抱一个合心合意的玩偶。
那样温柔的眷恋，寂寥，也是不爱吗？
曳月：“他现在最想杀的人不是我。”
说书人的帮忙，要么和上次一样，搅动修真界的人来施加压力，让曳月趁乱隐藏踪迹离开。
他就只是，单纯地一心一意要杀他而已。
尽管那是彼此折磨的姿势，仍旧会觉得,就这样停住就好，最好时间停在这一刻。
雾雪一般的苍白的面容，看不到任何活人的波动，只有薄薄的朝露一样的水色，才能看出来这具身体承受的痛意和压力。
曳月安静不动，朱红的眼眸睁大，又再次闭上。
曳月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嬴祇的温柔是危险凉薄的。
要么直接从源头干涉嬴祇的决定和判断。
并不在乎圈养他的是温柔的蛇，还是危险的狮子。
“他想了解一个人在想什么，因何背叛他。需要一位说书人，来帮他回溯那个人的过去。我这个说书人受他的委托，出现在你身边，顺理成章回溯你的过去。我解开了他
于是会误以为，拥抱是舒服美好的。
说书人望着那张安静完美，但没有魂灵的脸：“怎么会？”
也千万千万不要再复活他。
嬴祇的报复比上一次更强烈才是。
仿佛占满他的视野，就能尽可能被看见。
任何比开始的难受少难受一点的程度，都叫作舒服。
也许人偶安静不动的时候，未必像看上去那样失魂，或许是在精密计算着复仇的每一个步骤。
说书人定定望着曳月冷漠的眉眼。
但正因为难受，于是会倾向于从拥抱里寻找更紧密的姿势,会下意识以为,之所以难受是因为拥抱得还不够紧密。
“我当然知道，那位帝尊很想杀我。”
说书人望着曳月凤凰珠做的眼眸。
曳月无动于衷：“现在不吗？那是什么时候？”
曳月望着他，红色剔透的眼珠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无论是责怪，愠怒，还是感谢。
拥抱玩偶和拥抱人是不同的，前者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后者不是。
这一次他将他埋在哪里,千万不要是雪地，太冷了。
第二次背叛嬴祇。
那只叫曳月的猫，没有主人，只有要猎杀的目标。
嬴祇抱住了一只并不亲人的猫，以他认为的，对他们都好的方式。
更何况……
潮生阁里任何一件物品都是世间至宝，充满灵力。
他轻轻地，气音一样。
那位帝尊只是缓缓地更加用力拥抱了他。
曳月：“你想说什么？”
看见嬴祇拥抱曳月，说想念时的眼神。
说书人望着曳月的目光有些专注出神。
猫会辨别驯养他的主人的语言。
朱红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就此阖敛。
但，说书人的能力，仍旧能让他在曳月的过去里看见他们一起的画面。
“我知道。”曳月仍旧说。
无论嬴祇以何种方式杀他,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是蛇或者是狮子，在杀死他之前，都可以为他提供一点积攒下一轮狩猎的力气和时间。
“没什么。”说书人回神，温和道，“只是越来越想知道，那位帝尊视角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了。”
“……要杀这样一个已经是实质意义上的半神……不仅要有杀了他的能力……还要有胜过一百多位破真境、两位入圣境的高手,走到他面前去……”
这就够了。
他不恨嬴祇，自然也不讨厌嬴祇。
他弯腰，手放在曳月身侧的椅背上，让自己的视线和曳月的齐平，让他们更近一些。
他也已经是洞虚境。
那只猫只是确信，自己对于抓住他的人是有用的，暂时不会被杀死。
现在此刻，那些灵力不断被抽离出来，浓郁到具象成一条淡淡的白色质感的灵河，漩涡一般汇聚在曳月身边，进入他的经脉丹田内。
椅子的位置逼仄,嬴祇太高了,曳月太过纤细,拥抱的姿势对他们而言都不舒服。
嬴祇：“……不会。我不会杀你。”
他看过了曳月的过去，某种意义上他是和曳月和嬴祇一同长大的，不被看见的第三人。
这样危险的动作，也没有叫曳月的肢体有任何僵硬或者防备，更不足以叫他凝出心剑。
曳月无动于衷：“……”
“他不爱我。不会爱任何人。”曳月望着说书人，眼里没有感情，“一千年前不爱，一千年后也不会。”
全身的灵力源源不断施压在心剑上,手臂指尖因为虚弱不自觉发抖，直到丹田的灵力耗空，那剑也只才将将往前一寸,离对方的衣服甚至还有距离。
因为我对他没有杀意，还是，他只对嬴祇有反应？
说书人叹息，凝出一支笔，截断空气里如同漩涡一般的灵力汇聚的云河，让它们回到自身的来处。
曳月的眼眸一瞬清锐，望着他的眼睛。
……
说书人阖眼颌首：“对，并不存在两个说书人，一直都是我。只有我。”
看到曳月吸收着浓郁到几乎成实体的灵力，说书人微微蹙了一下眉。
嬴祇：“……”
“为什么这么说？”
曳月：“我知道。”
曳月无动于衷，没有疑惑，没有抗拒，没有反感，也没有喜欢。
他刺杀嬴祇失败。
是的。他想杀嬴祇，甚至也不是因为恨。
杀死猫的人，不是主人。
但倾尽全力的一剑，纵使对方毫无防备，也无法突破哪怕一层的威灵防护罡气。
说书人：“他其实并非没有想过篡改你对于过去的记忆，是我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说书人为此感到遗憾，叹息：“一开始我就只想知道那位帝尊的隐秘，于是从一开始就只找上了他。说书人能以让任何人毫无排斥的方式出现在对方周围。但让一位帝尊毫无排斥接纳我，敞开隐秘，仍旧是有些难度的。于是，我是以说书人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的。”
是他在曳月的过去里看到的，昨日嬴祇的手途经过的地方。
许久。
随着最后一丝灵力耗尽，心剑消失不见，回到心海。
说书人想，他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那位帝尊还是我，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在意我。说书人想。
他的手抬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意识到的时候手指已经落在了曳月的头上，然后是眉睫，侧脸，肩颈。
曳月需要无限的灵力，需要突破更高境界。
帝尊的想念，对于曳月而言，是无法听懂也不需要懂的语言。
说书人的手指放在曳月的脖颈，在那小小的凸起的喉结上轻轻摩挲。
让他的心剑能穿过帝尊的威灵屏障，刺入那个人的体内。
说书人抬眼，眸光温柔从容：“那你是否知道，那个帮助帝尊回溯你的过去的说书人……其实并不存在。”
不，你不知道。
河流断阻，曳月吸收完最后散逸空气里的灵力，不得不停止。
缓缓松手。
“这样不顾一切地吸收灵力提升修为，是邪修的路数，揠苗助长，对经脉的伤害很大，何况你虚弱了那么久，本就应该先温养根基徐徐恢复。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脆弱的经脉被过多灵力撑开的痛意了。”
说书人：“任何人都会喜欢你的。不会不爱你，不会不让你走，不会杀你。如果我是他，不会放任你因为喜欢我而被放逐，痛苦。不会不管你，不会不管那些流言阴谋。”
“不是谁都是那位帝尊。”他说，声音自信，轻柔疏朗，“如果一千年前你遇到的是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如果是我……”
他闭上眼睛，放松耗光灵力倦怠虚弱的身体，任由自己在猎杀目标的怀里进入浅眠，温养灵力过度使用而干涸撕裂的识海。
因为一开始过于难受，很容易找到舒服的状态。
说书人笑了一下，温和地对曳月说：“某种程度上我跟你是一样的，都背叛了那位帝尊。”
继续存在于曳月身边。
曳月朱红的眼眸睁大。m.aihaowenxue.com
曳月的声音低清，如石如冰，没有任何感情：“你要怎么杀我？”
曳月仍旧坐在昨日的位置上，不再像抽离了魂灵的人偶低头安静不动。
说书人垂眸望着他：“欲速则不达。休息一下吧。如果担心他会杀你，我可以帮忙。”
甚至，他比嬴祇离曳月更近。
“有多想杀我。”
然而对于他的话，曳月无动于衷，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那是没有温度和情感的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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