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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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白曦驾崩前，白羽沅才是最被看好的太子人选，再加上付朝与夏渊的支持，来日荣登大宝本就是理所应当。只是没想到白夜澜步步为营，暗中策反，最后一招釜底抽薪，竟然倒反天罡。
“啊？！那真的周序师兄呢？！假的这个又是什么人？！”
李妙言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如今情形，白夜澜政权未稳，白羽沅越狱潜逃，他却将左相府的小公子收了进来，这不是惹火上身是什么？”
李妙言道：“你还好意思说？身为一派掌门，却只拿到个巅峰榜最末位，如今竟还四处乱窜，不知勤加修练，恐怕再过几 年，灵州城的那些小门小派就要踩在咱们头上了！”
程十鸢三字一出，季音只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小腿肚也软的不行，多亏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听得此话，挤墙角的季音与付子修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王争位时，白羽沅就曾将冥麟阁牵扯进来，甚至能让司玄亲自出手，足可见此人与魔教关系密切。”
而且既然发现了，为什么没有杀她灭口，反而不动声色，甚至任她随意走动，自由出入？
“怎么，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李妙言拍桌：“那小丫头浑身带毒，除了程十鸢，天底下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教出这种徒弟！”
李妙言仍不肯罢休，季音却没功夫听了。
可偏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门外，付子修听完，愣了一下：“我......原来会给大家惹麻烦吗？”
“我从未要疑心周序。”
“......好，好，这些我都可以不提。我只问你，他新收的那个小弟子是什么意思？”
魏奚泽没有接话。
魏奚泽叹道：“掌门......也是有苦衷的。”
李妙言道：“苦衷？苍璐念为夺空青扇，杀了苍溯淮不说，给咱们云天派惹了多少麻烦？可白清旭呢，非但不打不杀不严惩，反而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那个何洛闵，弑师叛道，难道不该捉回云天就地正法吗？他倒好，置之不理，甚至任其为非作歹！这是什么苦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苦衷？！”
若白羽沅当真拿捏住了付子修，别说云天派，怕是整个紫宸都会天翻地覆。
不可能啊！
想想也知道了。惊九之案后，付朝得了白曦青睐，升官进爵，涌入左相府的门客幕僚络绎不绝。可以说如今紫宸朝廷的文官，半数往上都是在付朝手下讨生活。付朝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付朝指南，他们绝不会向北，付朝要扶持白羽沅，等待白夜澜的就只有人去楼空。
“如今末名派为白夜澜所用，且与冥麟阁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我要是白羽沅，肯定不会选择冥麟阁这只出头鸟。既然躲不了冥麟阁，你说他会躲在哪儿？问天府？隐邺盟？我能猜到的，白清旭会猜不到？此番灵州城大乱，定跟这群魔教妖孽脱不了干系！”
真相好像呼之欲出，却又好像若即若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接连几日，季音一直在水牢附近蹲点。
“不必。”魏奚泽摇头道：“我已亲自验过，如今冰室躺着的，确然是周序无疑。”
只是逝者已逝，就算真的有神仙，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这是实话。要知道，习武多苦难，能学好的人，除去那些老天赏饭的好苗子，其他要么是真心喜欢，要么是抱负不凡。像周序这样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就算学了，也未必能学，就算能学，也很难学好，更别提周序显然已错过了最佳习武年龄，没人收他，情理之中。
可魏奚泽依旧没有接话。
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唯一的孙子就是他的弱点，他的软肋。
若白羽沅就这样死了，那倒也罢了。可偏偏不知为何，白夜澜没有赶尽杀绝。人没死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逃出来了，而且不知所踪。曾经倒戈的那帮人，哪个听完不心慌，哪个听完不手抖？
师父见状，继续道：“而且这孩子没有习武的天赋，就算你把他带回去，也不会有人愿意收他为徒。”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那个周序是假冒的？！”
“只是掌门临走前，曾叮嘱我留心周序。为避免打草惊蛇，近来我一直维持常态，却......并且发现有任何异常。”
这段时间，她一直小心谨慎，只用了一次毒不说，用的还是流传极广的哑毒，况且当时李妙言并不在场，她究竟是怎么被看穿的？
她虽喊得急，却也气虚，因为她知道这是实话，根本就没法反驳。
殿外的季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但无论怎样，今夜她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空青扇应该就在云天水牢！
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掌门？”李妙言不屑道：“他还知道自己是云天派的掌门？”
门外的季音咋了咋嘴：看来云天派对白清旭有意见的大有人在啊。
......
季音立刻反驳：“怎么可能？”
于是她与付子修对视一眼，换上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殿内，魏奚泽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师叔......”
“奚泽啊，心软是病，情深致命。”
其实单就付朝而言，他定然是不怕白羽沅报复的——毕竟一个在官场浮沉大半辈子的老将，皇帝都熬走两个了，还能怕他个毛头小子不成？
所以......她早就已经暴露了？！
要知道，他们如今能得以升官加爵，那都是靠卖了白羽沅的短处换来的。但俗话说的好，卖主求荣，生死皆愁，看看梁桓就知道了。当年白羽沅肯用他们，必然也是捏住了他们的七寸，如今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乱逛，换谁不害怕？
魏奚泽一怔：“师叔，掌门他......”
魏奚泽道：“你见过？”
魏奚泽看向师父，只是嘴巴还没张开，便被对方打断；“为师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可怜别人。就算一人只要一片肉，但这世上可怜之人太多，你又有多少肉能剜给他们？”
魏奚泽长叹一声：“当年老掌门在时，便未曾对苍璐念狠下杀手。而今掌门如此作为，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咱们本就无权干涉。至于何洛闵，四年前的封神比武，他可是夺了巅峰榜第六的位置，就算是咱们掌门，也不过拿了第十，捉他回来，哪就有那么容易？”
她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云天掌门啊！
良久，他一撩衣摆，跪在了师父面前：“血可再生，肉可重筑，弟子愿以此身，结长冬，簪枯木。”
虽说水牢连着出了两起命案，但如今光景，显然是灵州城内的形势更为严峻，故而大部分弟子都被魏奚泽派下山去帮忙了，剩下这些既要看守后山，又要守夜值勤，分派水牢的自然不过寥寥数人，再配合淬了毒的双刃——且慢，季音还是很有把握办成此事的。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周序笑道：“嗯，见过。”
她是掌门带回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可有些大逆不道了。就算李妙言高了白清旭一辈，但掌门就是掌门，妄议掌门......季音咋了咋嘴。
李妙言显然也吓了一跳，当即拍案道：“我这就命仵作前来验尸！”
多年后，魏奚泽拿起那本写着“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的书，仍颇有感慨：“虽未见仙人，但未留遗憾，也是不错。”
单听这话，李妙言与她师父的关系，绝非一笔带过那么简单！
“只是......他真的是周序吗？”
魏奚泽道：“她虽是冥麟阁弟子，但这段时间并未有出格之举。况且她是掌门带回来的，我们无权过问，亦无权干涉。”
魏奚泽叹道：“终是我害了他。”
季音下意识去看付子修。还好，这小公子似乎仍沉浸在他会给别人添麻烦这件事上，根本没注意殿内两人在谈论什么。
《听说我是死对头的白月光》
但坏就坏在，他并非孑然一身。
周序接过书，看了半天，却是难得反驳道：“仙人吗，有的。”
云天派她不清楚，但若是换做冥麟阁，谁要敢妄议司玄，那就可以提前收拾收拾准备下葬了。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李妙言的话就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出格？还要怎样才叫出格？水牢那种地方她都去了，你明知道空青扇就在......”
知道她是冥麟阁的弟子又如何？眼下灵州城不知被何方势力搞的一片狼藉，云天派又命案频发，自顾不暇，岂非正是她盗走空青扇的最好时机？
魏奚泽道：“师叔您看，您也很清楚不是吗？如今四大神器接连现世，江湖局势不容乐观，尤其是五大正派，面和心不和，各家都打着各家的算盘。掌门继位时不过十九岁，师父暴毙，师兄叛逃，他既要主持大局，又要安抚人心，顶着多少质疑与压力走到现在，咱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怎能再苛责于他？”
直到与付子修道别，回到水榭，季音整个脑袋仍是乱嗡嗡的。
他虽是当朝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付子修不见了。
] 故而白曦驾崩前，白羽沅才是最被看好的太子人选，再加上付朝与夏渊的支持，来日荣登大宝本就是理所应当。只是没想到白夜澜步步为营，暗中策反，最后一招釜底抽薪，竟然倒反天罡。
“啊？！那真的周序师兄呢？！假的这个又是什么人？！”
李妙言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如今情形，白夜澜政权未稳，白羽沅越狱潜逃，他却将左相府的小公子收了进来，这不是惹火上身是什么？”
李妙言道：“你还好意思说？身为一派掌门，却只拿到个巅峰榜最末位，如今竟还四处乱窜，不知勤加修练，恐怕再过几 年，灵州城的那些小门小派就要踩在咱们头上了！”
程十鸢三字一出，季音只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小腿肚也软的不行，多亏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听得此话，挤墙角的季音与付子修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王争位时，白羽沅就曾将冥麟阁牵扯进来，甚至能让司玄亲自出手，足可见此人与魔教关系密切。”
而且既然发现了，为什么没有杀她灭口，反而不动声色，甚至任她随意走动，自由出入？
“怎么，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李妙言拍桌：“那小丫头浑身带毒，除了程十鸢，天底下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教出这种徒弟！”
李妙言仍不肯罢休，季音却没功夫听了。
可偏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门外，付子修听完，愣了一下：“我......原来会给大家惹麻烦吗？”
“我从未要疑心周序。”
“......好，好，这些我都可以不提。我只问你，他新收的那个小弟子是什么意思？”
魏奚泽没有接话。
魏奚泽叹道：“掌门......也是有苦衷的。”
李妙言道：“苦衷？苍璐念为夺空青扇，杀了苍溯淮不说，给咱们云天派惹了多少麻烦？可白清旭呢，非但不打不杀不严惩，反而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那个何洛闵，弑师叛道，难道不该捉回云天就地正法吗？他倒好，置之不理，甚至任其为非作歹！这是什么苦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苦衷？！”
若白羽沅当真拿捏住了付子修，别说云天派，怕是整个紫宸都会天翻地覆。
不可能啊！
想想也知道了。惊九之案后，付朝得了白曦青睐，升官进爵，涌入左相府的门客幕僚络绎不绝。可以说如今紫宸朝廷的文官，半数往上都是在付朝手下讨生活。付朝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付朝指南，他们绝不会向北，付朝要扶持白羽沅，等待白夜澜的就只有人去楼空。
“如今末名派为白夜澜所用，且与冥麟阁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我要是白羽沅，肯定不会选择冥麟阁这只出头鸟。既然躲不了冥麟阁，你说他会躲在哪儿？问天府？隐邺盟？我能猜到的，白清旭会猜不到？此番灵州城大乱，定跟这群魔教妖孽脱不了干系！”
真相好像呼之欲出，却又好像若即若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接连几日，季音一直在水牢附近蹲点。
“不必。”魏奚泽摇头道：“我已亲自验过，如今冰室躺着的，确然是周序无疑。”
只是逝者已逝，就算真的有神仙，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这是实话。要知道，习武多苦难，能学好的人，除去那些老天赏饭的好苗子，其他要么是真心喜欢，要么是抱负不凡。像周序这样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就算学了，也未必能学，就算能学，也很难学好，更别提周序显然已错过了最佳习武年龄，没人收他，情理之中。
可魏奚泽依旧没有接话。
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唯一的孙子就是他的弱点，他的软肋。
若白羽沅就这样死了，那倒也罢了。可偏偏不知为何，白夜澜没有赶尽杀绝。人没死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逃出来了，而且不知所踪。曾经倒戈的那帮人，哪个听完不心慌，哪个听完不手抖？
师父见状，继续道：“而且这孩子没有习武的天赋，就算你把他带回去，也不会有人愿意收他为徒。”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那个周序是假冒的？！”
“只是掌门临走前，曾叮嘱我留心周序。为避免打草惊蛇，近来我一直维持常态，却......并且发现有任何异常。”
这段时间，她一直小心谨慎，只用了一次毒不说，用的还是流传极广的哑毒，况且当时李妙言并不在场，她究竟是怎么被看穿的？
她虽喊得急，却也气虚，因为她知道这是实话，根本就没法反驳。
殿外的季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但无论怎样，今夜她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空青扇应该就在云天水牢！
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掌门？”李妙言不屑道：“他还知道自己是云天派的掌门？”
门外的季音咋了咋嘴：看来云天派对白清旭有意见的大有人在啊。
......
季音立刻反驳：“怎么可能？”
于是她与付子修对视一眼，换上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殿内，魏奚泽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师叔......”
“奚泽啊，心软是病，情深致命。”
其实单就付朝而言，他定然是不怕白羽沅报复的——毕竟一个在官场浮沉大半辈子的老将，皇帝都熬走两个了，还能怕他个毛头小子不成？
所以......她早就已经暴露了？！
要知道，他们如今能得以升官加爵，那都是靠卖了白羽沅的短处换来的。但俗话说的好，卖主求荣，生死皆愁，看看梁桓就知道了。当年白羽沅肯用他们，必然也是捏住了他们的七寸，如今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乱逛，换谁不害怕？
魏奚泽一怔：“师叔，掌门他......”
魏奚泽道：“你见过？”
魏奚泽看向师父，只是嘴巴还没张开，便被对方打断；“为师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可怜别人。就算一人只要一片肉，但这世上可怜之人太多，你又有多少肉能剜给他们？”
魏奚泽长叹一声：“当年老掌门在时，便未曾对苍璐念狠下杀手。而今掌门如此作为，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咱们本就无权干涉。至于何洛闵，四年前的封神比武，他可是夺了巅峰榜第六的位置，就算是咱们掌门，也不过拿了第十，捉他回来，哪就有那么容易？”
她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云天掌门啊！
良久，他一撩衣摆，跪在了师父面前：“血可再生，肉可重筑，弟子愿以此身，结长冬，簪枯木。”
虽说水牢连着出了两起命案，但如今光景，显然是灵州城内的形势更为严峻，故而大部分弟子都被魏奚泽派下山去帮忙了，剩下这些既要看守后山，又要守夜值勤，分派水牢的自然不过寥寥数人，再配合淬了毒的双刃——且慢，季音还是很有把握办成此事的。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周序笑道：“嗯，见过。”
她是掌门带回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可有些大逆不道了。就算李妙言高了白清旭一辈，但掌门就是掌门，妄议掌门......季音咋了咋嘴。
李妙言显然也吓了一跳，当即拍案道：“我这就命仵作前来验尸！”
多年后，魏奚泽拿起那本写着“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的书，仍颇有感慨：“虽未见仙人，但未留遗憾，也是不错。”
单听这话，李妙言与她师父的关系，绝非一笔带过那么简单！
“只是......他真的是周序吗？”
魏奚泽道：“她虽是冥麟阁弟子，但这段时间并未有出格之举。况且她是掌门带回来的，我们无权过问，亦无权干涉。”
魏奚泽叹道：“终是我害了他。”
季音下意识去看付子修。还好，这小公子似乎仍沉浸在他会给别人添麻烦这件事上，根本没注意殿内两人在谈论什么。
《听说我是死对头的白月光》
但坏就坏在，他并非孑然一身。
周序接过书，看了半天，却是难得反驳道：“仙人吗，有的。”
云天派她不清楚，但若是换做冥麟阁，谁要敢妄议司玄，那就可以提前收拾收拾准备下葬了。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李妙言的话就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出格？还要怎样才叫出格？水牢那种地方她都去了，你明知道空青扇就在......”
知道她是冥麟阁的弟子又如何？眼下灵州城不知被何方势力搞的一片狼藉，云天派又命案频发，自顾不暇，岂非正是她盗走空青扇的最好时机？
魏奚泽道：“师叔您看，您也很清楚不是吗？如今四大神器接连现世，江湖局势不容乐观，尤其是五大正派，面和心不和，各家都打着各家的算盘。掌门继位时不过十九岁，师父暴毙，师兄叛逃，他既要主持大局，又要安抚人心，顶着多少质疑与压力走到现在，咱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怎能再苛责于他？”
直到与付子修道别，回到水榭，季音整个脑袋仍是乱嗡嗡的。
他虽是当朝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付子修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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