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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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封封书信仔细看去，大部分都是顾玲珑四处游荡，当个走方医的所见所闻。

    “怎会？”疼痛感从背部、手部传来，‘贺问寻’不由地闷哼几声，道：“师傅是对我好，我心里都明白。”

    贺问寻站在一旁很想接着往下听，原著中对这位女配的身世并没有下过多笔墨，只是简单叙述原身自幼在乞丐中讨生活，为何师傅龙姥姥又提及她与原身的母亲有渊源？这怎么与原著的描述有出入啊？

    信上全是一顿劈里啪啦的怒骂，斥责她以身试毒，把身家性命当作儿戏。言辞之激烈，下笔之狂草，贺问寻都能想象到顾玲珑要是在她面前，会是一副多么痛心疾首的表情。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当夜，她做了一个梦。

    龙姥姥收的两个徒儿中，其一是贺问寻，另一个则是这位顾氏女郎。

    龙姥姥只是简略地回答：“早些年间受过你母亲的恩惠。”

    “拿进来吧。”

    当‘贺问寻’擦着半湿不干的头发进到屋内，闻到那一股饭香，虽隔着竹帘看不到人，她已然先是喊了一声“师姐”。

    “错了错了。”沧桑的声音里裹杂着几丝无奈。

    虽然，裴玉清在书中描写为“颖悟绝人”，“绝世奇才”，在武学招式上一点就通，就心法有自身独特见解。但正是这一份通透，其风姿盖过她人，才使得裴家主君不喜，故就着这个机会将其送走。

    单说火莲果和这业火莲，生长在玉峰雪上的悬崖峭壁上。业火莲每一年开一次，开花时，会从中结出一颗火莲果。但攫取火莲果的一瞬间，业火莲会立马枯萎。

    贺问寻：？

    一名十五六岁上下的少女转身。这是顾玲珑。长相略显清秀，着一身淡青色窄袖衣衫。

    贺                                                问寻在一旁看着，觉得原身每一天都过的日子，就像是一块吸满水的海绵，过得满满当当。

    三盘菜很快见底，‘贺问寻’拿出帕子擦拭嘴角的油渍，利索地将盘子装回食盒。随后，她从书架拿下两本医书，顾玲珑立马靠坐过来，细心指导‘贺问寻’。

    一道木棍横空而来，正中剑柄，那力道大得‘贺问寻’虎口发麻，木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有一封是裴府送来的书信。大体内容是，裴玉清自此不再是裴府人，为感谢上次救治之恩，他就是送来的礼物，下药时无需顾虑。

    衣袂翻飞，挥剑的利落声在幽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突出。窄袖轻衫，少女单薄的背影映入眼帘。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的出剑道路尽数被人知晓，罩门一目了然。”

    ‘贺问寻’疑惑地眨眨眼：“师傅，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原来您还认识我母亲与父亲。”

    《她不按常理出牌（女尊）》

    顾玲珑将食盒放置桌上，打开，“见你没去吃饭，就知道肯定是被师傅捉去练剑。给你弄了两荤一素。”

    随声看去，一道身影缓缓前来。

    顾氏先祖，乃是大周的开国元勋，辅佐太祖夺得江山。祖祖辈辈在朝中皆担任要职，有的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有的则是儒家大能，且说当今圣上后宫里的凤君就是出自顾家。

    [以百毒不侵之人的血作药引，黄芪半斤，连翘半斤，玉溪天仙藤三钱，戚百草三株，火莲果一颗，业火莲一朵，白花蛇舌草二两，佐以小雪这日的雪水煮药]

    在这个以女尊为时代的背景里，纵使如今大周国泰平安，但男子地位低下，像这种“送礼”行为不常见，却也不会令人觉得突兀。

    可偏偏意外还是发生了。

    幸而得龙姥姥出手相救，也因此被收纳为徒。自此这位师姐便年幼时离京，跟随龙姥姥漂泊江湖，云游四海。恩师驾鹤仙去后，顾玲珑便离开了医庐，四处游历。

    ‘贺问寻’道了一声“多谢师姐”，坐下来。一时之间，只有筷子触碰碗盘的清脆声音。

    “少主人，晚饭是要在书房吃吗？”有人提着食盒在外面。

    两年过去，‘贺问寻’的身量拔高不少。

    最后那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贺问寻’听着，她将脸埋在枕头里，却没有搭话。

    这么一个海上仙方，除了黄芪、连翘是常见药材，其余药材的获取难度皆为四颗星到五颗星之间。

    茫茫江湖，要找一个百毒不侵之人的难度堪比大海里捞针，水里捞月亮。

    动作流畅，身形利落。一招一式，异常熟练。十一二岁的‘贺问寻’使剑所用力劲不大，恰到好处，兼具美感与力量。

    贺问寻抬头，月光顺着窗柩流淌进来，地上泛着淡淡银光。

    ‘贺问寻’从善如流地解开腰间细带，脱下上衣，只着肚兜，趴在床榻上，露出略有些单薄的背影。仔细看去，原来左肩上方有一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褐色胎记。

    顾玲珑出生时不足七月，全身发紫异常，呼吸不畅，其父分娩时难产血崩而亡。原是其父不慎吞食剧毒之药，所产婴儿体内也顺带其毒。

    回到房内，她将木剑放置在剑架上，转身到旁边连着的小偏房内进行沐浴。

    刚入门的新人如何能和一代宗师对打？不过区区五招，‘贺问寻’手里的木剑就又被打飞，小臂处赫然出现了一道青紫印记。

    本来，这位顾师姐没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都城出生，长大，根据家族安排进入朝堂，担任要职。

    可以说，在医理方面，龙姥姥是正课老师，顾玲珑则是专门的一对一辅导老师。

    龙姥姥用木棍往剑上一拍，木剑即可弹地而起，‘贺问寻’下意识地抬手接住。

    随后，顾玲珑从木架上拿下一瓶药酒，道：“让我看看身上淤青的地方。”

    顾玲珑因自幼身体弱，故不习武，只专攻医理。平常‘贺问寻’有不会的，课后补习找的都是她。

    冰凉的药酒倒在受伤处，顾玲珑手法娴熟地轻按，揉搓，欲将淤血散去。她轻声问：“你可会怪师傅对你如此严厉？”

    “另外，”龙姥姥从怀中拿出一本写着迢月心经的书册，“这本心经是时候交与你了。”

    其物复直如弦，用力可使屈之如钩，触之生凉。剑刃薄，却锋利得紧，可以缠于腰上，剑柄处还缀着繁重花纹。这是一把很漂亮的剑。

    ‘贺问寻’满脸疲惫，慢慢踱步走回去。

    龙姥姥道：“你母父留给你的。”

    许是多年的逍遥生活，顾玲珑心思早已不在政事上。不为良相，则为良医，她也确实是称得上是一位妙手仁心的医女。

    贺问寻和她的这位师姐关系，可以称得上是还不错，两人时常书信联系。

    更准确地来说，她好像进入了回忆中。

    龙姥姥毫不留情地将木棍，一一朝她身上的云门、天泉、章门、伏兔穴位大力点去，道：“这儿都是你的弱点。再来。”

    一个翻身，‘贺问寻’从绳子上下来，走过去，捡起软剑细细查看。

    她靠躺在一根粗绳上，抬头看着树上枝头的叶间缝隙，忽而，一柄软剑朝她袭来。疾如迅雷，势如破竹。

    难不成老天当真要绝我？

    书案上的信已经一封封被拆开来。

    用完饭之后，困意席卷而来，匆匆沐浴洗漱之后，贺问寻躺到了床上。

    一次又一次地捡剑，从过不到三招，慢慢变成可以接下七八招。

    ‘贺问寻’垂下脑袋，闷声道：“徒儿知错。”

    纵使不是正午日头最晒的时候，整张白净的脸庞也糊满了汗，背部的衣裳也被打湿一片。

    两人一起埋头研究到子时一刻，这才算完。

    据闻，只有南诏国的皇室掌握攫取业火莲的正确方法。但南诏在二十多年前已被大周灭国，其皇室贵族无一人幸免。

    姓顾，名玲珑。出自北方都城的名门望族，顾氏一族。

    “你明白就好。”顾玲珑手上动作轻了些，道：“习武，自然是要受的苦多一些。而且，我总觉得师傅待你与我之间是不一样的。”

    万籁俱寂，夜幕中挂着圆月。

    而信的末尾，附上一份顾玲珑在信中据称参考数十本医书而写出的海上仙方。只见第一个药引子写的是百毒不侵之人的血……

    她伸出左手手腕，慢慢摩挲着腕间紫线，垂眸思索。

    日复一日，破晓则起，夜半子时入睡。上午练剑，一招一式，不知疲倦。下午学医，针灸诊治，药草整理。

    梦中的她是上帝视角，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一场大电影，而主角是小时候的‘贺问寻’。

    来者苍颜白发，面容严肃。龙姥姥将木棍捡起，严厉斥责：“上次就指出来的错误，如今又犯。练剑的时候反复犯错，不知悔改，等到见真章之时，你还有机会试错吗？”

    腰间，背部，手臂上都有大片的淤青，她肌肤白皙，显得青紫色的印记更显狰狞，触目惊心。

    ‘贺问寻’立马坐直身体，用腘窝一夹绳子，身子利落一翻，倒挂金钩。手立马抓住地上一根木枝，掷去。软剑之势立马被木枝拦住，两者堪堪垂落到地上。

    很快，贺问寻从中找到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她翻了翻其余信件，皆是与师姐的来往，落款皆有一个顾字。

    龙姥姥一脸含笑地看着她，道：“近日剑练得不错。这柄软剑由寒铁所铸，名为星辰剑，赠予你。”

    ‘贺问寻’接过来，略有些懵懂地问：“师傅，这是？”

    一种无力之感顿起。

    可偏偏几声鸡鸣声将人从梦

    龙姥姥木棍直指‘贺问寻’印堂，肃声道：“现在为师来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