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捆绑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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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

    “起来！穿衣服！”

    她再次叩响门。

    “哎，我那支宝蓝点翠珠钗放哪了？帮我找找。”

    “哎，是，是。”

    惠嫔道：“她去见皇上，不能打扮得这么普通，你过会儿给她重新盘个头，上面弄成垂挂髻，娇嫩些，方配她那身粉紫云锦的衣裳。”

    惠嫔的手在卫素瑶背后一拍，“快去。”

    惠嫔回头招了手，“素瑶，来，跟谙达请安。”

    说罢上前与那太监打招呼，“梁谙达，今儿是你值夜？”

    秋兴只能硬着头皮去拽卫素瑶的胳膊，一边好言相劝，“素瑶，天都没黑，你睡什么觉，不要使小性子啦，快起来！”

    只是谁还不敢破罐破摔了？她对小铁棍道：“把她打晕。”

    惠嫔敲定细节，自去开了门，唤秋兴和小铁棍进来，“把本宫的衣服首饰都拿出来。”

    惠嫔一边挑拣，一边吩咐，安排妥当后，叫秋兴唤卫素瑶过来。

    -

    惠嫔白他一眼，“不松走不了路，你扛她？”

    能走路也没用，卫素瑶两腿麻得很，头晕脑胀，稀里糊涂，肩膀上还有两只手，押着她往前闷头走。

    不见回应，惠嫔偏过脸去看卫素瑶，只见她扶着柱子瑟瑟发颤，不由讥笑道：“也不用这样紧张。”

    小铁棍虽是太监，但仍不好意思去床上抓一个少女，犹豫不上前。

    惠嫔把手中食盒递到身侧，“拿着，过会儿你送进去。”

    小铁棍帮忙翻找，没忍住好奇心，问：“主儿，您要准备做什么？”

    她老老实实推门，一缕清冽冷香

    梁九功站起身，点一点头，眯起眼往惠嫔身后看，又揉了揉眼睛。

    《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

    秋兴语气温柔，卫素瑶不忍弗她，只得顺从坐起，只是坐起后往床头一靠，还是不动。

    她只当叩得太轻，里面没听见，扭头见惠嫔拉着梁九功在台阶下窸窸窣窣不知在谈什么，没注意她，她陡然生出邪念，想拔腿就走，这时里面传出一声清咳。

    惠嫔手里拿了两支簪子，抬头一笑道：“哦，我叫素瑶晚上给皇上赔罪。”

    一室漾漾灯火里，惠嫔得意地抬起下巴，死盯着她，小铁棍则目光闪烁着避过脸去。

    惠嫔的护甲挑开轿帘，“乾清宫。”

    惠嫔道：“皇上不在意，那是皇上心慈，咱们可得把态度摆正，您说是不是？”

    小冬瓜这才讪讪弯下腰去，松开卫素瑶下肢的绳。

    卫素瑶冷漠瞥了一眼惠嫔，倔强道：“我不陪你们玩。”

    卫素瑶不切实际的幻想被这声轻咳终止，咬牙闭眼，心道里面纵是龙潭虎穴，她大不了一进去就下跪磕头求饶三件套，态度这样诚恳，康熙总不至于还变着法刁难她？康熙不一定够得上千古一帝，但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皇帝，气量不能这么小吧...

    小铁棍深以为然，“主儿想得周到，素瑶毕竟唐突皇上，该去说声对不起。”

    “有劳谙达。”

    惠嫔得了这话，心完全安定，“真是有劳谙达了。”

    惠嫔咬牙切齿，“冥顽不灵！”

    四围只听得蛙鸣呱呱，鸟雀啁啾，连蝉声都无，十分寂静。

    惠嫔先下轿，在一边抱胸独立。小冬瓜艰难探身进去，差点卡住，两手伸进去乱摸，拎住卫素瑶身上绳索，小铁棍则在后面推她，两人互相配合，把卫素瑶扛下轿子。

    卫素瑶心里不大想过去请安，当没听见，小冬瓜肥手无情一推，她踉跄一步，由于刚被松                                                绑，人还僵着，同手同脚上前，行了一礼。

    梁九功斜身看卫素瑶，只见那小小一个人，盘了个娇俏可爱垂鬟髻，上坠粉玉花钿，旁插流珠步摇，身体瑟瑟，步摇晃晃，面上委屈，眼里忿忿，说不出的灵动生气。

    卫素瑶知道就是他了，咒骂道：“平时笑嘻嘻，原来都不是好东西！”

    越走路越亮，走进光晕照射范围，眼前矗立一座巍峨殿宇，斗拱交错如花，飞檐插入银蓝天际，琉璃风灯轻轻摇动，大红流苏坠如红瀑。

    惠嫔怒极吼道：“你下不下来？”

    梁九功拉了她袖子往阶下走，走远了些，才敛容认真说：“老奴一心一意伺候皇上，自然不会使他为难，只要那丫头没出来，绝不会放别人再进去，惠主儿放心吧。”

    天都还没黑，夕阳照得屋子里金灿灿的，惠嫔一听就能想象卫素瑶抗拒秋兴的模样，于是带了小铁棍气势汹汹过去，踹门掀蚊帐，把卫素瑶从床上揪起，一气呵成。

    梁九功死活不接，又推不掉，有些不耐，“惠主儿这是看不起我。”

    惠嫔听了欢喜，把手中两支簪子给到小铁棍，“你也这么以为？”

    “再忍忍，就快到了呢，”惠嫔有意调解气氛，绽开一抹笑，语气温柔，“到了就给你松绑，啊。”

    她气得头都要炸了，“你们t犯人呢！”

    惠嫔收回了手，顺带捂嘴打个哈欠，懒洋洋对梁九功道：“真是乏了，谙达，我就先回去了，若有什么情况，还请您多帮衬着点。”

    手上凭空多出一锭胖大银子，塞进梁九功手里。

    很快，桌上堆了一堆东西，琳琅满目，足见惠嫔库存丰厚。

    卫素瑶捏紧食盒柄，犹豫不前，背后猛地被人一推，踉跄冲出去两步，她恨恨回头瞪惠嫔，什么人啊都是，一宫子人都是这么的粗鲁。

    心里头越想越郁闷，试想别人穿越，都是哐哐发挥金手指，她呢，被绑成木乃伊押解于轿中去给皇帝负荆请虐，这叫什么事啊。

    “......”

    小铁棍很委屈，“我就打了一下，干脆利落，又没让你多吃苦头。”

    -

    轿辇轻轻摇晃着，忽然往下一纵，卫素瑶差点整个滚下去。帘子掀开，小冬瓜殷勤又磁性的播音员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儿，咱们到了。”

    小铁棍嗯嗯点头。

    卫素瑶耍赖粘在床上，“我睡着了。”

    “给我松绑，绑这么紧，有病吧。”卫素瑶瞪小铁棍。

    卫素瑶刚落地，跳了一会才站稳。

    卫素瑶感到的太阳穴胀痛，想伸手揉一揉，发现竟动弹不得，心里油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低头一看，五内震憾，浑身竟被绑上粗绳，从肩膀到腰到腿，均匀裹缠，捆得像个百叶。

    她睁开眼来，入眼是橘色灯光，照在狭小空间内，对面坐着惠嫔和小铁棍，惠嫔身边放了一个红漆食盒，小铁棍脚边放了一盏灯笼。

    小铁棍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冤枉，是小冬瓜。”

    秋兴和小铁棍互相看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惠嫔面色愉悦，沉浸于寻找首饰，都是摸不着头脑。

    “......”

    惠嫔责怪小冬瓜，“怎么绑这样紧，脚都不能动，给她松松。”

    惠嫔温声道：“一点心意。”

    卫素瑶不服，“不是紧张，是腿麻。”

    卫素瑶知道自己没底气要求对面那二人做什么，只得调整位置，勉强把背“咚”地靠在轿子后壁，像个僵硬大雕塑。坐定后，发觉被惠嫔一打岔，似乎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思索了一会儿，她才想起，问小铁棍：“不是你绑的，那是你打晕我的？”

    哪知秋兴一去竟是不回，惠嫔又叫小铁棍再去，小铁棍回来说，素瑶已上床睡了，喊她不醒。

    卫素瑶摇头。

    且说卫素瑶，先是轻叩一下东暖阁门扉，里头毫无反应。

    惠嫔叫唤左右，“把她拖下来！”

    小冬瓜不情不愿的，“松了她会逃。”

    “嗯。”惠嫔鼻中一哼，在绝对的悬殊优势之下，她已懒得逞口舌之快。

    “这是去哪？”

    “素瑶，你要实在生气，改天你打还我吧。”

    惠嫔没想到她骨头这么硬，而且态度越发无礼，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梁九功瞧她姿势奇怪，面上未显，点一点头，也不废话，“惠主儿在这等着，我去通传一声。”

    梁九功去到东暖阁门前，伸手叩门，里头传出一声响，他便进去了。

    一个值夜太监坐在殿外台阶上，闻声扭头看来，一眼见着个麻花人，吓得往后仰倒。

    惠嫔打趣道：“呵，这下都不用演，天然一幅害怕样子。”

    梁九功往后一退，推开她手，急摇头道：“惠主儿这是干嘛，使不得！”

    小铁棍不置一词，别开脸去。

    梁九功给了她一个鼓励眼神。

    卫素瑶不想配合，气鼓鼓落下一句，“我反正不会去的。”然后回屋去了。

    惠嫔这才止了，半笑半叹，“谙达真是，想对你表点心意都没法子，这可叫人怎么样哟。”

    梁九功很快出来，仔细掩了东暖阁的门，走到惠嫔面前，低声道：“皇上叫送进去。”

    惠嫔在卫素瑶身前一挡，嘱咐道：“快松绑。”

    惠嫔笑道：“哦，吓着谙达了吧，是白天那丫头，她冲撞了皇上，太不懂事，我把她带过来给皇上请罪呢。”

    还能说什么，态度如此诚恳，卫素瑶气都没处撒，干脆咬了唇歪了脑袋枕在轿壁上休息。

    “唔，扶素瑶出来。”

    梁九功“哦”了两声，还是骇然，抬袖擦一擦汗，轻声道：“惠主儿不必如此，皇上不在意这种小事。”

    卫素瑶醒来时，感觉自己似乎坐在船上，摇摇晃晃，颠来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