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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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木闻言，几乎是克制不住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事实，我无可辩驳。”子木垂下眸子。
阿白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没把话说死，他的确想去，但又有很多顾虑。他想先去看看，如果去了以后他觉得不喜欢，再反悔——毕竟他都说了，只是试试。
“我——”子木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只留下流浪者一个人在小花园里环臂挑眉。
流浪者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遮掩成冰山一片的面容，还有那低垂的睫羽之下，未能藏好的起落颜色。
真是……让人火大，明明他才是受骗的一方，他愿意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可子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为什么？”流浪者眼神中逐渐染上不耐，“你难道还想让我问问，为什么你在我身边当了五百年的超级跟踪狂吗？”
他下意识就愿意相信，对方那些欺瞒、晦涩不语都是有苦衷的……
……可是，如果他真的已经将对方欺瞒的行为盖棺定论，今天就不会登门，与子木当面对峙了。
他眸子几乎是一下子就亮了，放下那沾满新鲜泥土的陶土盆，就想往对方身上贴。
“我只是……做不到……”子木喃喃自语。
“是因为时间，是吗？”流浪者看着子木，但这一眼里没有丝毫的憎恶、愤怒、失望或是其它负面的东西。
流浪者拿来的表有两份，一份入学的孩子自己填，一份家长填。
这下他眼底的那些琉璃碎片一般支离破碎的悲伤全都在流浪者面前一览无余了。
毕竟待在家里，他也能跟着子木学习啊？
“阿帽哥哥，也是为了掀我的伞？”
直到今天，流浪者其实也没有彻底弄明白这些纠缠在自己心头情绪——他只是觉得，他至少得听子木说些什么，否则他又与过去顾影自怜的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是阿帽哥哥！”
“怎么，你不想去上学？”流浪者只好从阿白这里求解。
“……”流浪者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将手压在桌子上，“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
流浪者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很幸运，阿白最终悬崖勒马，没有 真把泥手印按在他身上。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搞得一身土，后知后觉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流浪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现在世界树内的历史已经是被删改过的历史，但流浪者和纳西妲仍旧能够对照留存下来的记忆，比对出子木曾停留过的地方与曾经的倾奇者、后来的散兵之间的关联。
流浪者指导阿白填他的，子木则在旁边填另外一份。
“……好的。”他弱弱道。
这是好事。
“你为什么这么想送我去上学？”阿白拿着他的软胶笔，写着写着，没头没脑地问了流浪者一句。
子木的心像是被倏地攥紧了，他喉间一阵发紧，桌子底下的指节捏得一片青白。
“不是这样的……”子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嗓音里的颤抖。
子木牵着阿白出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好了状态，他与外面的流浪者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事情。
流浪者此生最讨厌欺骗与背叛。
《散兵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原神]》
“你什么你！”流浪者打断他，用力拍了拍桌上的那张报名表，“你知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虽然不知道小乐具体是谁，但想也知道是刚才那群带着阿白挖泥巴的孩子其中一个。
当然，主要是以家长这份为准，很多需要上启蒙班的人可能都不太会写字，他们的这份主要是记录存档用。
小吉祥草王却有先见之明，他原本当日就想找上门来的，是纳西妲非拦着他，让他冷静冷静，过一周再来。
这太奇怪了，流浪者觉得自己一向是爱憎分明的，在经历了许多事以后，他认为自己不会再轻易被欺骗或是动摇。
……嗯，虽然这只是这群小屁孩中的‘老大’，为了不被刚加入进来，身高最高的阿白抢去‘大哥’的宝座，说出来忽悠对方的。
“是的……提瓦特有如蛋中未诞生之物，在蛋壳破碎之前，过去、现在、与未来，是同时存在的。”*
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阿白在跟一群小屁孩玩泥巴！！！”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子木此刻如蒙大赦，只想尽快逃离此地，都忘了让流浪者进屋子等，牵着阿白，就借口帮他洗手换衣服逃掉了。
可是为什么……
阿白其实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点……可能子木就要坚持不住了。
阿白写完一行字，回过头来看流浪者，眼神纯洁极了。
不管怎么说，流浪者都是他心中第二敬佩的人呢！
院门恰巧在此时被吱呀一声推开。
子木见到流浪者听到自己的回答以后，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叠纸，盖在那陈旧的学术报告上。
这简直……太过羞耻。要是把他自己换成子木，他可能跑得比对方还快。
还有，叫阿帽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上哥哥了呢？自己莫名其妙还加辈了。
“我不知道……”毕竟阿白从没去过人类的学校，“可以，先试试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中似乎有种庆幸和如释重负。
对方如果实在觉得难以言说，那也没关系，流浪者会去问他。
“别过来，你身上全是土！”流浪者要躲不躲的，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自己意识到身上有多脏。
他其实不是一个总爱回忆往昔的人，因为那大多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
“……这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流浪者是真搞不懂他脑袋里想的啥。
虽然只是七天，但对阿白来说已经是睁眼看世界的人生的三分之一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对方了。
流浪者只是非常纯粹的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
子木被流浪者这一眼看的汗毛直立，他连连摇头——他不知道啊，他无辜啊！！
流浪者自己是不愿再想的，最后还是纳西妲敲着裁判锤做下判断。
“我简直不敢想，他继续跟着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快把他送去上学！”流浪者完全不想再继续进行上一个话题，强硬地让子木进入到下一个决断。
“为什么？”他问道。
阿白捧着一盆帕蒂沙兰，迈着欢快的小跑步冲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坐着的流浪者。
关于这些事，流浪者也是知道的。
如果是初得知真相的自己，看到这幅哑口无言模样的子木，他真的很难说，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他望着子木进屋里去的背影，嘀咕着。
真可笑，他甚至都在心底给对方找好了借口。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像是他自己会想到的问题。流浪者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子木，是不是对方刚才在里面给阿白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是呀。”阿白一直低着头写他的字，完全错过了两人之间的风波诡谲。
流浪者不会知道，这是阿白从刚刚结识的小伙伴那里学来的。他们说，如果外貌看不出来年龄差别，那气质比自己成熟的，就都可以算作哥哥或是姐姐。
给阿白换好一身干净的须弥本地服饰，子木向他说明了流浪者希望送他去上学的事情，并表示支持他的一切选择。
真奇怪，流浪者看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你既然曾经在愚人众目睹过一切，现如今才出现在借景之馆，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这几日，他脑中却不断地盘桓着在踏鞴砂、愚人众、还有在须弥的往事。
他压低了声音，字句破碎在风里。
阿白渴望知识，虽然在学校能学到跟多的东西，但如果一天有一半的时间要跟子木分开的话，他还是有些不愿意。
子木在层岩巨渊地底的剖心置腹，还有对方那个莫名奇妙的拥抱。
……他今日前来，听到了他想要的。
子木别的事他不知道，但口才是见识过的，之前在层岩巨渊底下都能据理力争，现在怎么反而不行了。
子木似乎还没从他的回答里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放在桌上的表。
子木过去的事，可不只是在愚人众待过那么简单。
“好，那就先试试。”
很明显，他是想的，不然今日也不会这么快就跟附近的小孩打成一片。
他紫色的眸子冷静极了，仿佛问的只是明天吃什么这样平常的问题。
“教令院下属的学前儿童启蒙班的报名表。”流浪者瞥了子木一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之前的事全部翻篇了。
“可是学校里能认识更多朋友，你不想交更多朋友吗？”子木问他。
阿白脸上明显浮现出纠结之色。
……
“小乐跟我说，他有个哥哥，去了学校以后天天被学业折磨，回来就给他也报了班。”阿白有什么说什么，“他说，这叫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掀别人的伞。”
子木莞尔。
他看着子木。
] 子木闻言，几乎是克制不住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事实，我无可辩驳。”子木垂下眸子。
阿白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没把话说死，他的确想去，但又有很多顾虑。他想先去看看，如果去了以后他觉得不喜欢，再反悔——毕竟他都说了，只是试试。
“我——”子木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只留下流浪者一个人在小花园里环臂挑眉。
流浪者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遮掩成冰山一片的面容，还有那低垂的睫羽之下，未能藏好的起落颜色。
真是……让人火大，明明他才是受骗的一方，他愿意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可子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为什么？”流浪者眼神中逐渐染上不耐，“你难道还想让我问问，为什么你在我身边当了五百年的超级跟踪狂吗？”
他下意识就愿意相信，对方那些欺瞒、晦涩不语都是有苦衷的……
……可是，如果他真的已经将对方欺瞒的行为盖棺定论，今天就不会登门，与子木当面对峙了。
他眸子几乎是一下子就亮了，放下那沾满新鲜泥土的陶土盆，就想往对方身上贴。
“我只是……做不到……”子木喃喃自语。
“是因为时间，是吗？”流浪者看着子木，但这一眼里没有丝毫的憎恶、愤怒、失望或是其它负面的东西。
流浪者拿来的表有两份，一份入学的孩子自己填，一份家长填。
这下他眼底的那些琉璃碎片一般支离破碎的悲伤全都在流浪者面前一览无余了。
毕竟待在家里，他也能跟着子木学习啊？
“阿帽哥哥，也是为了掀我的伞？”
直到今天，流浪者其实也没有彻底弄明白这些纠缠在自己心头情绪——他只是觉得，他至少得听子木说些什么，否则他又与过去顾影自怜的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是阿帽哥哥！”
“怎么，你不想去上学？”流浪者只好从阿白这里求解。
“……”流浪者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将手压在桌子上，“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
流浪者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很幸运，阿白最终悬崖勒马，没有 真把泥手印按在他身上。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搞得一身土，后知后觉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流浪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现在世界树内的历史已经是被删改过的历史，但流浪者和纳西妲仍旧能够对照留存下来的记忆，比对出子木曾停留过的地方与曾经的倾奇者、后来的散兵之间的关联。
流浪者指导阿白填他的，子木则在旁边填另外一份。
“……好的。”他弱弱道。
这是好事。
“你为什么这么想送我去上学？”阿白拿着他的软胶笔，写着写着，没头没脑地问了流浪者一句。
子木的心像是被倏地攥紧了，他喉间一阵发紧，桌子底下的指节捏得一片青白。
“不是这样的……”子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嗓音里的颤抖。
子木牵着阿白出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好了状态，他与外面的流浪者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事情。
流浪者此生最讨厌欺骗与背叛。
《散兵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原神]》
“你什么你！”流浪者打断他，用力拍了拍桌上的那张报名表，“你知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虽然不知道小乐具体是谁，但想也知道是刚才那群带着阿白挖泥巴的孩子其中一个。
当然，主要是以家长这份为准，很多需要上启蒙班的人可能都不太会写字，他们的这份主要是记录存档用。
小吉祥草王却有先见之明，他原本当日就想找上门来的，是纳西妲非拦着他，让他冷静冷静，过一周再来。
这太奇怪了，流浪者觉得自己一向是爱憎分明的，在经历了许多事以后，他认为自己不会再轻易被欺骗或是动摇。
……嗯，虽然这只是这群小屁孩中的‘老大’，为了不被刚加入进来，身高最高的阿白抢去‘大哥’的宝座，说出来忽悠对方的。
“是的……提瓦特有如蛋中未诞生之物，在蛋壳破碎之前，过去、现在、与未来，是同时存在的。”*
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阿白在跟一群小屁孩玩泥巴！！！”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子木此刻如蒙大赦，只想尽快逃离此地，都忘了让流浪者进屋子等，牵着阿白，就借口帮他洗手换衣服逃掉了。
可是为什么……
阿白其实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点……可能子木就要坚持不住了。
阿白写完一行字，回过头来看流浪者，眼神纯洁极了。
不管怎么说，流浪者都是他心中第二敬佩的人呢！
院门恰巧在此时被吱呀一声推开。
子木见到流浪者听到自己的回答以后，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叠纸，盖在那陈旧的学术报告上。
这简直……太过羞耻。要是把他自己换成子木，他可能跑得比对方还快。
还有，叫阿帽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上哥哥了呢？自己莫名其妙还加辈了。
“我不知道……”毕竟阿白从没去过人类的学校，“可以，先试试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中似乎有种庆幸和如释重负。
对方如果实在觉得难以言说，那也没关系，流浪者会去问他。
“别过来，你身上全是土！”流浪者要躲不躲的，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自己意识到身上有多脏。
他其实不是一个总爱回忆往昔的人，因为那大多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
“……这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流浪者是真搞不懂他脑袋里想的啥。
虽然只是七天，但对阿白来说已经是睁眼看世界的人生的三分之一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对方了。
流浪者只是非常纯粹的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
子木被流浪者这一眼看的汗毛直立，他连连摇头——他不知道啊，他无辜啊！！
流浪者自己是不愿再想的，最后还是纳西妲敲着裁判锤做下判断。
“我简直不敢想，他继续跟着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快把他送去上学！”流浪者完全不想再继续进行上一个话题，强硬地让子木进入到下一个决断。
“为什么？”他问道。
阿白捧着一盆帕蒂沙兰，迈着欢快的小跑步冲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坐着的流浪者。
关于这些事，流浪者也是知道的。
如果是初得知真相的自己，看到这幅哑口无言模样的子木，他真的很难说，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他望着子木进屋里去的背影，嘀咕着。
真可笑，他甚至都在心底给对方找好了借口。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像是他自己会想到的问题。流浪者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子木，是不是对方刚才在里面给阿白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是呀。”阿白一直低着头写他的字，完全错过了两人之间的风波诡谲。
流浪者不会知道，这是阿白从刚刚结识的小伙伴那里学来的。他们说，如果外貌看不出来年龄差别，那气质比自己成熟的，就都可以算作哥哥或是姐姐。
给阿白换好一身干净的须弥本地服饰，子木向他说明了流浪者希望送他去上学的事情，并表示支持他的一切选择。
真奇怪，流浪者看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你既然曾经在愚人众目睹过一切，现如今才出现在借景之馆，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这几日，他脑中却不断地盘桓着在踏鞴砂、愚人众、还有在须弥的往事。
他压低了声音，字句破碎在风里。
阿白渴望知识，虽然在学校能学到跟多的东西，但如果一天有一半的时间要跟子木分开的话，他还是有些不愿意。
子木在层岩巨渊地底的剖心置腹，还有对方那个莫名奇妙的拥抱。
……他今日前来，听到了他想要的。
子木别的事他不知道，但口才是见识过的，之前在层岩巨渊底下都能据理力争，现在怎么反而不行了。
子木似乎还没从他的回答里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放在桌上的表。
子木过去的事，可不只是在愚人众待过那么简单。
“好，那就先试试。”
很明显，他是想的，不然今日也不会这么快就跟附近的小孩打成一片。
他紫色的眸子冷静极了，仿佛问的只是明天吃什么这样平常的问题。
“教令院下属的学前儿童启蒙班的报名表。”流浪者瞥了子木一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之前的事全部翻篇了。
“可是学校里能认识更多朋友，你不想交更多朋友吗？”子木问他。
阿白脸上明显浮现出纠结之色。
……
“小乐跟我说，他有个哥哥，去了学校以后天天被学业折磨，回来就给他也报了班。”阿白有什么说什么，“他说，这叫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掀别人的伞。”
子木莞尔。
他看着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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