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嘿，火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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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啥稀奇的，就今天赶集找人要了点牛下水，回来煮个火锅吃。”

    盈盈扔下洗碗帕子，将手朝围布上擦擦，拉着老王头坐下:“爹，这生意做起来了谁还种地呀？您放心，这世上就您一个人真心疼我，我拿您当亲爹，之前是我愚昧，打今儿起，我一定叫您过上好日子。”

    送走张大妈，老王头忧心忡忡地踱过来，在盈盈身后转了几圈却不知怎样开口。

    “是是媳妇啊，你一个女人家的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好吧？你这又要做种地，还要去做生意，别累出个什么好歹来，家里虽穷了点，但米粮也够吃，我看这生意的事儿就算了吧”

    盈盈将牛肚牛心管加葱姜料酒反复搓洗去腥，再搬来七八个钵子，将牛百叶，千层肚，黄喉分出来，切成适当的大小，舀来冰凉的井水泡着。

    “你先别说话！我就问你，这上好的牛肉，你吃是不吃！”

    “想吃肉，就给我闭嘴！想天天吃肉，就给我天天闭嘴！若再从你这张臭嘴里听到一句我不中听的话，我叫你红薯都没得吃！”

    “大妈，既然这么好奇今天晚饭就在我家吃了罢，你也尝尝这火锅。”

    王婆没想到平日畏畏缩缩的儿媳妇今日竟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又看到地上那块至少20年不曾尝过的牛肉，馋的恨不得生咬一口。

    “哟，这牛下水可腥臭的很，我们家也弄过一两回，都说吃不下去。你说的这，火火锅是个啥玩意？”

    老王头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开，又锁的更紧，几次欲言又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轻轻拍了拍盈盈的肩头:“早点歇着吧”

    一向热心又多嘴的张大妈跑得最快，站在院门口伸长了脖子。

    说完也不看她，挽起袖子，转身就开始处理那一堆下水，只剩下受到惊吓的王婆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刚一送入口，二人整个眼睛都亮了。张大妈一边喊烫，一边包在嘴里舍不得吐出来，不断惊呼:“王二媳妇儿，这锅子到底怎么个做法你可得教教我，这也太好吃了。”

    “好，好”

    盈盈并不理她，只将两桶下水一股脑倒进洗菜池子里。

    盈盈早看出她这心思，不如就留她尝尝，她吃了就等于全村人都吃了，就当为明日做免费宣传。

    不一会儿，满桌的菜就被扫荡得一干二净，张大妈捞了两筷子发现什么也捞不上来，只得摸摸肚皮意犹未尽地感叹:“老王啊，你们老两口有福气哦，儿子能挣钱，买牛肉孝敬你们，儿媳妇手又这么巧，什么食材经她的手一做，都好吃的要死，真是羡慕哦。”

    紧接着将牛油下锅小火慢熬，取出油渣后放入大量晒好的干辣椒干花椒，各色大料炒出香味，随后加入米酒，冰糖提鲜增香，刚刚还无比腥臭的小院瞬间被这浓郁的奇特香味取代，连左邻右舍都禁不住香味的吸引，跑过来探个究竟。

    “爹，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是不是担心明天的事？”

    果然，这不起眼的牛下水经这辣锅一煮，不仅毫无异味，而且爽脆弹牙，比那牛肉更胜一筹。

    一句话羞得王婆又恨又气，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趴~”一声摔下筷子便转身进了房。

    “哼！张大妈，您也太抬举王二了。等他挣钱回来吃牛肉？怕是我们在家饿死了他都懒得回来收个尸。”

    “张大妈，你再尝尝这牛肚，比肉还好吃。”盈盈夹起一块牛肚涮了几秒，放进张大妈碗里。

    花了一两银子在集市买好米酒，冰糖八角桂皮等香料，刚一进院中，王婆就斜眼倚着门框开骂:“小娼妇，一大早就不见人影，饭也不做，猪也不喂，地里草也不锄，上哪儿偷懒鬼混勾汉子去啦！”

    “您要是觉得这火锅好吃，就帮我在周围宣传宣传，明天开始我在集市卖牛肉老马家旁边开个档口，素菜五文钱一碗，荤菜十文钱一碗，您想吃这口了，随时来，我算您便宜一点。”

    家里没有别的可以用来涮火锅的，只得将那牛里脊薄薄的切了两盘，又抓上一小钵毛肚黄喉，再配上土豆白菜等素菜，一锅正宗四川火锅便成了。

    “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给你宣传，明天都去凑热闹。”

    张大妈笑呵呵地走了，还不忘顺走墙角的两头大蒜。

    “王二媳妇儿，这是在弄啥子，咋这么香？”

    王婆张大妈早被股子香味馋的早早入座，滚烫的热锅一端上来两人就急不可待地夹起几片牛肉丢进去。

    腥臭的味儿瞬间飘满整个小院，惹得人不禁作呕，王婆一副吃人的样跳起就要冲过来发作，只见盈盈从那堆腥臭中捞出那块里脊肉，“趴~”一声摔在王婆脚跟前。

    眼前这个明明是自己的儿媳妇杨柳没错，可眉宇之间的神态和说话的口气，一夜之间完全似变了一个人，但地上货真价实的牛肉又堵得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