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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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美丽的冲击感对他来说实在是心旌摇曳，他的心尖微微颤抖，连带着给她擦拭身体的手也在抖动。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人的身材也可以如此美丽动人。

    他要先给她擦身，再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先是解开外袍，内搭，再到素衣。

    江凤缨、谢离愁二人仍留在原地，打算仔细搜查这些来犯者身上是否有物件能顺藤摸瓜查明其身份。见马匹疯跑，二人也连忙追赶上去。

    裴玉清接过托盘，轻声言一声谢。

    他转身，坐在床畔旁，先是动作轻柔地为贺问寻擦拭脸上的泥垢，然后开始伸手给她解开衣衫。

    裴玉清手上的动作一停，抬首凝望着她，眸中流光溢彩：“那暗器有毒，你难道就不怕吗？”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裴玉清朝着小沙弥双手合十道：“我与妻主本是出行游玩，岂料遇山匪滚落山崖。如今妻主仍昏迷不醒，还望小师傅能救我和我妻主于危难之中。”

    进来的是普渡寺的高僧，样子饱经风霜，似到古稀之年。

    《她不按常理出牌（女尊）》

    翌日上午。

    裴玉清闭上双眼，深深吐息几个来回之后，他再为她脱下.身.衣。

    她们已跟了这辆马车数日，今夜便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这些人皆身着夜行衣，身手矫健，不像是前来抢劫的土匪，倒像是受了命令前来寻人的杀手。

    “问寻。”

    他低声呢喃喊着她的名字，但却得不到任何反应。

    裴玉清支起身，只见一个小沙弥站在散落一地的马车旁，正望着她两。

    他很快来至贺问寻身旁，两人都对彼此双方的招式极为熟悉，一守一攻，堪称绝佳配合。

    贺问寻没做他想，下意识道：“那道暗器朝着你来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中伤，那暗器上有毒。”

    一场酣战结束，地上的尸首横七竖八，雨却没停。

    从游离城出来，自从发现有不知名的人跟着她们一行，她便给周大娘结算银钱，让其离开。今夜又特地选在此处，就是以己身作猎物，请君入瓮，将人一网打尽。

    待到江凤缨、谢离愁二人赶到时，马匹已不见踪迹。她们望着漆黑的悬崖下方，相顾无言，面面相觑。

    “施                                                主，可否容老衲进来？”

    小沙弥口中默念一声：“施主莫慌，小僧这就带人来。”

    他紧咬下唇，渗出些许殷红的血迹，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身子单薄，发丝缭乱，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楚楚可怜的模样。

    车内，贺问寻看着裴玉清的乌黑发顶，道：“我没事的。”

    “多谢方丈。”

    这已经不是这几天来头一次有此种感受了。她时不时眼前有黑影闪过，再一眨眼，又恢复如初。

    林中刀光剑影，夹杂着雨声，风声。哀嚎声减弱，不过一瞬，杀手全部倒下。

    这些前来偷袭的人，武功不俗，一招一式皆为狠辣，且其中还藏有几个会使暗器者，动手间又能收放自如地使用淬了剧毒的飞镖。

    马受伤后，仿若癫狂一般向前猛冲，径直从那刺客的身体上碾压而过。

    马车被这一摔得支离破碎，木块残骸散落一地。地上躺着的两人紧紧相拥。

    贺问寻心想我百毒不侵自然是不怕，张口想要回答，一阵眩晕感涌上心头，眼前黑影阵阵，昏晕过去。

    待看清眼前之景，他的耳尖瞬间如被烈火点燃，那滚烫的热度从耳尖蔓延至脖颈，再至胸腔，一路熊熊燃烧而去。

    车身翻滚之下，裴玉清以背部抵住车壁竭力稳住身形，紧紧拥着贺问寻，不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贺问寻莫名地眼前一黑，她觉得有些冷，身子晃动了一下。

    寒风渐起。

    四周正是一片密林，林中声响绰绰，数十道人影在地面上交错而行。

    一番擦身结束后，裴玉清再亲自为她穿上衣衫，有了刚刚脱.衣的经历，此番穿衣异常熟稔。

    裴玉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他额角破碎青肿，背部也觉得疼痛难忍，稍微一动就散架似的疼。他伸手触碰额部，指尖染上了红意。

    一辆马车静默在一粗.壮大树旁，地上燃着的火苗逐渐微弱，地上躺着两个女郎，眼睑紧阖，似是酣睡中。

    一只玉手轻柔地握着她的手腕，裴玉清带着她往马车里去。

    谢离愁没有任何武器在身，干脆用脚尖朝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旁边踢起一把剑。那剑身在半空翻转数次，他迅速伸手抓住剑柄，同时一个迅猛转身，将来者干脆利落地斩于身下。

    他用勺子舀上一口药，递至贺问寻的嘴边。她的唇抿得很紧，药汁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流，根本喂不进去。

    贺问寻手腕一抖，青纱一甩，冷喝一声：“出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她讲这话时动用内力，字字入耳。

    夤夜，山上。

    手指动了动。

    片刻后，高僧睁开双眼，说道：“老衲学艺不精，竟未能探出你妻主的脉象，实在惭愧。不过，我已吩咐其余小僧熬制一碗补身药，施主可在此好生照顾你妻主。”

    一滴，两滴，三滴雨落了下来。

    裴玉清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一番，深吸一口气，心脏如鼓槌猛击般砰砰直跳。他那修长的手绕至背后，缓缓为她解开赤色抹肚的系带。

    裴玉清低着头，手掌中血痕深，血肉模糊。他轻轻地吹了口气，认真细致地给她处理伤口，道：“你怎么用手去接暗器，真当自己武功高强，利器也可用身体阻挡吗？”

    贺问寻伸出手，雨落在她手上的手掌处，带着鲜血，顺着指缝向下流淌。

    咻。咻。咻。

    江凤缨哈哈大笑，骨子里好战的血脉被唤醒，人越多她越兴奋。她一枪横扫一片，四五个人直接被撂翻在地，尚有余力者欲爬起来时，下一刻长枪.刺破喉咙，鲜血喷涌一地。

    他口干舌燥，不敢再看，却又不舍得不看。

    高僧双手合十，手腕处缠着一长串佛珠，说道：“老衲略通医术，不知可否让我为你妻主诊治一番？”

    贺问寻身上的衣衫，在地上一番翻滚后，已然出现了参差不齐的划口，衣袍之上也布满了斑斑脏污。

    再看贺问寻这边，她一改往日战术，以内力灌注青纱，直接将缠住的人用力绞断其脖颈。背后有人偷袭，她侧身躲过，有样学样，抬手间三枚银针封脑。

    高僧三指搭于贺问寻脉搏之上，其脉象混乱，内息上下而串。高僧闭眸思索，没探出个所以然。

    雨落在四个人的身上，为其披上了一层雨幕。每个人都在这场厮杀中沾染上了丝丝血气。

    三道叩门声响起。

    突然，马匹一声凄厉嘶鸣，似乎受到极大惊吓——原来是一名倒地的刺客尚未断气，挣扎爬起，直接朝着马匹挥出一剑。

    外面血战正酣，兵刃碰撞声不断，马车内静谧一片。

    “怎么喂不进去？既然勺子喂不进，那我用嘴喂你，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贺问寻脸上的发丝拂开，额头与她相抵。昨夜掉落悬崖时，他死死地拥住她，为她抵挡碰撞冲击。

    待裴玉清将自己收拾干净时，门外站着一位小沙弥，双手端着托盘，乖巧地立在门外。

    ……

    裴玉清伸手轻轻抚摸，皱眉不解。这是什么？

    一枚暗器瞬发，直指裴玉清后脑。贺问寻见状，居然下意识地以手去接，锋利的暗器顺着手掌划过，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一阵剧痛。她眼都不带眨，顺势接住暗器，将其一甩，刺中那人眼睛。

    但不寻常的某处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左手腕上长着一条紫线，未成圆，但这条线竟然延伸出类似树枝状的细线，朝手臂内延展。

    由于裴玉清以妻夫为托辞，寺庙里的执事僧自然是将两人一同安放在一间禅房里，随即也送来了干净的衣物、热水和毛巾。

    穿过密林，便是一处悬崖峭壁。马车因马失控而直接坠落，咕噜咕噜顺着悬崖滚落。这一切发生得极为迅速，仅在瞬息之间，让人毫无反应之机。

    比起之前，裴玉清对太玄剑法使用更加精妙。他剑刃上挑，专挑喉舌处进攻，剑柄一收，鲜血顺着闪着寒光的剑刃滴落在地，敌人被掀翻在地。

    藏匿在林中的杀手瞬间现身，一拥而上。

    风声簌簌，数支利箭先是破空而来。地上躺着的二位，动作敏捷，直接拔地而起。只见手拿一柄掠火长枪的女郎，挥枪成圆，以一抵挡数支箭矢。

    一具充满着诱.惑，白皙的、玲珑有致的女郎身材完全地展露在他眼前。

    另一女郎，踏步而去飞至马车旁，暗运内力，手中青纱受力暴涨成网，将箭矢拍落。

    裴玉清起身让开：“有劳方丈。”

    两位男子互不言语，一同飞身出去。

    裴玉清脸色骤变，即刻将贺问寻揽入怀中。他焦急地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连声呼唤：“问寻，问寻，问寻。”

    马身鲜血淋漓，马车内剧烈颠簸。

    三枚飞镖暗器破车帘而入，直冲内里。裴玉清，谢离愁似有所感，纷纷侧头而躲，下一刻车门被一夜行衣女子拉开，两人一同出招，偷袭者直接被打翻下地。

    叩叩叩。

    裴玉清挽起袖子，将毛巾浸湿于铜盆中，不断向上的热雾模糊了他的脸庞。

    不一会，小沙弥领着几个村民，抬着担架赶来。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贺问寻放上担架，一路疾行，回到附近的寺庙中——普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