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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氛围下,学生间的氛围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好学生更是拼命学,坏学生则更是随意混日。

    陈照咧嘴一笑,乖觉地将手机塞进抽屉深处。

    陈照讨厌语文,更讨厌作文。

    她快速地粗览一遍全貌:还好还好,不算太难。

    江影和其他同学一样都看了个热闹,但她只回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捧着脑袋对题发苦去了。

    隔着十几年的光阴,她又一次坐进学校考场,手中捏着长长的考卷,心尖甚至都不自觉有些震颤,眼前几乎都有些花。

    江影翻到最后,先去读作文题的题目要求。这是她过去一直以来的习惯,好给自己留些空余去慢慢形成思路,以免行文思路太乱,久下不了笔,耽误了考试时间。

    “你说,她最近怎么不搭理我了?”陈照撩起眼皮,看凑到眼皮子底下的吴浩,

    江影会用它来打英文作文的草稿,也是做整理思绪之用。

    她不去,陈照更不会去了。

    他故作高深一笑,“这你都不知道?”

    晚自习的互助活动自然也停了。

    因为马上要考试,最近的课上,各科老师都停止了新课教学,纷纷带着学生们快读回顾一遍学过的各单元内容。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熊心豹子胆的敢打他这个三中一霸。

    他早就看见了陈照的动作,但是没有立喝出声,也没有拦下陈照不许走,而是飞奔过去赶在江影伸手之前就夺过一探究竟。

    吴浩还以为他在画什么大作,凑过去一看,结果只是一团黑线,乌糟糟一大块扒在纸上。

    偷偷和人换座跑来的吴浩,在一旁偷笑。

    他伸手就想抢回来,被老师一瞪眼又悻悻收回手。

    她是全场第二个交卷走的,刚出教室没走几步,就瞧见了斜倚在方柱子上的陈照。

    楼上数学办公室门口,王如海写累了教案,正走出门来透透气。他取下厚如瓶底的眼镜,极目远眺,余光扫见楼下空旷的草坪上似乎站着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十分乍眼,也透着几分眼熟。

    “啊?”吴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越听越糊涂,“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啊哥?”

    陈照觉得自己似乎被敲击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那一捶,还是吴浩的话。

    江影把纸条一捏,丢回桌面,继续涂她的小方块。

    陈照随手翻开一本书,百无聊赖地在纸上胡乱画几笔,越划越郁闷。

    “你是说,她在欲擒故纵?”

    还没等江影反应过来,监考的音乐老师已经疾步走来,一把抓起那小纸团,迅速打开。

    江影见状只是评价了一句:“大傻子。”

    他朝前排那道清瘦倔强的背影投去目光,那讨人厌的老师终于走过了江影的位置,转头又看起另一位同学答题。

    “你干什么?”许慧出声问她。

    非得打他个狗吃屎。

    《你的长夏,永不凋落》

    “陈照!”高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蔡文静,镜片后的锐光一闪而过,平淡的语气里是暗含的震慑,“别以为我没看到,是不是想再被收一个手机?”

    吴浩道:“她不好意思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自己有个手机,能上网查一查这些乱七八糟的名词。

    快速收拾好所有东西,他将卷子一抄,便去交卷了。

    他似乎也还记得她,监考无聊地在教室里走动时,路过江影身旁就会刻意停下来看一看她答的题。

    不管什么考试,都会附带发一张薄薄的草稿纸。

    还不等他看清释义,手机已经被一把夺走了。

    她这样大的下滑,还不知道会引起他们什么反应。

    陈照横眉怒目,猛然回头,正要破口大骂“是哪个…”,一只细嫩的小手毫不客气地一把捂住了他嘴。

    第一场考镇定下来后的江影,面对随后的数理化的暴击,除了有些难崩外,倒是没再恐惧到两眼发黑看不清题。

    “刚刚就警告过你了。”蔡文静将手机往自己口袋一揣,又冷冷看向吴浩,“还有你,我记得你不是坐这里吧?”

    倒算是给江影解了围,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不小心。”

    陈照举起自己的答题卡,打眼一瞧:填得满满当当,有模有样,心中不免十分满意。

    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己在等的好朋友——矮个子馋妹嘛。

    她正低着头,仔细地涂着小方块,就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从眼前一扫而过。

    来不及做表情说什么,铃声已经响了,监考老师夹着厚厚的档案袋走进来。

    考试的第一门永远是语文,江影早早在食堂吃过早饭,就去往自己分到的考场,坐在空寂的教室摸出语文书做考前最后的复习。

    一时不察班主任已悄声站到了桌旁。

    江影赶紧坐回去,拿着试卷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于是她捡起那轻飘飘的纸条一看,确实是陈照的字迹,笔走龙蛇,遒劲有力,非常精神的六个字。

    而她此刻,真想把陈照也打精神了。

    路过江影时,他快速地、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小纸团往她桌上一扔,而后交卷潇洒离去。

    江影的表情简直比他还凶。

    果然,这位仁师的判断一点没错。只见小纸团上写着几个大字:

    江影一头雾水,想起刚陈照交完卷出门前还对自己张口做了几个口形,大概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吧。

    下了课后,陈照快步追上出了教室门的班主任,腆着脸千拜万请地恳求老师把手机还给他。

    他右肩上扔挎着那个扁扁的黑包,一条腿曲着,垂着头,单手快速地摁动着手机键盘,估计是在和人发短信。

    没一个小时,陈照就坐不住了,只想交卷走,但是时间没过半老师不许。

    巧的是,这场监考的老师之一,居然就是上次被她错认成学生的音乐老师。

    说完,他低下头从桌肚里偷偷摸出手机百度“欲擒故纵”,好解答下身旁这个不学无术的傻子。

    这不仅是因为他认识陈照,知道他就是个草包,没有给其他人递答案的能力;也是因为,他还从没见过有人敢在考场上、监考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明目张胆给小抄的。

    他赶紧戴好眼镜,凝眸细看。

    这种时候,老师对怠于学习的差生们只有一点要求:不要做得太过分,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全场数他做得最快,看得懂的就凭感觉瞎做,看不懂的就蒙,没得蒙的就空着或者随便瞎写一点。

    陈照被这大力突然袭击,忍不住嚎叫出声。

    「我在门口等你。」

    至于作文,他听从江影之前提供的权宜之计:实在写不来,也别空着,去卷面里抄点句子下来填满空格,说不定还能糊弄到几分同情分。

    陈照拿着笔不知道在这张废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什么,                                                又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撕下那块写了字的区域,以免撕纸声太响惊扰到他人。

    江影无形中又有了些压力,只想快点答完交卷。

    “我艹!!”

    “你是说她害羞了?”陈照心想,她确实看着面皮很薄的样子。

    但它对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一张废纸。

    江影正死盯着看不懂的公式,她疯狂地挠挠自己的头,一个没忍住猛捶了一把桌面,突兀的闷响把教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竞相看来。

    而且门口是哪个门口,教室门口?班级门口?校门口?

    忙着玩还来不及,拿手机切水果他都能切俩小时。

    她已经开始想等成绩出来后,要找什么借口搪塞家长,糊弄老师。

    但她心里预感并不秒,沉着脸不愿搭理人。

    但是……

    陈照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他最近沉迷一本花花绿绿的小说,里头多次出现了这个词,女主如何如何欲擒故纵引起男主注意,将男主拿捏得死死的,最终抱得男主归。

    只觉得有个高大的身影从自己身旁路过,随即一只大手摁了自己脑袋一下。

    “啊?”吴浩挠挠头,想起江影刚微红脸解释的样子,“也许是吧。”

    她坐在第四排奋笔疾书,而坐在最后排的陈照答得比她快多了。她还得一个个题看下来做下来,陈照题都不用看,提笔就画,不到十分钟他就在答题卡上涂完了作文外的所有试题。

    一切似乎都被短暂地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不再奋头前行,而是要先停下来,通过这一场期中大考回顾下过去,为未来夯实下基础。

    吴浩讪笑着跑回去和人换回自己原座,徒留陈照独自郁闷。

    最后一场考的英语,这才终于让她心情好了些。

    然后他将撕下来的纸叠了又叠,变成一个足够小的纸团,捏在手心。

    他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江影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纸团摊平着放回桌面。

    她回过头,怒目去追寻那道身影,就见陈照隔着五六排坐在最后面对她笑得欠揍。

    她沉浸在考试里,早忘了陈照这回事。

    这才镇定下来。

    江影习惯在卷上一气呵成地答完所有题,再去涂答题卡。

    教室人逐渐变多,她没留意到陈照被分到和她同一个考场。

    “谁啊?”吴浩不解,被陈照一瞪,两人一起看向前排正捧着头做题的江影。

    江影放轻脚步,绕到他斜后方,慢慢靠近,轻踮起脚,然后捏起拳头,愤力地往他后肩背上重重一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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