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九:三叔的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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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和我姐抱在一起哭了，我承认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这真的是很没有出息的行为，但我就是这么做了。

    隐约中，我好像听见父亲说“干脆，把他麻翻了算了，我听说肾那玩意挺值钱的，实在不行就联系医院，把那玩意给他摘了，反正少一个也没什么事的。”

    听到这些话的我并没有觉得很愤怒，只是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背部被冷汗浸湿了。

    然后，我慢慢的拿着大哥的手机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我才敢大口呼吸。

    我和三这个数字仿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三也是我的吉利数字。

    龙田武问我“跟我爸多长时间了？”

    即便知道我的结局，我爸还是这么做了，他真的为我联系了买家，现在只要我答应，明天我就能被接走。

    我坐在窗边，看着月光洒进我的屋子。

    以至于很长时间，有人问我哭没哭过的时候，我都有想把问这问题的人干掉的冲动。

    2000年刚出头……十万块钱，这对我们来说比登天还难。

    我惦着脚尖，走到门口，把耳朵轻轻的贴在了房门上。

    我没听，如果我再跑了，家里只留下母亲和弟弟，我怕我爹会打死他们。

    很奇怪的是，父亲对我和姐姐暴虐，却对油嘴滑舌的大哥百依百顺，很有可能是因为大哥已经有了工作，并且每月都会给他五百块生活费，他不想得罪这个给自己花钱的人。

    大哥进屋和爸商量了一会，然后大哥叫我进屋。

    八月十六日的晚上，往山上走得我又喝了两罐很甜的焦糖味汽水，因为是空腹喝的，所以这导致我的胃现在很不舒服。m.erpingge.com

    我爸说“一奶同胞，这件事就得靠你了，你四弟岁数太小，家里现在就你一个壮劳力。

    我推开父亲屋子的门，一眼就叨中了大哥放在椅子上的黑皮包，我屏住呼吸用食指和拇指把皮包里的手机捏着拿了出来。

    大哥管不住自己的枪，走火了，让一个姑娘怀孕了更扯淡的是在这个姑娘怀孕期间，大哥还出轨了结果被抓包了，很不幸的是，这个姑娘的大哥是混社会的，他给了大哥两个选择，第一断一条胳膊，这事就完事了。

    但大家已经叫惯了雷老三，真名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关键时刻，我妈用胳膊挡了一下。

    我关上房门，把电话挂了过去。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间，然后坐在床上发呆，现在的我毫无睡意，我得想个办法反击，我得赶在他们对我下手之前，干掉他们。

    我很喜欢喝汽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喝这种东西，只是少量饮酒，但是不多。

    我们到了山顶，山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要战斗到底。

    “你说什么？”

    那个时候的手机，根本不像现在，有什么密码，我很轻松的就打开了手机，打开通讯录，翻找着一个名字。

    这样吧，明天开始你也别上学了，爸给你介绍地方，去打工吧，想办法替你哥把这十万块钱给人家。”

    我的结局不会好，我只会湮灭在那里，化为一具白骨。

    “我想起来了，刚想起来的，都醒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唉”

    我悄悄的站起来，突发奇想，想去父亲那屋听听，他和大哥在说什么。

    打累了，父亲又回屋喝酒，喝完酒继续呼呼大睡，母亲抱着我，哭着让我趁着晚上从这个家跑出去。

    烟我抽得很凶，曾经有一天创下了一天两盒的超记录。

    每当父亲动手的时候，我都会像个懦夫一样藏咋被窝里，避免他的怒火烧到我的身上。

    生活是需要希望的，我和我妈天天就幻想着有一天她真的能混出一番天地，真的能来接我们。

    不过，我们并没有等来飞黄腾达的姐姐，反而是等来了惹祸的大哥。

    不行，一想到这，我就感觉自己浑身发抖，因为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不过自小接受的教育又再对我说，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是大逆不道。

    然后，跌落悬崖。

    我很倔强的把脑袋别到了一边，然后说“我特么不去！”

    家里姐弟一共四个，我排第三，小时候人们就都叫我老三。

    亲生父亲，那又怎样，李世民当初杀了多少叔侄，不用我说。

    我媳妇说我，迟早有一天得把自己给抽死。

    然后带着我姐姐和四弟弟，还有我妈离开这个该死的家。

    猛一回头，呼噜声竟然停止了，父亲翻了个身，脸朝天花板，我感觉黑暗之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我，我和父亲保持对视。

    不管是亲侄子，还是社会上的那些假侄子他们都叫我三叔，然后岁数比我大的会叫我三弟。

    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是怎么能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要摘掉我器官的话。

    扯淡，纯属扯淡，这年头哪有人因为抽烟把自己给抽死的，胡说八道。

    “钱攒够了？”这是接通电话之后，那个叫甜甜

    电话响了几秒钟，然后接了。

    在我成年的第三个月，我姐姐离开了家，是永久离开那种，去外边打拼了，她攥着粉嫩的拳头对我和妈说，她一定会让我们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牛叉的人，她要做到最高。

    “到时候好好想吧。”三叔扣动扳机了，嗖得一声，龙田武的膝盖中枪，他痛苦的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血印，你仿佛能清楚的看到我妈的五官构造与分布。

    “爸，人家说三天还上十万块，啥工作能三天之内把十万块攒上呢？”

    我不是无名，也不是雷三虎，我是雷三虎他三叔。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路有两条，要么听母亲的，这就跑，远远的离开这个家，去社会上，要么……

    我知道，叫我进屋，不会有什么好事在等着我，我甚至能猜到我爸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他想让我做什么。

    这是个不错的问题，因为我也已经忘记到底跟龙先生混了多长时间了，我只记得这么多年，大家已经忘记我真名叫什么了。

    “我不去！”

    对了，其实我有名字的，我叫雷澜。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父亲被判刑了，无期徒刑，一想到他再也放不出来了，我就笑醒了。

    通过通讯录和手机短信的号码比对，我找到了了大哥女人（或者说曾经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

    我没有和龙田武过多的停留，我们继续上山，因为我告诉龙田武，是他父亲让我带他上山的。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雷老三一定要成为有钱人，我要人我爸拜倒在我面前，然后我冷冷的叫他给我滚。

    那一天，我遭到了父亲极为惨烈的毒打，我什么都能忘，但是那天他对我干了什么，我不会忘，他拿着皮带在我身上和脑袋抽了一下又一下，大哥只是坐在床上看着，没有管，更没有拦，而我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四处逃窜，那一刻的我觉得，自己活得真不像一个人，甚至不如一条好狗。

    第二，拿十万给她妹妹当精神损失费还有青春损失费，然后大哥为了保住自己的胳膊，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选择第二，然后他就带着那群社会人，蹬上家门了。

    可我姐不一样，她就像是个战士一样，只要遇到我爸跟我妈动粗，她就会跳出来阻拦，然后……她也会跟着一起挨打，最严重的一次，我爸拿着家里最大号的凳子，差一点就把我姐的腰给砸断了。

    卖到附近的大山里，村子里，像我这么大的小子非常值钱，我的后半生可能是暗无天日的工厂，或者煤窑里的工人，亦或是砖窑里的苦工。

    番外三十九:三叔的前尘往事

    我和龙田武从山下，一点点往上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我们发现那里有一个凉亭，他决定坐在那歇息一会，我们并排坐在一起，为了缓解无聊，我们开始聊天。

    那群社会人把我家的东西砸了个稀烂，临走时还不忘放下狠话，三天之后如果十万块钱没有，那就废我大哥的胳膊。

    醒了之后，才失望的发现，这原来只是一场梦。

    有这样的父亲，这才是我最大的大逆不道，今天他能为了十万块钱对亲生儿子下手，明天就很有可能为了另外的十万块对我妈下手。

    进屋之后，他让我先坐下，一改往日的暴躁，变得苦口婆心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我妈就很喜欢打架，为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大打出手，我爸揪着我妈的脑袋往墙上撞，直到那面白墙上留下一个血印，他才停手。

    于是我就坐在那等，直到大哥和父亲的呼噜声震天响起。

    最关键的是，大哥并没有阻拦父亲，而是默认了……我现在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愤怒了，我是心寒，我对父亲还有大哥已经失望透顶了。

    我爸没说话，通过他的表情，就那么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他不是让我去工作的，他想把我卖了。

    我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拔出手枪，装好消音器，指着龙田武的脑袋说“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

    我承认，如果不是因为自幼对我父亲的恐惧，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抓着他的脑袋狠狠去撞那面白墙。

    我下了决心，不跑。

    我真的希望自己刚才那个梦能变成现实，父亲真的会因为这件事而被判以无期徒刑，这辈子再也放不出来。

    他们是摔门走得，巨大的摔门声震得我和妈耳朵嗡嗡作响，我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听不清了。

    龙田武狐疑的看着我，在那么一瞬间，他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我的真实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