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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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就发现许知言的状态不太对，“咦？他这是在梦游吗？”

    手掌处突然传来异样的触感，伴随着一种热热的轻微刺痛，许知言低头扫了一眼，然后蒙了。www.suyan.me

    那鳞片通体银色，半个掌心大小，很薄很透，似乎一捏就碎，闪闪发光的样子很美，就像是宝石。

    想了想，他来到许知言面前蹲下，在两人对视上的时候，轻轻摇头了：“不，我相信。”

    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浮现：难道……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从始至终都站在这里，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白光带来的幻境？

    “老师，您没事吧？”米勒趟着水走了过来，可刚说完这话，他就发现许知言明显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这让原本严阵以待的米勒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说话间，杰克的寻踪鸟也回来了，并且是一无所获的回来。下面并没有异兽的气息。

    “你们怎么跑下面去了？”杰克担忧看着他俩，也伸手将米勒拉了上来，“寻踪鸟说这里有异常，我一来就看到这有个大洞。”

    正愣神间，头顶的破洞突然传来声音，刚抬起头，就正好见到有人跳了下来，慌张的脸在见到他之后终于放松。

    静默片刻后，许知言忍不住惊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刚刚钻进他眼睛里的白团，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龙息吧？

    漆黑阴暗的下水道里，此刻却突然传出了飘飘忽忽的悲哭声，将气氛都渲染得诡异起来。www.zicui.me

    即使许知言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没躲过。

    就在刚刚，他清楚看到，米勒才刚跳下去，这帮人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又默契地拿着绳子开始救人。

    “跟在您身边这一年，我已经见识过更多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米勒淡淡笑了一下，伸长手臂，摸了摸许知言柔顺的黑发，莫名有点像在顺毛，“只是比起解释，老师，我觉得直接拿证据给他们看会更好。”

    堪比专业猎人的寻踪鸟都找不到，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话，许知言哑口无言，心里也失落起来，那些怀疑的眼神让他有点受伤，可他真的没有骗人啊，刚刚真的有龙，那绝对是龙的眼睛。

    他话刚说完，就被米勒瞪了一眼。

    掉进下水道后，许知言身上的衣服都被脏水打湿了，手掌上也有几处在地上蹭到的伤口。

    他又回到了那个下水道，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最终，众人还是没有下去寻龙，而许知言也被米勒拉回了住处。

    “真的，你们相信我，下面真的有龙啊！我还和它对视来着！”许知言急得不行，这是个关键线索，必须赶紧抓住啊。

    抬起头，在逆光的情况下他凝神细看了几秒，果然看到洞口有黑影一闪而过。

    什么？下面有龙？龙会待在下水道里？

    听到米勒这话，许知言呆了一下，然后下一刻瞬间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咦？你相信？！为什么？”

    抱着许知言上来时，米勒一眼就看到了这些伤，所以才匆匆拉着许知言回来，打算为他处理。

    下水道还是那个下水道，可他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全都消失了。而众人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之前指责他的那位白金院学士还几次嘲讽。

    肯定这东西是龙鳞的原因也很简单，脑子里仿佛有个不知名声音在给他说明：这就是龙鳞。

    那悲伤像是会传染，和它对视时，许知言的双眼也一阵发酸，莫名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许知言顿时愣住了，因为他清楚记得，自己刚刚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那擦着眼泪的触感现在都还残留在手上，怎么会没有痕迹呢。

    这些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白金院那边的学士根本不相信这话，“龙族一向高傲，又怎么会待在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你怕不是脑子摔坏了？”

    再次眨眼时，眼前那七彩斑斓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灵的滴水声和看不透的黑暗。

    众人一开始还真以为许知言找到线索了，于是都认真侧耳去听，然后就听到龙在下水道的事，顿时，都面露疑惑。

    米勒脚步一停，因为他认得这个声音。

    是那些进城后就闭门不出的黑袍人！

    更奇怪的是，不知为何，仅仅只是看到一只眼睛，许知言就发自心底地觉得它很悲伤。

    可他刚刚拉着许知言来到那个破洞的下方，还没想好怎么出去，头顶就忽然抛下了一根麻绳，一个好听的熟悉声音传了下来，“上来吧，孩子。”

    他连忙拿出自己得到的龙鳞，打算证实自己的话不假，但是张开手后却更蒙了，因为自己的掌心上哪里是什么鳞片，分明是一块脏兮兮的石头。

    这种画面很奇怪，就好像是许知言被困在狭小的万花筒里，而这就是从入口窥视的眼睛。

    所以这下，连杰克也在担忧许知言是不是在下面摔到了头，他叹气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你要相信寻踪鸟的定位能力。”

    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寻踪鸟，旁边的白金院则是因为另外的原因：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在城中四处搜寻蛛丝马迹时正好路过这处偏僻角落，然后就听到了惨叫声，过来时正好看到米勒跳入洞中的一幕。

    米勒担心死了，他只是一会儿没注意，没想到许知言就又遇到事了，万幸的是他来得及时。

    在这期间，杰克凑在洞口看了看，可里面太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他便将跃跃欲试的寻踪鸟放进去探路了。

    “不是！刚刚我真的在下面看到龙了！”许知言着急打断了米勒的话，情绪激动地指那个洞口，然后刚说完，他就愣住了，因为终于发现那龙息和哭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米勒来不及说明，他目光望向围在洞口的黑袍人：他们正在收绳子，并且收完后就走了，全程一言不发，仿佛就是来这里捞人，现在任务完成了，所以就很自然地离开了。

    因为，他手里正紧紧握着一片鳞片。

    所以才会拉着许知

    见状，米勒心里一沉，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即使心有疑虑，也只能出去说了。

    只要是许知言说的，他都信，就算许知言说明天就是末日，整个大陆都会毁灭，他也会无条件的相信。

    摸了一下脸颊，干干的，根本没有泪水。

    拍拍许知言的后背给他顺毛，米勒温声道：“先别激动，老师……”

    可刚要出去时，之前那团曾经擦着他鼻子掠过的诡异白光却再次出现，并且还挡住了他的去路。

    龙息，顾名思义，就是龙之吐息，常见的龙吐火球或者口吐风雪就是最为人熟知的龙息，它能当作攻击方式，也可以传递信息。

    而且他不是摔在水里了吗？为什么醒来后还好生生靠墙站着？

    在他皱着眉头想绕开的时候，白光又忽然动了，在空中逆时针转了一圈后，便速度极快朝着他面门扑来。

    回头看了一眼还处于瞳孔扩散状态的许知言，米勒微微皱眉，在思考片刻后，最后还是拽着绳子上去了。

    最后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流了出来，而那只竖瞳就那样定定看着擦眼泪的许知言，直到他从这缤纷幻象中醒来。

    但是，这并不是幻听。

    许知言身体僵硬，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这里实在太诡异了，他说什么也不敢再继续待着。

    因为，身为上等种族，怎么可能会藏身在下水道。

    可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就那么恰好的知道有人就在下面？

    借着头顶破洞投下的照亮，他能清晰看到，许知言的瞳孔比平时放大了不少，就这样眼神发直地望着他，但明明是在望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他。

    白光不容拒绝地钻进了他的左眼里，疼痛顿时排山倒海而来，疼得他忍不住弯腰，又摔坐在了污水里。

    但是，为什么会看到这样奇怪的画面呢？

    许知言还是那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可当杰克伸手在他眼前晃动时，他却浑身一抖，突然回了神。

    看着这样失落的许知言，米勒一阵心疼。

    原本米勒已经做好了和那些黑袍人面对面打一架的准备了，但是出去后才发现，上面不只站了那些黑袍人，原本该在广场的杰克和白金院三人居然也莫名出现在这里。

    并且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地上的大洞急道：“我知道那头龙藏在哪里了！它就在下面！”

    刚刚大家都不相信他，现在突然有人说信，他反而惊讶了。

    但在半分钟不到的炙烤剧痛之后，他却突然眼神清明，仿佛穿越时空，眼前景象千变万化，万花筒般数度跳跃，最终定格在另一只悲伤的眼睛上。

    那哭声时有时无，时远时近，虚无缥缈，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前一刻它在远处黑暗中凄惨传响，下一刻又像是在身边轻抚耳廓，说不出的诡异瘆人。

    “怎么会……”许知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刚刚明明还是龙鳞啊……”

    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银色竖瞳，如同转动的风车那样大，也仅是以一只眼睛的形态出现在这片倒映着缤纷色彩的光怪陆离世界里，和周遭格格不入：它太过平静了，死一般的平静。

    房间里，许知言坐在床上，失落地低垂着头，迟迟不肯去洗澡。自回来后他就是这副失落的样子，“米勒……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白金院的那位年轻大学士还在望着已经离开的黑袍人们，目光久久不肯移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