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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中带队的体育老师脸色难看,快步走过来,把网球社的几人往回拉了拉,一直拉到备赛席。

    孙泰干涩的咽口口水。

    “哒哒哒”。

    “这周有作业

    绘画教室不像普通教室敞亮,临着走廊的墙面是全封闭模式,窗户嵌在另一边,打开窗户能看见远处的操场、鹅卵石小道,关上窗户,整间画室便寂静下来,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放大。

    “孙泰,”这次开口的是坐在安瑜旁边的社长,社长严肃的盯着场内的情况,没看见孙泰的口型:“别理他,就是个见人就咬的疯狗,体育生里的垃圾。”

    到了画室,叶然掏出钥匙开门。

    他怔怔地朝沈时看过去,还没退场的沈时拿着球拍,不紧不慢的压压帽檐,朝他看过来。

    “!”

    明明个头比一米八七的沈时高出一截,但他紧绷的脸色、闪烁不定的眼神,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惊慌与不安。

    有用。

    观众席上又是一阵难掩激动的尖叫,女生们面红耳赤,男生们没眼看,但都带着笑,细碎的说着话。

    “社长?”

    沈时漫不经心的抛弹着手里的网球,他没穿专业的比赛服,长裤短袖,行动力看起来会受限制,姿态却一如既往的从容。

    哨音刹那间冲破云霄。

    体育老师担任裁判,没那么严格的标准,毕竟这些比赛明面上还是以“友谊赛”为幌子,旁边还有闻讯赶来的体育记者们,疯狂对着场内拍拍拍。

    体育场内的气氛再次被烘托至顶峰。

    领头的网球部队长——孙泰——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恶意,无声对他做了个口型。

    眼里的嫉恨、恶意几乎要倾泻而出。

    身材高大、体魄强健、四肢匀称而修长、手掌宽大而有力、小腿及跟腱修长、关节径相对较小。[1]

    备赛席上,叶然被安瑜拉着坐下,体育场内气氛达到了顶峰,尖叫、呐喊、交谈,震耳欲聋。www.wangzaishuwu.com

    五楼是专门的画室楼层,叶然当初挑了最靠走廊尽头的一间,因为这里更安静、不受打扰,再加上沈时总会来画室陪他,偶尔训练结束还会小憩一会儿,他更是下定了决心。

    室内体育场的刺眼灯光被微微遮挡,他柔软分明的侧脸掩映在阴影中,唇角微弯,小声道:“不是我,是他自己愿意来的。”

    大幅度横跨会因为长裤受限,他只需要拦截网球,打出下旋球,让沈时来不及回防,这场比赛就有胜算。

    他要让沈时付出傲慢的代价!

    对面的陈明已经两手握拍,严阵以待。

    疼痛慢半拍的传来,孙泰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网球擦过的小腿,痛意、灼烧感,似乎侵入五脏六腑,让他后背冷汗浸出——

    叶然脸上的笑淡下,“那是谁?”

    陈明额角的冷汗霎时滴落,随着网球飞来的方向急急挥拍,险而又险的拦住第一球,他到底是参加过正规比赛的选手,心态虽不稳,但在发现沈时没穿运动短裤后,便快速做下决定。

    “嘘——!”

    场内两个人同样瞩目。

    回弹起的网球在擦过陈明呆若木鸡的脸庞后,又如一柄出鞘的利刃,拖着长尾,猛然插入一中网球队成员们之间。

    接着,滚到了一旁。

    普通比赛站这么近自然不会被误伤,但对面那人可是沈时,国际大赛常驻选手,力量、爆发性、球风,都不是小打小闹压的住的。

    沈时亲自帮叶然告诉他。

    外国记者微微一笑:“看……上帝,我说的没错。”

    就算孙泰被‘误伤’了,那也是他自己不遵守规则在先,真要是按规矩处理,孙泰等人先会因为扰乱赛场秩序被处罚,沈时还不一定。

    “咚——!”的一声闷响,绿色网球在距离孙泰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弹起、回落。

    叶然感受着背后火热的视线,习以为常的压压头顶沈时给他戴上的帽子。

    ……

    这个尺寸的掌握度,让体育老师心里都有些恼恨,只能吃下哑巴亏。

    他汇聚全部力量,找准沈时右后方的点位,狠狠挥下球拍——

    深黑幽邃。

    彼时被国内媒体寄予厚望的他输得惨烈,落魄至极。

    旁边网球部的成员们更是一个个坐立难安,看着好像要冲进场内,围着沈时团团打转。

    在这档口,叶然和沈时低调的从后门离开。

    “是吗?”

    茶几上摆着水和没吃完的零食,也是沈时买的。

    室内体育场用地是塑胶硬地,地面有弹性,网球场的铺装条件完全遵循国际标准,长2377米、宽1097米,长边为边线,短边为短线。

    “当然没有了。”叶然失笑,“事关学校荣誉,不用我说什么,他也会来的。”

    外国记者重新扛起摄像机,聚焦于场地一面的镜头内,黑发黑眸的少年侧脸轮廓深刻、英俊,褪去年少时的青涩,已经拥有了独属于他的球风与节奏。

    校啦啦队使尽全身解数跳舞、表演,一时间风头无量,连记者们也不吝啬的开始全程拍摄。

    傲慢、自得、眼高于顶。

    “教练都没他们离得近……你看裁判都懒得理他们,哈哈哈。”

    室内光线不暗,叶然没开灯,正中间放着支架,画盘,胶带、水彩,以及各种用具,角落处有一个懒人沙发和茶几,沈时买的,沙发很大,软的下陷,能睡得下两个人。

    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狠劲。

    紫藤选手们气势大胜,而一中这边几个选手却因为沈时刚刚算好距离、力度的一球,而人心惶惶。

    “他的下旋球是我见过最完美的造物。”

    这一幕与前年‘耐克杯’赛场的那幕空前重合。

    他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唇瓣抖了又抖。

    “靠!是不是故意的,我要去紫藤告他,让他禁赛——”

    ——叫沈时来也没用。

    计分板上已经变成平局。

    “不看了,”出了体育场,身边没了碍事的人,沈时牵住叶然的手,面上带着几分懒意,道:“刚在巴西比赛完,短时间内我对比赛都没兴趣。”

    “小时哥哥,你不看比赛了?”叶然跟着他的步伐,小声问。

    叶怀山虽然是一中的老师,但也听出紫藤给出的待遇更好,于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便让叶然报了紫藤。

    孙泰像个幽魂似的被拉回,耳边嗡嗡嗡作响,观众席陡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他茫然地看过去,看见陈明抖着手,和裁判说自己认输。

    那上一秒还在沈时手里蛰伏的网球瞬间以迅猛的力道划破虚空,如一条锐不可当的长虹,穿过拦网,尖啸着直冲陈明面前而去——!

    网球运动员的完美身形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网球运动不只是竞技比赛,同样要通过运动员调转全身的肌肉、平衡力,诠释它的美感,彰显它迷人的生命力。

    叶然笑出声,“那跟我去画室吧。”

    背好球袋,沈时下了场,靠在观众席的栏杆上,自然的抬起头,被观众席上的少年喂水、擦汗,懒洋洋地,像头打着哈欠的大猫。

    这一眼极冷、极沉。

    这一点上,沈时从不输于他人。

    ……

    “咦?”忽然,他又挑起眉:“那是……”

    安瑜半信半疑:“他有这个好心?你没答应他什么条件吧。”

    他头上戴的是网球部新买的帽子,帽檐较长,阴影压在他漆黑冷淡的眉眼上,他缓缓收手,大手握住绿色网球,微伏下身,身形绷成一条锐利、冷魄的弧线,似一头终于睁开眼睛的雄兽,充满危险而迫人的美感。

    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间,教学楼会变得很吵。

    并不懂网球们的学生们竖起耳朵,听他对身边的小徒弟道:“没有人能在沈面前发下旋球。”

    网球狠狠砸在陈明身前。

    后面还有三场比赛。

    “还不后退,等着一会儿再被误伤吧。“

    上一场比赛社长赢了,因此发球方为紫藤。

    学校专门在文艺楼给叶然划了一间画室,作为他的私人画室使用,叶然在绘画领域名声斐然,当初择校时,紫藤校长生怕他会去隔壁一中,还给叶怀山打了不少电话游说。

    有用。

    他笑容还没收起,忽然感受到一股冷冷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对面一中的成员们尽数站立着,围成一个小圈,低声交谈,面色同样难看至极。

    “然然,你怎么把沈时叫过来的?”

    帽檐下的阴影如流水般散开。

    他步伐矫健轻盈,速度极快,目光沉冷的盯着空中的网球,找准落点后挥起球拍,抓握着球拍的手掌宽大、有力,经络起伏,蓄满强悍的力量,“砰——!!!”

    画室在文艺楼五楼。

    一网之隔的对面,沈时背着网袋,淡漠的拧开水杯喝水,身前闪光灯闪烁,媒体们蜂拥而至、踊跃发问,他却看也没看一眼,好像这场比赛输赢与否,都让他产生不了什么兴趣。

    “社长你没事吧?”

    叶然嗯了声,听见即将开始比赛的哨音,毫不在意地低下头。

    “……他输定了。”旋转球刁钻的直奔沈时斜后方而去,看见这一幕,场外的外国体育记者摇头叹息。

    充满警告。

    “笑死了,自己不在观赛台站着,非要离赛场这么近,被误伤这不是活该吗……”

    他不明白这样的人凭什么能打败他,凭什么能一路打到世界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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