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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了一会儿，收到了一个点头。
“喜欢吗？”他看向Eleven。
边境地广人稀，沿着公路开了三四个小时才终于到了个有点规模的城市，祁下车在便利店补给了食物和水，又去了趟加油站，最后在天黑之前找了个人少的露营地。
“你是不想小便吗？如果实在不想从箱子里出来，尿在矿泉水瓶里也可以，或者给你买包纸尿布？”
Eleven不知道 祁此刻正没日没夜地开车往回赶，他直愣愣地盯着鼻尖前面一点的位置，感觉小窗随时会被粗暴地掀开，露出院长那张跟电流一样令人反胃的脸，如果不是院长，那就是熟悉或陌生的仇人，而他是祁准备的交易物。后来车子停了很久，他把窗子打开一道小缝，发现他们身处一栋两层半高的白色建筑前，大门很古怪，像翅膀一样朝两侧展开，有一块斜坡伴随着机械轴承的声音徐徐放下。
真的狗起码会汪几声吧，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Ven。”
祁无奈地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怎么会一瞬间觉得这个一不留神就把手放在自己咽喉处的危险人物像一只无辜受惊的仓鼠。
狗狗没说话也没动作，但祁自觉与他有点心有灵犀，感知到了对前一个问句的默认和后一个问句的拒绝。
“什么？”他问。
“Eleven。”
开长途车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后座关了只应激的狗狗。——祁
“马上就到了。”祁出声。他在后视镜里跟Eleven对视一眼，“放心，不需要走一段户外。”
祁的眼皮动了动，嘴角弯了下。
他等待了比十秒久得多的十分钟，确认没有人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顶。在里面坐了太久，四肢行血缓慢，是最容易被袭击的时刻，不能掉以轻心。
Eleven在黑夜中看了许久许久，无声地伸出一只手，教授的咽喉离他很近，跟他杀过的其他人一样，脆弱，致命。
“我知道了。”他轻快地定了下来，“你的名字是Eleven。”
但祁很快反应过来了，这是狗狗在朝他示好。
他招来家政机器人，伸出机械臂帮忙把箱子搬进浴室里。
“Eleven。”祁隔着箱子说，“浴室的灯调到了最暗，跟疗养院地下室的光线差不多，十秒后你自己出来，不需要着急，收拾好了到客厅来。”
-
对方好不容易吐出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低下了头。
Eleven怔怔地跟着他开口：
“这是你叫我的称呼，我问的是我叫你的称呼。”
“……教授。”
“你是让我想一个你的名字吗？”
Eleven没说话，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咔嗒声和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天完全黑了，四野俱寂，车窗就这么洞开着，方便祁将一双长腿搁上面抻直，也不担心野生动物出现。睡着了，额角歪在铁箱上，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没有把箱子的小窗关上。
映入眼帘的就是镜子里麻木又警觉、属于他自己的一张脸。
“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没有名字会很不方便，一直这样‘你’啊‘你’的，感觉自己不太礼貌。嗯，主要是我自己不太舒服。”
后面的一天，铁箱上的小窗没有被打开，也没有被关上，祁压根没有再到后座来。
智能感应没设置好，灯光一下子啪地全开了，铁箱的小窗也啪地被关上了。
没有表情。
711，正好他姓祁，7嘛。这可不正是天衣无缝的灵感。
倒是意料之中，他觉得这种杀人机器应该不懂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
这也难不倒他，他看到自己刚刚撕下的饭团包装，上面印着711便利店的logo。
这回他收到了一个摇头。
他坐进后座里，屈起手指敲了敲铁箱子，过了几秒再打开小窗，有种大学时敲女生宿舍房门的感觉，十分有趣。
总的来说就是这么随性神经又有点恶趣味的感觉……
Eleven站起来，迈出箱子。走到马桶前，掀开盖，里面的水是混杂了除臭剂的蓝色，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
Eleven将窗缝开大了些。
没有回应。
狗狗蜷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除了那双亮眼睛，什么都是模糊一片。祁检查了之前放进去的矿泉水，连封盖都没开。
“三千公里的路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堵车也得开三十个小时哦，你确定要忍着？”祁等了一会儿，只能自问自答，“好吧。那要不要吃点东西？”他从窗口展示了下刚刚从便利店买的饭团。
祁眨了眨眼，他还从来没有干过取名这种事，小时候家里那只马尔济斯是母亲决定的名字，取名方式也很糟糕，就按品种叫“马尔济斯”，他目前没自己养过宠物，也无儿无女，至于实验室的那些项目，全都是根据日期生成的编号，最多加个二进制加密。
“行。”反正经过特殊训练的话，饿几天也死不了。祁靠在后座上，拆开饭团的包装，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把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小半，“对了，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是将一桶水兜头淋下，换上最整洁的一套衣服，乖乖爬进铁箱子里，再敲了三下箱壁表示把自己关好了。www.yixianwx.com祁才开门进来，请两位人高马大的工作人员帮忙把箱子抬到车上，谢绝了院长想让大汉随车护卫的好心，摆摆手告别，一边踩下引擎踏板。
虽然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经过这么长时间，也已经有了尿意。他左右看看，下水道口是白的，垃圾桶也是白的。
这时他听见了一点点声音。
“Le-
他转过头，那双慑人的眼睛依然只是直直盯着他。
第3章 03 洗澡（一）
他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样子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洗漱台上镶嵌的那一大块镜子将整个浴室照得像是大了一倍，就算不需要这样，空间也已经够宽敞，花洒、浴缸、马桶，一应俱全，几年前潜入某家高级酒店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见过这样的设施，镜子上一点水渍都没有，马桶竟然是香的。
“E-
手停在半空，之后缩了回去，将小窗关上了。
他放慢速度，重复一遍，第一个音节微微张口，气流被唇齿阻止，第二个音节牙齿和舌面飞快碰触后弹开，第三个音节要先用上牙抵住下唇，再发出一个前鼻音。
祁将吉普直接开进了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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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了一会儿，收到了一个点头。
“喜欢吗？”他看向Eleven。
边境地广人稀，沿着公路开了三四个小时才终于到了个有点规模的城市，祁下车在便利店补给了食物和水，又去了趟加油站，最后在天黑之前找了个人少的露营地。
“你是不想小便吗？如果实在不想从箱子里出来，尿在矿泉水瓶里也可以，或者给你买包纸尿布？”
Eleven不知道 祁此刻正没日没夜地开车往回赶，他直愣愣地盯着鼻尖前面一点的位置，感觉小窗随时会被粗暴地掀开，露出院长那张跟电流一样令人反胃的脸，如果不是院长，那就是熟悉或陌生的仇人，而他是祁准备的交易物。后来车子停了很久，他把窗子打开一道小缝，发现他们身处一栋两层半高的白色建筑前，大门很古怪，像翅膀一样朝两侧展开，有一块斜坡伴随着机械轴承的声音徐徐放下。
真的狗起码会汪几声吧，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Ven。”
祁无奈地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怎么会一瞬间觉得这个一不留神就把手放在自己咽喉处的危险人物像一只无辜受惊的仓鼠。
狗狗没说话也没动作，但祁自觉与他有点心有灵犀，感知到了对前一个问句的默认和后一个问句的拒绝。
“什么？”他问。
“Eleven。”
开长途车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后座关了只应激的狗狗。——祁
“马上就到了。”祁出声。他在后视镜里跟Eleven对视一眼，“放心，不需要走一段户外。”
祁的眼皮动了动，嘴角弯了下。
他等待了比十秒久得多的十分钟，确认没有人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顶。在里面坐了太久，四肢行血缓慢，是最容易被袭击的时刻，不能掉以轻心。
Eleven在黑夜中看了许久许久，无声地伸出一只手，教授的咽喉离他很近，跟他杀过的其他人一样，脆弱，致命。
“我知道了。”他轻快地定了下来，“你的名字是Eleven。”
但祁很快反应过来了，这是狗狗在朝他示好。
他招来家政机器人，伸出机械臂帮忙把箱子搬进浴室里。
“Eleven。”祁隔着箱子说，“浴室的灯调到了最暗，跟疗养院地下室的光线差不多，十秒后你自己出来，不需要着急，收拾好了到客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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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好不容易吐出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低下了头。
Eleven怔怔地跟着他开口：
“这是你叫我的称呼，我问的是我叫你的称呼。”
“……教授。”
“你是让我想一个你的名字吗？”
Eleven没说话，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咔嗒声和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天完全黑了，四野俱寂，车窗就这么洞开着，方便祁将一双长腿搁上面抻直，也不担心野生动物出现。睡着了，额角歪在铁箱上，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没有把箱子的小窗关上。
映入眼帘的就是镜子里麻木又警觉、属于他自己的一张脸。
“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没有名字会很不方便，一直这样‘你’啊‘你’的，感觉自己不太礼貌。嗯，主要是我自己不太舒服。”
后面的一天，铁箱上的小窗没有被打开，也没有被关上，祁压根没有再到后座来。
智能感应没设置好，灯光一下子啪地全开了，铁箱的小窗也啪地被关上了。
没有表情。
711，正好他姓祁，7嘛。这可不正是天衣无缝的灵感。
倒是意料之中，他觉得这种杀人机器应该不懂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
这也难不倒他，他看到自己刚刚撕下的饭团包装，上面印着711便利店的logo。
这回他收到了一个摇头。
他坐进后座里，屈起手指敲了敲铁箱子，过了几秒再打开小窗，有种大学时敲女生宿舍房门的感觉，十分有趣。
总的来说就是这么随性神经又有点恶趣味的感觉……
Eleven站起来，迈出箱子。走到马桶前，掀开盖，里面的水是混杂了除臭剂的蓝色，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
Eleven将窗缝开大了些。
没有回应。
狗狗蜷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除了那双亮眼睛，什么都是模糊一片。祁检查了之前放进去的矿泉水，连封盖都没开。
“三千公里的路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堵车也得开三十个小时哦，你确定要忍着？”祁等了一会儿，只能自问自答，“好吧。那要不要吃点东西？”他从窗口展示了下刚刚从便利店买的饭团。
祁眨了眨眼，他还从来没有干过取名这种事，小时候家里那只马尔济斯是母亲决定的名字，取名方式也很糟糕，就按品种叫“马尔济斯”，他目前没自己养过宠物，也无儿无女，至于实验室的那些项目，全都是根据日期生成的编号，最多加个二进制加密。
“行。”反正经过特殊训练的话，饿几天也死不了。祁靠在后座上，拆开饭团的包装，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把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小半，“对了，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是将一桶水兜头淋下，换上最整洁的一套衣服，乖乖爬进铁箱子里，再敲了三下箱壁表示把自己关好了。www.yixianwx.com祁才开门进来，请两位人高马大的工作人员帮忙把箱子抬到车上，谢绝了院长想让大汉随车护卫的好心，摆摆手告别，一边踩下引擎踏板。
虽然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经过这么长时间，也已经有了尿意。他左右看看，下水道口是白的，垃圾桶也是白的。
这时他听见了一点点声音。
“Le-
他转过头，那双慑人的眼睛依然只是直直盯着他。
第3章 03 洗澡（一）
他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样子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洗漱台上镶嵌的那一大块镜子将整个浴室照得像是大了一倍，就算不需要这样，空间也已经够宽敞，花洒、浴缸、马桶，一应俱全，几年前潜入某家高级酒店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见过这样的设施，镜子上一点水渍都没有，马桶竟然是香的。
“E-
手停在半空，之后缩了回去，将小窗关上了。
他放慢速度，重复一遍，第一个音节微微张口，气流被唇齿阻止，第二个音节牙齿和舌面飞快碰触后弹开，第三个音节要先用上牙抵住下唇，再发出一个前鼻音。
祁将吉普直接开进了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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