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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夏晚要好好的,爸爸妈妈也要好好的,还有陆尘,她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室内的温暖让夏迟感到舒适,她换了在家穿的衣服,听着厨房烧水的声音,一个人在客厅里来回溜达。

    但就是这样的嘈杂的家庭,才是夏迟最熟悉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夏迟忍笑,“对对对,这次打的特别好。”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里面切了一点火腿肠又放了几根青菜,但荷包蛋依旧漏了黄,在蛋白上凝成小小一块。

    陆尘装傻,“嗯?我有努力的打荷包蛋啊。”

    “凶手会抓到,夏晚也不会有事的。”

    陆尘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夏迟左手揉着胃部,乖乖来到厨房。

    不过这个相机还是更多用在了一家人的合照上,夏国强和李桂梅每次带她俩出去玩都会拍好多好多的照片,等洗出来后挑挑拣拣,最好看的用相框裱起来挂在墙上,剩下的就塞到相册里,偶尔拿出来翻一翻,回忆的同时顺便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的功夫两个扎麻花辫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大姑娘,马上就能考大学,再过几年没准都要结婚了。

    夏迟:“我想吃烤地瓜。”

    夏迟:“说好了让我吃一口的嘛,你不会是想全都拿回去吃独食吧。”

    陆尘:“也给买。”

    闻言,陆尘叹气,将手上的水擦干来到沙发陪她聊天,他按下夏迟的手,将练习册扔到一边,“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焦虑什么。”

    《掌心的尤加利》

    听完董娟的话后,直觉立即告诉夏迟她在撒谎。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夏迟吃进嘴里,在舌尖上反复品尝甜糯的味道,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的陆尘直心疼,“乖乖吃药,等胃养好了,我去给你买个最大的。”

    对夏迟而言,董娟身上的谜团一个接一个,似乎和自己爸妈有关,也和夏晚有关。

    夏迟没想到董娟居然知道自己爸妈,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又听董娟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在钢厂上班,和梅姐是一个车间的,很多年没见了,想着过来叙叙旧。”

    陆尘抬眼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终拗不过她一直眼神撒娇,只能认命的去自己衣兜里拿烤地瓜。好在小区门口到这儿不远,烤地瓜还是热乎的。

    锅里还剩不少面,陆尘拿了一个大碗将它们全部盛出,就着大半个烤地瓜当做自己的晚饭。

    听罢,陆尘蹙眉,显然并不认同。

    夏迟依次看过这些照片,记忆仿佛回到过往时光。

    就在俩人纠结接下来要如何处理董娟的事时,董娟也看到了他们,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是董娟主动上前来找他们搭话。

    这块好吃是好吃,但烤的微糊有点硬。

    而且很快就到年末了,只要熬过去等乔警官抓到凶手,只要熬过去……

    ——只漏了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可能放弃,她必须要弄清楚董娟的事,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夏迟躲在陆尘怀里偷偷瞄董娟,她发现董娟虽然害怕陆尘,但依旧试图越过陆尘的阻挡看清自己的脸,她下意识的抬手在脸上摸了摸,不是很懂董娟做这种事的意义。

    陆尘:“不行。”

    她和夏晚出生之后,夏国强咬牙花钱买了一个照相机,说是要记录女儿的成长。这在当时可是个稀罕物,厂里的同事知道后,但凡有谁结婚都会请夏国强去参加婚礼,希望他能在婚礼上帮忙拍点照片留作纪念。

    她不知道董娟和自己爸妈有什么渊源,但如果真如她所说、只是想过来叙旧,那她没必要在楼下徘徊。住在206的都是当年钢厂的职工,彼此之间就算不认识,也大多听过名字,董娟要真想见面,随便找谁问都会知道夏国强和李桂梅就在小区外面开串店,想见面早就见了,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一时间,酸涩委屈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口胀痛。夏迟用力抽鼻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嗯,我们都会好好的。”

    夏迟:“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疼了,作业是没有,但咱们上次买的练习册还没做完呢。”

    陆尘犹豫再三,无法,只能去挑了一个小的,等回家后给她撕一点尝尝味道,剩下的由他来解决。

    夏迟轻轻摇头,“太多了,乱糟糟的我也理不清。”

    夏迟:“但我现在就想吃。”

    “嗯?”

    夏迟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夏迟很想接近董娟打探一下,可现在牵扯到了爸妈,夏迟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谨慎一点,于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陆尘:“…                                                …”

    饭后,陆尘去刷碗,刷完回身就见夏迟在翻练习册,忍不住提醒道:“不差这一天,今天就别学习了,再说,作业也没拿回来。”

    董娟的眼神非常麻木,她先是慢慢用视线扫过陆尘,然后看向两人紧紧相依的胳膊,直到最后,视线才落在夏迟身上。

    夏迟又想起在校门口见到董娟时、夏晚的反应。那天中午,夏晚就是因为见到董娟才变得格外反常,又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事。虽然董娟只是个导火索,但夏迟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很多,现在夏晚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神经,她倒是想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董娟,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新的思路。

    闻着空气中飘来的烤地瓜味道,夏迟有点嘴馋,虚弱的抬手指向那个硕大的炉子,小声道:“陆尘……”

    夏迟:“还有……额……一时想不出来,但我有好多想吃的。”

    他捏着地瓜一头撕下一块,觉得这块有点大,就塞进了自己嘴里。夏迟看的着急,指着旁边烤出蜜的部位,“我要吃这块。”

    今天的她依旧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袄,头上戴着洗掉色的毛线帽子,站在楼下,仰头张望上面的窗口,似乎在寻找什么。

    陆尘:“买。”

    “夏迟。”

    小区门口有个烤地瓜的大爷,他把车子停在了路灯下,双手揣袖,不停的看向来来往往的行人,期待着今天顺顺利利,能够多卖出一点补贴家用。

    陆尘:“那东西不好消化,等你好了我再给你买。”

    就在她抬手想去碰夏迟的脸时,陆尘及时抱着夏迟后退半步,并挡在了她的前面,“你想做什么?”

    夏迟气的往嘴里狂塞两口面条,又狠狠咬了一口荷包蛋。

    陆尘给她拿了筷子,哄她先喝口汤暖暖胃,但她认识陆尘这么多年,陆尘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按照他所说的喝了两口汤后,夏迟挑起几根面,吹啊吹,“陆尘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是董娟。

    夏迟:“还想吃糖炒栗子。”

    两个人依偎着走回家楼下,却意外的在单元门附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尘……”夏迟附在陆尘耳边,小小声说了句话。

    胃部的不适已经缓解很多,夏迟轻轻揉了揉,抬眼看向墙上的照片。

    这些年,家里虽然偶有吵闹,但也算得上温馨。李桂梅嗓门大脾气冲,夏国强喜欢听媳妇儿的,每次她生气都温和的劝,夏迟和夏晚也不能说特别省心,有时候跟妈妈吵架,有时候彼此之间也要吵,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有些事在现在的夏迟看来,她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能吵的那么厉害。

    夏迟一怔,不等她做出回应,陆尘凑近一些,在她嘴边轻轻一吻,“我们也会考到同一所大学,我们会结婚,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过来吃面。”

    ……

    “你……”

    董娟口中喃喃,但目光却没从夏迟身上移开,反而上前两步站到了她的面前,麻木的眼神不停的审视着她的脸,仿佛在仔细确认着什么。

    夏迟刚要张嘴,陆尘抢先道:“这已经是我打过的最完美的荷包蛋了。”

    夏迟:“哦,那我的烤地瓜呢。”

    虽然家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但陆尘总觉得越临近年末,夏迟的焦虑感也越重,生活上的、学习上的、还有那个至今仍未抓到的凶手,她脑袋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烦心事。

    陆尘比她高了许多,护着夏迟时身体微微前倾,眉眼冰冷,非常有压迫感。或许是想到了那些挨打的记忆,董娟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的瑟缩后退,与陆尘拉开了距离。

    陆尘侧耳,“嗯?”

    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想尽可能的把一切都牢牢抓在手里,虽然很累很累,但与之后数十年的煎熬相比,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夏迟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我肯定会乖乖吃药的。”

    陆尘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和她额头相抵,眼神格外认真。

    “小姑娘,你认识李桂梅和夏国强吗?”

    陆尘拿着烤地瓜研究半天,转身去碗架柜里拿出一个不锈钢勺子,在地瓜最软的部分剜了小小一勺,送到她的嘴边,“喏,就这一口。”

    “是吗……”

    夏迟:“糖葫芦呢?”

    陆尘:“都给你买,想吃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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