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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的食物被打扫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散场了。
菲儿今晚吃得很合胃口，心情不错。她十分爽气地拍了一下对方瘦弱的肩膀，手还被人家机车外套上的装饰扎了一下。
“咱们家现在是这样，我弟又是这种情况，找人结婚不是害人家女方吗？”
她也想拥有朋友，拥有一个像家一般的地方，但这些好像都是奢望。
“一次性牙具和洗脸巾都给你放在洗手池旁边啦，洗漱完了就来吃早餐吧！”林穗对小黎说。
林穗和菲儿并不傻，她们知道小黎是在递话给她们。
她也不是什么嘴甜、外向的性格，但由于在服装行业积累颇深，懂得又多，所以总是能很快就获得客户的信任。也正是如此，她认识了跟助理一起来四季青选版的南叔。
“嗯，今天用了越南青柠酱，我看上次做虾饼的时候你很爱这个。”
过了马路，林穗回头看了一眼路对面黎诗然孑然一身坐在餐桌前的背影，问菲儿：“刚刚怎么不听她把话说完？”
“狗哥这两天去北京开交流会了，他们暂时见不到面，等见了之后他自己应对吧。反正我是不想再管那个家的任何事喽，我目前操心的只有咱们的赚钱大计……”
“没问题。”
遵循着“绝不可以亏待客人”的待客之道，林穗和菲儿把卧室让给了小黎，她们自己则把房东扔在阁楼上的旧床垫搬了下来，在客厅打起了地铺。
“当然可以啊！凭你的行业经验和审美水准，就算自己干又有何不可？”菲儿鼓励说。
黎诗然鼻头一酸，羡慕着她们温馨幸福的日常。
菲儿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如果今天找上我们的是个陌生人，倒是真的可以深入聊聊，看对方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我们又能提供给人家什么。可她是你的前同事，你们在职时关系也不算多亲近，那就不太好办了。分寸很难拿捏，近了远了都容易出问题。我劝你还是算了。”
黎诗然听了，默默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地摆弄起盘子里的烤馍片，眼神里一下没了光。
黎诗然素来冷淡寡言，在工厂里也从不主动接近谁，今晚能提议出来喝酒就已经够让林穗意外的了，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就仿佛一只特立独行的孤傲猫咪突然走向了人群，露出自己的肚皮……
这场“路边摊饭局”的后半场只剩下一些不咸不淡的“社会嗑儿”——看上去彼此还在交流，实际上谈话的内容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上海后她患上了“情绪病”，几乎难以再工作下去。她辞了工，换了手机号码，去了杭州，打算和自己恐怖的家庭断绝关系。
“嗯，最近就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恢复一下能量吧。”
“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再说。”小黎说。
“好吧，天不早了，路上小心。”菲儿挥挥手道了别。
“算是吧。”小黎说，“以前和我一起出来打工的一个同村姐妹今年回了老家。我没有删她的微信，她大概是从朋友圈里看出我现在在哪里工作的。他们向她打听到我所在的地方，就找上门来问我要钱……”
“不要再侥幸了，快跟我去医院做产检。”
“你个钢铁直女，下次去找他谈之前记得先找我串一下口供啊，别到时候给人家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第二天，林穗做了一中一西两种不同风格的早餐——西式的三明治是给菲儿的，中式的豆浆和芙蓉蛋羹是给小黎的。
……
灯一关上，颇有种回到了大学宿舍时的感觉。
林穗和菲儿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还不等林穗说什么，菲儿便“打哈哈”道：“谁说不是呢，我和小穗天天相互哭诉说这条路太难了，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对了，鸡翅挺好吃的，我再给咱们要上两串吧……烧烤这东西，大酒店还真是比不过宝藏路边摊，咱们今天算是沾了小黎的光了。”
黎诗然却摇摇头，苦笑道：“算了，我还是把我的故事从头到尾讲给你们听吧……”
菲儿和林穗都没想到她会一大早就说这个。
“那都是几率问题，孩子又不是一定也这样。”
黎诗然做事从不惜力，她身板虽小，可每次扛货都第一个上。
“有话直说啊。但他总是躲着我……”
好在她要强，也聪明，白天兢兢业业干厂里的工作，顺便向老师傅们学习服装知识；晚上为转行作准备，自学美工和设计。这样熬到了十九岁，她才终于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找到了一份上海工厂里的工作。
“天气越来越凉了，不过今年降温好像比往年晚……”
“那你这次辞职，还是因为家里人吗？”菲儿问。
《颜值暴发户》
不同于林穗对工厂的无限好感，这种地方对于从底层做起的黎诗然来说更像是个丛林法则的江湖，老人就是会为难新人，年纪大的就是会欺压年纪小的。如果你是一个来 自外地年纪又小的新人，那就会成为被重点排挤和甩锅的对象。在这种环境里，能保住工作、赚到工钱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妄论交到什么朋友。
“对了，你打算和宋洋怎么说？”
“好，知道啦……”
没错，她16岁就开始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在老家的服装厂踩缝纫机。
看着桌上有自己最爱的豆浆和蛋羹，黎诗然既意外又动容：“你怎么知道……”
黎诗然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路边门面房的霓虹灯牌映在她双眸之中，让那双平日里不怎么带情绪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故事的色彩。
她们拨通了小黎的电话：“喂，要是不介意，跟我们回去凑合一晚上如何？”
“花那个钱干什么哦，这个检那个检都是骗人的，医院黑心得很。你要是真的心疼你弟弟就把钱都拿出来，好好给他们办一个体体面面的酒席！”
那年她二十五岁，攒了八万元，被她的亲生父母拿走了七万。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需要自己的货源，我可以帮上忙。”小黎并没有吃东西，反而放下了手中的瓷勺。
“知道啦……”
“那孩子呢？他们俩都是这种情况，你让他们生孩子？”
“是啊，是比往年晚一些……”
黎诗然觉得她叫不醒那些人，那种巨大的绝望感令她至今难忘。
她在新工厂的产线上又待到二十多岁，才终于抓住了机会，施展出自己美工的特长。眼看着一切总算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可谁料老家却突然传来消息——她那有智力障碍的弟弟要结婚了，女方在办婚礼之前已经怀孕，她作为姐姐得多出点钱。
两人不禁裹紧被子，压低声音开启了“姐妹卧谈会”：
母亲小学文化且身体不好、父亲的腿在打工时受过伤、弟弟被诊断出轻度的智力障碍，在这样的家庭中，黎诗然是唯一一个“健全”的劳动力。为了给弟弟攒“老婆本”，父母一早便把她推到社会上去打工。
“哈哈，太机智了！我觉得青柠酱比蕃茄酱好吃多了！这周都用青柠酱好不好？”
黎诗然今年30岁，而她的工作经验已经有足足14年了。
“对了……”黎诗然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她们，她看向林穗，说：“今晚我们见面的事，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都三十岁了，不想给别人打一辈子工，也想像你一样做点自己的事业。”她说。
“还有，我必须得再强调一遍——在商言商，你想在生活上帮你前同事一把完全没问题，可是涉及业务层面的合作，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除非她手头的资源真的对我们特别有用。我们也才刚起步，担不起任何风险，知道了吗？”
“你和叶蔓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啊。”林穗说。
“今天的三明治换酱汁了哎。”菲儿的嘴巴总是最灵。
离开老家去上海之前，父母以要给她弟弟存钱盖房子为由，“借”走了她打工三年来省吃俭用存下的两万元钱。那两万元是她当时身上的全部积蓄。
“你爸妈有去找过狗哥吗？他有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吗？”
“我总感觉她今天状态不太对，好像是需要帮助……”
吃早餐前还一直教育林穗要“谨慎”“理性”的菲儿听到这里也一脸心疼——每次攒下一点积蓄就立马被拿走，怪不得她昨晚连小旅店都不舍得住，只打算在网吧里栖身一夜。
黎诗然闻讯，赶回老家与父母撕扯在一起：
“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干了？”林穗没想过她也会离开。
“小黎，你也吃啊。”菲儿招呼她道。
菲儿主动问小黎：“你去哪个方向？咱们一起？”
“我确实是有一些经验和行业资源，但创业还需要好的合作伙伴跟一笔启动资金，没那么简单的……”黎诗然微垂着目光，陷入了缄默。
方才林穗去找洗手间时，看到了小黎寄存在烧烤摊老板身边的大行李箱，想必她是打算去什么地方的。但这周围蛮荒凉，连个连锁小旅馆都没有，天已经这么晚了，她还在等什么呢？
她还是想做服装生意，就在杭州的四季青档口找了份工作，帮人家卖衣服。
她们再一回头，发现小黎正费力地推着那个看上去比她都沉的行李箱一步步往烧烤摊斜后方的三无小网吧走去。
两人聊着聊着，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那有什么关系哟，你弟媳妇脑子也有问题，他们谁也嫌弃不上谁。人家女娃儿的父母也想给自己闺女寻个伴儿呢！”
“先吃东西再聊也不迟。”林穗语气温柔道。
] 桌子上的食物被打扫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散场了。
菲儿今晚吃得很合胃口，心情不错。她十分爽气地拍了一下对方瘦弱的肩膀，手还被人家机车外套上的装饰扎了一下。
“咱们家现在是这样，我弟又是这种情况，找人结婚不是害人家女方吗？”
她也想拥有朋友，拥有一个像家一般的地方，但这些好像都是奢望。
“一次性牙具和洗脸巾都给你放在洗手池旁边啦，洗漱完了就来吃早餐吧！”林穗对小黎说。
林穗和菲儿并不傻，她们知道小黎是在递话给她们。
她也不是什么嘴甜、外向的性格，但由于在服装行业积累颇深，懂得又多，所以总是能很快就获得客户的信任。也正是如此，她认识了跟助理一起来四季青选版的南叔。
“嗯，今天用了越南青柠酱，我看上次做虾饼的时候你很爱这个。”
过了马路，林穗回头看了一眼路对面黎诗然孑然一身坐在餐桌前的背影，问菲儿：“刚刚怎么不听她把话说完？”
“狗哥这两天去北京开交流会了，他们暂时见不到面，等见了之后他自己应对吧。反正我是不想再管那个家的任何事喽，我目前操心的只有咱们的赚钱大计……”
“没问题。”
遵循着“绝不可以亏待客人”的待客之道，林穗和菲儿把卧室让给了小黎，她们自己则把房东扔在阁楼上的旧床垫搬了下来，在客厅打起了地铺。
“当然可以啊！凭你的行业经验和审美水准，就算自己干又有何不可？”菲儿鼓励说。
黎诗然鼻头一酸，羡慕着她们温馨幸福的日常。
菲儿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如果今天找上我们的是个陌生人，倒是真的可以深入聊聊，看对方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我们又能提供给人家什么。可她是你的前同事，你们在职时关系也不算多亲近，那就不太好办了。分寸很难拿捏，近了远了都容易出问题。我劝你还是算了。”
黎诗然听了，默默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地摆弄起盘子里的烤馍片，眼神里一下没了光。
黎诗然素来冷淡寡言，在工厂里也从不主动接近谁，今晚能提议出来喝酒就已经够让林穗意外的了，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就仿佛一只特立独行的孤傲猫咪突然走向了人群，露出自己的肚皮……
这场“路边摊饭局”的后半场只剩下一些不咸不淡的“社会嗑儿”——看上去彼此还在交流，实际上谈话的内容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上海后她患上了“情绪病”，几乎难以再工作下去。她辞了工，换了手机号码，去了杭州，打算和自己恐怖的家庭断绝关系。
“嗯，最近就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恢复一下能量吧。”
“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再说。”小黎说。
“好吧，天不早了，路上小心。”菲儿挥挥手道了别。
“算是吧。”小黎说，“以前和我一起出来打工的一个同村姐妹今年回了老家。我没有删她的微信，她大概是从朋友圈里看出我现在在哪里工作的。他们向她打听到我所在的地方，就找上门来问我要钱……”
“不要再侥幸了，快跟我去医院做产检。”
“你个钢铁直女，下次去找他谈之前记得先找我串一下口供啊，别到时候给人家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第二天，林穗做了一中一西两种不同风格的早餐——西式的三明治是给菲儿的，中式的豆浆和芙蓉蛋羹是给小黎的。
……
灯一关上，颇有种回到了大学宿舍时的感觉。
林穗和菲儿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还不等林穗说什么，菲儿便“打哈哈”道：“谁说不是呢，我和小穗天天相互哭诉说这条路太难了，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对了，鸡翅挺好吃的，我再给咱们要上两串吧……烧烤这东西，大酒店还真是比不过宝藏路边摊，咱们今天算是沾了小黎的光了。”
黎诗然却摇摇头，苦笑道：“算了，我还是把我的故事从头到尾讲给你们听吧……”
菲儿和林穗都没想到她会一大早就说这个。
“那都是几率问题，孩子又不是一定也这样。”
黎诗然做事从不惜力，她身板虽小，可每次扛货都第一个上。
“有话直说啊。但他总是躲着我……”
好在她要强，也聪明，白天兢兢业业干厂里的工作，顺便向老师傅们学习服装知识；晚上为转行作准备，自学美工和设计。这样熬到了十九岁，她才终于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找到了一份上海工厂里的工作。
“天气越来越凉了，不过今年降温好像比往年晚……”
“那你这次辞职，还是因为家里人吗？”菲儿问。
《颜值暴发户》
不同于林穗对工厂的无限好感，这种地方对于从底层做起的黎诗然来说更像是个丛林法则的江湖，老人就是会为难新人，年纪大的就是会欺压年纪小的。如果你是一个来 自外地年纪又小的新人，那就会成为被重点排挤和甩锅的对象。在这种环境里，能保住工作、赚到工钱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妄论交到什么朋友。
“对了，你打算和宋洋怎么说？”
“好，知道啦……”
没错，她16岁就开始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在老家的服装厂踩缝纫机。
看着桌上有自己最爱的豆浆和蛋羹，黎诗然既意外又动容：“你怎么知道……”
黎诗然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路边门面房的霓虹灯牌映在她双眸之中，让那双平日里不怎么带情绪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故事的色彩。
她们拨通了小黎的电话：“喂，要是不介意，跟我们回去凑合一晚上如何？”
“花那个钱干什么哦，这个检那个检都是骗人的，医院黑心得很。你要是真的心疼你弟弟就把钱都拿出来，好好给他们办一个体体面面的酒席！”
那年她二十五岁，攒了八万元，被她的亲生父母拿走了七万。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需要自己的货源，我可以帮上忙。”小黎并没有吃东西，反而放下了手中的瓷勺。
“知道啦……”
“那孩子呢？他们俩都是这种情况，你让他们生孩子？”
“是啊，是比往年晚一些……”
黎诗然觉得她叫不醒那些人，那种巨大的绝望感令她至今难忘。
她在新工厂的产线上又待到二十多岁，才终于抓住了机会，施展出自己美工的特长。眼看着一切总算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可谁料老家却突然传来消息——她那有智力障碍的弟弟要结婚了，女方在办婚礼之前已经怀孕，她作为姐姐得多出点钱。
两人不禁裹紧被子，压低声音开启了“姐妹卧谈会”：
母亲小学文化且身体不好、父亲的腿在打工时受过伤、弟弟被诊断出轻度的智力障碍，在这样的家庭中，黎诗然是唯一一个“健全”的劳动力。为了给弟弟攒“老婆本”，父母一早便把她推到社会上去打工。
“哈哈，太机智了！我觉得青柠酱比蕃茄酱好吃多了！这周都用青柠酱好不好？”
黎诗然今年30岁，而她的工作经验已经有足足14年了。
“对了……”黎诗然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她们，她看向林穗，说：“今晚我们见面的事，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都三十岁了，不想给别人打一辈子工，也想像你一样做点自己的事业。”她说。
“还有，我必须得再强调一遍——在商言商，你想在生活上帮你前同事一把完全没问题，可是涉及业务层面的合作，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除非她手头的资源真的对我们特别有用。我们也才刚起步，担不起任何风险，知道了吗？”
“你和叶蔓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啊。”林穗说。
“今天的三明治换酱汁了哎。”菲儿的嘴巴总是最灵。
离开老家去上海之前，父母以要给她弟弟存钱盖房子为由，“借”走了她打工三年来省吃俭用存下的两万元钱。那两万元是她当时身上的全部积蓄。
“你爸妈有去找过狗哥吗？他有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吗？”
“我总感觉她今天状态不太对，好像是需要帮助……”
吃早餐前还一直教育林穗要“谨慎”“理性”的菲儿听到这里也一脸心疼——每次攒下一点积蓄就立马被拿走，怪不得她昨晚连小旅店都不舍得住，只打算在网吧里栖身一夜。
黎诗然闻讯，赶回老家与父母撕扯在一起：
“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干了？”林穗没想过她也会离开。
“小黎，你也吃啊。”菲儿招呼她道。
菲儿主动问小黎：“你去哪个方向？咱们一起？”
“我确实是有一些经验和行业资源，但创业还需要好的合作伙伴跟一笔启动资金，没那么简单的……”黎诗然微垂着目光，陷入了缄默。
方才林穗去找洗手间时，看到了小黎寄存在烧烤摊老板身边的大行李箱，想必她是打算去什么地方的。但这周围蛮荒凉，连个连锁小旅馆都没有，天已经这么晚了，她还在等什么呢？
她还是想做服装生意，就在杭州的四季青档口找了份工作，帮人家卖衣服。
她们再一回头，发现小黎正费力地推着那个看上去比她都沉的行李箱一步步往烧烤摊斜后方的三无小网吧走去。
两人聊着聊着，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那有什么关系哟，你弟媳妇脑子也有问题，他们谁也嫌弃不上谁。人家女娃儿的父母也想给自己闺女寻个伴儿呢！”
“先吃东西再聊也不迟。”林穗语气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