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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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波并没有看出来外甥李忠信的那种不悦，甚至把李忠信表现出来的那种不悦当做吓傻的表现。

    十八子迄今为止尚没有统一确切的说法，很多种带“子”的鱼，船丁子、柳根子、葫芦子、麦穗子、白漂子、泥鳅钩子、黄姑子、红眼瞪子、翘嘴岛子、七粒浮子、鲢子、鲫瓜子、鲶鱼球子、嘎牙子、牛尾巴子、七星子、扁担钩子、沙丘子、紫泥肚子、刁子、花里羔子……

    八十年代初期，买烟是需要烟票，王波抽烟的大部分烟票还是从李忠信家里面要过来的。备注：（老票证的发行种类大体可分为食品(含副食品)类如粮票、肉票、糖票等;日用百货类如线票、肥皂票、煤炭票等;针纺织品类如布票、棉花票、鞋票等，发行渠道有政府部门、公司、供销社等多种，但均在商业或供销部门使用。使用方法一般是对号对月入座。老票证编号一般有两种方法:一是以月编号，哪个月就用哪个月的票，这

    王波心中沾沾自喜地想到，这次弄到了这么多钱，给大外甥分上个三块两块的，给帮忙的好朋友志国买包好烟，等到了晚上，买点肉到志国家里吃大鱼，再喝点小酒，这简直就是幸运日啊!

    秤砣（和砝码的功效一样）是老式的十斤砣，拎秤杆头的前面部分的皮拎（固定在秤杆上的牛皮扣），是秤十斤以里的重量，拎后面部分的皮拎，则能够秤量二十斤之内的东西。

    三花是指鳌花、鳊花、鲫花。

    正是因为这样，他看到三舅王波借杆秤的时候紧着和张大爷说小话，生怕张大爷一个不高兴，杆秤就不会借给他一般。

    和李忠信下挂网打鱼也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加上到市里卖鱼，无非也就是大半天的时间，这还没有到晚上呢，他们两个人就已经赚到了三十九块七角二分和十四斤粮票。

    出来之后他和董国忠闹僵了，直接到南方投奔王波去了，虽然在南方混的也不怎么好，却很少回到竹板屯这边来了。

    王波自从数钱以后，嘴巴就没有合上过，那种数钱的姿势和态度，活脱脱电影阿凡提里面的巴依老爷。

    在王波的心中，外甥弄的这个事情已经是

    李忠信和王波董志国三个人打上来的开江鱼种类很多，饶是后世李忠信混在江边总吃江鱼，也没有把打上来的这些鱼认全。

    李忠信略显鄙夷地望了一眼王波，他心中早已算出了大概的钱数。

    砣绳就是普通的麻绳，秤盘则满是铁锈之色，在李忠信的心中，这样的破秤有些惨不忍睹，不过他细一想，八十年代初期，家中有一杆秤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饶是这样，王波和董志国不约而同地石化了。

    李忠信知道董志国和王波都没有啥钱，直接掏出一张小黄牛（那个时候对一九六零版的五

    李忠信看到，借来的杆秤和前世家里曾经有过的杆秤一样，是以带有星点和略微锥度的木杆为主体的杆秤，秤杆的末尾还用铜皮包了一个圆头，只是那铜皮的厚度很薄，上面有着一层泛绿的模样。

    什么，给志国五块钱！给老张头买一包红塔山？！！！！

    李忠信看着三舅王波小心谨慎的把门用门插插好，就好像是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爬到了火炕上窗户外面看不到的死角，好一阵东张西望，才神色忐忑地把破帆布挎包里的零钱，一张张地小心地拿了出来。看到王波那种如同小偷一般的做派，李忠信心中感觉到好气又好笑。

    给董志国五块钱的事情王波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好歹董志国也是他王波的好朋友，给了就给了。

    最为重要的是，国营商店里面买鱼也是需要肉票的，在肉票比钱都值钱的年代，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舍得用肉票够买鱼类。

    皮拎的前段还有一个钩子，如果称的东西用绳子绑着的，也可以挂到钩子上称，李忠信觉得这种称，正适合他们卖鱼用。

    李忠信卖的开江鱼不贵，比李忠信记忆中鱼的价钱要低上一些，而且都是鲜活的开江鱼，更具有说服力。

    东北四大鲜当中最有名气的就是开江鱼，因为在一个长达半年的漫长冬天里，大江冰封，鱼类缺少氧气和食物，还有因为低温而减少了活动，生长缓慢，使得肉质异常鲜美。食物的缺乏和封江以后的纯净水质，让鲜嫩干净的开江鱼成为了东北人餐桌上的极品美食。

    就在王波独自盘算的时候，李忠信略显忧郁地开口说道：“一会儿把车还回去的时候，给你的那个朋友董志国五块钱，算是今天用他弄手推车和他的工钱，然后再上街买杆秤，买点好肉，顺便给老张家买包红塔山，剩下的钱就先放到我，暂时作为后续的启动资金。”

    这些鱼是要拉到城里卖的，用人背抗很不现实，李忠信便问董志国能不能弄来辆马车或者手推车之类的大车。

    李忠信心中想到，董志国和王波一样，都是不错的好人，哪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没有做犯法的事情。

    坐在董志国推着的手推车上，李忠信心中郁闷地想到，重生到这个年代，物质贫乏不说，工具也是相当简陋，想要做什么可真难啊！

    李忠信原本是想要拿出一张大团结的，可是，想到这个时候的购买能力，最终还是选择了小黄牛。

    王波借称到以后，也不做任何耽搁，和李忠信快步走到村头，准备到江城卖鱼。

    这种落差只是暂时的心理落差，李忠信心中清楚，因为对于这个江段的了解不够，这次和三舅放风筝走的路程很近，鱼不是很多也是正常的，再者，现在并不是出鱼的最佳时期。

    按照李忠信最初的想法，一网下去，怎么也能够打上来百十斤鱼，可是，他领着王波放了两网，才打上来百十斤鱼，让李忠信感觉到了一定的落差。

    五罗则是哲罗、法罗、雅罗、胡罗、铜罗，五罗都很贵。

    李忠信心中望着董志国的背影，心中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八三年严打的时候，董志国因为一个朋友偷窃犯案，招供的时候说是给了他十斤粮票，因为这个吃了锅烙，被判了三年。

    更何况李忠信留下来了五六条大鱼，按照平均每条五斤重来计算，也是三十多斤，如果这些鱼要是卖掉的话，收入就差不多能够达到五六十元了。

    在王波的心中，外甥无非就是一个小不点的孩子，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应该被那惊人的数字吓住了。

    看到李忠信愣愣的样子，王波嘴巴合不拢地小声说道：“大外甥，咱们发财了，今天一共卖了三十九块二毛钱，还有十四斤粮票和三斤肉票。”

    好上了天。

    看到李忠信懒洋洋地躺在炕头望天，王波把钱小心地放进破帆布挎包当中，满脸热切的把大脸凑到李忠信的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外甥，你猜我们两个人这一次出去卖了多少钱？”

    对于第一次用风筝板子下挂网捕鱼的收入，李忠信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些失落的。

    石头不点不成金，人不点化不成人。这一次他重生到八二年，他要改变两个人的命运。

    只要是不要粮票，肉票，好东西你就是卖的贵一些也有人要。这个年代的人几乎都是国家的员工，都是国家开资，遇到好东西的时候，他们生怕手中的钱花不出去，买不到好东西。

    一共百多斤鱼，大鱼、好鱼和小鱼平均下来，也就是四角左右一斤，能有个三四十块钱就不错了。

    而董志国则把留出来的几条大鱼按照李忠信所说，把最大的那条送给他堂哥村支书董国忠，并约董国忠晚上到董志国家里面吃鱼。另外的几条找大水缸养起来，明天一早李忠信回家的时候要带给家里。

    也就是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李忠信和王**到江城的鱼被一扫而空，把王波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在江城菜市场附近，还没有等李忠信和王波吆喝，一群人围住手推车便开始抢购，从进入城区一直到把鱼全部都卖出去，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到，让李忠信看明白了这个时代人的购买能力。

    王波在炕里面坐好，把钱分门别类地放了好几处，一角，两角，五角、一元……一堆一块的数了七八次，就是硬币都没有放过，也是一分两分的查了四五遍。

    更何况他用的这种网是五十米一寸眼的网，去掉头尾不捉大鱼，也算是很不错的一个收获了。

    卖出去大半的开江鱼不说，还有人开始预订这种不要肉票就能够买到的开江鱼了。

    块钱的称呼）递给了董志国，告诉董志国在家这边张罗一些吃食。

    两个半大麻袋的鱼装车以后，王波在李忠信的提醒下，领着李忠信到他家隔壁的老张家借了一把李忠信都已经忘记多年的杆秤。

    就差数钱的时候念叨那些个什么我的钱九十九……

    这三十九块七角二分钱完完全全属于他和外甥两个人，也就是说，他和外甥两个人一天下来，居然比姐夫一个月拼死拼活工作赚的还要多。

    去江城那边卖个鱼，还得四处借手推车，实在是有些麻烦。

    可是，从老张家里借一下称就给买一盒红塔山，这就有些过了。

    现在是八二年，作为当人民教师的姐姐一个月才赚三十八块钱，有着六级技术职称的高级木工的姐夫一个月才赚三十八块六，这个还是刚刚涨上来的工资。

    董志国是村支书董国忠的堂弟，这个时候在竹板屯里面算是混得很不错，听到李忠信说要借辆车，二话没说就跑到竹板屯里弄车去了。

    王波眼珠子立刻就好像金鱼眼一般鼓了出来。

    松花江中鱼的种类繁多，其中最为出名的是三花、五罗、十八子。

    五块钱那是什么概念，一个工人上班好几天才能够赚到五块钱，无非就是志国借了一个手推车，让志国帮忙干了两个小时的活，给五块钱，这也……

    八十年代的时候没有城管，而且开江鱼是稀罕东西，王**着李忠信一路走着，还没有到李忠信想要去的地方，开江鱼就已经卖出去了大半。