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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热了,烫的我龇牙咧嘴,疼痛难忍。而周围的水温也在不停上升,不仅如此,原本我虽然在水下,却呼吸自如,而此时海水倒灌,我渐渐窒息,在水下吐出的气泡连成一串。我屏住呼吸,大脑缺氧,像被水煮一样。

    偶然间建立门派,光耀门楣,一生未嫁,却也活的充实,短短数十载如白驹过隙。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清和白苏在一起的时光。

    在人间游历多年,江湖上皆传言有一位神秘独臂女侠,武功盖世,出神入化。我觉着有些好笑,干脆参加了许多大小武林大会。武道场上,我人刀合一,赢遍天下武林。

    《青鸢传》

    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疼痛。

    影捧着镜,“兄长兄长,收手吧。”

    他飞速游动,速度之快到我几乎看不清楚,同时万波水柱呼啸而来。凤鸣刀嗡鸣异常,我轻抚刀身,抬眼,眼里安定执着。

    我又添上了一枚铜镜,这次,镜中出现了成千上万的镜和影。

    我用刀狠劈下去,在面前劈开一道水墙,刀痕深入地下,一下连着一下。我迅速的在地下挖出一方见洞,跳进去躲过水波。时间太紧,洞不深,水波从我头顶划过,划掉了我的头发,秃了一角。发髻松散,披落满肩。

    我为什么会说又?

    来人忽然掀开我的被子,扯我起来,我周身的骨头脆弱,被她这么一折腾,几乎散架。她扭我的头,摇我的身子。

    “娘的。”

    我咬咬牙,干脆利落的脱掉外衣,用尖细的嗓音柔柔的喊着,“你不是想要我吗,来呀!”

    刚挪出去五步有余,愿望就破灭了,显然,镜大甩长发,黑森的眼眶锁住了我。

    我哈哈大笑,一脸不屑,“你再看,这是谁?”

    同时在我身边,如利刃的水柱一个接着一个砸下来,我只能不停的闪躲。同时我的眼前开始模糊,从岸上掉进镜渊幽影时的感觉又回来了。看来镜渊幽影可以迷惑人心。

    由不得我思考,水下的温度已经接近滚烫,镜暴怒着扇起水浪,这次不是水柱,而是无数波浪,以飓风般涌来。要是撞上,我大约会被割成万片血花。

    我从衣襟当中抽出一面镜子,摆在镜的面前,镜十分好奇,在镜前搔首弄姿,十分快活。我趁其不备,又拿出一面镜子,摆在他身后,双镜反射,出现了无数个镜。

    打定主意后我从坑中跳了出去,叉着腰冲镜大喊。

    镜暴怒,水下如火山喷发,一道炽热水柱以雷霆之势抽了过来,到我面前,已经壮大如山,“娘呀!”速度太快了,我根本躲不开,用凤鸣刀挡了一下,却连人带刀一起被击飞。

    “你要什么?”

    影很痛苦,柔弱无骨的的声音颤抖不已,“你已经疯了,兄长,困在这里我们都很痛苦,但你不能再继续残害无辜的人了。”

    我后退一步,“原是如此。”

    “一把老骨头啦,手脚都动不得了,浑身剧痛,我该走了。”我小声说道。

    头秃了,像极了登塘外的那株火云邪草,他总坐在登塘池水边的石上望月,几乎每夜都在情动时洒下几滴泪,絮絮叨叨的讲述他年少时的初恋,哭罢,会用叶子挖一挖沾满泥水的脚。

    我一路踏浪前行,纵了马儿在海边奔跑,在林中驰骋。两侧的枝杈勾住我的手臂,缠绕成死结,我去解,枝杈上的细小勾刺勾破了我的手掌。手臂缠绕在乱荆堆里,就如我这混乱不堪的人生。

    “你真要连我都杀掉吗?兄长。”

    我看准时机,高举凤鸣刀,借着水浪的力量,开始向前滑动,头一遭骑上凤鸣刀,刀身宽阔,在轻微不稳后,我倒是掌控了滑水的方法。

    及我垂暮老已,我的门徒已经遍布江湖。日日来探望我,倒让我觉着有些聒噪。而仙界也再没有人来寻我,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有人推门走入,静静的坐在我身边,我吃力的睁开眼睛,也看不清楚,

    还是花月结界中,还是镜渊中,还是面前那不知面貌的少年郎。只是我的心头点点阵痛,血腥从胸腔涌起。我转过身去,看着镜。

    危机之时,影撞了过去,在水浪还没有翻滚起前,镜被撞开了,他们两个的骨头勾在一起,骨角勾连。影和镜原为一体,有镜才有影,但是没有影的镜,也失去了灵魂。

    镜飘在原地,两片眉骨皱起。好像并不知晓我是何意。

    我得以喘息片刻,平复呼吸后,我拄着凤鸣刀,思考对策。影和镜依旧纠缠在一起,掀起的水浪也更加汹涌。

    镜中影,影中镜。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好梦。

    影被撕扯碎掉,我看着镜的头颅,复又转身回去。

    水柱太热了,烫的我皮肤上起了无数水泡。还没等我喘息,这一次,三道水柱砸了过来,分别击中了我的脚腕、我的手腕和胸口。

    在与否,行与否,成与否。都要看我自己的决定。

    在林深处,劈了一座小院。我忽然想到在无秘城见过的红衣姑娘唐七菱,她离开溪染时又是何等绝望。可我又不同,至少,她确认溪染是爱她的。而我终其一生,也从未得到过,又何谈因失去而痛苦呢。

    “花月结界中,没有梦。你过了你的一生。”我有些错愕,原来我真的在这里过了一生。影叹息了一下,“虽是一生,也不过是根据你的心境造出的事实,这里也是你的内心的反射。”

    “怎么又秃。”我摸了摸光滑的头顶,有些恼怒。

    我似乎跑进了另一片光亮中,繁华的光景让我想起了在人间的日子。于是我干脆在人间游荡,没有回登塘,也没有回仙界。

    镜在后面追赶着我,而我在稳住滑行的同时还要注意情况,慢慢头顶渗出汗珠。镜追赶的速度越快,水浪也越快,同时我飘行的速度越快,但两者相较,水浪始终不敌疯子在水中穿行的速度。身后的镜,越来越近。

    没有白苏的日子,也不是十分难熬嘛。

    “你先告诉我,这镜渊幽影中,谁是镜谁是影。”

    我夺了武林盟主的称谓。

    “哪是他初恋啊,是他暗恋人家牡丹花,癞头秃草想闻牡丹绝色,臭不要脸。”

    镜怒发冲冠,森骨立现,脸上的肉疯狂掉落,不多时,只剩下一个白色骷髅。随着镜的变化,影也变成了一个骷髅。骷髅骨上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在水中,格外的荡漾。但骷髅骨的主人却不是很友好,随着骨肉褪去,花月结界开始剧烈震动,光影闪燃,水滚了起来,整片水域变热发烫。

    “阿柯快起来!”

    失去理智的镜果然上当,速度之快我始料未及,他游动的力量带起了大片水浪,我屏住呼吸,将凤鸣刀架起,等水浪的靠近。

    头顶开始塌落,乱石砸进地面,我侧身翻滚躲过暗道不好,先是花月结界,接着是镜渊幽影,都开始瓦解了。光靠影的力量对付不了镜,硬刚不过,只能巧取。

    干吧。

    影从发丝中爬出,于是这铜镜中,又增添了数倍的镜和影。

    我气急,怎么可以这么折磨一个将死之人,正想起来和她理论一番,只觉得气血渐足,呼吸渐强。从床榻爬起,蹒跚着追了出去,从门口穿过,我又变回了年少的模样。

    “今儿我就来会会你。”

    我有些站不稳,用                                                力将凤鸣刀嵌入地下,扶着稳住身形。

    趁着镜因为影的话有些迟疑,我脚底抹油,开始往外挪。一步、两步、三步......祈祷着镜不要注意到我。

    “哈哈哈哈哈小骷髅头,没办法了吧,你看我。”我扭过头去,冲他拍拍屁股。

    “这一切不过是你造的梦境,对吗?”影又一次破壳而出。

    常在午夜梦醒时分,怀疑我自己这一生,就像是一场梦。

    成败在此一举。

    我赶忙向一边闪去。镜渊幽影,花月结界,都不过只是一场骗局,引君入瓮,待其万念俱灰,甘愿成为你镜渊幽影的孤魂野鬼。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手中红光挥动,扛起凤鸣刀。

    “你我相依为命多年,你恨我们被困在镜渊幽影里,就连这名字,也是困住我们的魔咒。”

    “我要你的声音、你的梦、你的身体、你的全部。”镜十分开心,在我周围飞速游动。

    镜有些恼怒,“自然我是镜她是影。”

    镜愣愣的看着影,忽而暴怒起来,拼命撞击铜镜。直撞的鲜血横流,冲我怒吼,“花月结界骗不了你,那我就亲自来!”

    镜很疯魔,随着痛苦的喊叫,头骨透出黑红色彩,更显阴森。他嘶吼着、痛苦着、张狂叫嚣着,整片镜渊幽影水域开始晃动。

    水波冲击而过,在前方近几里戛然而止,细看过去,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前方。刚刚听及影说起,这花月结界乃是在镜渊幽影之中,似乎他二人是没有办法从结界出去的,既是结界就一定会有边界,只要能从边界逃出去,就能逃离镜的掌控。

    一旁的蛙叔总是一脸嫌弃的跟我和艾琦吐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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