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四:雷三虎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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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枪，是留着给你打牲口的，如果实在没混出个什么人样，就拿枪上山当个猎人吧。

    “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包裹啊，我不知道。”

    我没打算和老五好好说话，我回头给无名递了个眼色，他把我的背包丢到地上，挽起袖子朝老五走了回去。

    这一别，便算得上永别。

    父亲踢了我一脚，质问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不买车票走。

    从18岁到20岁，短短两年，我经历的艹蛋事，却比别人的一生都长。

    老五举锹就去砸，无名躲开铁锹，弯腰重拳击腹，下一秒老五捂着腹部痛苦的倒在地上，因为他哼哼的太难听，无名在他嘴上又补了一脚。

    “雷三虎？你回来了？”

    我只看到，父亲没什么能给你留的，只有这个镯子了，我的孩子。

    判了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

    看见血，老五媳妇知道害怕了，父亲在纸条上告诉我说那三个包裹就在他屋的床下边，一翻就能翻到。

    父亲用斧头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揪着我的后脖领子，他的力气很大，大得吓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提起来的鸡崽子，我被父亲扔出了屋。

    见我还不走，父亲勃然大怒，他推了我一把，青筋暴起的吼道“给我滚！你给我滚去省城，去找你三叔，然后你继续上学，继续过现在的日子，你不会有事的，你爹我会把事情都给你解决掉的。”

    从龙先生的口中我得知，父亲入狱的时候，得到了龙先生弟弟的庇护，他们成了朋友，所以在监狱里，父亲没遭什么罪。

    不过，就是这样的人，人到中年竟然也混了个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实话实说，我心里很不平衡。

    我很委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救了父亲他还要踢我一脚，父亲走过来把刀抢了过去。

    金家的大儿子看见我，他先是低头思考了一番等从记忆里翻找出我是谁时，他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我。

    他们太欺负人了，用女儿当诱饵，钓走了我父亲一生的积蓄，骗了我们，甚至连一丝愧疚之心都没有。

    鸠占鹊巢的是村子里的老五一家子，如果说金家是在村里靠着有钱横行霸道，那么老五靠得就是耍无赖，玩埋汰的。

    当我坐上离家的那辆大巴车时，我的一切就都改变了，我的人生开始朝着分叉口走去。

    我拿起包，闷头往客车站的方向走去。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红彤彤的鲜血给染红了。

    老五举着那把铁锹，毫不客气的说“我告诉你，别跟我整这些没有用的，现在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整死你。”

    出来没几天，父亲就死了。

    我拿着刀，大声的让金家其他人往后撤，我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就是疯狗，我会咬死一切冲上来的人。

    父亲抗下了所有案子，包括金容屁股上那一刀，他也扛下来了，他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攮得，和他的儿子无关。

    我走到老五媳妇那屋，我问她“我爹在这个屋子里留下了三个包裹，告诉我那些包裹在哪？拿给我，我们这就走。”

    这时候，开始有人劝我们要大度，要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懂得退让，要海阔天空了。

    一个充满了我童年，少年的故乡。

    确保他再也哼哼不出来了。

    我关好院子的大门，把自己的背包递给了无名，我点点头说“对，我回来了，这个屋子你们愿意住就继续住，我只是来找东西的。”

    有父亲的血，也有金家人的血。

    看着父亲的背影，我不自觉的想到了朱自清的那篇文章《背影》。

    我很幼稚的对他比了一个中指，然后和无名继续朝我家的方向走。

    我把优盘收好放进裤兜，背着枪和镯子走出了院子，我对无名说“东西都拿到了，但是我还不想走，我要留在这里办点事，你先回去去见龙先生。”

    更多的，还是金容屁股上的血。

    老五媳妇哭哭啼啼的说包裹就在床底下，他们压根就没敢动，他们也是刚搬进来的没几天。

    孙飞如此，黄江兄弟也是如此。

    这在村子里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处空了很久的房子，无人处置，无人接管，自然就会有人帮你来接管。

    我只扎中了一个人，应该是屁股，我一刀刺中了金容的屁股，有血喷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股温热的液体给包裹住了。

    龙先生回:不超过3个，并且不能用枪，音量要最小，在农村这种地方，因为意外死几个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村口的这些老人被我们称为等死队，在这个年轻人都往外走的时代，村子里的老人也注定要面临无人照顾的局面，什么狗屁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别，当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告诉我陪伴有什么用？

    如果只用愤怒已经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我感觉胸口有一团火不断灼烧着自己，我捏紧了手里的刀柄，感觉自己的力量甚至要把刀柄给攥瘪，攥碎。

    或许，我们雷家在他们金家眼里就是一只蚂蚁，我骗你钱，就是给你脸了。

    我和父亲跑到村口，我们对视着然后开始呼呼大喘，我感觉自己快要把心脏从嘴里吐出去了。

    “不行，这……现在是我家，你不能进，里边的东西更是一点都不能动。”

    我接过无名的手机，然后噼里啪啦的摁响键盘，几行字传到了龙先生的手机上，我问他“死多少人，能是可控制的范围内？”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可我却早就不是我了，村口的老人像探照灯一样盯着我，等我进村，他们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我来。

    我也想好好的度过一生，可是总有人不让我过平凡人的生活。

    当我看到父亲直勾勾倒下去的画面时，我承认那一瞬间我什么也不怕了，我敢杀人，我敢杀了金家所有人。www.yilinwenxue.com

    父亲急了，他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说“我已经老了，够本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再害怕了，你不一样，你还没结婚，很多事情还都没有尝试，你得走。”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家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衰败，我以为院子里都会落下了蜘蛛网，可现实是非但没有蜘蛛网，这里甚至已经成了一户人的新家。

    金家也很意外的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就这样，父亲为我顶了案子，被警察带走了，这件事很严重，因为村民们看到他是被铐走得。

    三，二。”

    看见床头那破碎的合影，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很酸，有眼泪想流下来。

    正要把信收起来，在包裹里我又发现了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个优盘，在这样一个蛮荒的村子里，有这样一个优盘这显得极其突兀。

    我相信，那包裹一定在他们一家子手里。

    很奇怪，我们一生积蓄被骗的时候没人管，断电断水牛被毒死的时候，也没人管。

    番外二十四:雷三虎的夏天

    我还想犯倔，可看到父亲那双血红的眼睛，我就不敢再犯倔了。

    我蹲下去，翻找父亲给我留下的包裹，伸手一摸，除了灰尘我什么也摸到，于是我笨拙的弓在地上，爬进了床里，从满是灰尘的床下，拽出了一个大包裹，包裹沉甸甸的，我挡住房门，打开包裹，里边有三个东西。

    我拆开信，父亲那秀丽的字迹映入眼帘，我草草的看了一眼信得内容，随着视线不断变得模糊，信我却再也看不清了。

    我推开院子的门，一脚对着那只对我狂叫的野狗踢了过去。

    我走到父亲的屋，看着那熟悉的床，破败的墙，还有支离破碎的窗户，往事涌上心头。

    一封信，一个金镯子，还有一把猎枪。

    当我父亲忍无可忍，拿着斧头上门报仇的时候，却有人管了。

    父亲拉着我跑了很远，我的肺部传来灼热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我的四肢已经无力，但我还得跑，因为父亲在跑，所以我就不能停。

    父亲死前给我留了三个包裹，就在老家，于是20岁的我，已经成为龙先生麾下爪牙的我，和天生的杀手无名，再次坐着大巴车，回到了我的故乡。

    哦？我整了整自己的脖领子，然后坐在了院子中心，我昂着头问老五“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房产证写得你名字，你花多少钱买得这房子。”

    走出去一段距离以后，我回过头看父亲，很显然他也是刚刚回头往回走。

    我像打高尔夫球那样，狠狠砸了老五的脑袋，一声凄惨的叫声也家划破了村庄的天空，老五的脑袋上被我砸破一个口子，有血开始流了出来。

    村口的金家超市依然矗立在那，两年……金家依旧坚挺。

    我忘记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一声狼嚎，我只记得，自己抽出那把尖刀，然后冲进了金家漆黑的小屋。

    我冷笑一声，捡起了地上的棍子，然后踩住老五的脑袋“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一遍，你要是说不知道，我就打他一下，直到把老五打死为止，他死了之后我打得就是你，然后烧掉这个房子，三个数之后我们开始。

    狼狗呜咽一声，滚回了窝里。

    无名把他的手机给我看了一眼，然后说“龙先生让我暂时不要跟你分开，他说仇可以报，但是要控制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你明白老龙的意思吗？”

    他让我赶紧走，我犯了倔劲，就不走。

    鲜血，还有惨叫，以及国骂声，充斥着我的双耳，我的眼前只有一个个的脖子和脑袋还有肚皮，我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本能趋势的我去刺刀。

    老五见有不速之客来，拎着一根铁锹就走了出来，走到院子的时候，他看清来的人是我后，老五放下了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