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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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种事在荧身上经常会发生，但派蒙完全没办法习惯，每次都会被吓到。

    宽阔的结晶石厅内脚步声空旷。

    “我想我恐怕不能陪你们进去了。”他拧起眉头，神色为难。

    “我已经没事了，”荧拍了拍阿白扶着她的手，看向流浪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找到人，离开这里。”



    “过于松弛和过于紧绷，在危险境地前都不是什么好事。”流浪者提醒道。

    荧看见子木微微偏头，在几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对她眨了眨眼睛。

    荧没有立刻回答，她第一时间往刚才那道身影的方向看去，却不出意外的空无一物。

    流浪者平时经常会因为嫌弃别人而摆出不耐烦的臭脸，但在真正深入危险腹地的时候，却格外的耐心和沉着。

    《散兵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原神]》

    但曾深入过世界树内的流浪者知道，现在提瓦特大陆上运行的神之眼秩序，其实是初代天之秩序破碎以后，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这处地下石厅空间巨大，视野开阔，如果那个学者真是进入了这里，按理来说不应该走了这么久都找不见人的踪迹。

    这簇晶石的主晶柱大抵有二十来米高，直径有三米，数不尽的白色光点就像夜间的萤火虫一样飞散在里面，明明是非常美丽的景象，可知道这些光点危险性的荧却只想扭头离开。

    荧沉默了一小会，“等会前进的时候，离这些发光的石头远一点——不要碰到它们。”

    他那个时候还叫散兵，行事间对前线任务表现得异常捻熟——与他身处愚人众高席位的身份给人的印象相去甚远。

    流浪者已经接近了那道身形。

    她有些焦灼，但脚下也只能一刻不停地继续前进，几人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她快要耗尽耐心的时候，一处隐蔽的洞口终于出现在了一簇巨大的结晶石后。

    那些白色光点堆积在晶体里，密度远比外面大石厅里的大，远远望去，像是一整个发着光的大水晶。

    天空无法再一力镇压人们的愿望，正如天空无法再凭借自己的绝对威权压制世界原生的七元素秩序。

    白雾弥散的黑暗里，一人停了下来，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在缝隙后。

    “我没事……”她把自己刚才触碰结晶的那只手摊开来给派蒙看，上面没有伤痕，完好无损。

    “冷静些。”后面紧跟着的流浪者拉住了她，与她交换了位置                                                ，走到了最前面。

    “快去吧，那个学者的生命可不等人。”他对众人催促道。

    沿着足迹顺藤摸瓜，众人很快进入一处幽深的地底峡谷，行走在狭窄壁道间，仿佛深渊万丈就在脚底。

    他弯下腰，第一个进到晶柱后的洞口里。

    “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了，你突然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和你说话你也不搭理……”派蒙呜了一声。

    这些目光触及之处遍地都是的结晶体，内部无一不闪烁着复数的白色光点，像是玻璃瓶里装着荧光水母。

    “只是里面这些浮动的……光点……”荧蹙了蹙眉，“有点像是那些白雾浓缩起来的东西——这里面包含的能量很强。”

    “他这是……”荧快步走到流浪者身边，语气间满是不可置信：“在跪拜？”

    是地脉信息在谷底奔腾。

    只是这些能量跃动着，她凝视着它们，它们似乎也在凝视着她，白色的晶石像是蜂群的复眼，将荧牢牢框在一重又一重的镜面上。

    “天呐——”派蒙发出一声惊呼。

    “不，说不定，他是在拜神呢？”流浪者扬起眉头。

    那些成片的白色的光映照在地面上，有规律地律动着，就像是阳光被粼粼的水面反射到屋檐里，形成一条运动着的光浪。

    荧本来是真以为子木身体不适，但对方一反常态，不仅不让阿白留下，还让阿白跟着他们进怎么看都更危险些的缝隙内部。

    “不怕。”阿白扶住派蒙，还学着她之前捂脸的样子帮她遮住眼睛，自己倒是睁大双眼还仔细看着。

    这或许是他多年驻扎在深渊里积累下来的刻骨经验。

    她抬起头，看向他们面前的这根贯穿石厅的结晶柱。

    新的秩序被建立，由此有了[神之心]与七执政，人类的欲望被划分，从此只能有这七类念想，对应七种元素的神之眼。?*

    流浪者戒备着缓慢前行，荧跟在他身后，把派蒙和阿白挡在最后面。

    “没办法，那只好我们进去了。”荧最终对子木的反常行为保持了沉默，放他一个人留在外面，随了他的意。

    流浪者深深地看了子木一眼。

    她的手贴在身边最近的一处结晶上，持续感知着这种陌生的能量，希望能得到更确切的结果。

    对方衣服上满是灰尘，此时走近了他才认出来，那是一身标志性的须弥学者服。

    没想到复行数十米，雾气竟完全消失了，他们来到了一处空间格外宽阔的洞穴内。

    “喂——旅行者！！快醒醒！！”派蒙的声音穿破混沌的迷障，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这些石头，会回应人的愿望。”

    就像是从大肚水瓶的瓶口进入到另外一个小肚瓶子里，穿过狭窄的甬道，映入眼帘的赫然又是一个满布结晶簇的石厅。

    流浪者本以为这片裂隙后的雾气只会越来越浓，他紧紧抓着阿白的手，生怕对方在浓雾中与他失散。

    “跪拜这根石头柱子？”

    许是这雾气的浓郁程度与地脉花里的有天壤之别，子木一进裂谷脸色就开始发白，瞧着比在地上时糟糕得多。

    【愿望】。

    恍惚之间，荧眼前的景象旋转起来，模糊的视线内似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可这渊底中却隐约有光亮，朦胧似云雾中的月亮，与漆黑交织着，在深谷中翻涌。

    神之眼是一种认可，也是得以支配元素能力的外置魔力器官。

    或许流浪者先前在地面上猜测得没错……这白雾确实与子木有些关系。

    只有靠得近了，才能观察到那里面其实也是一个又一个缓慢流动着的光点。

    而眼前，一道数丈宽的裂缝就这么大咧咧地展露在这峡壁上。荧举起流明石往里照，光却透不进去三尺，只能瞧见这缝隙中向外弥散着阵阵白色雾气——就和之前地脉花里发现的一样。

    荧收起流明石——此刻根本不需要这个照明道具了。

    只不过这个石厅比先前那个要小多了，中间竖插一根格外明亮的晶柱，贯穿了整个山洞。

    她退后了两步，这结晶丛的全貌才展现在她面前。

    这是个在提瓦特大陆相当敏感的词汇。

    荧想起之前在世界树内部的时候，他们寻找有关她哥哥的信息的事。

    流浪者不知道眼前这些能回应人愿望的石头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但层岩巨渊是天钉覆盖的范围，这些晶石能在地脉附近平安无事地发展至今日这种规模，很难说没有天上的手笔。

    传说中当人的愿望足够强烈时，神明便会向他投下注视的视线——这便是神之眼的由来。?*

    光点漂浮在这些纯净度极高的结晶柱里，呼吸一般明暗交替。

    虽然看着暂且性命无虞，但很难说对方在地底下磕了这么久的头，会不会留下脑震荡一类的后遗症。

    流浪者的动作又快又敏捷，就连头上宽大的斗笠都没磕碰到任何一块岩壁，更不用提那斗笠上系着的飘带。

    “我没关系的。”子木招呼过来流浪者，把阿白推到了对方身边。

    绕着晶柱走了半圈、来到它的背后，晶柱的脚底匍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地看不清脸。

    荧瞪大了眼睛，却仍旧看不清楚，她用力摇晃脑袋，视线终于变得稳定了一些，她也看清楚了那道身影——

    才刚进入洞口，荧就听到了一阵一阵的声响，十分有规律，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

    这动静出现在石洞里，折射产生空旷的回声，格外骇人。派蒙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恐怖场景，捂着眼睛贴到了荧的背后。

    荧回头看，进来时满是浓雾的裂缝口还在那里，清晰可见。

    “怎么了旅行者？你没事吧……手是不是受伤了？”派蒙抓着她的手臂。

    “我，陪你。”阿白第一时间牵住了子木的衣袖，想要跟他一起在外面等。

    只是这个学者看上去神志很不清醒，对陌生人的声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用头撞着地面，直到流浪者强硬地拉住了他。

    派蒙吓了一大跳，撞在阿白身上。

    这人跪倒在石厅中央这颗大晶柱下，动作僵硬地一遍又一遍以头抢地，身前的地面一片血色，混杂着已经干涸的血痂。

    ……

    数以万计的，自然形成的岩造物结晶生长在这片石厅里——从洞顶上，地面中，石壁间的任意位置、以任意的姿态和方向钻出，形成类似水晶矿的棱状结晶体。

    “这些结晶石的外壳是纯度极高的岩元素凝聚而成的。”荧在进入这个石厅的第一时间，就调动着体内的元素力感知周遭的环境。

    确认过里面没有危险后，三人才接连进入。

    荧倏然惊醒，她此刻已是满头冷汗，被烫到似得将手猛得收回来，脸上还残有惊惶未定。

    荧攥住了拳头。

    流浪者脑中不可遏制地回想起了那个古怪的宝石摊主客华，他当时在家中对着空白的桌案燃香跪拜的场面。

    “是我们要找的人——”流浪者第一时间向荧告知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